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紹煜看著他的背影,氣得咬了咬牙,剛要上前,溫舒韻在他身後叫了一聲,「阿煜!」


    他停下動作,看向她,對方忍著笑沖他搖搖頭。


    小孩子其實自尊心更強,不要現在打擊他,容易留下心理陰影。


    小傢夥背著他坐下來,低著頭看向手機,抱怨道,「我爸爸最壞了,就會這樣對嘟嘟,嘟嘟要罵他,雖然嘟嘟不疼。」


    「嘟嘟你爸爸太壞了,我爸爸就不這樣。」蘇妮妮的說話聲也從裏麵傳來,「要不讓我爸爸當你爸爸吧?他可好了。」


    「不要,我爸爸對我也很好,隻是他今天心情不好,他會這樣。」小傢夥說著還點點頭,「更年期!」


    對,就是這個詞!


    他和太姥姥看電視的時候都看到了,更年期的人就是怪怪的,爸爸一定是患上了更年期這個病,真是太可憐了。


    「嘟嘟要體諒他!」小傢夥又繼續說。


    靳紹煜剛要走到溫舒韻的地方,一聽這些話,那個臉啊,沉得不像話,轉身又要去教訓這個不知好歹的傢夥,溫舒韻笑著把他的手抓住,然後往沙發上拖。


    「這個臭小子!」他臉色鐵青,「在胡說些什麽?才多大?我不教訓他一下都要上天了是不是?」


    想要氣死他?


    想屁股被打開花嗎?


    「阿煜!」溫舒韻根本止不住自己的笑聲,僅剩的力氣都用來抓住他了,對方那個火還是一直一直往上升,隨時都要走上前,她最後沒法,隻能跨腿,一下就坐在他身上,伸手攔住他的脖子。


    「小心一點!」靳紹煜一下就穩了,連忙伸手攔住她的腰。


    「不要去和嘟嘟計較啦。」她與他麵對麵,離得很近,不斷出口勸說著他,「一開始就是你先打嘟嘟的,本來就是你不對!」


    蘇妮妮還在看著,小傢夥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哥哥,自然受不了自己被打了,多沒有威嚴。


    「打他一下脾氣還大了?我更年期?」靳紹煜不斷喘著氣,還是壓抑不住自己的火氣。


    溫舒韻懷孕之後皮膚是越來越好,整個人越看越年輕。他一直都是走成熟路線,最近居然被說和溫舒韻年齡越差越大。


    現在居然敢說他更年期,簡直是欠扁!


    「哎呀哎呀。」溫舒韻給他順背,「消消氣,消消氣,嘟嘟還不懂事,童言無忌,他都不知道是什麽意思嘛,你不要太和他計較。」


    小傢夥講話,哪有想那麽多,他更在乎眼前。


    她軟聲軟語說著,就像冷水不斷在澆著靳紹煜的火氣,往下降著。


    可惜,小傢夥今天很不識趣,他還不知道危機的到來,故作成熟的聲音還在傳來,「對,我爸爸就是這個樣子,比嘟嘟還要像小孩,嘟嘟媽媽在哄他,給你看。」


    他胖乎乎的小手點著手機,「快點快點看,妮妮,他又耍脾氣了,比嘟嘟還要不乖。」


    小傢夥此時非常不要命在損自己的爸爸,企圖以此挽迴他在蘇妮妮麵前丟掉的麵子,證明他不是怕自己的爸爸!


    溫舒韻正坐在靳紹煜腿上,聽到他牙齒咬得咯嘣響,眯著眼轉身看向小傢夥,企圖以嚴厲的眼神震懾到他,可惜小傢夥已經關掉了後攝像頭,又繼續和蘇妮妮說話,十分不爭氣的模樣,「要我媽媽哄,嘟嘟都不需要,我爸爸就是這樣的。」


    「你媽媽好辛苦。」蘇妮妮軟聲道,「我爸爸就很乖,他隻是哄妮妮,都不需要妮妮媽媽去哄,爸爸還會哄媽媽,可懂事了,比嘟嘟還要懂事!」


    站在一邊偷聽的周子熙:「…」


    拿他和一個兩歲小屁孩比?


    女兒可真給他麵子。


    不過被誇,又聽到靳紹煜家兒子的話,他心情非常好,果然兒子都是討債的,女兒就是他貼心的小棉襖,尤其是柳絮薇生的女兒,非常暖心的小棉襖!


    「唉。」小傢夥搖搖頭,嘆氣一聲,一副十分無奈的模樣,「沒事的,妹妹現在還沒出聲,我爸爸還可以嬌氣一下,等我妹妹出聲,嘟嘟就不會再這樣縱容他了!」


    靳紹煜手背青筋暴起,冷著臉,將手附在溫舒韻的手背上,一點點解開,抱起她就要放在一邊,這個臭小子,他要拉過來吊打!


    「阿煜阿煜。」溫舒韻實在是笑得沒力氣了,看著他吃癟的樣子又覺得十分可伶,連忙又抱住他,「不要和寶寶計較啦,好不好?」


    小孩子的世界嘛,大人沒必要去摻和。


    他們的世界有他們的理解。


    「簡直是屁股癢!」靳紹煜深深又吸了一口氣,但沒有起身。


    「不要在這裏啦,抱我去下麵,我有點餓了,你給我煎餅好不好?」溫舒韻撒著嬌,「突然很饞,想吃你給我做的煎餅。」


    她怕再待在這裏,自己兒子屁股真的要開花了。


    「等一下吃好嗎?」靳紹煜低頭看著她,聲音又軟了一點,他倒是要看看,這個臭小子能給他再說出什麽花來!


