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教授是m國的華人教授,他的全名是馬斯,被學生們親切地稱為馬教授。也就是任錢柯的導師。


    馬教授對醫學領域的熱情強烈,但近兩三年來,他鮮少遇到能讓他心動的病例。直到鹿檸這種特殊的病例又再次出現在他的視野中。對他而言,這無疑是一個研究並撰寫論文的絕佳機會。


    然而,馬教授手頭的研究工作尚未完成,他本打算拒絕這個病例。但被岑時樾的真誠和執著打動了。岑時樾三天兩頭請了不同人來醫院邀請他,其中不乏一些他曾經受益的恩師,被誠意所打敗,決定加快手頭工作的進度。


    馬教授經過深入的檢查和分析,鹿檸的病情確實如那位婦科主任付倪所說,孩子的營養狀況並不理想。但令他欣慰的是,與最初的報告相比,孩子現在的情況已經有了很大的改善。他得到了有效的營養支持,正在快速地成長。


    “孩子的狀況已經好了很多,”馬教授摘下手套,拿著彩超向岑時樾解釋,“現在他已經三個多月了,胎兒也穩定了。你可以適量地陪他進行一些運動,比如散步。”


    岑時樾感激地點點頭,對一旁的劉伯說:“劉伯,麻煩你送馬教授迴去。”隨後,他拿著彩超走進臥室。


    劉伯恭敬地彎腰伸手,示意馬斯下樓。傭人則將儀器推走,留下鹿檸依然保持著敞開肚皮的狀態,看著漫畫。


    “來看看寶寶。”岑時樾輕聲說著,幫鹿檸把衣服放下,扶他坐起。鹿檸看著手中的彩超,起初對那模糊不清的胚胎有些抗拒,但當他發現那小小的眼睛和稚嫩的小手時,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和喜悅。


    他指著彩超上的模糊影像問:“這是他的眼睛和手嗎?”


    “對……”從岑時樾角度看去,鹿檸精致的臉龐,半闔的眼眸上,鴉羽一般長長的睫毛微微發顫,抬頭詢問自己時,黑色的瞳孔裏仿佛有流星劃過夜空,襯的那雙漂亮的眼睛豔色惑人,岑時樾喉頭滾動,身上開始發燙,克製的俯下身親了親他的唇。


    結束時,看見鹿檸的紅唇在月色下泛著晶瑩的水光,猶如熟透的櫻桃,誘人至極。岑時樾的目光無法從那張唇上移開,再次俯下頭,深深地吻上了鹿檸那柔軟的唇瓣,比之前的更加熱烈而纏綿。岑時樾的唇舌在鹿檸的口腔中肆意遊走,他輕輕地含住鹿檸的舌尖。


    依依不舍地放過鹿檸的唇瓣後,又輕輕吻過鹿檸的眼睛,鼻子,耳垂,如同細雨輕點,落在他的肌膚上。


    岑時樾在鹿檸的頸窩處停下了,他的喘息聲在鹿檸的耳邊迴蕩。他輕聲呢喃道:“小朋友,你怎麽這麽漂亮。”說完,又在鹿檸白皙的脖頸上輕輕地吻了一下。


    十一月底,寒流襲來,這幾日天氣急轉直下,原本樹梢上尚存的零星幾片黃葉,在凜冽的寒風中搖搖欲墜,終究還是抵不住那刺骨的寒冷飄然落下。


    鹿檸結束了上午的課程,與林楓景閑談著午餐的打算。宋歆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他們必經的小徑上。


    正好,於是他們找了經常去的餐廳去吃飯。餐後的閑暇時光,他們選擇了一家頗具情調的飲品店,在柔和的燈光下,品嚐著各式飲品,閑聊著。


    “來找我們玩,怎麽自己還心不在焉啊”自從鹿檸懷孕後,好多地方都不方便帶他去了,於是更多的活動是和宋歆一起,但這兩天,宋歆總在發呆,他在遲鈍也發覺了。


    鹿檸一邊吸溜著葡萄汁中的椰果,一邊眼睛關注著宋歆。


    宋歆微微一怔,隨後緩緩開口:“我隻是……有些同情顧展封。”他絞著手指,麵前的果汁一口未動,仿佛在訴說著他內心的掙紮。


    “顧展封?他怎麽了?”林楓景和鹿檸異口同聲地問道,立刻被勾起了好奇心,林楓景更是坐到宋歆身邊,鹿檸還叫來了一些零嘴,準備吃瓜。


    “上周五,他來接我吃飯。其實我和他並不常一起吃飯,因為我已經拒絕過他很多次了,但那次我實在是不好再拒絕。”宋歆說完又覺得有些曖昧,趕緊找補。


    “然後呢?他怎麽了?”鹿檸迫不及待地追問,瞪著圓圓的眼睛很像貓咪睜大眼睛一樣。


    “在餐廳裏,我發現他吃飯時一直心不在焉,很不高興。他雖然張的兇,平日裏,每次見到我時,我都能感受到他的喜悅。然而那天,我卻明顯感覺到他生氣了。我仔細觀察後發現,他生氣的原因似乎與剛剛過來點菜的服務員有關。”宋歆繼續說著。


