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舒韻補好了妝,接著又往鏡頭裏走。


    「緊張什麽?怕我吃了你?」擦肩而過之時,他低低說了一句,眉眼上揚著,心情看起來很不錯。


    「誰緊張?」她死鴨子嘴硬,「又不是沒被你吃過,自戀!」


    他反應過來後,輕輕笑了笑,小嘴倔的,想要讓他有狠狠蹂躪的心理。


    「道具,燈光準備…」


    一聲令下,周圍倏然又安靜下來。


    陰森死靜的街道上,鏡頭一轉,一個男人出現,他穿著規整的襯衫西褲,皮鞋一絲不染,步伐沉穩,一步一步往前走,步伐沉穩,不急不緩,眼睛在觀察著壞境,冷靜理智。


    絲毫不像這個亂世之人。


    「不要…走開!」一個顫抖的聲音想起,李文淇往裏縮了縮,到底隻有十八歲,心底已經被恐懼占據。


    秦航停下腳步,往巷子裏望去,眼底毫無波瀾,就像看著無關於自己的事物,沒有多一分的多餘情感。


    「救我…求求你…」李文淇睜大眼,閃過的希望暗淡下去,隻剩下對存活的渴望,甚至姿態低賤求著,想抓住最後一根稻草。


    「救救我…」


    她倔強的眼淚終是流了下來,大眼婆娑看著他。


    「小子,別多管閑事,我先看上的。」流浪漢轉身看見秦航,鼓起勇氣說了一句,這小妞多漂亮,他可是心癢癢了。


    在這亂世,哪還有什麽法律,人都可以隨意殺,這點又算什麽?


    手無寸雞之力的女人,都得依靠男人存活著,地位自然是一落千丈。


    聞言,秦航腳步停了下來,薄唇勾了勾,下一秒,流浪漢臉色巨變,「饒命饒命,我不要了,這小妞我不要,給你,都給你。」


    他哆哆嗦嗦著,「饒了我,別殺我…」


    秦航眉頭微挑,手指一扣,「砰!」


    一聲慘叫,流浪漢腿部中槍,隻聽他冷冷道:「那就要看你有沒有能力活下去了。」


    李文淇捂緊嘴,瑟瑟發抖躲在角落。


    喪屍對鮮血極其敏感,她知道這個流浪漢是活不成了。


    隔著朦朧的眼,她看向他,臉色未變,淡淡瞥了她一眼,先前走去,李文淇一咬牙,快速擦幹眼淚,撒腿跟了上去。


    「哢!」


    黎斌緩緩說出一句,盯著攝像機,「配合得太默契了,這就是我想要的感覺,溫舒韻眼底的堅決,看見沒,這個丫頭,我就知道,她可以。」


    「是是是,靳總也不很不錯。」副導演恭維說著。


    「他的演技自然不錯。」黎斌對靳紹煜根本不擔心。


    一幕拍攝完,工作人員連忙收起道具,又連忙準備下一幕。


    「進步了。」靳紹煜看著她,說了這麽一句。


    他說的是實話,她懂掌握情緒了,變化也很快,入戲速度也迅速。


    「靳前輩教得好。」她撩了兩下頭髮,聲音清脆說。


    靳紹煜愉悅低低一笑,沒和她貧嘴,且就當這是真的好了。


    「靳影帝好帥。」許欣兒跟在她身邊,說著眼底都冒光了,捧著手,「溫姐,真的好帥,他的演技也太好了,我都看呆了。」


    「那就少看點。」溫舒韻打趣著她。


    「那不行。」許欣兒搖搖頭,又問,「溫姐,他這麽霸氣,你會不會演著演著出戲啊?要我都沒法演了。」


    「我對帥哥免疫。」她喝著水,瑉唇出口。


    她每天對著這張臉,自然是免疫,就算不免疫,她也不能說出來,很丟臉的好不好?


