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一位穿著麻布衫的老人,佝僂著身體蹣跚著,手中提著管家方才給的油燈。肖初淵偷偷的跟了上去。發現繞了幾個巷子後,眼前的佝僂著背的老人站直了身板,理順了頭發,將手中的燈丟在了一旁。又繞了兩個巷子,肖初淵跟丟了。那之前在父親麵前的是裝出來的?李叔到底在打什麽如意算盤,弟弟?所以當年李叔還有一個弟弟與他相似,隻不過陰差陽錯兩人選擇不同的主人?今日跟丟絕非意外,應該被發現才會跟丟。可是已經沒有下次了,如何是好。對,還有肖叔,首先找到肖叔,還有別的線索。


    “李叔,沒被人發現吧?”聲音像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有,好像是肖家的少爺,但是我甩開了,他暫時找不到。”李叔警惕著趴在門口聽了聽外麵的動靜。


    “那便好,今日你去找肖鋒,他可有異常?”“大小姐並沒有,他將我弟弟的契約書燒了。”“那便好,從此你便是你弟弟,而你弟弟已經死了。”“是,大小姐。”李叔又不放心地壓低聲音說道“大小姐,你覺得那肖鋒會懷疑到我們頭上嗎?”這時一個女人的身形在燈下顯現出來。“不會。他已經老了。”女人的眼神滿是仇恨,妹妹的仇,父親的仇。以及整個李家的仇。都在她內心燃起洶湧的火。


    “行了。今日之事已過去,明日我們還要去麻紡廠。”


    肖初淵沒有追到李叔迴到家中將行李丟進車裏,便驅車來到城南。


    已是深更半夜,風更加冷冽起來。四月何時才能過去。肖初淵提著箱子躡手躡腳的打開門。輕輕合上又將它鎖上。出去前他早已備好了鑰匙。將箱子放到自己床榻下,整理了一番,也算是自己的居室。明日便有人送來家具吧。他又朝樓上走去。推開門看到李曇熟睡的樣子,他上前端詳了好一會才離開。


    天還未亮,肖初淵出門買了早點便去了麻紡廠,今日上班第一天他需要早些到。麻紡廠在城南靠城南的郊外。算是比較好做活的一個地方。肖初淵驅車來到麻紡廠。趕早便看到已經在運貨的工人們,他攔了一個工人問“你們管事的在那兒,我今日來這裏上班。”肖初淵雙手插兜眼神飄忽不定的看著周圍。眼前的工人覺得有些可疑,又看到此人的衣服絕非平常人家隻好說出口。指了指站在門口又瘦又小的一個滿臉皺紋的人說道“那是我們的頭兒。你去問他。”“行,謝了。”


    肖初淵走到所謂的“頭兒”麵前,“你就是這裏管事的?”那人雖瘦小卻不像是好惹的主兒,張嘴便大聲嚷嚷“是,怎麽了?”“我今天來上班,喏,給你看一下介紹信。”肖初淵從懷中取出昨晚肖鋒寫的介紹信。門口的頭兒不認字,他隻認得幾個數字,也隻是平時運貨時候需要清點。“哪兒來的書生,出去出去,什麽介紹信也給我看。走,走。”他一邊趕人一邊嘴裏罵著。


    “你睜大狗眼看清楚,有肖家家主印記。不認字的話,這個應該認識吧?”肖初淵抓著那人肩膀,又指了指介紹信上的印章說道。那人仔細瞧了瞧。正是肖家家主的印章。連連鞠躬,“是我沒看清,您要來上班是嗎?我們管事的在裏麵我帶您進去。”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肖初淵想倘若他真是管事的,一定要把他辭退了,不識字,怎麽管事。


    “那走吧,你帶路。”“好勒。”肖初淵跟著走進場內。大部分女工在場內做工,男工在外搬貨。


    “李管事?”那人叫了一位女子。女子背對著好像在安排什麽。“李管事,今日這位來咱們這裏上班。”這裏的管事居然是女的,想必很厲害。肖初淵在心裏有些佩服這個女的。


    “你好,我叫肖初淵,這是我的介紹信,還請您過目。”肖初淵將自己懷中的介紹信遞了過去,女子抬頭將手裏的東西交給旁邊的那位手中。


    肖初淵?他怎麽來這裏,莫不是,那老頭懷疑她?李曼心裏泛著疑問。不好在臉上表現出來,伸手拿了那封介紹信。


    肖初淵瞧著女子有似曾相識的感覺,但又不好說。總之覺得很熟?他決定好好探查一下這個李管事什麽來頭。


    “哦,原來是肖少爺。有禮了。”李曼禮貌性地鞠了一躬。“不必,你是這裏管事,我不過是來上班學習,一切還聽從您的安排。敢問怎麽稱唿?”


    “李思。大家都叫我李管事,不過肖少爺的話,叫我李姐就行。”如今的李曼需要一個新的身份,五年前她逃離後就有了這個身份。


    “那我也叫李管事好了,叫我初淵就成,不必分的那麽清楚。”肖初淵伸出手,李曼也沒有避諱的同他握手。


    “那以後在你學會之前都跟著我就好,其他時候也無事,可以多瞧瞧女工的做工和男工運貨便可以了。”李曼邊走邊安排詳事。


    “好,那日後有勞李管事了。不過今日我先告假,有些急事還需處理。明日好好向李管事學習如何。”


    “既是急事,我又怎好拒絕。你去忙便是,學習日子還長不急於一時。”


    “謝過,李管事。”肖初淵走出來場內。


    李曼此刻讓人捉摸不透的眼神看著遠去的肖初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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