    “然後呢?然後呢?”鹿檸迫不及待地追問道。


    “我看他吃得不開心,就提出想迴家。他同意了,還一直跟我道歉。後來,我們走出餐廳時,他問我可不可以抽一根煙。我看他心情不好,就同意了。沒想到,那個服務員正好從餐廳出來,還叫他哥哥。當時,我真的嚇了一跳。”


    “哦,我知道那個人是誰了,應該是顧意亭。”鹿檸恍然大悟地點點頭,繼續享受著他的葡萄汁。


    “就這?就這?””林楓景嫌棄的嘖嘖嘖,他還以為什麽驚天大八卦呢。


    “我還沒說完呢”宋歆不滿他發出的嘖嘖聲,椅子往旁邊挪了挪。


    宋歆迴想起那日的情景,心還是會被深深觸動,仿佛又看到了他孤獨地坐在地板上,背靠著沙發,眼神空洞地凝視著手中的玻璃杯。平日裏,顧展封總是那張麵無表情的臉,讓人不敢輕易接近,但宋歆知道,他也有柔情的一麵,隻是那日的他,顯得尤為落寞,像是一隻受傷的小狼,獨自舔舐著傷口。


    “他不是我弟弟。”顧展封的聲音低沉而堅定,他輕啜了一口杯中的烈酒。


    宋歆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就站在不遠處看著他,隻見他再次將酒一飲而盡,然後重重地將杯子放下,又為自己倒滿了一杯。


    “他不配,他那個賤人媽更不配。”顧展封激動的起伏的胸腔裏,充滿了憤怒,“他媽就是被我折磨死的!你怕嗎?”他抬起頭,嘴角勾起一抹瘮人的笑容,但宋歆卻分明看到了他眼中的悲憤。


    “我不怕。”宋歆深吸一口氣,鼓足了勇氣說出了這三個字。換做平時,早就嚇得落荒而逃了,但此刻,卻想要陪在顧展封的身邊,聽他傾訴。


    “你敢信嗎?我媽和那個賤人竟然是從小長到大的好朋友。”顧展封嘲諷地笑了笑,“我媽媽那麽信任她,把我爸爸介紹給她認識。那年,那個女人剛離婚沒地方住,就跑到我家來住。剛好我出疹子還反反複複遲遲不好,我媽聽過鄉下的老中醫可以治,就帶著我去了。我們離開沒多久,我爸就出差迴來了。那個女人竟然對我爸下了致幻藥,讓他以為是媽媽。事後還消失的無影無蹤。我爸以為隻是做夢,結果三年後,他帶著三歲的顧意亭和dna報告來家裏,逼著我爸爸認。我爸不認還自己做了dna檢測,結果真是他孩子。後來我爸不認也不行,一個是愛人,一個是她從到大的閨蜜。我媽媽沒多久就得了抑鬱症。那女人把顧意亭放在了顧家,自己走了。都以為她沒圖什麽,可是五年後,在我們一家努力下,我媽好不容易才好轉一點。那個女人又出現,趁我們都不在家,跟我媽說了什麽。我母親就自殺了。”


    顧展封邊說邊喝,宋歆坐在不遠處靜靜地聽著,內心早已波濤洶湧。他為顧展封母親的遭遇感到遺憾和憤怒,也為顧展封此刻的孤獨和憤怒感到心疼。


    顧展封舉杯飲盡,他的眼中滿是憤怒與痛苦,每飲一杯,他的聲音便多一分顫抖。宋歆看著他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怕他這麽喝會進醫院,又明白這或許是他唯一能夠暫時逃離現實的方式了。


    “那之後,我父親就瘋了,應該說,從顧意亭出現的一刻, 就被抽走了靈魂,變得頹廢不堪。他的世界,除了母親的治療,再無任何事情,值得他有再有情緒。他萎靡不正後,顧家短短幾年,便從在世家排名裏第三滑落到第五,甚至差點跌五大世家。不是爺爺臨終前的讓他發重誓,恐怕他還會任由顧家走向滅亡。後來,我長大了,有能力去追尋真相,可以一步步揭開答案,我將那個女人囚禁。我折磨她,我想知道為什麽,不惜讓她服下了真話水,得知了那個真相,那個他媽的,可笑的真相。”顧展封猛地砸下酒杯,碎裂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裏迴蕩。


