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語好久才迴神,看向江凱。


    突然,一下子覺得他這樣臉陌生至極,她眼底伸出湧現出一股憤怒。


    對,是憤怒,那股憤怒像是要把她點燃一樣,還帶著恨意,將江凱嚇了一跳,愣愣又叫了一聲,「媽?」


    這次,可把鄒語喚迴神了,她眨了眨眼,眼淚又掉出來,看向手術室,一臉害怕忐忑。


    剛剛,她是希望喬立鴻沒事,一定要沒事,不能留她一個人麵對這種事,他那麽喜歡她,肯定會幫她處理好,可現在,她居然產生一種讓他永遠消失的想法。


    最起碼,這個秘密永遠都不會被發現。


    她知道喬立鴻極其重視江凱,一定會為他鋪路,哪怕江靖才質問,她也可以有一些底氣。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祈禱起了作用,醫生出來的時候,對他們搖了搖頭。


    「搖頭是什麽意思?醫生?」鄒語怔怔出言。


    「腦內大出血,血塊壓迫神經,要什麽時候醒,能不能醒,全看病人的情況。」醫生說完嘆氣,安慰一句,「先住院觀察吧,說不定會有轉機。」


    鄒語腳下又是一軟,不過,心底倒像鬆了一口,說了一句,「謝謝醫生。」


    「沒事。」


    緊接著,頭緊緊裹著的喬立鴻被推出來,鄒語和江凱跟著。


    電梯就在一邊,兩人隨著護士往喬家人這邊推。


    「咦,那不是江靖才的夫人嗎?」姚茵晴對鄒語印象深刻,兩人搭過話,她還覺得她很熟悉,為此,特意去了解了一下,作為喬家的內務打理著,她自然要認識這些人,不然下次鬧笑話不好。


    「上麵躺著的,好像是二伯?」靳紹煜站起身,說話間有些不確定,還有些不相信,喬立豪一聽,眼底一縮,跑得比誰都快,直接往推車一看。


    真的是喬立鴻。


    然後他攔住,再看看鄒語和江凱。


    好啊,喬立鴻這個不聞不問的傢夥,居然在外麵養了這麽大的私生子,老爺子要是知道,還敢說他?張嘴就大罵,「你們是什麽人?我二弟怎麽了?」


    那演技,嘖。


    聲音太大,小傢夥有些轉醒,靳紹煜將他耳朵捂住,然後拿出手機,發了條簡訊。


    「這裏是醫院,不準大聲喧譁!」護士皺眉,嗬斥一聲,「病人剛做完手術,現在要轉到重症,麻煩讓路。」


    喬立豪住了口,但也沒讓他們走,目光盯著兩人,仿佛已經抓到了喬立鴻的把柄,正嘚瑟著呢。


    江凱不認識喬立鴻,但喬立豪出現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看向鄒語,實在想不明白,自己大門都很少出現的母親,和喬家有什麽關係?


    根據鄒語剛剛的反應,他發現她對喬立鴻還很熟悉?


    「他出車禍了,我們送他來醫院。」鄒語聲音一下冷漠下來,拉著江凱的手,「既然你是他的家人,那麽我們就先走了。」


    喬立豪僵住。


    什麽?


    出車禍?


    不是外麵養的情人和私生子?


    這時,靳紹煜手機上恰好傳來簡訊,他掃了一眼,眼底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目光落到鄒語和江凱身上,露出一抹興趣。


    有意思。


    越來越有意思了。


    正當幾人怔住,靳紹煜慢悠悠開口了,將小傢夥遞給溫舒韻,自己站起身,「不對啊,這位女士,我記得你剛剛叫二哥?現在又說不認識?到底是不是車禍,現在有待考證。」


    江凱原本隻注意到喬立豪,腦海又一團糟,靳紹煜說話的時候他第一眼望過去,看到坐在椅子上的溫舒韻,臉色有些難看,更多的則是羞愧難當。


    他心底不可能不懷疑,也怕鬧出笑話,對上靳紹煜,也隻能繼續道,「就是出車禍,不信你們可以去查!」


    「二哥?」喬立豪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不知道,可他身後的姚茵晴卻眼睛一瞪。


    二哥?


    她知道問題出現在哪了。


    喬佳琳!


    喬家二十多年前死的那個養女!


    對,就是這股熟悉的感覺,當時她印象特別深刻,因為她曾經無意撞見喬立鴻強吻喬佳琳,而喬佳琳當時卻喊著她喜歡喬立臨!


    可這個人已經死了二十多年,她才沒在意。


    看著麵相也不是她,可是,為什麽會叫二哥?


    她第一反應就是,喬立鴻還是忘不掉喬佳琳,所以找了一個替身?


