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等在此守候,勿動,吾稍後即歸。”出海龍整頓了一下自身的靈鬃,預先安排門下弟子隱蔽起來,畢竟他修煉者之身,背後若再跟隨幾位俗世隨從,即便是盲者也能看出其非凡身份。


    他對麵前那位氣質出眾的仙子微微施禮,午時的陽光灑在她身上:“仙子貴安,此地乃世俗之海灘,您若是來尋覓清靜之地修養神識,貧道倒知曉一處隱蔽的五境仙居,那裏的主人與貧道頗有交情,不妨由貧道引路,那裏相較於此處人聲鼎沸的公共場所,更能讓人領悟天地之道。”


    出海龍自信心滿溢,舉手投足間流露出修真者的從容與尊雅,此招對他而言,對付那些尚未涉足大道的雛鳳往往能奏效。然而,陳輝早在遮蔽日光的靈蔭傘下目睹了好些男子嚐試接近婉兒,但她卻不屑一顧,仿佛未曾聽見。


    在婉兒眼中,凡夫俗子,甚至未能踏足修真之路者,皆如塵埃般微不足道。她看似純真無暇,實則體內流淌著殘酷的修真血脈,這並非她的本性使然,而是得益於她在靈台仙宗修習的心法,能自然而然地隔絕周遭那些紛擾的凡俗之念。


    出海龍全然未料到,自己在婉兒眼中竟如同空氣一般透明。


    “仙子,可是未曾聽見貧道言語?”出海龍疑惑,他懷疑婉兒或是失明,或是失聰,否則如此英挺卓群的修真者身影,怎會有女子視而不見?


    婉兒依舊鎮定自若地混和海水與砂石,逐漸築起了城堡的地基。與此同時,活潑可愛的喵喵從遠處捧來了細膩的白沙,撒入婉兒挖掘的基石中。


    “婉兒姐姐,他在跟你說話呢。”喵喵瞪著清澈的大眼睛指向出海龍。


    婉兒略皺秀眉,因出海龍擋住了海水流入,“勞煩讓一讓,我的海水通道被擋住了。”


    出海龍心中怒火中燒,原來這女子並未失明或失聰,竟將他的言語視為過耳東風!


    長久以來,他在這片海灘上便是威震一方的人物,無人膽敢這般怠慢於他。怒氣湧上心頭,他毫不猶豫地抬起一腳,重重地踏在婉兒正在構築的沙堡之上。


    “汝耳聾乎?竟敢充耳不聞貧道之言!”出海龍撕下了偽裝的麵具,怒吼道。他深知,無論何時,武力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手段。


    陳輝遠遠望見婉兒眼中的寒意,不禁全身泛起雞皮疙瘩,心中暗歎:“完了,完了,這蠢貨不知死活,竟然惹上了婉兒大小姐。”


    陳輝默默地為出海龍默哀半盞茶的時間。然而婉兒並未發作,或許在她看來,出海龍連一隻螻蟻都不如,螻蟻爬上足尖,又能有何怒氣可言?


    婉兒輕輕地抱起喵喵,柔聲道:“這裏太過喧鬧,我們換個地方,姐姐再幫你堆砌一座城堡,可好?”


    出海龍終於按捺不住,徑直伸出手欲要抓住婉兒。然而,他非但沒能觸及婉兒指尖,反而像是碰到了什麽堅硬無比的存在,盡管不明其中緣由,但他又怎肯輕易罷休?...


    背後,幾位隨從弟子仍在圍觀嬉笑,仙途未明,紅塵情絲雖不可沾染,可威嚴尊麵斷不能丟。


    “休要挑釁尊嚴,此乃吾海域地界,無人膽敢如此狂妄自大。”


    貓瞳少女指著麵色如鐵的出海龍詢問婉兒姐姐:“姐姐,何謂‘牛b’?”


    婉兒麵容鄙夷,望著她那天真無暇的大眼睛,搖頭輕歎:“孩童莫習穢言,我們且不必理睬此類宵小之輩。”


    婉兒心中暗自不屑,若非在此世俗之地,若是換成那獵妖場上,這般言語挑釁之人早已灰飛煙滅,化為微塵……


    看出海龍見此女軟硬不吃,反倒生出了幾分興致。他見過諸多妙齡女子,皆為投懷送抱之輩,而像婉兒這般高冷孤傲的女子卻是不多見。


    陳輝目睹此景,心頭不忍,他深知這位滿身符篆刺青的大漢,恐怕不久便會淪為婉兒手中的“護道亡魂”。在他眼中,那柄陰陽離合傘的威能恐怕與自己胸口佩戴的碧麟劍不相上下。


    然而陳輝誤解了,這碧麟劍雖是青緣真人之佩劍,卻遠不及擁有廣袤秘境資源底蘊的靈台宮所珍藏的法寶。相傳當年靈台宮抵禦閻羅鬼君時,一位曠古爍今的太上長老便曾揮舞此陰陽離合傘,頃刻間便蕩滌掉大半蔽日遮天的陰兵鬼卒。因此即便後來青龍真君欲求觀賞此傘,也被靈台宮主斷然拒絕,因其乃是靈台宮的鎮宗密寶,世人難窺其貌。


