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子說出這句話的那一刻,楚離的大腦一片空白。


    他呆呆的望著眼前的女子,甚至有點沒反應過來。


    “她,她說什麽?”


    “她發現我了,不可能啊!”


    “我這可是在魂妖的記憶之中,她怎麽可能會察覺到我?”


    如此想的楚離猛地轉過身,然而他的身後卻空無一物。


    而且正在這時,女子麵貌的楚家先祖身上的氣開始湧動。


    “真討厭啊,我最討厭別人偷窺了。”


    “行事如此不光明磊落,性格怕也是齷齪至極。”


    “去死吧。”


    女子輕鬆地如此說著,仿佛是要拍死一隻蚊子,同時手中匯聚起一股神奇的氣。


    那是散發著黑色光芒的氣,透露出一股不祥之感。


    看到它的那一刻,楚離心中居然產生了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這是什麽氣?難道說真的能傷害到我?”


    “不,不可能!”


    “這都是過去發生的事了,隻是魂妖的記憶。”


    “怎麽可能傷害到現在的我?”


    楚離拚命的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但是總感覺事情似乎並沒有那麽簡單。


    另一邊,女子已經出手。


    黑色的氣在空中劃過閃爍的軌跡,瞬間來到了楚離的麵前。


    然而就在即將動手的前一刻,女子的動作突然一頓。


    她盯著楚離的方向,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化,緩緩瞪大了眼睛。


    “等等,你是......”


    “嗬嗬,原來是這樣嗎?”


    “有趣有趣。”


    “沒想到居然會有這樣的事。”


    她的臉上露出感興趣的笑容,隨後突然道:


    “雖然也可以給你點提示,但那樣就無趣了。”


    “我便在這等你吧。”


    微笑著如此說完,深深的望了這邊一眼,女子轉身離去。


    而另一邊,望著女子消失在雲霧中的身影,楚離的大腦已經一片混亂。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難道她察覺到了自己的身份?


    可她不是過去的人嗎?


    等我又是什麽意思?


    眾多的疑問在楚離的腦海中盤旋,然而還沒等他細想,下一個記憶片段已經到來。


    接下來的記憶片段,可以說是乏善可陳。


    經曆了這次不太美妙的偶遇,魂妖雖然沒被殺,但境界已經跌落到了穀底。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它都是在沉睡中度過。


    不知過了多少年之後,又是一道身影出現在了它的麵前。


    隻是這一次,楚離能夠明顯感覺到與過去不同。


    這是一個妖物,外表似乎是人類女性,身材妖嬈。


    “哦?沒想到居然還能碰到以前的老麵孔。”


    “魂鬼,你怎麽落魄成了這個樣子?”


    “不過沒關係,吃了它吧。”


    如此說的妖物伸出手掌,一顆血紅色的藥丸出現在了魂妖的眼前。


    此時的魂妖已經接近死亡,它吞下藥丸,之後便被帶走了。


    接下來的記憶碎片幾乎完全破碎,讀取不了。


    最後能夠讀取的記憶碎片,是它與楚離遭遇前的事。


    “魂妖不易被人發現,就由你去帝京吧。”


    “記住,想報仇就不要輕易殺人,以免暴露身份。”


    ......


    “情況有變,那個楚家血脈好像有問題。”


    “以防萬一,把他找出來。”


    ......


    “哦?那個柳師師居然這麽久沒有來要孩子吃。”


    “該不會是被斬妖司察覺到了什麽吧?”


    “嗬嗬,也沒關係。”


    “來了,就把他們殺光!”


    ......


    最後的記憶碎片,便到此為止了。


    而看完了魂妖的所有記憶碎片,楚離也陷入了漫長的沉思。


    在此之前,楚離一直以為是雲龍山上那次斬妖,才讓他引起的妖物們的注意。


    然而現在看來,根本不是如此。


    至少這個魂妖,已經是楚家的老朋友了。


    從七百多年前開始,這魂妖數次跌落境界,都是因為楚家人。


    甚至於魂妖這個群體的消亡,很大程度上都是因為當年楚家老祖在妖魔戰場上的一擊。


    每次都被退魔劍法所洗禮,也難怪看到楚離使出退魔劍法時,這魂妖直接犯了ptsd。


    說來也可笑,一代人有一代人的魂妖,但都是同一個。


    堪稱一怪傳三代了。


    而除此之外,根據幫助它的妖物所說的話來推斷,那應該也是一隻從七百年前的妖災中存活下來的妖物。


    並且,它們似乎一直很關注楚家。


    想到這裏的楚離不由得苦笑。


    生在楚家,好處他是一個沒占到。


    倒是這先祖們吸引來的仇恨,他是一點沒少!


    如此想的楚離感歎著,然後麵容逐漸嚴肅了起來,思考最後也是最大的疑問。


    那就是自己的那位妙齡女子樣貌的老祖宗。


    “正常來說,古人是不可能與魂妖記憶中的我談話的。”


    “但是,如果那些話真是說給我的。”


    “是不是意味著,那位先祖正在哪裏等待著我?”


    思考著這些的楚離皺起眉,一時有些拿不準。


    老實說,之前他對這個世界的武者極限是沒有什麽概念的。


    但魂妖記憶中,楚家老祖那隨手一擊便遮天蔽日,天地破碎,震蕩山河的場景卻猶在眼前。


    而且楚離可以肯定,那時的楚家老祖還不是武神境。


    如果高階武者都是那樣的怪物,似乎與未來的他對話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這些,楚離突然覺得自己離開楚家早了。


    要是有楚家族譜,以及祠堂裏的畫像,他至少能夠知道那位女子是誰。


    而不是像現在一樣毫無線索。


    楚離感歎著,意識逐漸朦朧起來。


    “攝魂之術結束,我這是要脫離這種狀態了吧。”


    楚離如此想著,逐漸陷入了昏迷。


    ......


    同一時間,未知的山澗之中。


    乳白色霧氣的圍繞下,一名盤膝而坐的女子緩緩睜開了眼睛。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此女子的樣子仿佛二八年華的少女,唇紅齒白,風姿綽約。


    然而腰間那把生了鏽跡的長劍,卻無聲地訴說著歲月的流逝。


    “哦?總算看到我了啊。”


    “嗬嗬,有趣有趣。”


    “快點來吧。”


    “我真是,等了太久了啊。”


    望著遠方露出期待的笑容,女子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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