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中飯,夫妻兩個坐著馬車出了院子。


    馬車之上景文低聲說道:“娘子,慕容顏說他也嚇懵了,鎮西將軍已經失智,他拉都拉不住,差點兒脫精被大司馬一記肉掌砍暈才算把人救下。他告訴攝政王了,估摸我們都走攝政王能告訴皇上……光想想都瘮得慌,大軍已經往迴趕了,大司馬跟車呢”。


    “……”,抬手拍了下景文:“不許告訴我”,一點兒也不想聽。


    景文心下一驚,忙拉過人:“為夫糊塗了,再不說,娘子莫怕”,心頭一陣自責忙岔開話題:“外祖說咱們什麽也不缺,讓封院子誰也不許再出去,連一口金也不讓出去,說此事不會完……呸呸呸,為夫再不說”。


    “……”,又一個魔怔的。


    合目休息,夫君也滿腦子恐懼,世人誰不怕,都亂了分寸。


    景文也合目再不說,一路沉默著迴了私府。


    馬車一進院,德江抹了把額頭冷汗,讓人直接鎖上大門,邊牽馬車邊說道:“郡主,屬下心慌的厲害”。


    “大門不留人,全部去廳堂搭床,不嫌熱的去樓上幾個,咱們守在一起湊合一個月半個月的,輪流自己做飯吃”,壯壯膽色。


    “謝謝您,我們三個跟您們上樓,您們裏間我們外間,一會兒您把避邪耳飾戴上吧,屬下放心些”,太邪門兒了。


    “好,莫怕”,佳雯點了點頭。


    車到樓前才停,夫妻兩個下了馬車,幾個小子都跟了過來。


    鄭東山在廳堂撲哧笑道:“怕個甚,都進來吧,在廳堂搭床住五個,三個去樓上”。


    一句話,也就一刻鍾床鋪都搭好了,走了四個刺侯剩下八人加上他們四個還是十二人,都守在廳堂裏。


    一口金看了眼佳雯歎了口氣:“郡主,非我不賣力氣,皇族讓人拿捏了,眼下且有得亂”。


    佳雯皺了皺眉:“拿捏……是什麽意思?”


    一口金打了個哀聲:“人家用皇族之血做的法事,我無能為力了”。


    心頭一悸:“……您可告知攝政王了?”


    “告訴了,這等大事哪能不說,攝政王正在徹查”,心頭一陣不安:“隻我怕他什麽也查不出”。


    佳雯眉頭緊鎖:“我不甚懂,用皇族血做法事會怎麽樣?”


    一口金雙目微合:“郡主,您雖是一品郡,但您並非皇室中人,所以您並無感應。此時皇族淫樂之風盛行,攝政王說皇上與貴妃夜夜歡好,連他自己也快支撐不住,隻他怕出事搬到偏殿去了,死拉著皇上跟著他住了兩晚。聽說十二王爺一日連納五妾日夜貪歡,這還是男子,女子更可怕,兩位公主攝政王怕出事,已經各囚一院重兵看守……聽說丞相府也亂了,丞相將孫女婿陳冰書房的八個丫頭都給破了身子,陳冰一氣之下告到宮裏”。


    “這是多久的事?”,心下沉了又沉,要亡國了。


    “刺侯說鎮西將軍在半路就清明許多,人也就剩一把骨頭,骨瘦如柴怕也活不了幾日。可沒等他迴京丞相府就亂了,丞相府亂了七日,陳冰進宮一鬧,第二日宮裏也亂了,宮裏亂了也有半月”,造孽呀。


    “您先別說,咱們都去書房我捋順一下”,必有人鬧鬼。


    眾人忙起身都去了書房。


    一炷香的時間,景文硯磨,一張草圖被佳雯整理出來。


    “夫君和大祭司跟我進宮吧”,收起草圖工夫不大馬車出了院子。


    一炷香的時間後三人進了禦書房。


    各自見過禮藍臻走到佳雯身邊,眼圈兒一紅:“小弟,哥……咱們要亡國了”。


    “天塌不了,您速把虎牙將軍叫來,我有事問他,不找出內鬼我也不出宮了,隻您們誰也別怕醜,誰也別對我說假話”,佳雯心頭一酸:“您撐著點,沒事”。


    急忙下令叫進慕容顏,隨後禦書房外肅清。


    各自見過禮,佳雯麵色冷清:“將軍,我問你答,問什麽你答什麽”。


    慕容顏又施一禮:“下官遵命,您問吧”


    佳雯沉聲問道:“鎮西將軍何時開的墓地,您可在場?他到了多久開的?到今日為止,距離開墓地多少日?將軍開墓多少日去的鎮上遇到二女行淫?”