    出海龍雙拳緊握,關節發出嘎吱聲響,肌肉蠕動,顯露出充沛的力量感。不過這一切在婉兒眼中隻覺汙穢不堪,誠然,修士之中確有以煉體入道者,但在正宗修真門派看來,此種行為實屬偏門邪道。


    “小姑娘,我勸你還是識時務為俊傑,這片海岸線可是由我出海龍罩著的,隻要你聽話順從,定讓你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但倘若你不肯配合,那就休怪我不講情麵了。”


    縱使佛祖亦有三分怒意,婉兒終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憤怒。


    “滾!”


    僅僅兩字出口,出海龍頓感靈魂顫抖,冷汗沿著額頭滾滾而下,滿嘴狠話到了舌尖卻一個字也吐不出。


    最終,出海龍隻能目瞪口呆地看著婉兒偕同貓瞳少女離去,內心驚駭莫名:“見鬼了?”全然不知自己剛剛險些命喪黃泉,若非此處人潮洶湧,婉兒不便施法,恐怕他此刻已葬身海底成為鯊魚之食。


    然而出海龍對此毫無察覺,反倒以為是自身不適所致。


    “怎麽樣,搞定了嗎?”小豆丁等人畏畏縮縮地跑來,圍聚在出海龍身邊,先前發生的場景讓他們嚇得連近都不敢靠近,更別提目睹自家老大追求佳人的場麵了。


    出海龍哪敢承認自己追女失敗,無論如何也要保持自己威猛的形象:“那是當然,我出海龍何時吃過敗仗?”


    豆蔻弟子豆丁目光銳利,瞧見婉兒與陳輝並肩同行,不由得疑惑地道:“師尊,你看,那少年似乎與那位姑娘交情匪淺啊,我們是否應當予以警告?”


    入海蛟眼中閃爍著寒光,“哼,一個小輩修士,待會兒他們進入修煉室時,便讓他知曉何為大道之痛。”


    陳輝望向婉兒,其不怒而威的氣勢令他不禁為入海蛟擔憂,“婉兒,先前之事?”


    婉兒心竅通透,早已明白陳輝之意,“你安心便是,此人猶如蚊蠅般擾人,我並未出手,隻是此處人群嘈雜,且修真聯合理定禁止在世俗之地動用修為之力。然而那蚊蠅般的家夥似乎還未意識到這一點。”


    身為元嬰修士的婉兒,真元運轉之廣,即便是在場的入海蛟等人的一舉一動也難逃其感知。


    海濱都市的公眾沙灘上設有諸多修煉室,陳輝早已察覺入海蛟一行在此地守候他們。然而他並未替婉兒擔憂,因為她行事有度。


    “隻盼婉兒行事勿太過張揚。”陳輝能感受到婉兒潛藏的殺意,加之修煉室較為隱蔽,人跡罕至,一旦婉兒失手傷及入海蛟,隻怕又要麻煩自己幫她收拾殘局……


    陳輝靜靜地坐在修煉室外的長椅上等候二人,此時一名年約三旬、儀態萬方的女子緩緩走來。


    “閣下便是陳輝?”女子直截了當地問道。


    陳輝一頭霧水,自己與對方並無交集,“敢問小姐貴姓?”


    “不妨將我視作婉兒的長輩,我此行至y市,不過是應修真聯盟召喚,處理百鬼門之事。那丫頭性子烈,還望你能助我規勸一二。”


    話音剛落,便聽得相鄰修煉室內傳出一聲聲猶如豬嚎般的淒厲慘叫……


    陳輝麵露苦笑,顯然婉兒已先行出手。“前輩,您覺得我能勸得住她嗎?”


    女子含笑未答,隨即飄然離去,轉瞬間消失在陳輝視線之外。


    “這位前輩果然非凡,我在她麵前仿佛全身秘密無所遁形。”麵對女子,陳輝感覺自己如同滄海一粟般渺小,而對方卻宛如深淵般廣闊無際。


    白素仙施展奇特步法,身形飄逸地登上y市南山公園之巔,足踏清風,在南山之上留下一道翠綠軌跡,宛如青龍隨風遊走。


    “小蘇蘇,這一迴你可是欠了我一個人情。”


    原來先前陳輝所遇到的自稱婉兒長輩的女子,便是靈台宮執天殿女修白素仙。


    僅看容貌,白素仙與蘇古上人實屬同一時代的人物,然而在修為上,白素仙明顯高出蘇古許多,故而壽命亦遠超於他。


    按照修真界的慣例,金丹境修士擁有三百載壽元,如今蘇古已是油盡燈枯,然而白素仙的實力似乎遠遠超出蘇古,壽元自然也更為長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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