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辯在鍾府外與鍾繇再三拜別,依依不舍的離開了。鍾氏講究詩書禮義之家,家中仆人甚少,多是被鍾家派去照顧這位少主的老仆。鍾繇進門,那些仆人紛紛向主人道喜,有些人還流下了眼淚。他們有些人世世代代服侍鍾氏,早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鍾繇的得道,仆人們自然也是得以雞犬升天。鍾繇坐在了主位朝氣滿滿,管家前來賀道:“少爺,現在整個京城都知道您做了辯殿下的太子舍人,我已經快馬派人迴潁川告訴老爺這個喜訊了。”


    鍾繇聽完茶杯都差點拿不穩了,心裏大感被算計了。


    他站起來來迴走著:“怎麽會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呢!誰傳的?”


    管家有些覺得詫異:“整個京城都在說啊,少爺一去宮中,我就讓仆役收拾行李準備去陽陵。誰知,殿下的聘禮就抬到了府門口,說是少爺被殿下征辟了,聘禮足足有五百金呢,府中上下都得了賞錢,全都歡天喜地。”


    鍾繇頹然的一屁股坐下,搖頭苦澀的笑著。


    “真乃雄主啊,五歲稚兒,其心智已如同妖孽,恐怖如斯!”鍾繇拍著額頭,梳理了一下脈絡。自己估計一跨出自家大門就已經注定是劉辯的人了。如今更是要死死的和劉辯綁在一起,君臣名分已經定下,所有人都知道,鍾繇,是何貴人的兒子,劉辯親自看重的人,還對他行了拜禮!直接變成了有進無退之局,以後若是局麵失敗,清算的時候少不了鍾繇,乃至鍾家!成則榮華富貴,敗則無底深淵。


    “夫君,怎麽了……”鍾夫人親自端著茶水而來,卻看著自己以前重來沒有見過這樣有些頹廢的丈夫有些難過。鍾繇之前不管遇到什麽事情都是意氣風發,充滿信心。


    既是成親多年,兩人沒有後代子嗣,鍾繇也沒有因為這個而責怪她。


    鍾夫人揮退了下人,跪坐在鍾繇的腳下,把嬌嫩的臉蛋輕輕的放在了鍾繇的腿上,手上輕輕的握著他的手,讓他撫摸著自己的臉,安撫著自己夫君的情緒。


    “夫君大人,這些事情能和妾身說說麽……”鍾夫人如同天鵝昂起了柔順的脖子問道,“你有什麽煩惱,妾身可能解決不了,但是妾身絕對是一個很好的傾聽的人。”


    鍾繇長籲歎了一口氣,事已至此,唯有有進無退,踏出一條康莊大道!


    “沒事了……沒事了。中了一個小賊的計謀,不足掛爾!”一聲嬌唿,鍾夫人直接被他抱了起來,滿血複活的鍾繇又迴來了。抱著夫人向臥房走去。兩旁的仆役紛紛低頭順眉的跑開,隻有牆角漏出一兩張小侍女的臉,一臉羨慕。


    鍾夫人嬌羞的捂著臉:“夫君,這還是白天呢!”


    “娘子,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給鍾家留個兒子。我已經想好了,咱們的兒子就叫鍾毓!”


    蚊呐之聲低語:“嗯……都、都依夫君……”


    “鍾伯,再派人迴潁川,告訴父親,全力收購糧食。再去荀家,告訴荀公達,讓他滾來洛陽幫我!”鍾繇有些咬牙切齒。


    “諾……”


    “夫君,那裏……不要!啊……”一時滿堂色無處宣,隻把嬌兒扶起軟無力。


    劉辯坐在馬車上高興哼起了小調,吾想要的人,喝了老娘的洗腳水,以後還想下車!太想所以然了。


    馬車剛到何府,饒文就探進了一個死人頭,稟報道:“殿下,車外淑德殿的人求見。”


    “母親……”劉辯臉上漏出複雜的表情,一個生自己,卻把自己當做權力爭鬥的女人,這幾年來,自出宮以後,劉辯就沒有見過何氏,她一直在討好劉宏,想著隻有她的皇後寶座!她和劉辯的關係,都還沒有自己和何苗舅舅親。今天她派人來,不知是好是壞。


    一個個箱子碼的整整齊齊的放在了劉辯的房間內,打開一箱,黃金,打開一箱,黃金。


    “此乃何意?”


