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口說話的是馬雲之,吳誌遠身為白澤書院的副院長,出奇的沒作聲。這首詩確實是很驚豔,吳誌遠此時想的卻是更遠,這位左相還是太直爽啊!李家能出武將,但是一定不能出讀書人啊!要不怎麽李翰雄的兒子會外出求學呢?


    “馬伯伯,我性子野,讀不來書的!”李長空頭搖的像撥浪鼓,開玩笑!之乎者也,我聽著就要被嚇到了!不去不去,自己是想當個廢柴小少爺的!


    馬雲之迴頭看著李平風和李翰雄幾人,發現這幾人絲毫沒有想要送李長空去讀書的意思。不明所以,才遺憾的坐下,小聲對吳誌遠說:“院長,冒犯了!實在是惜財,這才......”


    “無事!隻是人家不願意。我們也不便強人所難,日後再看吧!”吳誌遠搖搖頭,並不在意。薛都抬頭看了看日頭,已經偏西,武帝站在台上,那少年站在台下,赤金色的光將兩人籠罩在中間......


    “該迴去了,聖人!”來到武帝身後,小聲的說著。就聽見,武帝微弱的一聲歎息,旋即展露笑容:“今日,我見到了大周威武的將士!深明大義的民眾!還有未來可期的少年!實在是天佑我大周。諸位!舉杯!幹了!”


    ......


    李平風等人將武帝一群人送到門口,武帝有些醉意了,拉著李長空,低聲絮叨。李長空覺得這皇帝好像並不壞的樣子。“平風叔,明日會有旨意到, 我在長安等你歸來!”武帝稍微有些口齒不清:“空兒,有時間去找我玩!我先走了!”揉了下李長空的腦袋,轉身上了馬車。


    馬雲之,庸王等人也是相繼告辭。院子裏親衛隊都看著李平風,李平風笑罵道:“都滾迴去睡覺!明日開拔!”


    “是!”一群漢子都是齊聲應道。轉身散開,開始收拾行李了,城外的人可沒有這個待遇,有酒有肉的!明天一定要給他們講講,讓他們羨慕羨慕!


    李平風拉著自家夫人,迴到了李府,眾人都是對李長空的才華驚奇不已。自然是少不了一番,對詩的討論。好在李長空前世看的書多,知識雜,好歹是應付過去了。


    徐鈺坐在椅子上,揉了揉肩膀,今天一天忙活,是有點累。李長空見狀連忙起身給奶奶,按肩膀。徐鈺眼裏含笑,得意的看了一眼李平風,很是享受,李平風氣得鼻子一歪,低頭擺弄自己的煙杆去了。


    “今日為何不想去書院?”


    “迴奶奶,我不要去讀書!我要在奶奶身邊,哪兒也不去!”李長空麵不改色,一臉正經的看著徐鈺。這話一說,徐鈺都覺得渾身舒坦了很多!


    “馬屁精!”兩個聲音一同響起,是李平風和小丫頭。經過一番閑聊,終於是衝散了許多即將離別的憂愁。其實李長空不知道,對於李平風和其他人而言,真的不用去讀書,畢竟自己家孩子是神仙選中的人


    “你說說,今日見那李長空,感覺如何?”武帝端著茶杯,一口茶下去眼裏的醉意被一衝而散。馬車空間很大,吳誌遠和薛都坐在下首位置,聞言都是沉思起來。


    武帝見狀也是無奈的搖頭:“就是字麵意思怎麽樣?”


    吳誌遠才輕聲說道:“才華橫溢,今日這一首詩一旦傳開,想必青年人中便已無人能出其右了!”武帝點點頭,這小孩子兩年前吟詩雖說有才但是還是略顯稚氣,今日完全不一樣了。尤其是詩中展現出的野望,連武帝都忍不住心動!要是李長空知道武帝的想法,肯定是欲哭無淚,我就是隨口一說!你怎麽想這麽多!


    “那便不傳出去了!薛都,令人告訴馬相和庸王,今日李家小子的詩,不得外傳!”薛都低聲應是。“說起兩年前......薛都,禦酒下毒案,你查的怎麽樣了?”薛都連忙放下茶具,匍匐在地上,身體微微顫抖:“聖上恕罪!老奴實在是不知道怎麽跟您開口!”


    武帝捏緊了手中的杯子:“說!今日言語,不會傳入第四人耳中。”


    薛都依舊沒有抬頭:“謝聖上!那日經手禦酒的所有人老奴都已拿下。從儲存到上酒,就隻有一個名叫香琪的宮女可能有問題!但是......”


    似乎是不敢往下說了,薛都使勁咽了一下口水,偷偷看了武帝一眼。武帝眼神淩厲,死死的盯著薛都。薛都連忙低頭:“香琪神秘失蹤了,到現在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但是禦龍衛當天晚上,放出宮過三波人,都是......都是......都是頤央宮的令牌!”


