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綺麗蹙眉,她並未相信葉簫所說的話,反而認為他是為了救葉雨竹所說的謊話。


    她諷刺地輕笑出聲,那雙杏眸中散發出冷意,“為了救你的女兒,什麽謊話都編出來了。”


    “你阿爹他沒說謊。”遠處傳來女人的聲音,還伴隨著馬蹄的落地聲。


    葉綺麗抬眼,就見汪海彤在其他人的簇擁著,駕著駿馬向這邊跑來。


    馬蹄高高揚起,倏忽又落迴地上。


    汪海彤下馬,腳步迅速地踏上階梯,朝葉綺麗的方向走去。


    邊走,邊將真相告訴上方的葉綺麗。


    當年,葉綺麗是雙胞胎的姐姐,出生後,到抱出去給葉簫看的時間內,早就被收買的穩婆,故意不拍打孩子的身體,使孩子處於一個窒息死亡的狀態。


    而後在外麵稟告葉簫時,又故意阻止他,不讓他瞧葉綺麗的樣子。


    但穩婆拗不過葉簫,所以在將孩子遞給他之前,藏在手中的針紮到了穴位上,讓葉綺麗的狀態看起來更像是死胎。


    更何況,生產那日,葉笛為了計劃能夠更好的完成,他故意在葉府的後麵放了一把大火,熊熊大火吞噬了幾間屋子。


    葉簫要照顧孩子的出生,又要吩咐下人救火。


    人在忙亂之時,就會忽略很多事情。


    而後,穩婆抱著葉綺麗消失在轉角時,葉雨竹也恰好出生。


    葉簫以為,那日的孩子,早已經不在人世。可他經過雨閣時,心血來潮想要進去看看,卻碰上受了傷迴來的路人乙。


    路人乙在昏迷前,告知葉簫,有人和葉雨竹長相一樣的人。


    隻一刻,他便知曉,那個孩子沒死。


    葉簫利用手下所有的暗探,以最快的速度將這些年的真相找尋出來,原來這一切,都是他弟弟,也就是葉笛所為。


    目的是讓姐妹倆反目成仇,進而更好地實現自己的計劃。


    汪海彤不知不覺,已經站在葉綺麗的前麵,她想要伸手觸摸這個可憐的孩子。


    葉綺麗往後退了一步,她詫異地注視著眼前的女子,也就是她的阿娘。


    汪海彤拿帕子擦了擦淚水,“孩子,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嗎?阿娘,想聽你親口說。”


    葉綺麗心中微微顫動,阿娘……


    她好多年不曾擁有的東西,就這麽出現在她眼前,好不真實。


    可她下意識還是動了動嘴唇,“我叫。”


    葉綺麗。


    汪海彤想要拉過她的雙手,可還是忍耐住,隻是用力點點頭,眼眶中蓄滿淚水,“好好好,是好名字。”


    “綺麗。”葉笛大喝一聲。


    不知何時,他也掙開了方才壓著他的官兵,走了上來。


    葉綺麗蹙眉,內心有些動搖地看向他,半信半疑道:“她說的是真的嗎?”


    若是像汪海彤所說,她是被偷走的,剛出娘胎就被抱走。


    是被葉笛派人抱走的。


    那為何,不是葉笛撫養她長大,而是她要在外麵乞討多年,才遇到葉笛。


    她不敢想象,如果這一切都是一個局,那她絕對是那顆棋子。


    葉笛佯作難過深沉的樣子,眼角憋出了一滴淚,“你相信二伯,他們說的都是假話,隻是為了救葉雨竹。”


    葉綺麗眸光微沉,葉笛在說謊……


    她與他相處那麽多年,怎會看不出他是在說謊還是說真話。


    葉笛繼續哄騙她,“就差最後一步了,綺麗孩子。”他把長劍伸出去,遞給葉綺麗。


    她順手接了過去。


    汪海彤瞪了旁邊的葉笛一眼,轉而迷惑不解,“最後一步是什麽?”


    葉綺麗沒有迴答她,而是手中執著長劍,踏入了法陣中。


    從她踏入的那一刻,葉雨竹感覺身上的疼痛都消失不見了。


    她抬頭看向往這邊走來的葉綺麗,“姐姐……”


    葉綺麗腳步一頓,或許她心中還是期待著親情。


    哐當一聲,劍被扔在地上,她轉過身來,審視著葉笛,“二伯,知你莫若綺麗,你覺得你能騙過我嗎?”葉綺麗失落的眼神落在葉笛身上,她不敢否認,葉笛這些年的確很照顧她。


    但若這些好,是把人當成棋子呢?


    她會被人欺負,被乞丐拳打腳踢,這些一切一切,不都是葉笛導致的嗎?


    葉笛見狀,也不再裝下去,聳了聳肩,也走進了法陣當中。


    “綺麗啊綺麗,這麽多年我培養你,隻是沒想到,最後一刻你還是心軟了。”


    他撿起地上的長劍,握在手中,那雙黑眸中,深邃到她再也看不懂了。


    “為何要這麽對我?”


    葉笛漫不經心地拿出手帕,擦拭起手中的長劍。


    半響,才緩緩說:“怪就怪你出生在葉家。”


    葉簫麵色沉重,厲聲嗬斥他:“這麽多年了,你還是跟謝景瀾狼狽為奸嗎?”


    謝景瀾?


    謝笙剛解決完黑衣人們,才匆匆跑上來,就聽見故人的名字。


    葉笛,謝景瀾?是何種關係?


    他得意地揚起笑容,反正法陣已經成功了,就差最後一步了,也不介意將真相告知葉簫。


    “兄長,這麽些年,你也不是一樣與謝景淵狼狽為奸嗎?”


    謝笙怒斥:“你瞎說什麽!”


    葉笛勉強瞥了他一眼,倒是忘記謝景淵的兒子在這了。


    “謝景瀾才是陛下真正的血脈,而謝景淵,隻是撿來的孤兒罷了。”


    謝笙聞言,整個人僵在原地,腦海中不斷重複著葉笛所說的話。


    他的父親,不是真正的皇室血脈?


    葉簫快步走到他的身旁,拍了拍謝笙的肩膀,“笙兒!別信他!”


    他機械式地轉過頭,微微點了點。


    “你醒醒吧!謝景瀾才是那個蒙騙你的人!”他最後一次,苦口婆心地將事實告訴眼前的弟弟。


    如若他不相信,葉簫隻能是選擇最後一個辦法了。


    他微微歎氣,心中暗自嘲笑,這位兄長,還真是不靠譜。


    當初葉家家主之位,也不應該傳到他的手上。


    他不再言語,抬眼看向天空,天狗食日快要過去,不能再耽擱了。


    他執著長劍,劍端與石板觸碰劃出聲音。


    “葉笛!”葉簫三人想要衝進去法陣,可法陣將三人彈開,跌落在地上。


    葉雨竹驚嚇得睜大雙眸,想要往後退,可身體還是被控製住。


    長劍的尖端,對準了她的心髒。


    隻一瞬,長劍往她的心髒刺去。


    “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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