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計財一家子圍著小飯桌吃著菜喝著白酒,王計財心情很好,由於這一年來兩個兒子給掙迴了十來萬塊錢,一下子變成富翁了,那心裏那股子高興勁簡直就沒法子形容了,走路上地都想哼著小曲唱著歌。


    以前是因為一萬元錢被逼著賣兒賣女,現在一年光景就掙迴了十來萬塊錢,以前一萬塊錢就是萬元戶了,現在已經是擁有十來萬塊錢的富翁了。再加上今天一迴家來就聽說大寶不計前嫌,要接納他們這一家子了,認他這個姥爺了,那麽大寶就名正言順是他的親骨肉了。以後就更有好日子過了,真是時來運轉了!


    所以今天中午他們父子三人就杯盤交錯,放歌縱酒。這王計財的兩個兒子有重任在身,他們時刻沒有忘記與他外甥立下的軍令狀。所以這個時候,他們就盡量哄他們的父親開心。


    一會兒,王紅兵又問道:“爸爸,聽說你還領導全村人和鳥蛋溝村的人打過仗呢?”


    王計財說道:“可不是嘛!”


    王紅玉又誇獎道:“爸爸聽說你可威武呢,把鳥蛋溝村的一村人全部打敗了!”


    “那一迴就把鳥蛋溝村的人打服了,以後再也沒有來黃嶺村搗亂過。”王計財滿有成就感地說道。


    王紅兵又好奇地問道:“爸爸,那是因為什麽和鳥蛋溝村的人打起仗來了?”


    王計財抹了一把花白胡子說道:“咳!那一陣子村子裏稀奇古怪的事情太多了,村裏人沒文化,交通又閉塞,盡辦的一些愚昧無知的事情。那是因為,石板坡上的牛蛋子一家的事情。”


    “爸爸,就是二貓子她爸吧?”王紅玉問道。


    “那她家是發生什麽事情了?”王紅兵問道。


    王計財又饒有興趣地講道:“那是因為牛蛋子和醜女子兩口子生下的大女兒有點瘸,她們不知道在哪裏聽說了一個偏方,說用火烤能治療腿瘸,她們又想,用火烤要是頂用的話,拿上蒸籠蒸就更管用了。


    於是這牛蛋子就來大隊和我借了一個大隊集體大灶用的大蒸籠,就把他家姑娘放到蒸籠裏就蒸死了,結果這大姑娘的女婿不讓他們了,就糾結了鳥蛋溝村的一大把子人,來牛蛋子家裏做人主來了!


    這牛蛋子就跑到大隊來給我跪下磕頭,求我營救他們一家子。就這樣黃嶺村就和鳥蛋溝村的人又鬧騰起來了!以前,這兩個村子就因為看戲看電影經常發生打群架的事。但是自當這一次之後,兩個村子再也沒有鬧過事。”


    這時王計財的兩個兒子都豎起了大拇指說道:“爸爸,你真了不起,你有輝煌的曆史!”


    王計財美滋滋的又仰起脖子喝了一杯白酒,伸筷子夾著吃了幾口菜。


    王紅兵說道:“爸爸,大寶請了我們吃飯,下一次就請你和我媽吃飯呀!”


    “這孩子是個仁義孩子!”王計財又說道。


    “是啊,爸爸,大寶真仁義,他和我們吃飯中間就說,他想他媽媽了,說著就哭了!”王紅兵望著他父親說道。


    王計財正端起一杯酒來要喝,即刻,這手就停在了半空,然後慢慢地把這杯酒又放了下來。不吭聲了。


    王計財老婆又背到一邊,揪起圍裙子擦起了眼淚。


    王紅兵看著他父親不吭聲了,就又說道:“大寶說:‘別人都有媽媽,唯獨他和弟弟二寶沒有媽媽。因為別人家雖然活著的媽媽不在了,但是死去的媽媽還在,而他弟兄倆卻連死去的媽媽也沒有了。’說著就哭起來了!我們兩也覺得大寶孩子可憐呢!我們也陪著大寶哭了半天!”


    王計財又雙眉緊鎖,開始在身上摳摳搜搜地找起了香煙。


    王紅玉趕快從身上抽出一根煙來遞給他父親,並且給他父親把煙點燃。王計財不吭聲,兩眼發直,兩個指頭夾著香煙,嘴巴機械地猛抽著香煙發出“吱吱吱吱”的聲響。


    這時,王紅兵又說道:“爸爸,既然大寶都認了我們舅舅了,也惦記起他姥姥姥爺來了,這就說明他和咱們就又恢複親戚關係了,咱們是不是把他的媽媽給他送迴去?”


    王計財突然間把眼一瞪,問道:“送到哪?”


