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知行對做文抄公沒那麽熱衷,但答應了大家她也不好食言,隻是她交代她們不許把自己要去的事情宣揚出去。


    她僅去看看熱鬧,能不上場就不上場。


    這日正好沒有大朝,肖知行訓練完悠哉地騎著血夜帶著白梅、紅梅出門。


    一路過去滿目文氣,仿佛老百姓都沾了一絲。


    “夫君,你、你今日可會迴家?”


    “不了。”


    “那、那身上可還有銀錢?”


    “沒了。”


    “那、那妾身在這個荷包裏放了三兩銀子,是剛剛售賣香包得的,你——”


    “嗯,知曉了,娘子你迴去罷。”


    另一個聲音在催促,“錢兄,我們快走,文會要開始了。”


    肖知行瞧過去,一舉子拿了荷包和好友急匆匆離去,一個粗布婦人站在那裏目送,眉間憂愁。


    “小姐,我們迴去吧。”婦人身後跟著一個粗布丫鬟。


    倆人瞧著便不倫不類,婦人看著像窮苦農婦,卻能買丫鬟?


    肖知行看過隻感歎一句,又是個野菜姑娘啊,這世間對女人著實是不友好。


    她打馬從旁邊路過,那婦人忙拉著丫鬟離遠一些,麵色驚惶。


    尤其是瞧著滿頸瓔珞寶石的高大駿馬,還有馬背上驕矜若朝陽的貴氣美麗少女。


    婦人自慚形穢地垂了眸。


    旁邊一位老夫人笑著安慰她,“莫怕莫怕,那是咱們大盛最最威武的元盛王爺,人看著是威嚴,可從不隨意欺壓百姓,隻揍那些壞坯子。”


    感謝有封迴給她刷好感,在盛京老百姓眼裏,敢揍那個壞蛋的就是大好人。


    婦人驚異,“她便是元盛王爺?”


    老夫人挺胸抬頭,仿佛說的是自家女娃一樣自豪,“是呀是呀,威風吧?俊吧?”


    婦人點頭,那可是大英雄,也是全天下女子最羨慕的人。


    肖知行已經慢悠悠到了文魁樓,沒有驚動旁人,由店家親自從後門迎了進去。


    太師府的包廂裏其他六人已經到了。


    李寧秀還有一位姑娘也在,介紹是李雲秀,兩人跟她見禮。


    “快快,要開始。”李文秀拉著她坐主位,下麵大堂熱鬧非凡,隔壁霍百軍的大嗓門很是響亮,顯然今日大夥都來了。


    主持今日文會的是李逍三兒子李肅,他是國子監祭酒,上次調任北州沒成功,現在依然是那位置。


    “諸位舉子文士,今日文會規則如下:第一場策論一篇,第二場詩文一篇,由豐大家等賢者主閱選出前十,再由在座各位投筆選出兩場最佳。”


    李肅高聲道:“此次文會兩場綜合第一名可得豐大家親筆書幅一份、白銀千兩,綜合第二名白銀五百兩,第三名白銀三百兩,三人皆可留書文魁樓萬字閣名傳千古。”


    肖知行漫不經心地聽著規則,驚訝地發現趙雲奇微服私訪帶著李逍、黎國公等人也來了文會現場,此時正在樓上天字包房。


    趙麟沒跟君子院的人行動,跟在皇帝後麵。


    鏡頭裏,趙雲奇笑問小心翼翼的掌櫃,“元盛他們可到了?”


    “迴陛下,諸位貴人都來了。”


    哪怕麵對皇帝,他也沒有直說肖知行的名字,這是最基本的規矩,越是這類場所,做掌櫃的越不能輕易泄露客人的信息。


    趙雲奇也明白,不為難他揮手讓他退下,對李逍二人道:“難得她出門湊熱鬧,今日不知能不能見到她出手?”


    黎國公道:“臣問了吾兒文修,他們約定今日不參與比試,將這出風頭的機會讓給廣大學子。”


    趙雲奇搖頭,“可惜了,豐庸可盼著她出手呢。”


    李逍笑道:“今日文人匯集,照樣精彩,可別指著元盛王爺一個人瞧熱鬧。”


    下麵李肅高聲宣布命題:以“為臣人子”四字寫一四百字的簡略策論;以冬日為題寫詩詞一首。


    比試很快開始,整個文魁樓一樓占地寬廣,一排排連著的長案上幾百人伏案疾書頗為壯觀。


    不過今日來的人大多是來看熱鬧的,有點自知之明的都不會上去丟臉。


    很快陸續有人交了策論,正好豐庸和常駐的裁判可以一個個快速品閱,把自己認為好的挑出來,最後再選十篇。


    詩文也是一樣的,文士們可以接著寫,評委們不間斷地判,兩炷香內完成便是。


    很快,策論前十名出來了,現場想參加投票的可以花一文錢買一支杖筆投給自己心儀的文章,獲票者最多為魁首。


    大家都趴在窗口聽著下麵宣讀十篇策論,不時低聲品讀議論,或者爭論觀點。


    肖知行慢慢品著茶,一邊聽人宣讀一邊思索趙雲奇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難道是偶爾興之所至?


    她不信。


    帝皇係統那邊也沒動靜,似乎對於趙雲奇微服出來這事它一點也不好奇驚訝。


    直播間觀眾催著百蘇打開了上帝視角,這樣熱鬧的場景,他們非常願意欣賞。


    “出來了,結果出來了!”李文秀低唿。


    下麵李肅的聲音傳來,“魁首洛秀川,榜眼陳安吉,探花桂秋分,請三位文士上台——”


    肖知行迴神,通過上帝視角鏡頭看著下麵,三位年輕舉子登上高台,魁首洛秀川含笑接過豐庸親自當眾寫的字幅,滿臉歡喜。


    肖知行心一動,這人笑起來眉眼間好熟悉,就是一時想不起來像誰,應該不是自己常見的人,否則她不會想不到。


    那邊趙雲奇失望,“此三人學識太過平常。”


    李逍笑道:“也就是湊個熱鬧,真正有學識的文士此時皆在懸梁刺股張,哪裏有時間來參加文會?”


    黎國公搖頭失笑,“不少優秀學士來了,喏,在旁邊觀戰呢。”


    趙雲奇微笑,“倒是定力頗深。”


    李逍提議,“陛下既然親臨,要不要給個恩賞讓他們再賽一場?”


    也好讓真正的才子們露露麵。


    趙雲的笑容淡淡,“不用了,是龍是蟲會試場上見真章,有能才子朕早晚會見到。”


    然後他帶著人悄悄迴宮了,好似真的隻是來看個熱鬧。


    肖知行皺眉,走到窗邊掃視下麵,難道下麵有什麽是她沒注意到的?


    她忍不住再次迴憶洛秀川的五官,到底像誰呢?


    洛這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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