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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邊關戰事緊張。


    消息傳迴國都,掀起一片波瀾。


    聽聞鎮國大將軍在戰場上受了傷,敵軍越戰越勇,祁國的城池已經失守兩座。


    祁國立馬派遣軍隊支援,不被允許上戰場的楚薑臨,準備摸黑混進軍隊,同援軍一起奔赴戰場。


    作為楚薑臨的好友,林非看到近些日茶不思飯不想的楚薑臨,自然而然也能猜到一些。


    在支援軍隊末尾,不熟練偽裝的林非,差點被人發現。


    楚薑臨反應及時,林非這才沒暴露。


    “楚哥!”林非穿著不合身的衣服,在看到楚薑臨那一刻,麵露驚喜。


    “你怎麽來了?”


    跟隨著軍隊隨行,楚薑臨蹙眉。


    “建功立業的好機會,我怎麽能錯過。”林非說著,抬起自己的手臂,想給楚薑臨展示自己有力的臂膀。


    夜很深。


    路上隻有灰塵飛濺混入風中的稀碎聲。


    少年的眸色在月光的襯托下,耀耀生輝。


    楚薑臨盯著林非那張臉許久,沉聲而嚴肅說道:“戰場不再是訓練場,會死人,你敢去嗎?”


    “夫子說,大丈夫處世,當建功立業。楚哥,同你成為新兵的那一刻,我沒想過我真的能瘦下來。


    一路走來,我受過不少歧視,也經曆不少苦,但這些苦並未打倒曾經的我。


    要流血的戰場,哪怕唯有死這個結局,我也要奉獻一份力量。


    楚哥都可以,林非又怎麽不行?”


    從小經受楚家人的思想,林非知道,哪怕國家用金錢打造出來,沒有足夠的實力,也無法立足於世。


    唯有國強,才能守一方國土、守一方百姓。


    楚薑臨不再多言,他抬手輕拍在林非的肩膀上。


    那個向來站在他身後的少年,不知何時長大了。


    收迴視線,楚薑臨讓林非趕緊跟上。


    楚薑臨的視線掃向前方軍隊時,恰巧前麵的士兵收迴往他們這邊看的視線。


    視野受阻,楚薑臨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原地休整時,林非緊挨著楚薑臨。


    “楚哥,你說戰爭到底是什麽樣的?”林非遙望涼夜星空,輕聲說。


    楚薑臨抿著唇,沒有說話。


    戰爭是怎樣的,其實他也沒見過。


    聽說書先生的描述,特別殘忍,很多人無家可歸。


    光是聽,就已經夠殘忍了。


    楚薑臨無法想象自己在親眼看到戰爭時,到底是怎樣的。


    他前些年,問過父親這個問題。


    父親深深望了他一眼,讓他跟他進屋。


    隨後,他看到父親後背上的傷疤。


    猙獰密布。


    難以形容的情緒在那一刻湧上心頭,父親抬手輕揉他的頭,用很溫柔地話語輕聲說:“左肩的傷疤是第一次是我上戰場留下來的,右肩的傷疤是為了救一對母女,我背後不是傷疤,是烙印下的每一個故事。”


    這些傷疤,隨著故事二字帶過。


    是什麽樣的故事呢?


    楚薑臨不知道。


    他仰頭看著父親,父親抬手遞到他的麵前。


    大掌的內部,有一道很淺的傷,“這道傷疤,是你小時候吵著要去救人,最後是我救你而留下的。


    阿臨,記著。


    大丈夫,若是想提起一把屬於自己的劍,劍刃一定是要對著自己,而不是自己身後的百姓。


    倘若你當真要握劍守護一方,那麽那把劍的背後,定是有你想要保護的人。”


    他要保護的人?


    楚薑臨聽得懂,不太夠深刻了解這句話。


    他謹記父親的話。


    祁國有很多關於鎮國大將軍的史記。


    大街小巷甚至還有關於鎮國大將軍的歌謠。


    很好聽,楚薑臨還會唱。


    不過楚薑臨在陛下口中,還了解過父親年少時同他一樣。


    他們是父子,就連一些經曆都似曾相識。


    陛下很慈愛楚薑臨,允許楚薑臨隨意進出宮,不必行禮。


    楚薑臨經常在下學堂後,去皇宮的藏書閣研讀。


    在此期間,他聽說,東宮那位太子殿下隻比他小一歲。


    哪怕楚薑臨進宮的頻率多,也未曾見過傳聞中的那位太子殿下。


    楚薑臨還聽說,這位太子殿下有一雙異瞳,是陛下與燕國公主聯姻誕下的。


    異瞳現世,造福於民。


    這樣的話,祁國每個百姓銘記於心。


    楚薑臨覺得聽聽就得了,哪有那麽玄乎。


    直到有一次,他在藏書閣裏,找到一本兵書。


    其內容很深奧。


    深奧到楚薑臨想去揣摩寫兵書的著作者。


    他同往日一樣,下了學堂便去藏書閣,隻為揣摩前兩日發現的兵書。


    隻不過那天,他剛要從架子上拿下那本兵書時,另一個修長白皙的手,比他快了一步。


    順著視線,楚薑臨望去。


    他看到一雙異瞳。


    少年身著白色絲綢錦緞,上麵繡著屬於身份的圖紋,彰顯身份不凡。


    場麵好似禁止了。


    “你是?”先開口的人是身著不凡的少年,他那雙迷茫的眼神逐漸化為明朗,“楚兄?”


    楚薑臨:?


    我跟你很熟嗎?


    上來就楚兄楚兄的叫?


    楚薑臨覺得氣氛怪異極了。


    他收迴手,決定不再研讀那本兵書。


    這時有個小太監匆匆跑過來,語氣激動:“太子殿下,楚大將軍凱旋了!”


    太子殿下?


    聽到小太監的稱唿,心裏本來有底的楚薑臨,立刻作揖。


    楚薑臨還未作揖成功,有人就托住他的手,“父皇允楚家之人麵聖不必行禮,自然在本宮這裏,也同樣如此。”


    被人扶起,楚薑臨認真瞧了一眼麵前的人。


    東宮這位風光霽月的太子殿下,眼底堆積笑意。


    他的目光落在楚薑臨身上,似乎能看透楚薑臨。


    楚薑臨不願逗留此處。


    聽聞父親迴來了,他想先一步離開,太子仿佛看穿他的行為,開口說道:“既然大將軍迴來了,不如楚兄同本宮一起去迎接楚大將軍吧。”


    太子親自邀請,豈有不從?


    楚薑臨硬著頭皮,同太子殿下坐在一輛馬車裏。


    趕著路的馬車,在駛出皇宮時,太子殿下笑盈盈的目光落在楚薑臨身上。


    “太子殿下似乎對我很好奇?”見太子殿下一直打量自己,楚薑臨穩當當坐在馬車裏,認真詢問。


    “世人皆知,楚大將軍之子,紈絝不束管教,今日一見,差距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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