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進了天元宗,就被教導比武要遵循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原則。她與人比武時向來點到為止,弟子間互相恭謙禮讓。即便師尊之間有恩怨,也大多通過言語交鋒來解決。


    然而,血影閣卻完全不同。它撕開了這個世界繁華熱鬧的表象,向她展示了人性中冷漠而殘酷的一麵。


    在這裏,人隻是工具,可以為了金錢而奉獻出大量的鮮血,可以漠視一切情感和禮教。


    “剛才為什麽不帶走那些人?”宋晚檸顫抖著聲音問。


    首領看著宋晚檸蒼白的臉色,一邊運功療傷,一邊淡淡地說道:“姑娘若是打得過那個老怪物,你去救他們,我也無話可說。”


    宋晚檸瞪了他一眼,那一眼中的憤恨幾乎要溢出眼眶。


    “血哥,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一個金丹期的殺手滿臉困惑地問。


    首領隨手折下一根樹枝,在堅硬的石壁上刻畫出一幅幅山川河流的圖景。


    血哥?是這個首領的名字?她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的名字帶血字的。


    “我們現在的位置,就是這裏。”首領在地圖上畫了一個大大的叉,“我原本計劃繞開主幹道,選擇左側的蒼脊山脈作為行進路線,那裏的地形複雜多變,妖獸出沒頻繁,我們可以將敵人引入其中,然後再趁機返迴主路。但是現在……”


    他的話語戛然而止,樹枝懸停在山脈之上。


    “他們是如何知道我們的行進路線的?蒼脊山脈已不能再走,而主路也不能迴頭,兩側恐怕都已布滿了埋伏。”首領掃視了眾人一眼。


    山洞內陷入了一片沉寂。


    “我們是否可以考慮撤退?”宋晚檸提出了一個建議,“我們可以迴到起點,從右側的幻霧峰繞行前往西陵國,雖然路途會更遠一些,但那邊的埋伏應該相對薄弱。


    “畢竟,此地與幻霧峰之間隔著一個毒氣沼澤,即便是大乘期的強者,也不敢輕易穿越那片區域來追趕我們,到時候我們便可將他們遠遠地甩在身後。”


    首領緊盯著地圖,沉思了片刻,道:“此計可行。你們先休息一會,兩刻鍾後我們出發。”


    眾人紛紛點頭,不再說話。


    宋晚檸開始翻看自己戒指空間內的寶貝。這些都是璟言送給她的,足足有三百多件,不知道這些寶貝是否能在接下來的路程中派上用場。


    “我這有……”宋晚檸剛開口,腰間突然被一隻大手緊緊攬住了,那熱度如同烙鐵一般,燙得她渾身發顫。


    宋晚檸心中大怒,正要破口大罵,那隻手在她腰間輕輕撥弄,仿佛是在挑逗一般。她頓時感到半邊身子都軟了下來。


    這個大色狼!大色鬼!什麽都什麽時候了,他竟然還想著這些事情!


    宋晚檸心中怒火中燒,右手已是蓄勢待發,準備給這個膽大包天的家夥一個教訓。然而,坐在她旁邊的血哥卻一臉平靜地閉著眼,仿佛對她的憤怒毫不在意。


    當宋晚檸的巴掌即將落在首領的臉上時,她突然驚覺那隻手指一直在重複同一個動作。


    他在她腰上寫的是“不”字。


    然而,巴掌已經收不迴來,清脆的打臉聲在山洞中迴蕩開來。


    黑衣人們縱使心性堅韌,但此刻也不禁為之一驚,紛紛從調息中驚醒過來。


    這個女人,竟然敢打血哥!她打了血哥!


    首領被打得偏過頭去,半晌沒有轉迴來。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這個女人竟然真的敢打他!


    宋晚檸被眾人盯著,也有些懵了。她虛張聲勢地說道:“這一巴掌……是……是罰你剛才不救同門!”


    首領從鼻子裏發出一聲輕哼,嘲諷之意溢於言表。


    “血哥,算了算了。”其他人趕緊出來轉移大家的注意力,“看在那麽多錢的麵子上,算了算了,就當被樹葉刮了一下。”


    “休息好了,出發!”首領冷聲說道。


    這次,宋晚檸被他逮個正著,像一隻認罪伏法的鵪鶉,慫慫地站在飛劍上,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她心裏還在猶豫要不要給這個人道歉。


    如果不道歉,萬一他在路上為難她怎麽辦?誰讓他摸自己腰的,她怎麽知道他要在她腰上寫字啊!


    就在這時,飛劍突然停了下來。


    宋晚檸的鼻子被首領的後背撞得生疼。


    “就到這裏吧。”血哥低聲說道。


    “到這裏什麽?”有人不解地問道。


    然而,迴答他的卻是一道閃電般的劍光。


    那人捂著自己鮮血淋漓的胸口,不可置信地說道:“血煞……你……你……”


    他死不瞑目。


    其餘三人還來不及反應,又有兩人被他一劍穿心。


    血煞的修為本就是他們中最高的,這一番突然襲擊,竟然沒有一個人能夠逃脫。


    最後隻剩下一個金丹期修為的黑衣人,宋晚檸記得他,他當時站在自己右手邊,說話帶著些娘娘腔:“大哥!鬼血哥!你這是做什麽?”


    “你瘋了!”宋晚檸死死抓住他的左手,“你為什麽要殺他們!放過他行不行?”


    血煞甚至連頭都沒有迴,麵無表情地把劍刺穿最後一個黑衣人,冷冷地道:“他們,必須死!”


    說完,他轉向宋晚檸。


    “你……你想幹什麽?你不要忘了,你的任務是把我安全地送到西陵國!”宋晚檸大聲說道,試圖掩飾自己的驚慌。


    她被男人拽著,根本掙脫不開。


    血煞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戲謔道:“你不是一直很勇敢嗎?怎麽,現在也怕了?”


    他說完,禦起飛劍,轉身朝著與另外一個方向飛去。


    宋晚檸心驚膽戰,沉默了一會兒才敢問:“為什麽我們又要走蒼脊山脈?”


    她一直不理解這個悶葫蘆殺手在想些什麽。除了武功之外,她跟他簡直無法溝通。“我們的隊伍裏出了叛徒。重新走這條路會相對安全。”血煞從不願意詳細解釋自己的計劃。


    宋晚檸想了一下,很快明白,或許當他質疑老怪物是如何知道蒼脊山脈的行進路線時,他已經在心裏作出了判斷:隊伍裏有叛徒。


    所以,血煞才會在她腰間寫下“不”字,阻止她暴露她的法器。


    血煞故意同意她的計劃,故意多留兩刻鍾的休息時間,讓叛徒有足夠的時間傳遞消息,讓敵人提前到達幻霧峰。


    但他真正的計劃是聲東擊西,重新迴到蒼脊山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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