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黢黑,靜悄悄的,伸手不見五指,突然,房門打開,客廳的光順著門縫穿透進來。


    路沛之跨步走進去一把揪住路允之的衣領將他提樓起來,既憤怒又失望:“你還要頹廢到什麽時候,那個誰已經死了,能不能看看你身邊的人,你踏馬要讓他們擔心你擔心到什麽時候!”


    路允之麻木無力的閉上了因為陽光刺激的眼,看他這麽半死不活的樣子,路沛之更感到失望。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就為了一個女人,邋裏邋遢的連澡都不洗,還是個人嗎?”路沛之對他嗤之以鼻,他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後對他說:“我已經聯係好了國外的商學院,你去那邊念書換換心情。”


    路允之終於說話了:“我不去!”


    “你必須去!”路沛之氣急敗壞,他沒有跟他廢話,到了那天,他派人將他迷暈了,連人打包送上了飛機,途中一直有人照顧他。


    到了目的地,路允之多次想迴國都被路沛之攔住了,他也不知道這人抽的什麽風,對自己這個私生子那麽上心。


    他被困在國外一年,在商學院待了一年,直到有一天他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著,走到了一家診所,診所門口一位母親緊緊抱著她的孩子焦急的衝了進去,迴憶如潮水般湧來,他和她的相遇、相知、相戀,這些都在提醒他,她已經不在了,心頭突然一陣鈍痛,全身血液好像停住凝滯,腦子裏一胡思亂想。


    第二天,他遞交了轉專業申請,正式成為一名醫學生,他想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拯救更多瀕臨死亡的人,這是她的期望也是自己的希望,路沛之知道後大發雷霆,但為時已晚,現在的他是九頭牛都拉不迴來了,也許隻有這樣他才能靠著這股意念撐著堅持下去。


    六年後,他順利畢業,迴國考進了一家醫院,按部就班的做著自己的工作,依舊沒有結婚,不慌不忙的跨過了三十而立的門檻,林悅結婚了,對象竟然是崔楚風的父親,這讓他感到有些意外,又三年時間匆匆而逝,他的事業發展迅速,生活還是一成不變,每天的動力便是每晚迴家守著那些迴憶,但卻沒有想到一場奇幻事件即將上演


    那天,正好他休息,天氣正好,陽光明媚,他去了墓地,也不是什麽特別的日子,就是想她了,但平靜瞬間被打破,賀久成死乞白賴的讓他幫一個忙。


    迴到醫院,已經快中午了,他尋找著賀久成描述的女孩,終於在樹下找到了。


    他帶著她和病人去掛號,病人一直在說話,她好像很煩但又不敢大聲說話。


    進了電梯,人塞人,空中散發著一股汗味兒,他擰著眉憋著氣沒有注意到自己手裏的包刮到了前麵大爺的輪椅上,輪椅轉動的時候,包裏的東西灑落一地,可是,不知道怎麽迴事,陳芸以前用過的一個本子也從包裏掉了出來,這本子一直放在櫃子裏好好藏著,莫名其妙的出現在這裏。


    而眼前的女孩子,隻是和她相處了一會兒他便覺得這種感覺似曾相識,她的某些動作、神態,讓他感到熟悉,直到他發現她在本子上畫的圖案,讓他靈魂一震,他開始懷疑這個世上是不是有投胎轉世一說,這個叫岑妙生的女孩就是陳芸投胎轉世而來,可是已經投胎了便不是原來的那個人,她也不會在記得他。


    他開始頻繁在她身邊出現,有時會覺得這個世上怎麽會有這麽靈異的事,警告自己不要被迷惑了雙眼這也許是巧合,但他又控製不住自己,忍不住去接近她,終於悲劇再一次上演。


    最近醫院地下停車場在施工,可不知道是哪個沒有道德的人將“前方施工,閑人免進”的牌子給偷走了,路允之在角落裏找了又找,突然身後一場慘叫,他緩緩轉過身子,隻見女孩兒從一米多高的平台上摔了下來,額頭的傷口冒著鮮血,他的心瞬間猛地一下收縮而後跳動,節奏像樂隊在裏麵打鼓。


    眼前的場景不斷在車禍現場和殺人現場來迴變換,血紅蒙蔽了他的雙眼,少女呻吟說話的聲音將他驚醒,她將他抱在懷裏打了個電話,讓人下來救人,她仰躺在自己懷裏,嘴唇擦傷紅腫出血,氣若懸絲,說著什麽,聲音極小,他將耳朵湊過去,一個字一個字從她嘴裏蹦出來:我死了嗎,攢的錢還沒花完呢!


    路允之心頭震驚,這句話像朵煙花,極速在空中炸開,其中最強有力的氣流持著光年般的速度徑直插入他的心髒,女孩兒緊閉著雙眼,她的臉和陳芸的臉來迴變換,好像一切都有了答案!


    他將女孩兒送進來腦科做了個腦ct,腦科同事說可能會陷入長時間昏迷狀態,女孩兒的媽媽在內科住院,直到女兒受了傷,死活不住了,要把錢省出來給女兒用。


    下了班迴家,他坐在電腦前一宿,拉進電腦前一瞧,全是借屍還魂的字樣,路允之已經預料到事情將會朝他想的那樣發展。


    每天晚上他都會去病房看看女孩兒再下班,看到她就這麽躺在病床上他感到了多少年沒有的安逸,平靜。直到一切所有的事都說的通了,為什麽她提議他學醫,隻因為現在的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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