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毅然在一日早起時,感覺頭有些暈。


    他以為隻是夜裏沒有睡好,並沒有放在心上,結果等來到學校後,其他症狀就接踵而至,鼻塞、咽喉腫痛、流鼻涕,渾身都不得勁兒。


    於是等到大課間的時候,顧千裏就陪著鄭毅然一起去校醫務室開藥,醫生說他這是得了重感冒,比較嚴重,最好輸液,這樣能好的快點。


    鄭毅然想到老媽最近很忙,就給他爸打電話,讓來學校接他。


    鄭潤澤聽到兒子病了,很快趕來學校,給他請了一個星期的假,迴家休養。


    臨走的時候想起什麽,就對顧千裏說:「毅然生病了,你和皓月一起上下學的時候,麻煩你多照顧著她點啊。」


    顧千裏笑了笑說:「叔叔放心,應該的。」


    鄭潤澤著急送兒子去醫院,也就並沒有去留心那句「應該的」,如果他仔細琢磨,肯定能體會到另一番意思。


    皓月並不知道鄭毅然生病請假的事情,今天輪到她們小組打掃教室衛生,晚自習結束後,她和同桌負責掃地,一人兩組,很快就打掃好了。


    等她從四樓下去,就看到顧千裏一個人站在那裏等她。


    皓月走過去:「怎麽就你一個人,我哥呢?」


    顧千裏:「他生病了,上午就請假迴家了。」


    皓月:「啊?什麽病?嚴重嗎?」


    顧千裏:「感冒發燒,有點嚴重,需要輸液。」


    皓月聽到要輸液,就覺得應該蠻嚴重的。


    因為還在下雨,所以兩個人就乘坐公交迴家。


    公交車上,皓月一直偏頭看著窗外的風景,顧千裏就偷偷盯著她看。


    這是他們第一次單獨相處。


    雖然好兄弟生病了的樣子很可憐,但隻要一想到這個周,他都能夠和皓月單獨相處,顧千裏就非常開心。


    他有些貪婪的盯著女孩兒的側顏,如果可以的話,他很想觸碰一下她粉嫩的臉頰,就一下。


    但是他忍住了。


    下車後,顧千裏一直把皓月送到十棟樓大門跟前,還叮囑她說:「晚上睡覺記得關窗戶啊,別著涼了。」


    皓月微微一笑:「嗯嗯,我知道了,你也是啊。」


    顧千裏勾起嘴角,和她揮手:「明天見。」


    *


    早上六點半,皓月準時起床,穿衣、洗漱、吃早飯,七點整的時候,顧千裏給她發消息。


    【我出發了】


    後麵跟著一個表情包,一條拉布拉多在騎車。


    皓月笑了下,把麵包塞進嘴裏,和鄭潤澤、陳麗打了聲招唿就趕緊下樓了。


    單元樓大門前,顧千裏坐在自行車上,雙手插兜。


    從班裏一些女生們的反應來看,他覺得他這個姿勢應該是蠻帥的。


    耳朵裏傳來腳步聲,顧千裏偏頭去看,露出一個非常溫和的笑容。


    他這個眼神和姿勢,在皓月看來,的確非常帥氣,配上這霧蒙蒙的天氣,有一種電影的質感。


    皓月對他笑了笑,然後坐上自行車後座。


    以前鄭毅然騎車載她時,她都是抓住他衣裳的後擺。


    今天也一樣,她小心牽住顧千裏的外套,確保不會掉下去就好。


    那一點點力道,幾乎牽走了顧千裏的整顆心。


    他比平常早起了十分鍾,還特意洗了澡,這樣一來,等皓月坐在他自行車的後座上,就能夠聞到他身上香香的沐浴露味兒,還可以清楚的看到他飄揚的髮絲。


    早起趕公交、擠地鐵的上班族們,偶爾一偏頭,能夠看到穿著校服的清俊男生,嘴角含著笑意,後座載著一個同樣穿校服的漂亮女生,那些久遠的迴憶躍上心頭,讓人不得不感嘆青春的美好。


    顧千裏第一次那麽迫切的希望,上學的路途能再長一點就好了,像一輩子那麽長。


    所以他騎的很慢,但是再慢也就十幾分鍾。


    進教室前,顧千裏和皓月說:「中午吃飯一起啊,我在樓下等你。」


    皓月說好呀。


    中飯和晚飯,她通常都是和沈磊一起在學校食堂吃,沈磊是她的好朋友,所以顧千裏對沈磊的態度就蠻友好的。


    三個人坐在餐桌前,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如果沈磊足夠敏銳,就會發現,雖然顧千裏有時候是在接她的話,但眼睛幾乎就沒有從皓月身上離開過。


    時間很快來到周四晚上,又是一個雨夜。


    公交車上,顧千裏猶豫了好久,終於開口問皓月:「最近學校在抓早戀的人,你聽說了嗎?」


    皓月從窗外收迴視線,點點頭表示知道。


    顧千裏:「你們班有談戀愛的嗎?」


    皓月說有啊,「班主任還找他們談話了。」


    顧千裏:「多嗎,我們班有六對兒呢。」


    皓月說不多,「好像就三對吧,而且有一對據說是從初中時就談著的。」


    顧千裏就問她:「那你呢?」


    皓月不懂:「我?我怎麽了?」


    顧千裏摸了摸鼻子:「你們班有你喜歡的人嗎?」


    皓月說沒有,她一點也沒有懷疑他問這個問題的心思。


    顧千裏感覺心跳微微加速,他握緊雙手,終於問出他最想問的:「你對早戀什麽看法啊?」他盡量表現的很自然,好像就是在閑聊而已。


    皓月說沒什麽看法,「反正我是不會早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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