    “送迴到大寶家的祖墳去!”王紅兵很膽怯地迴答道。


    這時王計財突然猛地一拍桌子,杯盤瓶碗“劈裏啪啦”就都倒了,酒也灑了!然後罵道:“放屁!你這個畜生!你是吃屎長大的?連個人事顛倒也不懂了嗎?你讓你姐姐又迴到山底村和砍死她的那個殺人犯合葬到一起嗎?這是人幹的事嗎?我說呢,大寶好端端的請你們吃那麽好的酒菜呢,那是有目的的。”


    這時,王紅兵就站起來說道:“爸爸,你別一說話就發火嘛!我們也都是老大不小的人了,你不同意你說你的意見就行了嘛,我們也是家裏的一口人嘛,我們也有我們的看法,對不對?當初我姐和人家劉滿柱是恩愛夫妻,這你們又不是不知道,生生地就是因為你,聽上王來寶的蠱惑,要毀了我姐家的人家,要一萬塊錢把我姐賣到南方去,這才逼得人家夫妻生離死別,難舍難分,最後才兩個人殉情自殺的,人家兩個又沒有仇恨,你幹嘛非要把我姐活的扣在家裏,死了也不讓人家迴去。那山底村才是我姐的家哪!”


    王計財一下子站起來,一腳就把飯桌登倒,用手指著王紅兵的鼻子罵道:“你這個狗畜生!喝了人家的一頓馬尿水子,就替那個殺人犯說起話來了!你還是我兒子嗎?


    那是殺了你姐的仇人,是咱王家十萬輩子不共戴天的仇人,我沒有親自宰了他都覺得心頭之恨至今沒有消除,怎麽能讓我家姑娘再和他迴去合葬到一起呢?


    告給你們,除非我死了,我要活著,就絕不會讓我家女兒再和殺人犯葬到一個墳地裏去!什麽……去陰間繼續過夫妻生活呢?讓他滾到陰曹地府也永世再見不到我家姑娘一麵!”


    這時,王紅玉看到他爸這個老頑固是不可能答應下來的,再鬧隻能是白白吵大半天架,於是就和王紅兵說道:“哥,算了吧,咱們休息休息今晚還得上夜班呢。”


    王紅玉就推著他哥出來了。一會到了院子裏,一人抽了一根煙,然後王紅玉又把他哥拖到院子外麵的一個牆角處,悄聲和他哥說道:“哥,看來這個事情,咱爸是絕對不會同意的,咱們要想辦成這個事情,需要另外想個辦法,不能再和他商量了。咱爸是個老頑固,簡直頑固不化。他就是錯了也要錯到底。這就叫做‘剛愎自用’。”


    王紅兵說道:“我也覺得咱爸那個人不可理喻,根本聽不進別人的意見,稍微有點和他的意見不合就大發雷霆,破口大罵!這都是在大鍋飯時候養成的臭毛病,是全村人都屈從於他手上的權力,他長時間掌握著權力為所欲為慣了,所以對待家裏人也和對待村裏人一個樣子了。”


    “他已經是一大把年紀了,那性格是不可能有所改變了,咱們隻能是另想辦法。”王紅玉說道。


    王紅兵氣乎乎地說道:“反正這件事情,就是天塌下來也必須給大寶辦成,因為咱們紅口白牙答應下人家了,要是辦不了咱們兩個當舅舅的臉往哪擱呢?咱們的前程也就絕對完蛋了!他老了無所謂了,咱們剛開始混,可不能讓他再毀了咱們兩的大事。”


    “是啊,哥,你說得對,咱大姐、二姐都是他給害死了。大姐得了病,因為他太吝嗇,怕花錢,不領上到醫院去看病,在家請了個土醫生給看,結果病沒治好,把個人也給治死了。咱二姐被他害得更慘!咱們兩可不能再讓他給害了。最後一定不行咱們就離開他,不和他在一起過了。”王紅玉也氣乎乎地說道。


    “紅玉,你說得對,他隻認錢,其他的什麽也不認。給他拿迴錢來了,你看他的那股子高興勁兒,兩眼放光!可是你就不想一想,這都是大寶照顧的錢,憑你兩個兒子的這點本事能掙迴這麽多錢來嗎?這世上的事情得‘人心換人心四兩換半斤’,不能‘肉包子打狗,一出子貨’那樣,人家誰還願意和你打交道呢?是吧?”王紅兵滿身酒氣地說道。


    “哥,你說的有道理,人家大寶照顧咱們兩,認咱們這兩個舅舅,咱們也的做事對得起人家,就是再親的親人也得講道理,也得有來有往,相互對得起才行。”王紅玉也附和他哥道。


    王紅兵又好奇地問道:“哎,紅玉!你說另外想辦法,你已經想出什麽好辦法來了嗎?你平時鬼點子多,這時候就趕快好好想出個好辦法來,把這事辦了。咱們就又能迴去安安心心上班掙錢了。”


    王紅玉很詭秘地左右張望了一下,對他哥說道:“哥,就在你和咱爸吵架的那個時候,我就看出來,咱爸根本不和咱們講道理,我就想出了一個主意,這個辦法絕對能辦成這個事情。”


    王紅兵一聽立刻高興起來,“紅玉,快和哥說,是什麽好辦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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