    “箱中共有三千金,貴人說,這些用不著,給予殿下,以解殿下燃眉之急。”


    “代吾謝謝母妃。”三千金,這個金可是實打實的黃金。有人說漢代的金是銅,但是從曆代挖掘出的漢墓來看,應該銅是銅,金是金。隻不過漢代的金是富礦,銀比較稀缺,所以兌換比例中銀比金貴。


    三千金,可是一筆巨款,一金值萬錢,西漢時,漢文帝想建造一座露台,先召來一個工匠,讓他計算一下需要花多少錢。那個工匠仔細一計算,說要破費一百金。漢文帝聽了直搖頭,說:“這還了得?十戶中等人家的財產,加起來也不過有一百金。我住在先帝的宮殿裏就感到很害羞,還有什麽理由再花錢造露台呢?”


    這三千金就值三百個中等家庭的財產。可見劉辯的動作讓何氏多麽激動,何止是激動,簡直是狂喜。此時是何氏立後的關鍵時期,宦官這邊走通了,皇帝的枕邊風她也吹足夠了,現在就差朝堂內的公卿大臣,現在朝堂中就已經出了一股吹劉辯的小風。對於何氏來說,就是一股扶搖直上的青風!畢竟劉辯的所作所為,完全符合孔子的“仁政”思想,根本挑不出骨頭。作為儲君,對國家還盼有希望的士大夫,不管是今文學派還是古文學派,還是在野的毛詩、韓詩等派係,都無法挑一個人的“仁義”之舉。


    這就好比劉辯披上了一件無堅不摧的金甲戰衣,等到這件戰衣牢固之後,隻要不玩崩了,就可以如同王莽前期一樣,神擋殺神,佛擋滅佛!


    為首的老宦官走上前,小心翼翼的勸道:“恕老奴多嘴一句,貴人還是愛殿下的,老奴常常看見貴人偷偷流淚,並且時常問殿下的日常,掛念著殿下。”


    劉辯的眼淚刷的就下來了:“恨不能服侍母妃左右。”


    但是,劉辯真的不知道何氏的近況麽。劉辯不僅知道,而且更是啪啪啪的打臉!花天酒地和劉宏享樂的無極窮啊,不過男人對美色會是一直沉迷一個人麽。以色娛人,從來都是最下等的,有一個女人在董太後的已經偷偷潛入到了劉宏的身邊,劉辯都知道了,而何氏卻聞所未聞。但是,就算劉辯知道何氏是個蠢貨,但是劉辯必須得演。還必須去幫何氏。隻因為她是劉辯的生母。


    老宦官走後,劉辯招招手,問饒文在身前:“那個老宦官是何人?”


    饒文答道:“乃中常侍呂強,少便入宮為小黃門侍奉皇帝,天子按功封呂公為都鄉侯,呂公推而不受。”


    “哦?”劉辯真的覺得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宦官居然不要封賞,可正的是頭一遭。這個又是哪冒出來的強人,劉辯到從沒聽過這個呂常侍的大名。恐怕也是曇花一現吧。


    “罷了,汝到時前去多多交好,不可怠慢。”


    “諾。”


    現在的劉辯似乎好似算無遺策,風光透頂。自己也開始插旗立山頭了,似乎一切都順順利利的春風得意。但是劉辯知道隱患還遠遠沒有結束。


    “小蚊子,你去跑宮中一趟,求父皇讓你師父掖庭令畢公出宮幫我。”


    “這好,這好。”饒文喜笑顏開,自己總想壓黃忠這個土包子一頭,可是這細胳膊細腿的也打不過,比年紀,輩分也比不了,搬自己師父出來壓他一頭,讓他乖乖低頭。哈哈哈。


    劉辯喝了口茶,心中不住的一直計量著:“還有,吩咐下去,明日我們就搬出何府。”


    “啊?我們住哪?”饒文有些茫然。


    “嗯……”劉辯思慮了片刻,嘴角微微一翹,“迴史道人的道觀住!”


    “那地方有什麽好的,連個……”


    “就這樣!明日必須搬。”劉辯打斷了饒文的嘟囔,斬釘截鐵的說道。“吾現在就去和外婆說,她老人家會理解的!”


    本書由創世中文網首發,有喜歡的小夥伴希望能到創世、起點,點擊、評論、收藏,投投票。南柯就非常感謝大家啦。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漢末皇子辯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浮生南柯夢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浮生南柯夢並收藏漢末皇子辯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