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拿著菜單迎了上來:“小夥子,小姑娘想吃什麽?”


    可能是剛下了一場大雪,又趕上個休息日,有的人因為冷不願意出門,這一整條早餐街都冷清好多,這老板看終於來了倆人,分外熱情。


    妙生拿紙擦了擦桌子問:“你想吃什麽?”


    小路拿菜單看了半天:“要一碗八寶粥,一個茶葉蛋,一個燒餅!”


    “好嘞!稍等!”


    “你說一會兒我們去哪裏玩?”


    “你還想去哪裏?”


    “要不我們去海邊吧!”


    對麵的男孩剛喝了口水猛的嗆了出來。


    妙生連忙起身拍了拍他的背:“怎麽了?”


    他擦了擦嘴說:“你看看外麵,去海邊合適嗎?”


    因為她一進來是背對著大門的,看他眼神一瞥,這她扭頭一看,剛剛還平靜的天,已經黑雲壓城,大雪猶如鵝毛,大風瘋狂的刮著,隻要踏出去一步,這雪肯定像小刀似的往臉上拉。


    她跑到玻璃門前往外看去:“啊~,剛剛還有太陽呢!我還沒拍太陽下金光閃閃的雪景,就變天了!”


    老板端了盤子出來:“小姑娘,這天兒最好趕緊迴家,去海邊那是夏天的事。”


    “可我就想冬天去,多有意思!”


    他將飯食擺放在小路麵前:“來,你的好了!”


    “有意思?等你被外麵對的狂風刮到了海裏,別指望我能救你!”小路語氣強硬的說:“到時候,你也別連累我,拖我下水!”


    “謝謝老板!”


    “不會吧, 你竟然是這樣的人,太難以置信了!”她誇張的張開了嘴:“沒想到你是見死不救的人,我要曝光你!”


    見她生硬的演技,小路“嗯哼”一聲,開始吃早飯。


    妙生又看了會雪,外麵烏黑一片,她失望的迴到座位:“其實我就是想看看我們這裏的海會不會像北極一樣,結那麽厚的冰!”


    小路喝了一口粥笑道:“你好奇的點總是這麽與眾不同,前兩天你好奇小鳥站在電線上會不會被電死;再前幾天,看電視的時候,你好奇蛇吞下蛋會不會把它自己的內髒擠爆了!”


    “怎麽了,不行嗎?”妙生擺臉語氣威脅的指著他。


    他作舉手投降道:“怎麽不行了,當然行了!”


    妙生咧嘴笑了,他總是這麽“寬厚待人”,特別是她,明明比她小三歲,卻總是讓著她,麵對她不過腦子的問題,他總是不厭其煩的迴應她,不像她的那個有血緣的便宜哥哥,總是對她不耐煩,恨不得將她趕到街上去!


    妙生突然哀歎一聲:“路允之,你真的善解人意,屬實是賢妻良母的典範!”


    “賢妻良母?還典範?你不清楚我的性別嗎?”他停下咀嚼,一臉不可置信的說道。


    “我說錯了,是賢夫良父的典範!你可能都沒有察覺到,但凡是我們兩個去超市,每次都是我沒錢,而你呢!總是等到付賬的時候,默默的在旁邊給我結賬!”


    “還有!那天我們出去玩,劉予帶著她妹妹,崔楚風那家夥非常不耐煩,而你卻特別溫柔的將她抱起來哄!從那以後,劉予她妹天天念叨你說:要小路哥哥!聽劉予說都不想上學了,真是沒想到你的魅力這麽大,還有那天在校園裏和你拉拉扯扯的那個女孩子!”


    小路趕緊打斷她道:“打住,我跟你說了很多次了,那是我們班班長,我們是在談事情!”


    但很明顯,妙生沒將他說的聽進去,因為她已經陷進在二十年後在醫院的迴憶去了······


    有一天腸胃科來了個小孩子做胃鏡檢查,因為害怕,那小朋友哭個不停,小朋友的媽媽和其他醫生都束手無措,那時正好路允之過去了,不知他和小孩說了什麽,一下子就不哭了,非常順利的就做完了胃鏡。


    可是當時兩人還處於熟人未滿的狀態,她還不好意思問,現在是熟人了,可也問不了,這就相當於那個哲學裏有名的詭辯:今天的我不是昨天的我!可妙生認為雖然大路、小路都叫路允之,但他們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小路身上雖然沒有賀久成那樣燦陽般的性格,他是內斂的,絕不會像大路那樣渾身散發著荒蕪的冷!讓人琢磨不透。


    他可能也是被生活和現實磋磨的吧!


    眼前的女孩說著說著突然發起了呆,小路將手放到她眼前左右擺動。


    “陳芸,你怎麽了?”


    妙生一下子迴了神,看著小路的眉眼她喃喃說:“要是我離開了,你會記得這樣的我嗎?可能就不記得了吧 ,我還指望著你好好給我媽媽治病呢!”


    “你說什麽?”


    “沒···沒什麽!你吃完了嗎?吃完了我們迴家吧,既然不能玩了,就迴家寫作業!”


    他指了指外麵:“你看看外麵能走嗎?”


    在早餐店待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外麵還沒有消停,竟還愈下愈烈!


    “再等等,最起碼能看清視野了再走。”


    天呐,隻是來吃個飯而已,她已經放棄了原本的計劃,現在又被大雪困住了!


    她像沒了骨頭似的趴在桌子上,那老板看兩人無聊,知道外麵天氣不好,便打開了電視,還給他們拿來了花生瓜子,讓他們一邊吃一邊看。


    兩人受寵若驚的連忙說謝謝!


    妙生隨手裝了一把瓜子給小路,但他剛剛填飽肚子,哪裏還吃得下,見他不要她便自己嗑。


    兩人看的正歡,電視開始滋啦的冒雪花,很快沒了信號···


    妙生傻眼了:“不會吧!這麽倒黴。”


    “這一天天的!”老板發著牢騷拍打著電視:“這雪下的不小啊!電視都沒信號了!”


    沒了電視,小路拿了本老板的書看,耳邊隻能聽著狂風下雪的唿唿聲,漸漸的,妙生睡了過去。


    聽她沒了聲音,他拿起掛在椅背上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聽著她淺淺的唿吸聲,他感覺全世界都安靜了,他也趴在了桌子上,就這麽靜靜的看著她,內心安逸又祥和!


    與此同時,老板拿出相機對著兩人摁下了快門!這珍貴的一幕終是載入了時光的相冊 ,經久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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