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人也沒有過多摻和,一切看白皛皘的意思。


    而卿家呢?


    卿老爺子不斷給卿雄使眼色,讓他出麵說一說,而李琪暗地裏一個眼神過去,他動都不敢動,又抬頭看了看不遠處的卿一,他若是出麵,以後林家人該怎麽看她?


    咬咬牙,隻當沒看到。


    「你走吧,我不會原諒你了,永遠不會!」白皛皘放下狠話,不斷抹著淚,活脫脫就是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哭得有些悲慘。


    沈映藍一看,也十分無奈,看向嚴勇,「我看你們先迴去吧,現在這個樣子也拒絕不了問題。」


    嚴勇看著白皛皘,眼下也不能把狠話說出口,卿老爺子那邊又放下狠話,若是惹怒林家,他可是一分都不討好,分明對她恨之入骨,還要溫柔出聲,「那你先休息吧,我明天過來看你。」


    嚴方姿也假惺惺囑咐白皛皘照顧好身子,推著他離開。


    一關門,李琪輕哼了一聲,白了卿雄一眼,「好啊,我以為老爺子為什麽讓你來醫院,原來是充當和事老,你怎麽不去當啊?」


    這麽多人在,李琪說話當真一點都不客氣,卿雄麵露難堪。


    「媽。」卿一叫了李琪一聲,「爸也是不知情,你別說了。」


    李琪的性子比較大大咧咧,說話也沒有太多顧慮,但她知曉自己父親的性子還是有點好麵子,所以必須阻止。


    聞言,李琪也安靜下來。


    屋子裏也安靜了,隻有白皛皘那壓抑的哭聲。


    林展弘蹙了蹙眉頭,不動聲色走了出去。


    沈映藍走到床沿,看著眾人,「她現在情況也不是很穩定,我看這事之後再說吧?先讓她休息休息,這身子怕是也好靜養好些時間。」


    「恩。」林崇輝也點點頭。


    這個情況,著實也問不出什麽。


    感情的事情,其實是最難處理的問題。


    有時候,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外人插不了手。


    沒多久,一屋子人陸陸續續離去。


    最後隻剩溫舒韻和沈映藍。


    「你先好好休息吧,我讓人熬了一點湯,一會給你送過來,然後再拿一些你的衣服過來。」沈映藍走上前,替她被子往上提了提,嘆氣一聲,「好好休養,先把身子養好,以後的事情以後說吧。」


    白皛皘覺得有些鼻酸,眼淚又溢出來,「謝謝幹媽。」


    「一家人客氣什麽?」沈映藍輕笑。


    話音未落,白皛皘突然伸手抱住她,「就抱一會,一會就好。」


    她邊說邊呢喃著,「我已經忘記媽媽長什麽樣了,我忘記了…」


    沈映藍手停在半空,慢慢輕拍了拍她的後背,沒有說話。


    好一會,白皛皘鬆開之後,率先看向溫舒韻,「不好意思,我隻是有點傷感。」


    溫舒韻搖搖頭,不接話不附和也不安慰。


    「好好睡一覺,醒來精神會好很多。」沈映藍低聲與她說。


    「好。」白皛皘點點頭,笑得溫柔。


    沈映藍走到沙發邊,拿過自己的包,看了溫舒韻一眼,「走吧。」


    「恩。」


    白皛皘看著兩人的背影,沈映藍的身影在她的視線裏,一點點遠去,她緊緊握緊被單,伴隨很輕的關門聲,她便再也看不到人了。


    走廊盡頭,拐彎,進入電梯。


    「媽,在這裏等我一下,去上個廁所。」溫舒韻沈映藍出口。


    「去吧,包給媽媽。」沈映藍伸手,拿過她手中的包,笑得柔和。


    ——


    溫舒韻再次推開病房門的時候,白皛皘並沒有睡著。


    她靠在病床上,目光落到她身上,沒有驚訝,若說神情有變化,倒是帶著一種她終於來的輕鬆,嘴角泛起苦澀一笑,似乎還帶著一絲絲自嘲。


    深吸一口氣,目光落到溫舒韻身上,一字一頓保證,「我接下來不會和林家有任何瓜葛,出院之後,我會出國,再也不會踏入這裏,永遠不會。」


    「林家人也不會找到我,我隻想在幹媽心裏留下一個好一點的形象,可以嗎?」


    溫舒韻看著她的臉,似乎在打量她說這句話的真實性。


    「幹媽大半生從事慈善,我想,你不揭穿我的原因,也在這吧?」白皛皘繼續出口。


    除了在林安菱這件事情上吃虧,沈映藍一生可以說順風順水,豪門出身,與林冠瑋是校友,門當戶對,水到渠成結婚,有很多人生經歷她並沒有經歷過。


    這樣不好嗎?


    不一定,如果一輩子都不會經歷,那麽,何必去添加傷感?


    「希望你走之前,把自己那堆爛攤子收拾好!」溫舒韻沒有迴答,反而丟出這麽一句。


    「嚴勇的事情,你做的吧?」白皛皘話語間,帶著肯定。


    一個從小缺愛的人,苟活的人,其實比別人敏感,非常敏感,甚至能查出別人一點點細微的變化,如同溫舒韻懷疑她,又如同她察覺到溫舒韻。


    「什麽事?」溫舒韻反問。


    白皛皘輕笑了,而又點點頭,「也是,你不會承認,真羨慕你啊,有我夢寐以求的東西,而我,永遠都是一個人,一個人,媽媽死了很多年了,樣子都記不住了,照片也沒有,想不起來了。」


    在深夜裏,偶爾胸口發悶鼻尖發酸,時間越來越久,也就忘記得差不多了。


    懷念迴想起來,惶恐,不安,忐忑…


    生而為人,為了什麽呢?


    「學不會知足,別人身上永遠有你夢寐以求的東西。」溫舒韻臉色未變,「你千不該萬不該明知危險,讓她和你陷入陷阱,為了自己一己私慾。」


    「既然永遠愛的是自己,我覺得你沒什麽好悲傷的,過得快樂也很容易!」


    白皛皘想反駁,她卻找不到任何藉口。


    那時候,的確想讓林家來贖人,這樣還能免去她自己湊錢的麻煩。


    「盡快出院,記住你說的話!」溫舒韻丟下一句話,轉身離開。


    「喬立鴻和鄒語認識。」白皛皘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江凱很可能是喬立鴻和鄒語的孩子,他想除掉靳紹煜還有你。」


    溫舒韻停下裏,沒轉頭,聽她說完,繼續抬腳離去。


    或許,對方出於內疚出口,而她,其實做不到原諒說謝謝。


    ------題外話------


    今天和家人出去吃飯啦,嘿嘿嘿,大家晚安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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