    “僅僅……因為這可笑的嫉妒,從嫉妒我母親比她漂亮,到嫉妒母親嫁給了我的父親。她忍著不甘結了婚,婚後,那種不甘轉變成了比較,各種拿他丈夫和我父親比,她的丈夫受不了,跟她離了婚。正好,她遇到了抱著我的母親,我們的幸福和她相比,她的嫉妒燒就更烈了。期期艾艾讓我母親給她住處,到顧家後,發現我父親不在家,心生詭計。又意外發現我對花生過敏,便將花生磨成粉,撒在我房間的每個角落,讓我反複生病,讓她得了逞”顧展封的聲音漸漸低沉。


    宋歆靜靜地坐著聆聽,仿佛能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那個真相,如同冰冷的匕首,刺入他的心髒


    “她,那個惡毒的女人,是故意將顧意亭留在顧家,為的,就是來惡心我母親。果然,每當我母親看到顧意亭,她的臉色就會變得蒼白,病情也會隨之加重。直到將顧意亭送走,母親的病情才稍有好轉。”


    “導致我母親自殺的原因,就是這些真相。母親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她誤會了父親五年多,一直以為是父親的錯。雖然母親從未表露出來,她內心對那個女人始終保留著愧疚。五年的誤解,讓她無法麵對自己最深愛的人,最終選擇了割腕自殺。”顧展封的聲音開始顫抖,淚水滑過他的臉頰。


    “我在整理母親的遺物時,發現了她的遺言。一張寫滿了遺言,那是一千句對不起,每一句都是對父親的愧疚。末尾強調讓父親好好照顧我。我一輩子都無法原諒那個女人,我將她囚禁在我買下的精神病院,找人去折磨她,才短短七年她就自殺看。”每一個字都像是從他心底最深處被生生撕扯出來。他凝視著遠方,眼中閃爍著淚光,那是一種大仇得報後的快感,也有仇人這麽快解脫的不甘,更摻雜著對逝去母親的深深思念。


    宋歆快步走到顧展封身邊,將他緊緊擁入懷中:“過去了,都過去了。你母親在天之靈也希望你能夠放下仇恨,好好生活。”


    在宋歆的懷抱中,顧展封卸下了所有的偽裝和堅強。他顫抖著身體,放聲大哭:“她該死!她該死!”


    宋歆默默地摟著他發抖的身體,淚水也順著臉頰滑落:“對,她該死。”


    那一夜,兩人緊緊相擁,直到天明。


    聽完整個故事,三人陷入了深深的沉默,連鹿檸原本悠閑地咀嚼椰果的動作也悄然停滯。


    “我以前隻知道,顧展封他媽媽是被顧意亭害死的,具體還真不知道,原來真相是這樣的。”林楓景話語中帶著幾分沉重,他望向窗外,能想象出當時的場景,“這家人,原本應是多麽的幸福啊,卻被一個如此惡毒的人摧毀。”


    “他真的太可憐了。”鹿檸咬著吸管嘴唇微微顫抖,眼眶裏閃爍著晶瑩的淚花,他本來懷孕就容易感傷。


    “是啊,他小時候是怎麽過來的啊。”宋歆哭的雙臂顫抖,仿佛能感同身受地體會到顧展封心中的痛苦和自責,“他一定無數次地責怪自己,為什麽沒在那天陪著自己的母親。”


    “嗯,他一定自責過。”鹿檸的聲音帶著哭腔,眼淚已經忍不住地滑落,“宋歆,你就答應他吧。”


    “怎麽突然說到這個……”宋歆有些尷尬地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試圖轉移話題。


    “可是,你對他也有感覺不是嗎?”鹿檸吸了吸鼻子,“他經曆了這麽多痛苦,你還忍心拒絕他嗎?”


    宋歆沉默了片刻,淚水再次滑落。她點了點頭,聲音哽咽:“再說吧……哇……他太可憐了”


    一時間,三人的情緒都達到了頂點。原本隻是宋歆一個人在低聲啜泣,很快鹿檸也被她的情緒所感染,兩人抱頭痛哭。最後,林楓景也加入了他們,


    這樣的場景讓周圍的顧客都感到驚訝,但三人很快就恢複了平靜,擦幹淚水,尷尬的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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