    仔細看著鄒語那張臉,她也覺得沒什麽相似之處啊。


    一分都沒有!


    「病人家屬!」醫生急急的聲音傳來,眾人收起思緒,連忙走過去。


    「我爸怎麽樣了?」


    「醫生,什麽情況?」


    看著他們,醫生開口,「送來不及時,病人已經出現休克的情況,即便實施搶救,效果也不好,如果挺不過今晚,估計也就是一天的事情了,你們家屬,多陪陪吧。」


    許是第一次麵對親人可能即將離去的恐懼,喬思藝先哭了起來,喬景軒儼然也傻了。


    比起靳紹煜,喬立豪眼神則閃了閃,有些心虛,而這個情緒,恰好被靳紹煜看到,他險些咬碎一口銀牙,身子也跟著晃了晃,溫舒韻空出一隻手,抱住他的腰,吸了吸氣,有些難過。


    喬家就喬郭撐著,一旦走了,她都能遇見,在不遠的將來,這個家徹底就散了。


    老人家的身子,撐不撐得住,非常難說,看醫生的樣子希望不大。


    鄒語沒走多遠,醫生的話自然落在她的耳邊。


    她臉色又蒼白兩分。


    喬郭要去世了嗎?


    也就停頓兩三秒,她跟著護士一起走了。


    死了也好,最好全部死吧,這樣就再也沒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喬郭對她有養育之恩嗎?不過是自己家父母用生命換來的,她沒什麽感情,甚至憎恨,明知道她喜歡喬立臨,拆散喬立臨和靳碟的時候,也不會讓她嫁!


    憑什麽?


    喬郭的命是她父母換來的!這都是喬家欠她的!


    想到江靖才,她整個人又垮了,渾身發顫。


    ——


    重症病房內。


    機器滴滴答答的聲音不斷傳來,喬郭被插滿管子,躺在床上,沒有轉醒。


    「爸。」喬立豪跪在病床邊,將一個孝子的情況形象演繹得淋漓盡致,而靳紹煜望著他,眼底透露出冰霜,很是寒人。


    喬郭為什麽會突然犯病?


    而且,為什麽沒人發現?


    到底是喬立鴻還是喬立豪?


    他果然還是低估了兩人的冷血。


    應是被抱著睡不舒服,快要天亮的時候,小傢夥醒了,看著自己所在的壞境,一臉迷茫,抱著靳紹煜的脖子,他迷茫的目光落在床上的喬郭身上。


    「曾爺爺。」他低低叫了一聲,帶著小心翼翼。


    他不明白,為什麽曾爺爺要躺在這裏,好難受,這樣的壞境一點都不好。


    醫院重症病房本身就帶著一絲壓抑,他不懂,視覺卻給他衝擊,讓他非常壓抑。


    溫舒韻看著兒子,眼底有些發酸,他還小啊。


    這時候,喬郭手指微微動了動,眾人知道,他醒了。


    這個醒,到底是不是迴光返照?如此想著,心情更加不好。


    「來,寶寶。」溫舒韻將小傢夥放下來,站到喬郭身邊,低聲與他說幾句,小傢夥似懂非懂,抓上喬郭的手,稚嫩的聲音在病房迴蕩,「曾爺爺,你好起來,好起來就不用吃藥打針了,嘟嘟把雞腿給你吃,好吃的。」


    「這裏不好。」


    他虎頭虎腦說著。


    因為溫舒韻的關係,喬思藝不喜歡他,而這個時候,她卻哭了,在麵對生死麵前,人性的醜陋會收斂一些吧,但喬立豪似乎沒有。


    他望著那一家人,眼底厭惡,還不是指望的老傢夥給他們好處!


    喬郭動了動嘴,說什麽,沒人聽得清,不過他的眼角,一滴淚流出來,手指也跟著動了動,就那麽幾下,像是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


    「曾爺爺。」小傢夥天真的眼神看著他,說了一句,「嘟嘟還小。」


    溫舒韻將臉別到一邊,於心不忍。


    ------題外話------


    關於要不要把喬郭寫死,冬季下筆之時,猶豫了,想聽聽你們的意見。


    兩歲不到的孩子,懂什麽呢?他什麽都不懂。


    記得曾聽小堂弟在幾年前說過一個事,朋友的媽媽因癌症去世,弟弟才三四歲,他什麽都不懂,姐姐哭得肝腸寸斷,他卻會和玩伴炫耀,說他家來了好多客人,每天都有好多客人,因為他媽媽死了。


    聽著還是比較難受的哈。


    明天見吧,冬季說過很多次,我要多更新,還是作廢,明天我一定要開始萬更!啊啊啊啊啊,要把話放出去,才能讓我這個懶鬼多勤奮一點!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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