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平,吾也知道,任務險重,但是我思來想去,隻有你能接下來了。”


    透過夜晚的迷霧,高順看見碼頭上黑壓壓的一片人,他們打著火把,目光遠視的看向了高順,高順跳下了船,人有些恍惚,南船北馬,要一個北方人在船上遊蕩道是強人所男了。


    唯有沿海的齊魯之地或許還能找到一些水手。


    畢竟在這個年代,帆船已經具備了近海航行的能力,從齊魯橫渡到遼東的船幾乎成了航班。


    高順一個一個的看了看那些年輕人,還是頗為滿意,這些人個個眼神都炯炯有神,胸膛上麵都有肌肉,嘴角帶著微微的胡須,一看就是二十來歲的小夥子,是體格最好當兵時候的人!


    而高順的不知道的是,除去體格外,劉辯還進行了嚴格的審查,尤其對他們的信仰,一有對黃巾教抱有好感的人都剔除在審查之外,劉辯可不想黃巾起義的時候,就起義到自家門口!


    “殿下如此重托,順真是受之有愧!”高順以不到二十歲的年紀就統領了這一千多號人的士兵,這在整個大漢都是勾著指頭有數的人才能做到。


    而除去外戚、世家、宦官子弟,幾乎無人做到這點!


    雖然高順還未有封號,統領上了一千人在大漢便已經是名副其實將軍了。


    一小兵走向前來稟報道:“稟高將軍,陷陣營一千二百號將士全體在此,還請將軍檢閱!”


    “陷陣營?”高順覺得這個名字好聽,為殿下披堅執銳,陷陣殺敵,這便就是這隻部隊的宿命!


    “殿下剛剛親自檢閱過了我們,這是殿下給我們營取的名字,這是殿下留給您的信……”小兵雙手奉上信件交於高順。


    高順接過信並沒有急著拆開,而是轉而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迴將軍,在下姓徐名晃!”


    “徐晃?吾記住你了。”高順對於這個年紀比自己還大一些的這個小兵印象倒是十分的好,外表硬朗,而且說話不卑不亢。


    “該說的,殿下都和你們說過了,現在,我命令:所有人,上船!”


    “諾,所有人上船!”一邊的親兵對著岸上的人叫喊道。


    在他們控製秩序下,所有的人便被大船載下,船夫吃力撐著船杆子慢慢的遠離了岸邊,不一會所有人又消失在了孟津港口。


    “大人……都已經走了……”在高順看不見的地方,楊弘架著梯子,趴在房頂上看著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離開。


    一聽下麵的喊叫差點嚇得從上麵掉下來了,楊弘暗自擦了一把汗,問道下麵恭候的小吏道:“老李頭,看清楚了麽?渡口邊上可沒有人吧?”


    小吏點頭哈腰道:“大人,您之前命令我們外鬆內緊,周圍的人已經被攆得遠遠的了,保證,一條狗都沒有……”


    楊弘在小吏的攙扶下爬下了房頂,一邊打趣道:“就算有狗,恐怕早就被你們這些饞鬼煮了吃了吧?”


    “額……大人說笑了。”小吏不好意思摸摸頭。


    “嘿,你們幾個啊……”楊弘笑道:“今天的事情一定一定不要透露出去,不然,有些後果你是知道的。”


    老李頭迷茫道:“大人你說什麽?今天不是您請小的幾個和幾個大船主前去喝酒吃肉麽?還有什麽其他事情麽?小的怎麽不知道。”


    “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楊弘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請客人喝酒吃肉怎麽能自己不到場呢?”


    “那倒是,那倒是。大人請!”


    ***笑之後……


    “關中……”幾輛馬車淅淅瀝瀝的走在關中寬闊的道路上,這裏是劉氏的大本營,天下的中心。


    馬車的窗戶中,一個老人目不轉睛的看著外麵的景色,他已經離開這裏好多年了,看著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老人的心中既是歎惋又是感慨。


    物是人非,物是人非……


    馬車上,一個孩子也探著頭出來,好奇又尊敬的問道:“老師,您在想什麽呢?”


    老人慈愛的摸了摸孩子的頭:“吾在想,你師妹在家中這麽些年過的可好,是吾對不起她呀。”


    那老人便是蔡邕!名滿四海的天下名士。而那個孩子便是顧雍。


    顧雍怎麽和蔡邕來到了關中?


