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恆真就一勺一勺餵卿一。


    到底是第一次這樣伺候人,臉色極其不自然,她還不安穩,抱著他的腰,湊得很近,一臉撒嬌,「這樣湯好難喝,林醫生,這是藥嗎?」


    「是醒酒湯。」他也沒阻止她的動作,反正也醉著,就由著她好了。


    其實被人抱著的感覺還不錯,他自然不能說內心是有點享受,畢竟被需要了,隨之也會帶來一些滿足感。


    「是毒藥嗎?」她把頭埋進他的胸口,蹭了蹭,悶悶道,「你要毒死我嗎?這樣你可以去找別人了。」


    「…」


    恕她不能理解喝醉酒的她是什麽腦迴路。


    「說話。」她又昂起頭,像隻受傷的小鹿,正在求安慰。


    他低頭,一眼便撞進了這雙眼裏,心底剎那間被一撞,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她,兩人約會其實也是正正經經,偶爾在餐廳遇到相互餵食的情侶,她會多看兩眼,而他則有點尷尬。


    那樣的行為,著實是做不來。


    抬手,摸上她的頭,聲線低沉柔和,「沒有,是醒酒藥,喝了你就會好受一些,不然會頭疼。」


    「哦。」她一副很乖巧的模樣。


    好不容易喝完,他放碗放在茶幾上,手穿過她的腳窩,將她抱起來,「送你迴去,睡一覺就好了。」


    「不要不要不要。」她劇烈掙紮起來,拚命搖著頭,「我不要迴去,你放我下來。」


    她力氣還不小,林嘉恆很難抱穩,又怕她摔著,隻好將她放下來。


    「就在這,就在這!」她指了指地板,抬著她的下巴,一臉氣憤,「這是我男朋友家,你憑什麽趕我走啊?你再趕,再趕我就哭給你看!」


    「嗬。」林嘉恆徹底笑了,彎著眉,嘴角上翹。


    這幅樣子,若是酒醒還記得,怕是要害羞死了。


    她男朋友家?


    這麽霸道的宣誓主權,倒是取悅了他。


    看著她,又笑著搖搖頭,「行,你想在就在吧。」


    「我要睡你的房間!」她還板著臉,又繼續出口。


    林嘉恆上下瞄了她一眼,腳丫還光著的,衣服也沒換,妝好像也沒卸,動了動唇,沒說話。


    「快點答應我,不然我親你了!」她兇狠狠警告。


    「…好。」


    「還要睡你的床,和你睡!」她一臉理所當然。


    「…」


    床單可以換,和他睡?


    這個女人知不知道她在說什麽?


    「我會對你負責的!」她強調出聲。


    得了,人家明顯知道,還有負責一說呢。


    林嘉恆耳尖又慢慢紅了,簡直是半點矜持都沒有,平日裏可不是這樣,難道是酒後露真麵目了?


    「你快點抱我去!」沒等他反應過來,她就撲過來了,是真撲過來,雙腳都纏上他的腰了,手纏著他的脖子,以一種他覺得十分羞恥的姿態。


    「下去!」林嘉恆唿吸都沉重幾分。


    「不不不,林醫生,你抱我去。」她搖頭如撥浪鼓,又將頭埋在他脖頸間,手上還纏得很緊很緊,委屈嘟囔,「人家今天都受委屈了,你哄一下我好不好?」


    說著聲音還真不對了。


    林嘉恆剛要將她放下去,聽到這句話,眼底一閃,手轉了方向,穩穩拖住她,抱緊了一點,聲音放低了幾分,「誰欺負你了?」


    據他了解,她在卿家應該挺受寵才是。


    工作上的事情?她能力自己也是知道的,難道碰到什麽難題了?


    不問還好,一問,她抽泣了起來,沒忍住,一直在哭,抱著他,身子不斷顫抖著,那種壓抑的哭聲,他聽著也跟著揪心,還有些不知所措。


    還是將她抱迴房間,坐了下來,笨拙哄著,「好了好了,你別哭,哭什麽?」


    卿一手環著他的腰際,整張臉埋在他的胸前,眼淚還是唰唰唰流,對於婚姻,表麵無所謂,被念叨多了,她其實也就急了。


    人不可能完全做到成為一個獨立的個體,不受外界幹擾幾乎不可能。


    他手忙腳亂捧起她的臉,給她擦眼淚,「你好好說,別哭。」


    「宋謙說我沒人要。」她一臉告狀的神情,然後眼淚又猛掉,「沒人要怎麽了?我不嫁人關他們什麽事?就當尼姑怎麽了?」


    她語氣憤憤。


    林嘉恆:「…」


    他沒說話,伸手覆上她的臉,替她拭擦著眼淚,很燙,燒灼著他的手,目不轉睛看著她,久久才開口,「好了,別氣。」


    他不會哄人,也不知道如何哄。


    「林嘉恆,你要娶我。」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哭得更猛了,「我不怕丟臉,隻是…隻是…隻是想和你在一起。」