    周子熙還在旁邊。


    麵子麵子,難道他不要麵子的?


    知不知道在外麵一個男人的麵子也很重要?


    「不嘛,現在就想吃,寶寶說它想吃了,想吃爸爸做的。」溫舒韻搬出肚子裏的孩子,語氣更柔了一點。


    靳紹煜臉色果然又柔了一點。


    雖然現在性別還不知道,但是全家人都以為是個女兒,也都是當女兒看待,準備東西也是按照女孩子的標準來,靳紹煜更是歡喜一些,說喜歡和她一樣乖巧的女兒。


    「走啦走啦,寶寶跟我說叫爸爸快點。」她手臂晃了晃,說話更加嬌滴滴了。


    靳紹煜二話沒說,直接抱起她就往門外走,眼神都不給小傢夥一個,不過離開之時,小傢夥的聲音還是傳到兩人耳裏,「我爸爸去哪都要我媽媽陪,嘟嘟也是沒有辦法的,他是嘟嘟爸爸。」


    「…」


    溫舒韻從他身後伸手,趕忙把房門關上,心底祈禱:嘟嘟啊,不要再亂說話了,媽媽都快攔不住你爸爸了!


    靳紹煜似乎也已經認命,抱著溫舒韻下樓的速度都快樂一些。


    還要留著命養女兒,不計較不計較,女兒是個聽話的小孩就好,那樣他就會非常欣慰了。


    事實也證明,他的決定非常的正確,聽到後麵的話,他會被氣死。


    「妮妮的爸爸會陪妮妮的媽媽,爸爸很好,妮妮喜歡自己的爸爸。」蘇妮妮對著小傢夥繼續說,語氣裏都是自豪,「妮妮的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小傢夥原先想要反駁,在他的認知裏,自己的爸爸才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可是這就前後矛盾了,他隻能點頭,「嘟嘟的爸爸是最不聽話的爸爸,嘟嘟以後要好好教教他,嘟嘟要有妹妹了,爸爸這樣很不對。」


    「妹妹嗎?」蘇妮妮眼底閃了閃,「妮妮也想要,嘟嘟你可以把你妹妹一個嗎?」


    大概在她眼裏,妹妹=玩具。都可以送給別人,或者像小貓小狗一樣,可以拿迴來養,完全沒有認識到是一個和自己一樣的個體。


    「當然不可以!」小傢夥搖搖頭,「妹妹是媽媽生,隻能在嘟嘟家!你也可以叫你媽媽生。」


    「哦。」蘇妮妮似懂非懂,「不管它,我一會叫我爸爸生就可以了。」


    反正爸爸疼她。


    周子熙:「…」


    女兒,不要亂講話好嗎?


    小傢夥卻點點頭,「可以的,睡覺就會生,嘟嘟爸爸不會生,他很笨,媽媽比較厲害,妮妮,你是你爸爸比較厲害!」


    「那是,我爸爸是最厲害的,他能一下子就抱起妮妮和媽媽,一起。」蘇妮妮繪聲繪色描繪著,「爸爸可厲害了,嘟嘟你爸爸會嗎?」


    小傢夥搖搖頭,「嘟嘟爸爸才不會一下子抱起來兩個,他隻能抱起來一個!」


    如此比起來,小傢夥覺得自己的爸爸似乎真的沒有妮妮爸爸厲害。


    他心底有點小小的失落,畢竟爸爸是自己的榜樣。他哪裏知道,有媽媽在,爸爸才不會抱他!


    「我爸爸還會一下吃掉大大的蛋糕,一口就要掉冰淇淋…」蘇妮妮越說越自豪,在那邊一直說著。


    小傢夥越聽越失落。


    他爸爸不會。


    *


    樓下。


    靳紹煜圍著圍裙,把雞蛋和糖放進大碗裏,正在不斷攪拌著,他身上穿的襯衫袖子往上折了兩圈,溫舒韻站在一邊看著他,眼底十分柔和。


    每次看到這樣的他,都覺得十分帥氣。


    做飯的男人都超帥氣!


    「餓了?」靳紹煜見她一直盯著自己不動,抬頭望向她,輕聲出口,「要不要吃點東西墊墊肚子?給你洗個蘋果?」


    「好。」溫舒韻點點頭,而後又快速出口,「不是我餓了,是寶寶餓了,它叫爸爸快一點,不然就要餓肚子了!」


    「嗬。」靳紹煜給她洗了個蘋果,正在洗刀準備削皮,聽著她的話,輕笑一聲,「你倒是越來越會說了,那你告訴我,寶寶怎麽告訴你的?」


    現在有個推脫的對象,什麽都是寶寶說。


    「用意念。」溫舒韻盯著他的眼,一字一頓慢慢出口,還頗為認真,「寶寶是用意念告訴我的,我和以前是不是不一樣了?以前我沒有寶寶。」


    「所以一切都是懷孕之後的變化?都是寶寶帶來的效果?」靳紹煜眉梢微揚,順著她說下去,語氣詢問,「我這樣說對不對?是不是這樣?」


    「對!」溫舒韻毫不猶豫點頭,還補充道,「好的壞的都是寶寶的功勞,我不會邀功,她現在就告訴我,爸爸十分貼心,還會給她削蘋果吃,以後長大一定要孝敬爸爸。」


    「調皮。」靳紹煜低低說了兩個字,將蘋果遞了過去,「乖,出去,油要濺到,一會就好了,我到時候給你端出來。」


    「我替寶寶謝謝爸爸。」她毫不客氣,接過蘋果就開始啃,要離開的時候又湊上前,「不行,我得替爸爸親一下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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