    思慮再三小小年紀的他,毅然絕然的選擇侍奉老師,一起來到關中!


    這裏是大漢的中心,隻有來到這裏才能見到不一樣的風采,顧雍的父親顧綜(《考略》關於顧雍是“古海鹽顧邑(今平湖乍浦南)人”,父親叫“顧綜”的資料,應源於《嘉興市誌》和《海寧州誌稿》是唯一能查到的史料。其他多有誤。)也深以為然,便放手讓這位未來的嫡長子前往關中。


    顧綜心疼兒子,特意抽調家中精銳家丁一路護送蔡邕一行人前往關中,但是顧家似乎自覺得名滿四海隻是四個字,而不知道有多大的能量。


    一入關中,不,剛剛踏入南陽的地界,顧雍就真正的震撼到了蔡邕這位老師的能量!


    南陽太守,大漢第一巨閥子弟袁公路十裏外率全南陽能算上名號的人親自相迎!


    這裏每一個人哪個祖上不是公侯世家、哪個不曾經在大漢之中算上巨頭!就算是江東吳郡四大家族之一,在這也不過是個鄉下財主。


    顧雍應接不暇的看著一個又一個大人物熱情的追捧自己的老師,而老師對這些人多是吹胡子瞪眼,一個一個訓斥的跟個孫子一樣,而這些人卻像小學生一樣,眼巴巴的幹笑著也不敢還嘴。


    顧家想不到的是,這個幹巴巴的老頭之前在東觀當郎中時,與盧植、韓說等修撰《東觀漢記》,後正遭流放,所以沒有來得及寫成。他因此上書所著的十意,分別首目,附在書尾(《邕別傳》記載有《律曆意》、《禮意》、《樂意》、《郊祀意》、《天文意》、《車服意》)。


    而這樣才高八鬥的人物卻因為得罪了宦官的弟弟而不得不遠走他鄉,東躲西藏。


    顧雍也因為是蔡邕親傳弟子的身份受到了所有人的善待,要知道,過去的中原隻會鄙夷江東人是土包子,是蠻夷,正是這種歧視和區別對待導致了後來三國分裂的隱患之一。


    顧雍隨著蔡邕走進關中,幾乎是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每天都要有絡繹不絕的人前來拜訪蔡邕,就連他們的車隊都不得不空出一個車子來專門收別人送給蔡邕的禮物。


    顧雍很是羨慕老師的風光,而老師看著那些禮物都眼神複雜,多是一句歎息。


    “曾經五原太守王智(中常侍王甫之弟)誣陷老夫,說老夫心放懷怨,誹謗朝廷。他們可有一人有言?現在陛下又重新啟用我,便又來巴結、阿諛奉承。隻是一夥牆頭之徒罷了……”


    顧雍這小小年紀還隻能似懂非懂蔡邕的話。


    “不要管這些俗禮了,加快速度,盡快趕到洛陽!”蔡邕命令護衛道。


    車位的護衛皆恭謹的應命:“遵從老大人之命。”


    “殿下、殿下……”


    堂中的大廳內,荀攸正在為劉辯講解《禮記》,四書之名始於宋朝,現在隻有五經之名。《禮記》所包括的範圍很廣,從國家的典章製度,直至個人的行為準則。蔡邕是上了年紀的夫子,必然對這方麵東西十分重視,而這正是劉辯所缺的東西,而正好荀攸的學問也不差,荀家曆代大儒,用來講解劉辯對於《禮記》的疑惑還是簡單的信手拈來。


    聽到饒文的喊叫,荀攸不得不打斷了講解,劉辨也輕輕放下手中的書卷,看著慌忙跑來的饒文嗬斥道:“慌什麽!有什麽事情好好說!”


    “諾……”饒文吞了口口水稟報道:“蔡邕老大人已經離京城隻有二十多裏地了,想必今天就能趕到了。”


    “嗯……”劉辯站起來渡了幾步:“拖了這麽些天,該來的還是會來的。”


    荀攸微笑道:“聽說蔡老大人一到南陽那是拜者如雲,從者如雨啊”


    “哼……”劉辯搖了搖頭:“這夥人哪是去拜訪老大人,一不過是衝著老大人人的名,二?估計也是衝著吾來吧。”


    “更衣!”劉辯立即下了決斷:“既然大家都要演戲,吾怎麽能不去捧捧場子,不然還不知道他們會在蔡夫子耳邊嘀嘀咕咕說什麽好聽的東西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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