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俊前難道是讓你與毒之一脈結下孽緣的引路者?”我心中一動,說道。


    計苑微微點頭道:“張俊前的一席話在我的內心種下了一枚種子。我和媽媽離開了派出所,還彼此留了聯係方式,他說有困難就找他。我就迴了家,每晚都在胡思亂想,想殺死寄生蟲和關雎的心思越來越濃,但隻局限於想而已。真正讓我痛下決心的,還是寄生蟲自己。媽媽每個月打零工養家,我們每個月去看望一次爺爺奶奶,二老說打死也不會讓計聖充領著那狐狸精進家門的,因此我和媽媽心裏挺安慰的。後來,五月份時,我由於記恨寄生蟲和關雎,無心讀書,成績直線下滑,就對媽媽說不想上學了,將來努力點一樣有出路。我媽媽尊重了我的決定,反正這樣繼續下去高考完還是落榜。接著,媽媽托一個外地開公司的老同學,給我找了一份工作。”


    徐瑞若有所思的問道:“於是你們母子就有了搬去外地的打算,對嗎?”


    就在這時,審訊室的門被敲響了,我看見是吳大方,就把門打開詢問道:“吳隊,有什麽事?”


    “杜小蟲說北區分局的二跳子找你們,現場有了大發現。”吳大方解釋的說道:“盡快跟二跳子聯係一下。”


    二跳子是北區分局一個隊長的綽號。


    “這邊審訊先暫停一下,小琛,你去給二跳子打電話問下情況。”徐瑞吩咐的說:“另外迴來時帶一杯溫水,計苑說的口幹舌燥了,讓他緩下。”


    吳大方進來和徐瑞準備扯會兒犢子,我離開審訊室走到屏蔽儀範圍之外的走廊窗子前,拿手機聯係了北區分局的二跳子,電話接通時,我詢問的道:“跳隊,那院子有啥大發現?”


    “房子倒是沒什麽狀況,一切正常。”二跳子匯報的說道:“不過我們在地窖裏邊發現了一個水泥和磚砌成的小空間,隱隱的散發著臭味。我覺得不對勁,就讓下屬破開了,發現裏邊放了一具高度腐爛的女子屍體,躺在一床被褥之內,旁邊還有腐爛的祭品,臭氣熏天的。觀女屍身上的衣物,像是四五十歲的樣子,這個女子死了至少有三個月之久了。”


    “女屍?還是四五十歲的!”


    我腦細胞迅速的運作,想到計苑說過殺死父親和關雎是為了母親和姥爺報仇,莫非這具就是劉環的?葬身於地窖,還被專門拿磚和水泥砌成了一個類似於墳墓的空間,裏邊還有祭品,這劉環的後事多半就是計苑做的了。


    “還有沒有什麽發現?”我接著問道:“通過屍體能看出死因如何嗎?”


    二跳子舌頭猶如彈簧一樣,他語速極快的劈裏啪啦道:“死者的顱骨塌裂了一大塊,之前極有可能是腦袋遭到了鈍擊而致命的。至於兇器,我不太好判斷,也許是錘子,也許鐵棍,也許是石頭砸的。”


    我有點兒耳朵嗡嗡的,打斷了他道:“總之就是意外死亡對吧?”


    “這個也不一定,因為女子也許是死了之後受到的擊打。”二跳子說道。


    “謝謝,我知道了。”我稍作思考,叮囑道:“跳隊,你讓下屬取一點能檢測dna的樣本就撤出地窖吧,屍體先放在那兒,記得把地窖的出入口封死,不然那味道……附近的住戶經受不住。”


    “放心,我絕對把活辦的漂亮。”二跳子掛掉了電話。


    我返迴了審訊室,把錄像恢複之後說道:“計苑,你家的地窖發現一具女子的屍體,那是你母親嗎?”


    計苑點頭道:“是的,我親手把她葬進去的。”


    “好吧。”我為了審訊節奏不亂掉,就沒有繼續問,待會自然會提及此事。


    上一刻還與吳大方有說有笑的,下一刻就翻臉把吳大方趕跑了,他拍手說道:“審訊繼續,剛說到哪兒了?”