    「我家老靳太棒了。」甘小煙也出口,看著不遠處的靳紹煜,「我好想拍照,然後把照片發出去,這種喜悅不能她們分享,憋死我了。」


    她嘴中的她們,自然是靳紹煜的其他粉絲。


    溫舒韻輕笑了笑,沒說話。


    一個下午,溫舒韻與靳紹煜對戲全部一條過,黎斌都驚呆了,兩人的配合程度,簡直超乎預料,他都懷疑自己要求是不是降低了,睜大了眼睛,實在是找不出錯。


    就是他要的感覺。


    眾人也驚呆了,在一邊的幾位女配角咬著唇瓣看著,早就聽聞溫舒韻演技好,麵對靳紹煜居然也不怯場,劇本的熟悉的程度,讓人始料不及,她們不得不承認,自愧不如。


    「好好好,下一幕。」


    「過,換場景!」


    「對對對對,繼續保持,先補妝一下。」


    …


    片場就充斥著黎斌的激動聲,這個人有些行為就很不好,一激動就拍機器,大吼一聲,還會哈哈大笑,一張微胖的臉會笑成菊花。


    實在讓人不忍直視。


    半天拍了四天的量,簡直不可思議。


    ——


    晚間。


    溫舒韻累癱在床上,手都不想動一下。


    「溫姐,你去洗澡一下吧,能舒緩舒緩疲累。」許欣兒站在床邊,看著對方這個樣子,不由擔心出口。


    「對啊,溫姐,你還沒吃飯。」甘小煙在一邊附和著。


    「我現在還不想動,剛剛吃了糕點,也還不餓,想先睡一下,你們先去忙吧。」溫舒韻緩緩開口,連眼睛都不想睜開,她累啊。


    「可是溫姐,你這樣不行。」許欣兒還是不放心。


    「沒事的,我先睡一下,一會我會打電話叫外賣,走吧。」溫舒韻嘆了一聲,直接卷到被子裏,「告訴塵哥,黎導說明天上午沒我戲,下午再過去。」


    「好的。」


    「溫姐你好好休息。」


    兩人終究還是離開。


    溫舒韻閉著眼,準備睡到天明,一點都不想動,眼一閉,直接就睡著了,沒多久,額間細汗猛流,好像被鬼壓床一般,動彈不得,她臉色開始泛白,片場一幕幕在腦海裏呈現,殘肢斷臂,腐爛的屍體,滿臉腐肉的喪屍,不斷向她襲來…


    她拚命想要掙脫,卻一點都動不得,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朝自己靠近,她無比驚恐,用盡全身掙紮…


    猛地一睜眼,房間內燈光昏暗,開著橘黃的暖燈,她卻覺得陰森森,慌張抱著被子往床頭縮了縮,看著不遠處的手機,她都沒有上前拿的勇氣,總覺得床底下會冒出一隻手。


    整個身子都躲在了被子裏露出一個頭,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


    窗戶沒關緊,微風吹進來,窗簾被吹起,她心底恐懼又加上了幾分,大口大口喘著氣,眼睛狠狠一睜,快速跑下床,打開門,也不知道怎麽了,怎麽也拉不開,她都快急哭了,生怕背後被人拉住,打開之後,直接往走廊那頭跑去。