    她話說得不是很清晰,卻透露著小心翼翼。


    聞言,他喉結鬆動了幾下,看著她一副嬌憨脆弱的模樣,有了很強烈的一種感覺,想要保護她,想要把她納入自己的羽翼之下,點了點頭,「好。」


    她笑了,眼底還泛著淚花。


    林嘉恆見她不在糾結也鬆了一下口,揉了揉她的頭頂。


    原本以為她安靜到明天就沒事了,過了一會,才是林嘉恆真正抓狂的時候。


    她去了衛生間,他怕她摔著,在門口等著,等她出來的時候,一臉要哭的神情。


    「怎麽了?」他語氣著急。


    「林醫生,我來大姨媽,我害怕。」她眼睛通紅著,配上那個神情,抽噎著,「好多血,我害怕…」


    林嘉恆臉色先是一僵,而後扶額,他有點心累,這是他見過最難伺候的病人。


    轉身就走,卿一看見他走了,一下就哭了。


    「我隻是去給你拿鞋。」他停下來,也不去了,走過來將她抱起來,放在床上,「還是好好保暖,別著涼了。」


    剛將她放下,卿一反射性站起來,指了指床,有些無措,「一會,一會血就流到上麵了。」


    「…」


    林嘉恆臉色已經難堪到極點,然後逐漸變得自然,吸了一口氣,「衛生巾在家哪裏?我去拿。」


    「啊?」她一臉迷茫。


    他知道問也白問,打開床頭抽屜,拿出來她家鑰匙,對她道,「好好坐著,我去給你拿。」


    話落,走出去。


    怕她一個人裏麵危險,加快了腳步,結果打開門,對麵的門都沒關,他已經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也沒想太多,走進去,進了她的房間,開始找。


    第一個打開的抽屜,一排內衣內褲,各種顏色,紅的黑的紫的淺藍的…


    他臉色倏然發燙,大力關上,


    到另一邊又打開,看到半包衛生巾,他想了想,又打開剛剛的櫃子,拿了一套內衣物,最後還打開櫃子,取下一套睡衣,快速走出門。


    卿一坐在床上等他,見他迴來,又站起來,眼底都是歡喜。


    他看了看,拿出一片,塞到她手裏,又衣服給她,輕咳了一聲,「你去墊上,順便把衣服換上,有事叫我。」


    「哦。」她抱著衣服走進去。


    林嘉恆不放心,就站在門口,背對站著。


    這怕是他這輩子最難熬的時刻了。


    還沒兩分鍾,裏麵傳來她的聲音,「林醫生。」


    「怎麽了?」


    「我不會。」她聲音求助,「好粘手,不會墊。」


    「?」林嘉恆深吸一口氣,隻能硬著頭皮,「你好好研究一下。」


    「可是你是醫生啊。」她聲線委屈,「醫生就應該幫助病人。」


    他:「…」


    好一會後,她走了出來,換上了睡衣,蕾絲的睡衣穿上身子,胸前居然不穿…


    林嘉恆反射性將頭扭到一邊,咬著牙,「去,抱衣服穿完整!」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哪?


    卿一低頭看了看自己,歪著頭,「我穿好了呀。」


    話落,直接就走到床邊,抱怨出聲,「林醫生,墊著好不舒服。」


    掀開被子就躲在被窩裏了,看向他,「你要不要上來,我肚子難受,你給我暖暖。」


    林嘉恆簡直要被逼瘋,咬牙切齒看著她,「卿一!」


    他到底造了什麽孽?


    「在這。」她在床上搖了下手,笑靨如花。


    得了,如同一盆冷水澆下,他認命,認命,走上床,剛躺下,旁邊人就抱過來,纏著他的腰,接著極薄睡衣,他感受到那一片柔軟,別說身子僵硬,下身都一緊。


    真當他清心寡欲?


    有生理反應是人的本能好嗎?


    「我害怕,林醫生,我來大姨媽了。」她說著,腳還纏上來,一副求安慰的神情。


    「我知道。」他點點頭。


    你不來還敢這樣,你明天怕是不想下床了。


    大姨媽在救你,嫌棄什麽?


    「好多血…」她繼續扯。


    林嘉恆深吸一口氣,心一橫,直接將人扯到懷裏,緊緊抱著,語氣警告,「好了,別說,睡覺起來就好了。」


    「你在騙我。」


    「我是醫生,醫生的話你不信?」他嚴肅兩分。


    「哦。」她安穩下來,乖乖抱著他。


    …


    ------題外話------


    晚安,明天見,冬季飄走,你們抓不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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