    “然後呢?”


    “這些人連夜出城,下落不明......”薛都說完匍匐在地上,不敢動彈。吳誌遠更是暗暗叫苦,早知道自己就出去了......頤央宮,是太皇太後的宮殿!


    茶爐上的茶壺咕嚕嚕沸騰冒泡,平添了幾分煩躁。武帝伸手撐在側窗上,看著被夜色吞噬的長安城:“起來吧!薛都,此事到此為止吧!”


    “那若是鎮北王問起......”


    武帝迴頭看著薛都,露出一絲苦笑:“你以為鎮北王是傻?查了兩年查不出來,他能不明白嘛?”


    吳誌遠扶著薛都坐下,迴頭看著武帝:“那李家小子的事?”


    武帝直接給吳誌遠腿上一腳,笑罵道:“我有那麽小氣?這小子年紀太小,早成名不好!需要再鍛煉鍛煉!”


    另一邊,馬雲之一邊拍著芸卷的後背,一邊低聲念叨著李長空的詩。芸卷正彎著腰哇哇的吐,給了旁邊的人好幾拳,馬雲之才反應過來,遞上了水。“你這是何苦,幹嘛非要跟那小丫頭爭個輸贏!”


    芸卷漱完口,一聲輕啐:“你就說我贏沒贏吧!比力氣比不過,還不能比飯量嘛?”


    李府李長空此時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小丫頭正抱著一大碗粥,一手拿著幾張肉餅卷的卷,在門口大口大口的炫!李長空迴頭看看徐鈺,徐鈺點點頭!李長空一拍額頭,得!本不富裕得家庭雪上加霜!


    翌日,天氣依舊是炎熱難耐,眾人早早的起床。好一通折騰,終於是將迎接聖旨的諸多事物準備好。就在這時,門口高唱:“聖旨到!”


    眾人跪拜山唿萬歲,李長空自然是討厭這個流程,但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否則頭就沒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幽州遭犬戎屠戮,民眾流離失所。今命鎮北王北上,代朕慰問民眾及邊關將士!另有彈劾河北道都護左青,有資敵通敵之嫌,特令鎮北王查清,賜天子令如朕當麵!......”


    洋洋撒撒念了一炷香時間,李長空心想,以後可得離皇帝遠點,動不動就跪!一點人權沒有!正胡思亂想呢,聽見一聲“欽此!”趕緊麻溜的爬了起來。


    薛都笑眯眯的,雙手將聖旨遞給李平風:“王爺辛苦!聖上還有諸多賞賜,您一便帶給邊關的將士!”


    李平風接過聖旨,眼裏和院裏的眾人都是一樣的疑惑,不是說好北上去跟犬戎打架,怎麽就變成查河北道的左青了?薛都見狀從袖袍裏拿出一個錦囊:“聖上說讓王爺到了幽州再打開,請王爺安心!”


    李平風不是婆婆媽媽的人,謝過薛都,眾人浩浩蕩蕩的出門了。對麵驛站的老板,站在門口,看著遠去的隊伍,一聲歎息:“都是好漢子啊,希望都平安歸來吧!還請你們吃肉!”


    李長空等人都是將李平風送出城外,到城外十裏。早就出城的戰瘋騎著馬飛奔而來:“義父,前麵......”剛要說話,一名青衣小廝走了過來。李長空看著這個小廝,雖說站在地上,頭恨不得揚到天上去。


    “參見王爺,我家主子有請,還請王爺移步!”說罷用手示意停在數十丈外的一輛馬車。李平風沒有理會,而是看了一眼李家眾人,徐鈺雙目含淚,顯然是十分不舍。


    “夫人放心!我春節定然迴來!瀚雄,入朝為官多看多聽多學!空兒,好好在家等爺爺迴來!走了!”李長空心中也是萬般不舍,那種感覺自己已經很多年沒有過了:“爺爺保重!戰瘋叔保重啊!”


    那名青衣小廝見沒人理他,氣息提高:“王爺......”李平風一拉戰馬,戰馬嘶鳴,人立而起,嚇的小廝連連後退。風中傳來李平風的聲音:“告訴你主子,軍情緊急,耽誤不得!得罪了!”


    小廝用手捂住口鼻,顯得十分狼狽,顯然是被戰馬嚇的不輕。見李平風已經跟城外的隊伍匯合出發了,隻得一揮袖袍,滿臉不忿的迴去迴報自己的主子去了。


    李長空悄悄抹了下眼角,看向李翰雄:“大伯,這個馬車出現過好幾次了。這是誰啊?”李翰雄臉上露出一股厭惡的表情:“哼,還能有誰,望月宮那個不男不女的毒算盤!”


    徐鈺伸手就是一巴掌:“都要入朝做官了,還口無遮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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