    “劉環計劃去外地。”我翻了個白眼說:“老大,少點套路,走點心吧……”


    徐瑞變得嚴肅起來,衝計苑說道:“計苑,你繼續往下講。”


    “嗯……”


    計苑的嗓子也潤的差不多了,百感交集的說:“我們打算一輩子也不迴青市了,臨走之前的一天,當時我沒在家,出去和同學聚會了,所以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晚上迴來時隻見媽媽的屍體倒在院子之內,腦袋流著紅白相間的粘稠液體……我一下子就慌了,跪在媽媽的屍體前不知所措。我冷靜下來之後立刻拿著媽媽手機聯係了張俊前,說她被殺死在了院子,讓警察快點來抓住兇手。”


    過了片刻,他接著道:“張俊前不到五分鍾就來到了我家,他並沒有帶上下屬,自己來的,看見了地上我媽媽的屍體,他憑著直覺推測寄生蟲是兇手。我當時還有點不信,真的,完全無法想像爸爸再怎麽樣嫌棄媽媽,都已經離婚了,怎麽還會殺死她?張俊前為此去調了道路監控,把截取的影像給我看了,我媽媽死的那一天,唯有寄生蟲來過,他把車停在巷子口,過了十五分鍾就返迴開車子離開了。”


    “計聖充殺死你母親的動機是什麽呢?”我難以理解的道:“按理說,二者已離婚,劉環即將帶著你離開青市,計聖充又有自己的溫柔鄉,應該沒有理由再起衝突吧……難道劉環想要一筆撫養費?這也說不通啊,憑你母親的性子,雖然軟,卻不可能那樣。”


    計苑的眸子也閃過一絲疑惑,“好像寄生蟲真的沒有理由殺死我媽媽。”


    所以,計聖充前往劉環家的十五分鍾之內,究竟發生了什麽呢?


    我和徐瑞心中太疑惑了,也許見最後一次卻起了某種衝突,計聖充把劉環殺死了,奈何知情者均已死去無法查證了。


    不僅如此,這張俊前確實有問題,人家死人了報警,你丫的就自己來是幾個意思?加上之前拘留這對母子時他對計苑的引導,潛移默化的影響著對方,我們就猜到張俊前絕對不簡單。


    計苑繼續說道:“張俊前給我了兩個建議,第一是警方立案,抓住計聖充,也許會判對方死刑,又也許會因為事實不清無罪釋放;第二則是我自己,親自把計聖充和關雎那個賤人滅掉。我聽完時心髒一下子就燃了,新仇家上舊恨,自己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後者。”


    “張俊前該揭開他自己的身份了吧?”徐瑞冷哼的道。


    “是的。”


    計苑迴想的道:“張俊前讓我先把媽媽的屍體和現場的腦漿、血跡處理一下,第二天再來跟我教導我怎麽報仇,他就離開了。當晚,我把媽媽的屍體放入了地窖,自己活了水泥,用磚砌了一個墳墓,由於兩邊貼牆,隻需搭另外兩邊和上邊就行。我辦完時,累的在地窖裏睡著了。第二天張俊前如約而來了。”


    他又喝了口水,說:“他說自己是一個犯罪組織安插在警方的眼睛,也就是七罪組織的毒之一脈。罪脈之中設有九袍使的職位,因為去年時組織出了變故,毒之一脈宛馮使者不幸遇襲而死,位子一直空缺著,毒王不想被下邊的罪犯知道九袍使死了一個,就一直瞞著這事並對外稱宛馮使者要長期的輔助自己煉毒,還讓宛馮使者的雙胞胎兄弟太阿使者時而假扮下對方。與此同時,毒王又讓資深的眼睛張俊前物色一個和宛馮使者相貌、氣質、身材都差不多的補位,所以就張俊前就看上了我,覺得我一切都和宛馮使者挺像的,唯獨聲音有點嫩,但刻意的練習之後能蒙蔽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的耳朵……”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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