文楚這次似乎特別認真,因為他一直沒有來找我,這是大學四年中沒有出現過的情況,不論他身邊的女友完美的多令人發指,他也能感受到我比他那些女友強大的技能,比如廚藝,比如在床上的各種討好。


    我以為我可以靠這種吃一輩子,然並卵,也許世界上真有一種叫做真愛的東西,包治各種不服。


    他完全忽略學姐爛到渣都不剩的廚藝,還有壞到爆的脾氣,我經常看到他在朋友圈發學姐惡搞他的視頻,在他的被窩裏放冰塊,在他的米飯裏撒一大把鹽,他被捉弄的心甘情願,甚至咧著大嘴傻笑。


    人和人真的不能比,有一次我把他的湯做鹹了,其實我覺得正好,那幾天他有些口瘡,不能吃太鹹的東西,結果那些湯就變成了火藥徹底點燃了他,他把我炸的麵目全非,後來還是我陪著笑臉又給他做了一碗小心翼翼地求他喝下去。


    我在我自己的愛情裏謹小慎微地活著,我的要求不高,隻求能夠和他的生活沾一點邊而已,就這樣的小小要求,估計也要結束了。


    我們開始的莫名其妙,自然也無疾而終,他長達半年不來找我,我以各種方式去偷窺他,除了看到他和學姐越來越甜蜜之外,我既沒有勇氣也沒有理由再去靠近他。


    這一次,好像真的完蛋了。


    我陷入了不知所措的空白中,突然沒有了文楚的日子,就像幹硬的擺了好幾天的饅頭一樣讓人難以下咽,必須就著水咽下才能保證我活在這個世界上。


    顧細細來看我,她給我帶來我最喜歡的麻辣小龍蝦,因為文楚不喜歡,我就沒去吃過,他不喜歡麻小的麻辣味,就算我自己去吃,他也會聞到我身上的味道。


    麻小真辣啊,才吃了一個大鼇,我的眼淚就像壞掉的蓮蓬頭,眼淚橫飛。


    顧細細說謊了,她說我要是哭也不會把肩膀借給我的,她不但把肩膀借給了我,還任憑我的眼淚和鼻涕肆意地抹在她的連衣裙上。


    等我哭夠了,她摸摸我的腦袋,她很喜歡這種撫摸的方式,因為她新近領養了一條柴狗,還偏偏給它起了一個外國名叫大衛。


    我無法想象一隻柴狗聽到大衛這兩個字就歡樂地朝她搖尾巴是什麽樣的場麵。


    她摩挲著我的頭皮,很舒服,要不是她說的話很難聽,我都要睡著了。


    她說:"顏瀟瀟,你知道你在文楚的心裏算什麽?"


    我洗耳恭聽。


    她說:"連備胎都不如,備胎是四條輪胎之外的一條,但凡壞了一個它就有立刻替補的機會,而你呢,就算文楚的輪胎壞光了,他寧願選擇把自己扔進廠裏報廢也不會輪到你。"


    其實我都明白,隻是不死心而已。


    這次,不死心也不行了。


    我痛定思痛,打算重新做人,顧細細很高興,她給我介紹了一個男朋友,是她設計圈子的裏,一個資深設計師,顧細細說:"本來我是自己留用的,不過看在你改過自新的份上你先拿去用吧!"


    感情男友也可以試用,我感激涕零。新男友長得不壞,如果硬要拿來跟文楚比,身高矮了幾厘米,牙齒也沒那麽白,可是顧細細不那麽認為,她說:"你看眉間開闊,一看就是心胸寬廣,這樣的男孩子已經和純白色的大熊貓一樣稀有了。"


    我問她你見過純白色的大熊貓麽?


    她迴答的相當從容:"你猜。"


    我猜不到,所以我就和這個全世界頻臨絕種的稀有物種戀愛了。


    他待我挺好,帶我出去吃飯,還把我介紹給他的朋友,這是和文楚之間從來沒有過的,我突然感覺到有名分是一件可以炫耀的事情。


    他還會陪我做飯,以前文楚總是會提前發短信給我說他要來吃飯,我必須在他跨進門的那一秒把所有的菜做好,然後給他盛飯端湯,太早了會涼,味道會差一點,太晚了他沒有耐心等我做好。


    顧細細不止一次跟我感歎:"這才是戀愛好吧,正大光明的,可以牽著手一起去看電影的,文楚是帥,是引人注目,但是他可曾牽著你的手帶著你招搖過市?"


    好吧,算她說的都對,我應該幸福的死掉才對,但是我沒死掉,所以我算不上多幸福。


    沒想到,我和新男友去看電影,竟然碰到了文楚和學姐,他們也牽著手去看電影,剛好在自助爆米花機那裏遇到。


    當時我正在大份的爆米花和超大份的爆米花之間糾結,不知道到底該買哪一種,新男友好脾氣的站在一邊等我慢慢抉擇。我突然聽到 一聲不太確定的聲音:"顏瀟瀟?"


    迴頭一看,他和學姐手拉手站在我的麵前,我第一個反應就是躲,我扔下新男友和爆米花連滾帶爬的準備開溜,突然我停下來,不對啊,我已經戀愛了,我身邊的是我正大光明的男朋友,我出現在他們的麵前沒什麽不對,我又連滾帶爬地滾迴去,顫巍巍地抱住了新男友的胳膊。


    好死不死的,我們居然買了相連的位置。


    如果我把這種奇遇告訴顧細細,她肯定會說,你的運氣真是驚天地泣鬼神地差。


    總之電影裏放了什麽,我一個字都沒看進去,新男友很殷勤地把爆米花一顆一顆塞進我的嘴裏,可樂遞到我的嘴邊。


    學姐去上廁所的時候,文楚突然把腦袋向我側過來,在我耳邊低聲說了一句:"我希望你被爆米花給噎死。"


    我開始猛烈地咳嗽,我沒有被噎死,但是快被嗆死了。


    我把這一切解釋為文楚的妒意,我心裏竟然是心花怒放的,真是變態至極。


    新男友送我迴家,我很矜持,超過十點以後我不會請他進來,臥室裏的大床隻屬於我的文楚,我還沒有準備好把另一半的領地據割上繳。


    今晚是我半年來離文楚最近的時候,我的心很不爭氣地一直在狂跳,快從嗓子眼蹦出來了,我坐在窗口捂著心口,裝作西施捧心,隻是我這個西施臉部得打上馬賽克。


    我和新男友的關係順風順水,因為順的我都不好意思了,也就讓我們的關係這樣繼續下去了,我繼續窺探著文楚的生活,突然有一天, 一連好幾天我都看不到他的任何狀態,我著急了。


    難道他被綁架了?難道他把我屏蔽了?每一個念頭都足以將我擊的顛沛流離,但是我萬萬沒想到的是,生活總是會殺我一個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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