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叫都一樣?」白涼涼皺眉。「我跑上跑下,藥都帶上來了,結果你給我說不讓我幫你上藥?」


    荷元洲指了指白涼涼身後。


    白涼涼迴頭,看到了「它」。


    永不熄滅的火焰焚燒著「它」的身體,「它」也在一直修復自己的身體,這個狀況已經持續了好一會兒了。


    「你很聰明,意識到了學校是一切的起源,連我也沒有想到你會選擇燒掉學校。」荷元洲笑著咳了幾聲,眼神裏全是讚嘆和傾慕。


    「別說了……你的傷還沒好。」白涼涼想掙脫男人的手給他包紮,卻無濟於事。


    荷元洲哪怕受了這麽重的傷,力氣也大得嚇人。


    男人不顧白涼涼的反應,笑了一聲,繼續說:「今晚月圓之夜下的學校,表裏世界是交錯重疊的。」


    「你……」白涼涼望著男人的眼睛,有些不明白為什麽他要說這些話。


    「也就是說,你用聖火,同時燒掉了表裏世界兩個學校。從此,這個學校便徹底消失了,我和『它』也失去了繼續存在的必要。」


    「學校已經消失,但是持續多年的平衡沒有打破,現在,輪到你打破平衡了。」荷元洲用帶著餘溫和傷口的手,摸了摸白涼涼的臉。


    白涼涼心裏湧起了不好的預感。「什麽平衡?」


    「我和『它』的平衡。」荷元洲望著烈焰中的「它」,緩緩說道。


    聽到這裏,白涼涼終於支撐不住了,他猜到了荷元洲此時此刻的想法,雙腿一軟,倒在了地上。


    荷元洲麵無表情地對白涼涼說。「隻要我和『它』同時存在,那麽以我們的癒合能力,是不可能死去的。所以,現在的選擇隻有一個。」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白涼涼瞪大眼睛,呆呆地望著自己的手。「你以前告訴過我,『它』不能傷害你,但是我們可以。」


    荷元洲點點頭。


    「現在,這所學校延續多年的詛咒終於有機會畫下了句號。」男人嘴角上揚,仿佛想到了什麽很快樂的事。


    「如果此時不除掉『它』,那麽『它』還會到別的地方去,還會有人被『它』引誘,繼續每年一次的血腥屠殺。」


    「世界上能夠殺死我的武器,我已經給過你了。」


    白涼涼顫抖地從包裏拿出了那把短刀。男人給他防身的武器,最後卻要成為殺死男人的兇器。


    「現在……」荷元洲用洋溢的笑容,說出最殘忍的話。


    「做出你的選擇吧。」


    第八十一章 規則怪談本談的掌中寶(17)


    白涼涼想起了以前看的仙俠古裝劇。


    在悲壯的bgm下,男主與女主情深,愛而不得。每一位觀眾都眼眶泛紅,淚流滿麵;隻有白涼涼自己無動於衷,甚至有點血壓高。


    天下蒼生過得那麽苦,你倆是看不見嗎?非要在這裏情情愛愛,男男女女的!


    矯情!


    不健康!


    但當這種「不健康」的關係真正落在白涼涼的肩膀上時,他終於明白了那種帶著疼痛的無可奈何。


    在這一瞬間,白涼涼真的很想就這麽讓荷元洲永遠的活下去。


    但是他開不了口。


    這種感覺仿佛一把帶刺的劍,捅向自己的胸口。還不夠,刀刃還在拚命攪動著,那是一種鑽心刺骨的疼。


    未來被怪物屠殺的受害者,荷元洲……


    二者隻能選擇一個。


    荷元洲的麵龐半浸在陰影裏。


    在這種情形下,白涼涼承認他無法選擇,隻能用祈求的眼光望著男人。


    「天啊!你們快看!」樓底的學生們發出驚恐的尖叫。「這個怪物還活著!」


    「它過來了!」


    「我的天!」


    白涼涼循聲迴頭,看到了渾身是火的「它」!


    「它」像迴光返照了一樣,借著火勢的遮掩,竟然不知不覺地爬到了寢室樓附近!


    怪物發出意義不明的怒嚎,將自己全身的肉泥舒展開來,最後形成一個燃燒的人麵,那雙空洞的眼睛死死地看向前方。


    「它」在看我!


    白涼涼和那雙空洞對視後,雞皮疙瘩起了一地。


    「轟!」巨大的人麵砸在瀕臨破碎的保護罩上,辟邪傘的裂痕越來越多,密密麻麻的能量碎片掉了下來,防護罩已經堅持不住了!


    白涼涼瞥了一眼,係統提示辟邪傘還剩下百分之四的能量。


    「時間不多了……殺了我。」荷元洲反覆提醒著,他握住白涼涼的手,幫他挪到了腰。


    在那裏,白涼涼別著那把刀。


    男人的語氣有些虛弱,但卻異常輕鬆,仿佛他麵臨的不是生死難題,而是在和心愛的人一起出遊飲酒。


    隻有白涼涼看到了男人眼裏濃烈的哀愁。


    「我明白了。」白涼涼露出一個悽慘的笑容,他閉上眼,用顫抖的聲音咬牙道。


    ***


    王瀚思在宿舍樓下麵的小廣場上,他是第一個發現怪物還沒死的人。隻因為外麵的火太大、太旺盛、太耀眼了,以至於「它」已經快貼到保護罩上時,才被人看見。


    「它」凝聚出一個巨大的可怖人臉,狠狠地撞在了保護罩上,防護罩本來就是強弩之末,根本受不住這全力一擊。


    雖然沒有完全破裂,但是防護罩出現了一些細小的漏洞。見攻擊有效,「它」又凝聚出幾根觸手,無力地繼續攻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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