    “開墓之時屬下不在”,慕容顏迴憶一下說道:“開墓到今日三十日,開墓第二日將軍去鎮上,將軍到後休息了十三日才開墓。下官調查了一下,開墓第二日是他三個護衛帶百人陪他去的。護衛聽人說鎮上有活紅公雞賣,價格便宜,量大,將軍便帶著他們去的。在鎮集一間屠宰鋪子裏買貨之時又進來個買主,他們訂完將軍簽下字就出來了,一出鋪子正碰上從衣坊出來的兩位女子,將軍……就把人拉進衣坊行淫,而非在馬車裏”。


    “十三日空白,將軍怎麽等了近半個月?開墓第二日在衣坊行淫,您第幾日去的駐地?”,竟然早就發生了,又在市集衣坊為何此時才起風?


    慕容顏歎了口氣:“我們一到將軍也才到,大司馬派了三千將士保護將軍,本第二日就要開墓,可他手下說那幾日不宜動土否則衝撞山神土地。等了十日還不行我們兩個就去五百裏外徹查秦家,當時對地形不熟我們被困在一處山坳裏三十日才脫困,草草調查五日,大司馬怕將軍也出事便領我去尋將軍,當正趕到之時將軍正在駐地……大行淫樂,還命全體士兵圍觀,誰也不許走,大司馬怕他脫精一掌把他打暈,治療三日未見效果便往迴來,大司馬命下官先行一步迴來稟告”。


    “三十日是空白您全然不知,先不提被困,您可知開墓後都有什麽?可都拉迴?可有一支玉筆?”,直接問吧,必有蹊蹺。


    “下官也怕開墓不潔,可摸金校尉說隻開了大墓,地宮沒打開需要大量紅公雞的血才能開,所以就休息了一晚。玉筆肯定是沒有,將軍從不用玉筆……也就在買雞的鋪子裏簽字的時候用了次玉筆,人家也沒有別的筆他也隻能用,更何況四處都是公雞血他也就沒在意”。


    佳雯合目好一會兒,睜開眼看了一眼藍玉:“九叔,速調宮門進出備錄,將開墓前三日進出記錄徹查,隻查皇族何人進出,男女老少一個也別漏”。


    “叔……這一查人心惶惶的,叔有點懵”,一查清也不清了。


    佳雯點了點頭:“將軍用玉筆簽字前一切正常,否則淫樂早淫樂了,以為四處公雞血無事,大意之下用了玉筆,出門便見二美,二美必有人故意放到那的,衣坊行樂市井半點風聲沒有,說明一切在人布控之下。我假設一下……就是打個比方,此邪筆必隱在墓地外圍被內鬼拿出送往市集,皇族血脈此時也到了,邪道做法後隻等將軍上門。將軍沾過玉筆大行其亂,此時玉筆被人直接送入丞相府,丞相必用過玉筆才又淫樂,這玉筆速度如此之快又在陳冰書房,那此筆必是陳冰有意為之。十二王府大亂怕十二王也用了此筆,您跟皇上如今尚清明您們沒用過,但沒用過此筆也讓人用皇家血脈做了法事,所以性也張狂。迴身再看,血一得到運往西地,就算鴿王直接帶去也有半日,說明他們也剛拿到血,否則開墓不會讓人一拖再拖。大司馬與將軍讓人布了局困在陣法之中就為了隱瞞秘密,他們一出來才有風來,給人在時間上造成錯亂。屠宰鋪子必是人家的,後進的買家也是為了拿玉筆趕他們走,否則四處公雞血邪筆也遭困,他們都是一夥的。能準確把邪筆放入外墓說明此墓是人家的,必是墓主後人存世做亂”。


    “叔聽懂了,叔這就去”,藍玉急火火出了禦書房。


    藍臻麵沉似水:“小弟,你說陳冰是內鬼?那家屠宰鋪子是人布的局?拖延時間開墓隻為等皇族之血?分陵乃大前朝徐氏皇陵一脈,大前朝餘孽還有人存世?他們趁機做亂想奪哥的江山?”


    “我以項上人頭擔保,縱時間略有差別一兩日也是將軍被困日久錯亂了時間”,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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