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護法離開後,胡總管帶著他們七拐八拐,到了新人的臨時營地。幾名青雲門夥夫似乎等了很久,熟練的給每人分了一碗野菜湯和一片燒餅作為晚餐。


    “羽哥哥,這怎麽吃?”韓玉苦著臉看著陳羽問道。


    “乖,憋著氣一口喝下去。晚上天涼,喝點暖暖。”陳羽拍了拍韓玉的頭,安慰道。


    “好吧...”韓玉委屈的迴道。


    隨後,陳羽等人便被帶到了休息處,入眼的是一片破舊的茅草屋,用稀泥糊的牆已經變得坑坑窪窪,漆黑一片。窗戶紙隨風搖擺著,沙沙作響。


    陳羽雙手環在腦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茅草屋頂,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他轉過頭看了一眼,身旁的韓玉蜷縮著身體,眉頭微皺,陳羽將身上的外套悄悄的蓋在韓玉身上。


    韓玉緊了緊衣服,眉頭舒展了一些。


    ......


    第二日,胡總管一大清早又帶了一批人過來。


    “開飯了!”一名夥夫敲著鑼喊了一句。陳羽等人都領到了兩個滿頭和一些鹹菜,可能怕這些小家夥第二天試煉體力不支,中午的時候夥夫不限量,每個人都是白米飯和炒菜。


    “這一頓要是省下來的錢又能多去喝幾次花酒了。”另一旁,胡總管嘟囔著,好像被割了心頭肉一般。。


    .....


    新人試煉的日子轉眼即至,這一日清晨,新人臨時營地站了一隊青衣人,每人袖口處有一片雲彩。為首的男子頭戴羽冠,衣服胸口印著三枚紅色楓葉,袖口處也綴著美麗的花飾。


    一陣陣急切的鑼聲吵醒了熟睡中的陳羽。


    “所有人迅速洗漱出來集合。”一名聲音雄渾的男子站在院子裏大聲喊了一句,聲音由近及遠,應該是加上了內功的效果。


    陳羽等人不敢怠慢,所有人迅速起床,一窩蜂般擠到了院子中,排隊站好,一個個和熟識的夥伴切切私語,對著眼前的一隊男子指指點點。,眼中更帶有一股熱烈的崇拜之意。


    “都老實站好!”男子怒喊一聲,院子裏瞬間安靜下來。


    “這位是今日的試煉主考官,青雲門飛雨堂李堂主。”站在男子身後的胡總管跳出來解釋道。李堂主瞪了一眼胡總管,胡總管立刻閉嘴退迴。


    “所有人都聽著,新人試煉,現在開始。規則如下......”


    今年的新人試煉,每名新人都會有有一名弟子保護其安全,但不會提供任何幫助。每個新人的任務,就是獨自上山,在天黑前站在青雲門斷崖上。


    任務失敗者就將被送迴,當然表現另有突出者,可以作為記名弟子。當然,記名弟子的好處在於在半年後的大比中表現優異,或者另有突出貢獻的,可以再次被允許進入青雲門習武。


    陳羽不知道記名弟子是什麽,對於他來說,如果能直接進入青雲門做一名習武的弟子,好過再等待那麽多年。就算以後離開,也能像韓元興一樣衣食無憂,否則他真的不知道該何去何從了。


    “好了,出發!”李堂主一聲令下,所有人湧進了森林裏。


    陳羽看了看韓慶和韓玉二人,三人相視點了點頭,表示一切都沒問題。陳羽看著韓慶和韓玉分別進入林子中,他選了一個人少的地方,也一頭紮了進去。


    剛開始上山的路比較順暢,還很平坦。逐漸的,陳羽發現路途越來越陡,雜草荊棘也越來越多,將他埋進了草叢裏。


    大約走了兩個時辰,陳羽感覺累壞了,環視了一周,周圍還有三兩個新人弟子,而每個人身後都很隨著一位“師兄”。


    他們雙手靠後,身子站的直挺挺的,一言不發,目視前方。陳羽轉過頭看了一眼跟隨自己的那位“師兄”。對方將目光從他的身上移開。


    陳羽再次試著和對方交流,對方始終頭也不轉一下,陳羽隻好放棄了這個念頭。從這位“師兄”跟隨自己,這已經是第三次他和對方交流了。


    陳羽揉了揉腿,褲子和上身衣物已經被劃破了,胳膊和腿上有細微的鮮血,應該是被荊棘劃破了。陳羽歇息了一會,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開始。


