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嫣然想起了師父,當時顧珩去了太原城師父就不知所蹤,她以為顧珩是要借機讓師父脫身,現在這隻包子又瞄上了小和尚,這其中定然有她不知道的事。


    她問胡愈,隻怕胡愈也不會說,倒不如讓程大去查一查。


    「什麽時候開宴席,」冉六眼睛仿佛要冒出光來,「這一路上我就饞弟妹的手藝。」


    「別胡鬧,」李丞道,「早些迴去,冉家那邊已經在等著你……」


    冉六目光微滯,但是很快就恢複如常,臉上掛著紈絝特有的笑容,懶洋洋地躺在肩輿上:「伯父已經進宮謝恩了,宮中大擺筵席,他們必然不會迴家,我父親已經送來消息讓我去族中……我這個樣子還是算了,從前我就不愛迴去。一群人等著宮中的賞賜,從頭到尾動不上十筷子,還要不停地向長輩行禮,我可是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冉六從來都是一副不靠譜的模樣,不過季嫣然卻覺得今日他有些異常,好像是刻意留下來的。


    季嫣然想到這裏,冉六又嬉皮笑臉地看過來:「弟妹別怕家中飯菜做的不夠多,我是帶了飯來的。」


    冉六一揮手,身後的人打開食盒裏麵是白花花的米飯。


    「皇上為功臣擺宴,李雍一時半刻不能脫身,我們就不要等他了吧?我這飯要趁熱吃才好。」


    季嫣然吩咐下人:「讓大廚房布菜吧!」


    她已經看到母親讓人留了一桌小宴席,應該是要等到李雍出宮之後吃的。


    季嫣然一路到了大廚房,卻看到季夫人站在那裏看著來來往往的下人發愣。


    「母親?」季嫣然走過去,發現季夫人眼睛有些發紅,「您這是怎麽了?」


    季夫人不自然地轉過身去:「沒什麽,就是……高興……」


    季嫣然目光微閃,她怎麽覺得像是另有緣由呢。


    隻是簡簡單單的家宴,所有的飯菜都是季夫人親手準備的。


    想一想上次在家中吃飯,恍如隔世般。


    大家入席,容媽媽拿來了萬家送來的酒,大家喝了兩輪,季承恩臉上的笑容愈盛,季元衡和李丞隻是淺酌,隻有冉六喝的麵色酡紅,還要去抓杯子卻被李丞勸住:「一會兒你還要歸家。」


    「無妨,」冉六道,「這次為冉家掙了麵子,他們不會打我。」


    李丞沒有再說話,任由冉六把著酒瓶子喝得歪歪斜斜,然後被小廝攙扶去了廂房歇著。


    撤了宴席,幾個人去堂屋裏說話,李丞等到季承恩抿了口茶才道:「親家老爺,其實晚輩還有一件事瞞著您。」


    季承恩有些驚訝,李丞是個文質彬彬的後輩,如果不是糟了大難,隻怕現在也已經入仕了,即便如此他卻沒有半點的陰鬱和怨懟,就連衛將軍都說,隻要李丞在城內,軍資的調動就不用發愁。


    這次大家都有收獲,唯有李丞不知道要如何請功,衛將軍因此而著急,還是李丞自己找到衛將軍,說明不想入仕。


    「無拘無束能做些自己想做的事,不被名利束縛和拖累反而更舒坦。」


    衛將軍總將李丞這句話掛在嘴邊。


    季承恩迴過神來,李丞笑著道:「伯父就在門外等著拜會您。」


    季承恩立即起身:「親家什麽時候來的,怎麽不讓人事先說一聲。」李家這樣小心翼翼的,倒讓他覺得不好意思了。


    季承恩親自去迎李文堂。


    親家見了麵,李文堂立即上前賠禮:「我那不肖子當年做了那些事,我那些年又閉門不出,讓嫣然受了委屈,都沒有顏麵來見親家公。」


    「您這是做什麽,快起來,」季承恩道,「我們嫣然也有錯處,本來事先沒有婚約,我們又不再京中,這婚事辦得太倉促。」


    李文堂心中一沉,立即接口:「親家公說的對,當年雍哥也沒能親自拜堂,我已經跟族中長輩告了罪,不能委屈了嫣然,但是婚姻大事不能兒戲,婚書已經換了自然不能重來,不過從前那些未做好的禮數倒是可以彌補,若是親家能答應,這次就讓阿雍來迎親,將嫣然抬迴家。」


    李文堂幾句話說的季承恩心中一暖。


    「我們要挑個好日子……日子就……」


    李文堂還沒說完,隻聽沉穩的聲音道:「日子讓嶽父一家來定吧!」


    李雍快步進了屋子,躬身行禮:「從前都是我對不起嫣然,隻要嫣然願意嫁給我,什麽時候都好。」


    屋子裏一時鴉雀無聲,季承恩看著儀表堂堂的李雍,心中更加歡喜,不禁點了點頭:「從前的事就不要再提,隻要你們以後好好的,那些都讓它過去吧!」


    李文堂心中的石頭總算是落地,季家總算是原諒了他們,有了兩家長輩的首肯,這門親事就算是沒有了阻礙。


    季承恩看向屏風後準備茶點的季夫人,不禁咳嗽一聲,李家人上門這麽久了,茶水都沒有端上來,這樣怠慢還讓李家以為他們仍舊心存怨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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