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姐夫吃蒸卷嗎?”

    “三姐,姐夫喜歡吃燒肉嗎?”

    “三姐,讓姐夫償償這道菜!”

    三人同桌,為了不讓王淵舞動雙手,徐渭和嬌娘都忙得不可開交,與嬌娘的悶聲挾菜不同,徐渭還很在意王淵的感受。

    “幺弟,你倒是心疼你三姐夫!”元娘笑了,這個姐夫都值得你這麽厚愛那自家那位有出息的呢你不是當菩薩一樣供起來了?

    “嗯,但凡有我吃一口就不能讓三姐夫餓著了!”想起這個憨姐夫徐渭還是有幾分同情的。雖然自己不喜歡他當姐夫,但三姐認定了那就是改變不了的事實。堂堂知府家的嫡少爺,原本不愁吃喝到老死,突然遭遇了變故,看他這副吃相,也不知道有多久沒吃過肉了“有我一間茅草屋就不會讓三姐夫淋著!”

    “我家渭兒懂事乖巧!”季氏很滿意,兒子所談的正是自己所想的,既然嬌娘認定了他,那就是他了,堂堂徐家,還讓一個女兒女婿忍饑挨餓不成?

    “兄弟姐妹相互扶持最好!”徐富貴一直覺得兒子傻,但場麵上的話也是要說的“王博啊,你幾時下場呢?渭兒的學問還望你多多指點!”

    “張夫子讓今秋去試一試!”指點,榆木疙瘩也有開竅時?徐渭這小子,能不惹事安靜的聽完夫子上課,勞神費力的背誦完課業就不錯了,難道還指望他去搏一個功名,這嶽丈大人當考場是沙場,有點蠻力不怕死的都可以上?

    “你大姐夫做了個好榜樣,你們下麵的就要好好效仿!”要說什麽大道理徐富貴是說不出來的,隻有一個想法,無論兒女,有出息最好。說到這兒看了一下旁邊那一桌的王淵氣不打一處來。三個女兒,最乖巧聰慧的莫過於嬌娘,嫁入知府還認為是她的造化,現在看來,純粹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這根本就是個沒出息吃貨,飯桶!

    初二歸寧,這一天徐家出了很多新鮮話題,上下所有人都知道老爺不喜歡三姑爺。對三小姐多了幾分同情,但看著憨憨的三姑爺時又忍不住想要嘲笑。

    初三吃過早點,五福院內熱鬧非凡,徐富貴看著在那兒談笑的妻兒有幾分恍惚。

    “娘,您偏心!”玉娘扯著一幅布料:“這顏色最是襯我膚色了,娘居然說給三妹!”從來覺得爹娘偏心,元娘是老大,嬌娘最乖巧,徐渭是兒子,就自己,不上不下占中間也是最容易被忽視的一個。說這話時,她是半開玩笑半認真,也算是一吐多年的抱怨。

    “這孩子,從小到大就沒見你穿過水紅色,進了王家門連喜好都變了?”讓周嬤嬤出庫房抱出來的衣料說是給兒女準備的新年禮物,實則也就是想借這個由頭為嬌娘多添置一點衣物。可憐的孩子,那些嫁妝都被王家拖累充了公,要吃沒吃要穿沒穿的。

    “娘,您這就不知道了,興許是妹夫喜歡水紅色,玉娘是投其所好呢!”元娘朝著玉娘掩嘴而笑,自己這個妹妹也算是人精一個了,她話裏有話誰人不知呢。可惜,用錯了地方,常人尚且同情弱者,更何況是親娘,現在娘的心裏眼裏滿滿的嬌娘,你又何必自討沒趣呢。

    “大姐,你就取笑玉娘吧!”玉娘一跺腳臉一紅嬌嗔吼道:“娘,大姐欺負我,您也不管管?你們都欺負我,我不玩了,走了!”說著就帶著米兒就往院外走。

    “去哪兒呢?”季氏笑道:“難得你們姐妹都迴來,陪娘去新宅子看看,自修好後還沒有去過呢!”

    “對,去看看!”徐富貴點頭稱是,讓女兒女婿特別是王博這孩子看看老丈人多能幹,麵子裏子都有了!

    周嬤嬤忙著要安排轎子讓季氏給阻止了,難得正月裏也沒事,一家子就當散步了。在徐富貴和季氏的帶領下浩浩蕩蕩一行人就往新宅院而去。

    “徐員外,過年好!”

    “徐太太,新年好!”

    “徐員外,看新房啊?”

    “徐太太好福氣,兒女成群!”

    、、、、、

    一路上,熱情的鄉鄰佃戶們紛紛恭維和朝賀,有好事的,索性尾隨而去,趁徐家新宅院打開的機會進去瞧個熱鬧,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有錢人家的大門可不是經常打開的想要長點見識也不容易。

    “一直覺得離老宅遠,人多熱鬧,走起來也沒兩步路!”季氏迴頭看時,主仆成群,長長的鄉親熱熱鬧的大一群,人多確實好!

