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知行慢慢看完尹一查到的信息,眼神嘲諷,“這一手布的真膈應人,可惜——”


    尹一問:“要不要把那人?”


    “不用。”


    不讓他們跳出來,她怎麽順藤摸瓜?


    這可是姓洛的自己來招惹她的,她趁機咬上去,主係統就不會發現任何異常,隻會以為她在報複。


    後麵她找到、發現或者殺的有關係統的任何人,就都有理由了。


    帝皇係統不會懷疑她早對所有事情了如指掌,隻會氣姓洛的沒用。


    她敢肯定,姓洛的一定是擅自行動的,否則帝皇係統和趙雲奇這邊不會不漏一點風聲。


    她有些好奇那姓洛的是怎麽躲過主係統監測的?


    “再去查,本王不信他們僅僅是為了報複本王破壞了他們的好事。”


    如果洛秀川和那人不那麽像,她還不會聯想到其他。


    也會以為對方隻是在報複自己收了那金鐵礦。


    但現在嘛,對方針對自己的理由可能還有其他的,必須深挖。


    尹一應是,領了任務就走了。


    肖知行又給幽靈衛下令,“去查張家,前三代男女每個人的詳細生平、接觸過的任何人,都給我查來。”


    “呃,元聖公主的也要查?”


    肖知行點頭,“都要查!重點便是與她同期之人。”


    成熟飛快的孫蕊如今辦事很牢靠,已經獲準她見到自己的真麵目。


    幽靈衛情報部有金錢開路,頂級情報部門的雛形正快速形成。


    間諜的培養和形式都來自地球,路徑獨特新穎,打探情報的門路寬廣,目前還無人察覺到他們的存在。


    安排好這些,第二天就是雲平二十一年開年大朝,在京四品以上官員需全部參加。


    今天的大事有兩個,一是和北蠻、南夷的談判即將開啟,二是九日後的春闈開考事宜。


    第一個已經有定基調,趙雲奇當朝下旨命黎國公和霍金刀負責談判。


    最主要的是第二個,每次春闈的主副考官之爭都是大戲。


    待其他雜事議完,趙雲奇掃視眾臣,“春闈在即,主考官與兩位副考官還未落定,諸位愛卿,可有敢擔此任者?”


    他等了一會沒人自薦,才笑道:“朕有幾個人選,諸位幫朕瞧瞧可選的適宜?”


    福祿唱號:“主考官有兩位,李太師、黎國公二者擇其一,副考官有四位,年禦史、元盛王爺、張仁貴大人、熊備大人四者擇其二。”


    百官此刻的表情有意外也有不意外。


    意外的是肖知行,她竟然被皇帝放進了副考官人選中?


    他們真的看不懂了,皇帝一會針對她一會又恩寵她,這到底是幾個意思?


    上麵那位要不是皇帝,他們都想喊一聲癲子了!


    這折磨的全是下麵的人啊。


    還有那個叫熊備的,他又是何人?


    再一看,臉色赤紅的中年胖子滿臉懵然地從工部四品官員中出列,噗通跪下,人已經傻了。


    熊?咦,難道是那位熊褚墨的爹?


    不意外的是另四位大人,他們都是皇帝信任的老臣,選誰都差不多。


    一時間滿殿寂靜,百官沉默。


    肖知行露出意外表情,明晃晃地抬頭看向皇帝,再次複雜滿臉。


    難得來參加大朝的肖遠山瞬間臉黑。


    帝皇係統忽然樂了,“瞧瞧肖遠山那張臭臉,嘖嘖,算是唯一的樂趣了,肖知行果然被你這手弄的又多想了。”


    肖知行:演的,都是演的,其實老娘慣常是麵無表情。


    趙雲奇道:“不僅她會多想,還有更多人會心神不寧,七上八下。”


    他喜歡這種掌控人心的感覺,給他們一個希望又打碎,他在上邊坐看風雲,是他這憋屈的日子裏最大的樂趣。


    封立言不出意外依然是老樣子第一個出頭,“李太師和黎國公擔任主考官、年大人、張大人任副考官我等無任何異議。”


    言外之意另外兩個有異議。


    又有一刑部官員出列,“春闈大考乃國之大事,副考官選任事關重大,年輕者、位卑者哪堪如此大任?微臣覺得元盛王爺和熊大人這二位需慎重考慮。”


    “臣等附議。”近三分之一的大臣開口。


    “微臣卻覺得陛下此舉大有魄力!元盛王爺橫空出世文武雙全,為天下學子之榜樣,可為副考官!”


    工部尚書白風梅忽然出列,震驚了眾人。


    這位和劉於觀蹲坐在尚書位置上十幾年,兢兢業業不聲不響,就像咬不爛的烏龜,皇帝能容他這麽久正是因為他忠於皇位,又確實無錯可抓。


    沒想到他竟然在這個時候選擇支持肖知行?


    熊備已被所有人忽視。


    隨著白風梅出聲,四分之一的文臣舉笏,“臣等附議!”


    然後武官這邊大半的人跟著肖遠山合應, “臣等也附議!”


    加起來已經超過三分之一大臣。


    帝皇係統滋啦滋啦燒了起來,笑聲戛然而止。


    張仁貴、封立言等人雙目圓瞪,僵在那裏。


    剩下的大臣默然不語,保持中立。


    恰時,晨陽猛然大放,從乾盛大殿的窗欞、大門間透進璀璨的金色光芒。


    光芒劃過龍椅上方“天地君心”的牌匾,劃至旁邊的橫渠四句,耀人眼目,光華萬千。


    每個人的唿吸幾乎可聞,鴉雀無聲。


    仿佛過了許久,皇帝笑了,親自聖諭一錘定音,“主考官由黎國公擔任,副考官由年長齡、元盛擔任!”


    “臣等遵旨!”


    肖知行舉笏行禮,別說旁人,她也是懵的。


    說實話她完全沒想過做什麽考官負責春闈,哪怕她再自負都沒想過。


    這事不是位高權重文聲斐然者不足以擔任,你還得受皇帝寵信。


    且被皇帝寵信是第一條件。


    古代講究一個座師之名,考生們完全可以喊主副考官一聲老師,將來入仕了甚至可以算做主副考官派係的人。


    肖知行想,趙雲奇這是昏了頭了?為了迷惑自己下這麽大血本?


    她不信。


    隨即想到了先前發現的灰衣人和洛姓人之事。


    難道在那等著我?


    又不對,若是帝皇係統和趙雲奇知道了那洛氏的計劃,怎麽會不阻止或者沒任何動靜?


    或者這次純粹是趙雲奇在試探百官?


    還有白風梅,他是殷朝暗地裏“文”部之人?


    否則此人與自己毫無瓜葛又從未接觸過,怎麽突然出來支持她?


    她甚至陰謀化想,白風梅故意出頭支持她是想把她頂上風口浪尖?是敵非友?


    散朝迴到王府,肖知行半靠著憑幾,閉目沉思。


    “閨女,此事怎麽看怎麽蹊蹺。”肖遠山的眉頭皺成了結,讓十五歲的姑娘去做春闈副考官,饒是他對閨女帶著再厚的濾鏡都不敢想。


    “我明白的,就是這蹊蹺到底在哪還沒琢磨明白。”


    事越大這坑就越深,深不見底。


    見他滿臉憂愁,肖知行安慰道:“父親不用擔心,不會有事。”


    這時,她終於等到帝皇係統和趙雲奇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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