    快速跑到靳紹煜門前,抬手拍打著,聲音都是顫抖的,「阿煜,阿煜…」


    門被一打開,她一下撲倒他懷裏,狠狠抱住他,雙腳勾到他腰上,整個人用力抱住他,把靳紹煜嚇了一跳,力氣之大,讓他踉蹌幾步後才站穩。


    將她抱緊了,伸出一隻手關上門,眉頭緊鎖,語氣擔憂,「發生什麽事了?你怎麽渾身都是冷汗,你怎麽也沒穿鞋?」


    「我做噩夢了,我怕。」她帶著哭腔,將頭埋在他脖頸間,驚魂未定,「我跟你睡好不好?你陪我,我…」


    「溫小姐這麽投懷送抱不合適吧?」靳紹煜還未說話,身後一道聲音傳來,讓她一下清醒了起來,看向他身後,王陽從客廳走過來,目光打量看著她,眼底帶著一絲深意。


    溫舒韻一慌,驚嚇都忘了,掙紮著要從他身上下來。


    「別動。」靳紹煜又抱緊了她,將她往裏麵抱,放在床上,「房門關了沒有?」


    她拘束不安坐在床上,看了看王陽,眼底帶了些讓人抓到的窘迫,又帶著些不安和忐忑,搖了搖頭,「沒有。」


    這幅樣子落在王陽眼底,他雙手交叉放在胸前,不斷打量著溫舒韻。


    他以為靳紹煜隻是看上,沒想到兩人都在一起了。


    「還沒洗澡吧?我去幫你把房門關了,然後把衣服拿過來,就在這邊洗吧。」靳紹煜幫她把邊角的汗擦了擦,看了王陽一眼,「你先留在這裏,我先過去一趟。」


    剛剛對她的擔憂已經完全忽略了王陽對她說的話和看她的眼神,本來也沒打算瞞著王陽,沒什麽好顧忌,她房門還沒關,還是有點不安全,他說著就走了出去。


    門一關,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人在還是因為是他的房間,溫舒韻的心漸漸平復了下來,王陽依舊站著,眼神上下瞄著她,笑得有些古怪,「我說今天紹煜怎麽這麽著急,原來兩人已經在一起了。」


    「不過溫小姐,也這麽大人了,單獨在一個房間也不是第一次,這是不是有點過了?」


    三更半夜跑到男生房間,一開門就帶著哭腔投懷送抱,這種情況,在圈子裏他見多了。


    溫舒韻要是還不明白他的意思,那還真是怪了。


    可就算明白,她也不知道怎麽解釋,她是真做噩夢了,膽子也是真小,可對方不會信。


    「溫小姐是我見過手段最高超的一個。」王陽見她臉色一僵,又緩緩出口這麽一句。


    這倒是真話,以往不是沒有女星送上門,隻有溫舒韻成功了,靳紹煜還一副在乎得不得了的樣子,不得不讓他佩服啊。


    頻繁被這麽陰陽怪氣諷刺,溫舒韻也惱了,賭氣往靳紹煜被窩裏爬去,蓋上被子,語氣還染上兩分得意,「是啊,阿煜也說我手段高超,躲都躲不過,他心甘情願。」


    王陽臉色一下就沉了,眯了眯眼,「溫小姐,你還是有點分寸比較好,免得下場不太好。」


    他知道溫舒韻是溫家二小姐,但其他內幕,他也是知道一些的,如果溫家對她重視,溫文傑不可能隻投資溫昕悅拍攝的電視劇,二小姐不過是擺設,而她怕是抓緊了靳紹煜,喬家和靳紹煜的名氣,她死都不會放手吧?


    但娛樂圈比她聰明的人多得是,手段高超也多得是,最後有幾個好下場?


    「我很有分寸,王經紀人不要關心我,你操心阿煜的事情就好。」她也毫不客氣頂上去,「我們夫妻的事不在事業的範圍內吧?」


    「什麽?」王陽愣住。


    靳紹煜從門口走了進來,將她的衣服順路放在浴室,看她躲在被窩裏,臉色一沉,「渾身都濕了,去洗澡再睡,現在馬上去。」


    「哦。」她聽話下床,


    「把鞋穿上。」他看著她光溜溜的腳,臉色一僵,然後一黑,嘴角更是一抽,「你剛剛關著腳跑過來,你還鑽進了被窩?」


    「找人換一下,不要兇我嘛。」她撅了撅嘴,往浴室走去。


    「快去,別著涼了。」他無奈扶額。


    溫舒韻穿著鞋往浴室走去。


    空氣寂靜了下來,靳紹煜走到客廳,打個電話叫工作人員上來換床單,這個小女人,是要氣死他。


    「你和她結婚了?」王陽出聲詢問,語氣裏還是不可置信,隻當溫舒韻在胡言亂語。


    「你惹到她了?」


    「什麽?」王陽聽著他說的話,一臉莫名其妙。


    隻見靳紹煜輕笑,眼神寵溺,「你不惹到她,她肯定不會將這件事說出來,多半是你把她惹毛了。」


    「真結婚了?」王陽還有些恍惚,不是吧?靳紹煜結婚了?一聲不響結婚了?


