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個大漢叫什麽名字?”


    聽到李天歌聊到大漢,中年男人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想要捂住李天歌的嘴。被李天歌躲過去之後才想起大漢已經離開,這才鬆了口氣。


    “被抓來清白廠的人,沒有人知道他的名字,我們都是喊他——閻王。”


    閻王,李天歌細細品味。


    倒是貼切,野獸一般的身形,在這裏可不就是閻王。


    想到被閻王點名的兩個人,中年男人不由得一陣幸災樂禍。


    “那兩人完了,哈哈。”


    李天歌聽到這話,起初有些疑惑,但忽然又想通了。


    被閻王點到名字的人,那還有活路嗎?


    “你叫什麽名字?怎麽進來的?”李天歌忽然問道。


    聊了這麽久,他還不知道他的名字呢。


    “我叫黃良友,至於怎麽進……還能怎麽進?賭博賭輸了,借錢還不上……”中年男人忽然有些拘束起來,苦笑道。


    “那你呢,你怎麽進的?”


    “家裏出了點事,需要用錢……”


    “那你比我好,我沾了賭癮,這輩子完了。”


    “是的。”李天歌深表讚同。


    錢都讓你賺走了,賭場賺什麽?


    本來自嘲的黃良友沒想到會被嗆這麽一下,他原本以為自己告訴了李天歌這麽多事,他再怎麽不濟也會多少安慰自己一下。


    兩人正聊著,忽然看到大部隊停了下來。仔細一看,這下發現大部分人都自發的排好了隊。


    李天歌明白,這是到了先前的那個大漢說的位置了。於是便連忙進隊站好,中年男人見到了地方,也急忙閉嘴,生怕被大漢聽到。


    “倒是聽話,沒有亂跑。”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一道雄渾的聲音震的李天歌耳膜生疼。他想掏掏耳朵,但是忍住了。


    大漢的身形出現,臉上掛著笑意。但這抹笑意卻在臉上傷疤的裝飾下顯的格外猙獰。


    李天歌仔細看了看,發現閻王果真是一個人迴來的,那兩人完全不見了蹤影。


    看來已經是兇多吉少了,李天歌偷偷為他們默哀。


    “我叫閻王,是你們的老大。你們以後在這裏,我要你們幹什麽,你們就得幹什麽。”閻王樂嗬嗬的說道。


    接下來就是講一些黃良友和他說過的東西。李天歌仔細聽了,和閻王說的沒什麽區別。


    看來黃良友沒有說謊,他說的都是真的。


    可他為什麽要告訴他這些呢?


    李天歌想不明白。


    他不相信一個賭博成性的人會大發善心的告訴李天歌這麽一個陌生人這麽多信息。


    即使這些信息都是最基本的。


    霎時間,一張臉在李天歌的腦海裏一閃而過。


    會是李炁嗎?


    好像也隻有他了。


    想起李炁,一張埋藏在他的記憶深處的美麗女人的臉也隨之顯現。


    那是他的媽媽。


    雖然這些年他一直認為他的母親早已身死,但他卻並未親眼見證母親的死亡。


    並且一路追過去的父親都已成為這個組織的打手,母親能夠活下來似乎也並不是不可能。


    人前的閻王講過了張良友講過的部分,接著講道:“那在這裏怎麽掙功德呢?很簡單——那就是打工!會根據工種的不同給予不同的工資,也就是功德。當然,你做了件好事也會給你功德,隻是比較少就是了。”


    “進到這裏來之後,無論你在外麵有多少錢這裏都不管用,我們這裏隻認準這一種貨幣。也就是說,你在這裏的一切花銷都需要功德。”


    “也有快速掙功德的地方,但高利益象征著高風險——廠中央,那個巨大的建築,就是功德福地。”閻王露出一抹陰險的笑容:“至於怎麽玩,就要靠你們自己發掘了。”


    “當然,我們也不是什麽惡魔。作為新人福利,你們在這裏的的第一個月將可以無限製消費,你就算沒有功德也可以買買買。”


    閻王豎起一根大拇指,露出一口大白牙:“怎麽樣,是不是很人性化?哈哈。”


    幾乎所有的老油條都鼓起了掌,配合的笑著。


    李天歌也混在裏麵。


    見到仍然有幾個人無動於衷,閻王撤去了笑臉,麵無表情的人看著不笑的幾人。一股巨大的壓力讓在場的幾人喘不過氣來。


    隻見他大步衝進人群,抬手幾巴掌,砰砰幾下,精準的把那幾個人都扇暈了過去。


    他抓住幾具身體,留下兩具,又隨手抓出兩人,使這兩人一人抱起一具跟著他不知道去了哪裏。


    兩個人一臉不情願,隻不過閻王眼神一橫,就什麽都願意做了。


    “等我迴來!”閻王冷哼一聲,吩咐道。隨即帶著兩人抱著眾多屍體朝裏走去。


    看到閻王真正走遠,不會再迴頭之後,眾人緊繃的神情頓時軟了下來。


    黃良友又湊到李天歌身旁,對其努了努嘴,李天歌順著方向看去,發現赫然就是閻王剛才所說的那個巨大的建築——功德福地。


    “狗屁功德福地,賭場而已。”黃良友不屑道。


    這個地方說是清白廠,倒不如說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鎮子。


    在這個鎮子中央,佇立著一座金碧輝煌的建築,不斷有人昂首挺胸得進去,有人鬼鬼祟祟的進去;有人意氣風發得出來,有人失魂落魄的出來。


    李天歌感覺這裏挺諷刺的。


    說是清白廠,卻允許人借貸;說是功德,卻比凡俗貨幣肮髒了不知道多少;說是福地,卻醃臢之物齊聚;說的“清清白白出去”,卻是隻怕這輩子都脫不開身。


    這裏是個可怕的地方。


    李天歌評價道。


    這裏讓人們對貸款、賭博習以為常,讓踏實工作的人們淪為社會最底層。這裏崇尚不勞而獲,這股精神會影響從這裏出去的每個人,包括他們的子孫後代。


    真是可怕的地方。


    不多時,閻王迴來了。


    不出意料的是,那兩人也不見了蹤影。


    “那個蘿卜頭,跟我過來!”閻王指著李天歌道。


    李天歌皺眉。


    黃良友連忙小聲解釋道:“這個可以過去,每個蘿卜頭都要經曆的。”


    李天歌跟著閻王走了,但眉頭依舊緊緊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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