    上山的路越來越陡,陳羽已經無法站立了,他隻好扶著樹或者粗雜草借力。陳羽迴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師兄”腳尖點地,依然雙手後背,似乎輕鬆異常。


    “果然進入青雲門就能像他們一樣功夫了得看呀。”陳羽咬咬牙,繼續前進。


    約一個時辰過後,所有的植被突然像消失了一樣。入眼處是凸出的細小石堆,常年沒有植被覆蓋,風吹日曬使得石頭都粉化了。


    陳羽看了看天,似乎已經是下午了。陳羽隻好慢慢的嚐試尋找堅固的石頭,開始向上爬,石屑紮的手生疼,鮮血緩緩的流了出來。


    不知道韓玉他們怎麽樣了,陳羽想著,突然右手握著的手頭全碎了。陳羽奮力手指摳地,穩住了心神,他向下看了看,身下的紅色楓葉林已經變成了一道細線,他的額頭不禁滲出一絲冷汗。


    他身後的“師兄”收起了伸出打算接住陳羽的雙手,陳羽對其抱以微笑。


    陳羽繼續開始攀爬,半個時辰後,此時他的雙手幾乎沒有了一絲力氣。他看了看頭頂近在眼前的地平線,吞了口吐沫,一口氣翻身上去,整個人像被抽幹了似的。


    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休息了一會後,他艱難的坐起來尋找韓慶和韓玉。


    此時的陳羽才發現,自己不過是在數十丈的崖底下罷了,從崖頂放下來十幾條繩子。崖底下,有十幾人在打坐休息,還有七八人正躍躍欲試,準備爬上山頂。


    那日和他們一同坐馬車的華服少年赫然在列,陳羽略微詫異的看了一眼,就自顧自的找一條繩子準備攀爬。


    陳羽握了握繩子,使不出一絲力氣,此時已經夕陽西下,華服少年已經離他越來越遠了。陳羽嘴唇動了動,想吐出一口吐沫到手上,一天沒喝水的他此時隻有零星的吐沫星子。


    陳羽再次試了試,將繩子環在胳膊上,一點一點將自己向上拉。上升了兩尺後,陳羽手上一鬆,又掉了下去。


    “哈哈,少爺我終於上來了。”華服胖少年站在崖頂高聲大笑。


    崖頂處,李堂主搖頭不已,這樣的人心性實在一般。他看了看身後打坐的其他人,讚賞不已。又等了一會,李堂主歎了口氣。


    “發信號彈,試煉結束!”李堂主說完,一名青衣弟子立即拿出一枚信號彈,拔出了撚子。


    陳羽直覺身體一輕,它就被帶到了崖頂。試煉失敗,陳羽有些頹然,韓慶在一旁看到被帶上來的陳羽,立刻跑到其身前,隻是不見韓玉。


    “好了,看來就這些人了。剛才在崖底一隻曾放棄的幾人,暫時算做記名弟子,日後表現突出者,可晉升內門弟子。”李堂主指了指,竟都是在崖底一隻努力未曾放棄的幾人,其中赫然包括陳羽。在崖底打坐休息的幾人,滿臉頹喪。


    “其餘人,按個人意願送迴或是留在外門。試煉通過的弟子,都跟我來。小餘,那幾名記名弟子你去安排一下。”李堂主說完就帶頭走了。韓慶迅速向陳羽道別後,就歸隊跟著離開了。


    餘姓弟子做事雷厲風行,對著陳羽幾人點點手,示意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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