    「恩。」他點頭,「有一段時間了。」


    話落,靳紹煜又走到床邊,自顧自道:「估計是今天拍戲心底有陰影了,嚇到她了,本來還想去她那邊看看。」


    「剛剛是說到哪裏?」他又抬頭,看向王陽,「那個事情你跟進就好,我這邊不接廣告了,盡可能轉移到她那邊去,暫時別做得太明顯吧。」


    剛剛是和王陽在談事情,聽到她著急的聲音,也是把他嚇了一跳。


    既然被知道了,那就沒什麽忌諱了。


    「你還真是,結婚這麽草率,你不怕她踩著你上去?不怕她囂張?」王陽說著,又繼續道,「她剛剛可是很囂張。」


    「不草率了,早點結婚早點安心。」他說完,低低笑出聲,連連搖頭,「如果態度囂張,那你把她惹得不輕,你可是她為數不多公布婚訊的人。」


    王陽語塞,想到自己剛剛話,頓時沒了聲。


    額…好像是有點過分,他把溫舒韻當成爬床的女星,結果人家是靳紹煜的合法妻子。


    「倒不是特意去捧她,即使沒有我,她也會很快爬上高處,這邊壞境你也看到,後期拍攝的話也隻會越來越辛苦,還是想陪她走完這段路。」靳紹煜語氣平常說著,王陽更是被堵得沒話說了,話鋒一轉,「幹嘛不公開?按現在的情況,對誰都有利才是。」


    靳紹煜自然不會受到影響,而他的名氣會反過來扶持溫舒韻,至少會讓對方在這個高度上翻上幾倍,這可是很多人努力了幾年都無法達到的。


    「太突然了,她受傷怎麽辦?」靳紹煜說著,擰眉更深了。


    單單從今早的事看,情況就比他想像還要嚴重。


    聞言,王陽倒是點點頭,嘆氣一聲,「你考慮得還真周到,行吧,上次緋聞的事情,原本也是她對吧?我明白了,周塵那個傢夥怕是也纏上你了,我知道怎麽做了。」


    緋聞最好的一點就是提前打預防針。


    靳紹煜想的不是沒道理,若是現在公開,溫舒韻名氣是會上漲,萬一控製得不好被粉絲攻擊,名氣多半也是被黑出來的,汙點一生都在,的確不是什麽好辦法。


    「你看著點,由他去吧。」他失笑,王陽卻是第一次看到他這般輕鬆愉悅的模樣,讓他有一種錯覺,別說是踩著他了,損害自己都沒什麽。


    溫舒韻出來的時候,房間隻剩靳紹煜一個人在,他坐在床上,手裏拿著筆記本,點點刪刪著,聽到聲響,抬頭望向她,「頭髮吹幹了?」


    「恩。」


    她應了一聲,走過去爬上床,把他電腦拿開,爬到他身上,將頭放在他胸口,聽著他規律有力的心跳,一種安全感襲滿全身。


    靳紹煜伸手,有一下沒一下撫摸著她的頭髮,「嚇成這樣,上次怎麽過來的?」


    她撅了撅紅唇,「上次也害怕啊,所以都開著燈睡覺,半夜老醒,都不用減肥了。」


    簡直是狂瘦下去。


    「睡吧,我在。」他翻了個身,摟住她,往額間親了一口,「早上叫醒你呢還是抱你迴去?」


    叫醒她會比較早,抱她迴去可以等助理來叫再起。


    「叫我就好。」她伸手抱住他,昂起頭,有些心虛,「我剛剛和王陽頂嘴了,還…」


    「還公布我們關係了?」他打斷她的話,聲音低柔溫潤,「本來就是事實,說了就說了,應該是他又說了什麽話惹你了,別放心上就好,沒事的。」


    他不問緣由,語氣裏卻充滿著信任,溫舒韻用力點點頭,又往他懷裏躲了躲,「阿煜…」


    「恩?」


    「…晚安…」


    愛你就不說出口了,你能感覺到對吧?


    ------題外話------


    二更二更兩點見,麽麽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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