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大驚之下將此事告知長姐,長姐在太後娘娘身邊長大,恐怕太後娘娘遭遇危險,便進宮前來搭救。


    微臣與李丞結交,斷不會隨意陷害李家和季家……」


    冉六說完這些深深地看了季嫣然一眼:「微臣從前都被蒙在鼓裏,現在才知道真相,原來一切並不是微臣所想的那般。」


    冉六那失望的神情讓人不禁有些動容,那就像年輕人心中第一道傷痕,如此的刻骨銘心,讓他幾乎疼痛難忍,隻能苦苦支撐。


    冉六道:「這都是微臣告訴長姐的,太後娘娘最信任的盧女官,她娘家弟弟與微臣是八拜之交,微臣也是通過盧家才說服慈寧宮的宮人和禁軍幫著長姐。」


    聽得這話女官立即跪下來:「皇上、太後明鑒,奴婢們也是事急從權,沒有法子……」


    皇帝眯起眼睛看向李雍:「冉六可是你力薦之人,現在卻來告你,你如何思量?」


    李雍神情自若,聲音如往常般平靜:「清者自清,微臣無從分辯。」


    皇帝笑一聲:「你倒是坦然應對,」說著微微一頓,「若不是幾天前你向朕稟告江家和東宮有異動,朕說不得真信了冉家姐弟的說辭,朕聽說西門外早有人在那裏接應你們,冉家不過在禦史台任職,怎麽能調動兵馬?那些人手從何而來?我看你們才是左右逢源,等著漁翁得利。」


    聽到皇帝的話,冉九黎驚詫地抬起頭,說不出的倉皇,顫聲道:「皇上,臣女不明白……西門哪裏來的人馬?」


    皇帝冷冷地道:「去了大牢你們就能想起來。」


    「不,不,」冉九黎搖頭,「一定是弄錯了,臣女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


    季嫣然低頭看著冉九黎,冉九黎的模樣真像毫不知情。


    「是微臣調來的人,」冉六平靜地道,「十二衛中有不少人與微臣相識,微臣聽說宮中異變,就知會他們前來救駕。」


    皇帝不禁失笑:「你以為這樣就能搪塞過去?調動十二衛的人馬,你膽子不小。」


    冉六跪下來:「微臣以為這是份大功勞,方法不重要,隻要能得到好的結果……」


    皇帝不等冉六說完張口嗬斥:「怪不得冉家會沒落,就是出了你這樣的逆子。」


    冉六向來為所欲為,這些年鬧出許多不光彩的事,皇帝早有耳聞,相比溫婉的冉九黎,皇帝覺得此事都是冉六安排也不奇怪。


    慈寧宮的宮人委頓在地,不停地磕頭:「皇上饒命,奴婢們都是聽了冉六爺的話,這才……這才做出這種糊塗事。」


    「六弟,這都是真的嗎?」冉九黎臉色蒼白,定定地看著冉六。


    冉六靜謐了片刻,忽然大聲道:「這有什麽不對,我又沒有做壞事。」


    「你……」冉九黎伸出手,「你糊塗啊……你怎麽能做這種糊塗事……」眼淚順著下頜掉落在地上,說不出的傷心。


    皇帝冷聲道:「將他押入大理寺,命晉王親自審問,至於冉氏先送迴冉家,與冉家女眷一起關在內院聽候發落。」


    冉六忽然掙紮起來:「皇上,微臣哪裏錯了,微臣沒錯……」


    皇帝卻已經厭煩聽冉六說辭,轉身就要走出去。


    「可憐,」季嫣然清脆的聲音突然響起來,「從小被取名思訓,從來都是冉家的敗筆和汙點,看似被長姐關愛,其實卻是一顆棋子,就要在最後的時刻被拿出來頂罪。」


    跪在那裏的冉六聽到這話不禁一顫。


    季嫣然接著道:「又想救冉九黎,又不想誣陷我,明知道我和李雍早就將東宮之事稟告給皇上,故意拿這件事做說辭,就是要讓皇上拆穿你的謊言,這樣一來我會安然無恙,你也能代替冉九黎成為罪魁禍首。


    傻瓜,你想替冉九黎死,這是你的選擇,旁人本不該插手,但我不能坐視不理,因為她不值得。」


    季嫣然向前走幾步:「尊敬了多年的這個人不是表麵的溫良賢淑,而是有一副蛇蠍心腸,你就算看清了她,卻依舊舍不得她這樣送死,所以隻能選擇用你的命來交換。


    不值得,所以我寧願你以後怨恨我,依舊必須要拆穿你。」


    冉六的眼睛頓時紅起來。


    冉六看向季嫣然,臉上懇切的神情一閃而過,然後低下頭來:「事到如今我隻是不想連累長姐,一人做事一人當。」


    季嫣然道:「你也不要覺得救了她,你死了她們的結果還是一樣,因為她沒那麽聰明,不會就此罷手,我還會殺了她。」


    冉六聽到這話目光更加晦暗。


    冉九黎眼睛中仿佛要冒出火,卻不敢在這時候表露出來,她怔怔地望著季嫣然:「你為什麽要害我?」


    「因為你當年害了常寧。」


    冉九黎剛要否認,季嫣然道:「我們打個賭如何,冉家若是還能有人像冉六一樣挺身而出為你頂罪,我就可以放過你,不揭穿你當年的作為。」


    ……


    注:免費連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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