    徐小掏出鑰匙上前打開鎖,推開大門。

    “哇,好氣派!”徐家這個新宅院曆時長用料和匠人都很考究,堪比那年的老宅更氣派。

    庭院深深,幾進幾出,格局分明尊卑有別,好一個有錢的徐家!

    “娘,咱家修這麽好的宅院給誰住?”相比於趙家寬大空蕩的宅院,元娘覺得這才像家。也是,趙家開武館出身,真恨不得所有的廳堂都能夠施展開拳腳,更沒有繁枝細節的裝飾擺設“不如給我和趙揚住吧,全當是獎賞了!”這也是就是個玩笑話。

    “娘,您可不能偏心,我也要搬迴來住!”婆家哪有娘家好啊!婆婆什麽都沒學,就學了知府家的一些規矩迴來,玉娘在王家的日子還真不太好過,再加上王博的冷淡,在元娘看來是玩笑話,玉娘卻帶了幾分認真。

    “你們呀!”季氏笑了“給你們住了,嬌娘也該要有意見了!”好東西人人都惦記,身為爹娘一碗水確實難以端平“你們姐妹都搬迴來住了,渭兒又該鬧起來了!”想起徐富貴修這個宅院的初衷季氏就好笑,故意要氣他一下“等我和你爹老了,這個家所有的一切都得交給渭兒,他可能舍不得!”

    “娘,渭兒有這麽小氣嗎?”徐渭不幹了,娘自己不願意卻將難題推自己頭上:“渭兒爭這麽多幹什麽,重要的是姐弟情深意重,娘,今天兒子就當著爹和您以及姐姐姐夫和眾位鄉親表個態,這個宅院,無論爹娘給了誰住我徐渭絕無半點怨言!”看了看三姐,又向娘點點頭,如果可以,給三姐三姐夫住最好不過。

    “好啊,渭兒如此大方,老爺!”季氏轉頭看向徐富貴微笑道:“難得大家都在,不如我出個題,答出來了這個宅院就獎賞給誰住?就看老爺你心疼不?”

    銀子又不是石頭,花了幾千兩銀子修出來的宅院給孩子住,不,是給女兒女婿住,徐富貴心有不虞。但轉頭看著王博,心下動了動“你這麽大方是想襯托我的吝嗇嗎?”徐富貴笑了:“那不如就讓你娘出這個題,誰有本事誰來住宅院!”與其說是考人,不如說是給王博一個人情,趙揚有本事也就是手腳上,而王博這個女婿有本事是在腦子裏,有學問是在肚子裏,出什麽題,還不就是便宜了他!

    “不知徐太太出什麽題,徐家哪位小姐能答上來?”看熱鬧的人永遠是最激動的一個,有人就開始猜測了。

    “要是我們也能參與答題獲這個機會就好了!”有人感歎一句。

    “美的你!”有人踩了他一腳:“白日做夢,可以醒了!”

    “要不我們幫著答題,最後讓中了的小姐給發紅包如何?”有人腦子靈活想方設法。

    季氏自然也聽得了四周的議論紛紛,揚了揚手示意大家安靜。

    “諸位,這也隻是徐家的一個逗趣樂子而已,大家不必這麽認真!”要你們參謀頂什麽用“在場的各位鄉鄰可能有參與了這個宅院修建,為保持公平起見,這個問題請大家勿言,拜托了!”

    斜眼看了季氏一下,這個女人,值得嗎?徐家的太太就該有徐家的

    派頭,用得著給外人解釋?

    而季氏,緩緩掃過廳堂內的兒女,抬頭盯了一下屋梁,慢慢說道:“誰能猜準屋內梁、檁、柱子和門用的是什麽木頭,這座宅院就獎給他。”

    元娘看了看,想著自己知道的一種樹張口就來:“房屋用的是椿木梁,椿木檁,椿木柱子椿木門。”

    沒等季氏迴答,徐富貴就在旁邊搖了搖頭,說:“沒有迴答對。”隨後將希驥的眼光對上了二女婿王博。

    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最好的莫於過王博思索一下:“房屋用的是楊木梁,楊木檁,楊木柱子楊木門。”

    “錯了,錯了!”徐富貴略為失望,這孩子死讀書,連木材都認不出來說:“也沒有迴答對。”徐富貴也不想給嬌娘機會,直接點名王淵“王淵,你說說,這是什麽材料做成的?”

    自始自終,牛高馬大的王淵其實都是一個隱形人,這會兒被突然點名,還有一隻手丟進嘴裏吮著,一臉茫然的看著徐富貴。

    “姑爺,你快告訴老爺太太這房子都是什麽材質做的啊!”如果行的話可兒都想替姑爺迴答了。原來太太是有心將宅院給小姐住。天啊,昨晚教了這麽久的兩個字,他不會忘記得一幹二淨了吧?看了看嬌娘,見她正準備做著什麽手勢,可兒不怕違紀向王淵道:“姑爺,你看小姐的手放哪兒!”

    ------題外話------

    六月的最後一天,感謝親們的支持!

    七月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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