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文止勾唇,“你能查到他,想必他也知道你了?”


    那人垂首:“慚愧,剛發現行蹤便被他發現了,不過那位讓屬下給你帶句話。”


    汪文止迴眸,折扇收迴。


    “說。”


    “他說…殿下已無退路,不如擇木而棲。”


    汪文止冷笑一聲,轉身離開。


    “本王倒要看看,他是什麽好木…”


    ……


    人群來得快去的也快,不過小半刻的功夫,偌大的一片區域也僅剩寥寥幾人依依不舍地討論著什麽。


    祁雲杉掃了一圈,還是沒見到江無心,便帶著好奇打算去第一樓找找。


    卻在轉身時見到了青魂。


    他麵無表情,恭敬道:“王爺說,祁姑娘陪了貴客半日應該累了,讓屬下接您迴去好好休息。”


    陪什麽客,那不是碰巧麽,還是人家出的銀子。


    不過她也不會給青魂解釋了。


    撇撇嘴便道:“我不累,你自己迴去吧,我想四處走走。”


    青魂仍低著頭:“王爺說了,若是不想迴府,便在此處稍等一會。”


    祁雲杉蹙眉:“等什麽?”


    “等…王爺辦完事,陪您一起逛逛。”


    祁雲杉擺擺手,“不必了,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不用人陪。”


    說罷便已經越過他打算自己走了。


    然而才踏出一步,便迎麵看到了一雙深沉的眼。


    “本王就這麽不配讓你等嗎?”


    這幽怨的語氣是怎麽迴事?


    祁雲杉眨了眨眼,真誠發問:“這是什麽話,你日理萬機,我哪敢讓堂堂璟王陪著逛街。”


    裴鈺珩掃了眼青魂,他便自覺退下。


    接著他便自然地牽過她的手,仍是木著臉,卻放柔了語氣說道:“若是陪你,其他都是瑣事,浪費時間。”


    祁雲杉低頭看了眼被他握緊的手,蹙眉:“你什麽時候學的這些惡心的話。”


    裴鈺珩突然停下,轉身,垂首,溫柔一笑:“見了你,便無師自通。”


    祁雲杉深吸一口氣,抿唇拍了拍他的肩,有點無話可說的感覺。


    “可以,你很不錯。”


    裴鈺珩彎唇,將她拉得更近了幾分,寬闊的街頭,二人的身姿格外惹眼。


    “你何時與暮北的皇子如此熟了。”


    還記著這事呢,祁雲杉偷偷瞥了他一眼,喃喃道:“哪有你跟江姑娘熟,斟茶遞水不是一日兩日了吧,又是摸手又是摸胸的,也不知私下得熟成什麽樣。”


    話外之音格外濃厚,再蠢的人都能聽出幾分。


    裴鈺珩卻沒聽懂似的,勾起唇淡淡“哦”了聲,“端茶遞水,看書研墨,總是能碰見,倒是有些熟。”


    聞言,祁雲杉一把抽迴手,瞪了他一眼便加快了走的速度。


    裴鈺珩低笑一聲,大步跨出便再次拉住了她的手腕。


    指尖在她手心勾了勾,便滿眼寵溺道:“你的心眼也不見多大。”


    祁雲杉又抽了兩下,沒抽迴,義正言辭道:“你沒聽過一句話?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我是女子,更是小人,不比王爺大氣。”


    他抬手在她額上彈了下,便失笑:“你如何知道我大氣?”他又拉著她繼續走,邊走邊說:“我方才已經讓江崇明給她選婿了,再沒機會端茶倒水了。”


    祁雲杉“嗯?”了聲,好奇:“她肯嫁?”


    裴鈺珩緩緩眨了眨眼,看向她時眼波微動:“本王已經讓江家做了曆城多年的主了,可不能將他們養得太貪心。”


    所以他是知道江崇有意讓自己女兒嫁給他,往後還想做曆城的主這事的。


    她還以為,是他覺得年紀大了,專門留個小姑娘在身邊看著呢。


    “為何之前不嫁?”她追問。


    裴鈺珩在一賣釵環的小販前停下,挑了一隻赤珠帶金色步搖的,輕柔地插進她發間。


    滿意地笑了下,才迴她:“江家勢力過於龐大,隻能選一個武癡鎮守。”


    祁雲杉一時沒反應過來,而後突然笑出聲。


    “給自己表侄女選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夫婿,也隻有你這便宜表叔才做得出來。”


    裴鈺珩輕輕刮了下她的鼻尖,低笑:“少個麻煩,悍婦也不必動怒了。”


    祁雲杉揮開他的手,“你才悍婦!老東西,呸!”


    裴鈺珩被罵了也不怒,隻從懷中取出一錠銀子丟給老婦。


    老婦拿了銀子笑得合不攏嘴,直看著祁雲杉誇讚。


    “姑娘真是美若天仙,老婦真是頭一迴見到這麽水靈的姑娘,王爺好福氣啊。”


    裴鈺珩扭過她的臉看了看,微微點頭:“是很水靈,與本王應是良配。”


    祁雲杉瞪了他一眼,隻道:“配什麽配,老牛吃嫩草,不要臉!”


    “要臉何用?吃了嫩草才是要緊的。”


    “你是正經王爺,怎麽跟個二流子似的。”


    “二流子當街調戲婦女,本王不會。”


    祁雲杉正要開口,他一把摟住她的腰肢,輕輕一掐。


    “本王隻在家裏調戲。”


    說罷,他直接拉著她往王府的方向走去。


    “喂喂喂!我還沒逛完呢!”


    “吃飽了再逛也不遲,街又不會跑。”


    “裴鈺珩,你是不是也被人附身了?你老實說,你是誰,快從璟王身體裏出來!”


    ……


    這頭走的走,哄的哄,自是沒時間注意身後不遠處的茶樓上,一群人看著他們神色各異。


    汪文止打開折扇揮了揮,看向對麵注滿殺意的一張臉。


    “世子不必動怒,你與長公主不過走了個過場,又無夫妻之實,切莫氣壞了身子。”


    這張臉的眉宇間透露出一種英氣與不羈,仿佛有一種力量在他的眉宇間遊走,他鼻梁高挺,線條流暢,給人一種優雅而高貴的感覺,然而緊抿的唇卻暴露了他的內心。


    “殿下說笑了,小王隻恨這妖女殺不盡斬不絕,如今得了勢,更是難鏟除了。”


    汪文止擱下折扇,給他添了杯茶,臉上始終掛著笑。


    “世子何來這麽大的恨意,依本王看,長公主巾幗不讓須眉,更甚你我,不如本王做個局,讓你二人解開誤會。”


    慕容顯冷哼一聲,幾縷被編起的發被他拍桌子的動作嚇得顫動。


    “小王與那妖女的誤會,九殿下隻怕沒那麽大的麵子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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