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這燕窩怎麽煮的,怎麽有點不入味啊?」馮琳坐在沙發上撫摸著她那不怎麽顯懷的肚子,將勺子扔在碗裏,一臉不悅。


    「太太,對不起,我重新去煮一碗。」傭人連忙走過來,不斷道歉著。


    「行啦行啦,你端下去吧,別煮了,我也不想喝。」她擺擺手。


    「是,太太。」


    「再去煮一碗,怎麽不煮?你瞧瞧你瘦的,這對孩子怎麽好?」溫老太太從後院走來,聽馮琳說不喝燕窩,臉色一下就沉了。


    馮琳最近又瘦了,再這樣下去,她的乖孫在這個女人肚子裏就要受苦,她可不樂意見到這樣的事情。


    「媽,連續這麽多天吃了,也該換換口味,多吃也不見得好啊。」馮琳笑意盈盈說著。


    溫老太太看著現在會迴嘴的她,臉色倒是不惱,隨口道:「那就停兩天吧,要安排別的食物替換,別餓到我孫子了。」


    「媽,我知道的。」她上前挽住溫老太太的胳膊,迴應著。


    溫老太太也沒其他動作,想起溫文傑昨天說的事,出言說,「最近你和舒韻那個丫頭聯繫了?」


    她可不懂什麽樣的明星人氣高,可溫舒韻聽說都和喬氏的總裁一起拍戲了,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喬家可不是溫家能比的,這下說不定還能幫自家搭搭橋,對這個丫頭又高看了幾眼。


    先前無論多生氣,耐不住這個丫頭帶來的誘惑啊。


    養了她這麽大,是時候為家裏做貢獻了。


    她的乖孫可要出生,作為姐姐,就應該為家裏做貢獻。


    自家公司發展大一點,根基穩一點,她的乖孫以後不久輕鬆一點嗎?


    最近還發生了一些事情,溫家公開承認溫舒韻,本來就是溫家人,加之馮琳馬上就要生兒子了,有個名氣大的姐姐,對她的乖孫可是有好處。


    馮琳臉色一僵,想起那日去見溫舒韻的場景,支支吾吾半天不知道說些什麽。


    前段時間發生的事,她也接受採訪了,可溫舒韻現在都沒給個迴應,記者會上又說了莫名其妙的話,讓她心底都有些不安。


    「怎麽?她連你這個親媽都不要了嗎?」雖說是原諒,溫老太太對溫舒韻說的話還是有疙瘩,溫昕悅名氣也大,還有自己李家在頂著,還不是對自己恭恭敬敬,溫舒韻還要反了不成?


    「不是,前幾天還見過呢。」馮琳神色又恢復了,繼續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最近小韻是真忙,文傑也說了,這次演的戲更厲害了,自然是忙不過來。」


    她當然不能讓溫家人知道溫舒韻連她都不理了。


    在兒子沒生下來之前,溫舒韻就是她的資本。


    聽她這樣說,溫老太太臉色才緩了一些,這個丫頭還挺有能耐,喬氏那位她也聽溫文傑說過,聽說還挺厲害,什麽影帝來著,還打破記錄,溫舒韻跟著這樣的人演戲,多少是要撈到點好處。


    到時候,可是一路高升,他們溫家自然要跟著收益。


    這次聽說曝光之後,自己公司的股票都上漲了不少,溫文傑說多半是溫舒韻帶動的,下次要是再宣傳宣傳,也是非常不錯的,免得去請其他明星。


    溫老太太心底打著她的如意算盤。


    「可能還要忙很久,戲馬上就拍了,聽說還要去荒郊野嶺的。」馮琳說著十分愁,「那個孩子獨立慣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適應。」


    話語擔憂,倒真像一個為女兒擔心的慈母。


    「拍戲不都這樣嗎?小悅也經常去,還不是好好的。」溫老太太皺著眉頭說著。


    「是媳婦太擔心了。」馮琳也懂見好就收,又將話題引到孩子身上,看著對方越來越滿意的神情,腰板又直了一些,等她生下兒子,溫舒韻就顯得不那麽重要了。


    迴來最好,不迴來她的地位也是槓槓的。


    現在溫家都公開承認她了,那就意味著以後不敢隨便鬧,免得別人笑話,她隻要安穩過日子,都不迴有太大的問題。


    此時溫宅後院。


    溫昕悅一路走著,目光漫不經心,像是在欣賞風景,又像是在找人。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看著在低頭除草的園丁,嘴上泛起詭秘一笑,下一秒又收斂起來,若是被人看見,怕是也懷疑看走了眼。


    低頭除草之人穿著工作服,鞋上還有些泥巴,個子瘦小,皮膚黝黑,臉色有了些皺紋,雙手粗糙,把草拔出來,往地上拍兩下,鬆了土,丟在一邊,反覆重複著這個動作,旁邊已經堆著不少雜草。


    李國昭挪動了一下,一張紙出現在了他麵前,他本能抬頭,見溫昕悅站在他麵前,視線又落在那張紙上,瞳孔猛地一縮,手往身上胡亂擦了兩下,有點惶恐接了過來,貪婪看著,嘴裏還念叨著,「謝謝大小姐,謝謝大小姐。」


    「李叔,你在我家也這麽多年了,我知道你的心思。」溫昕悅說著還有些為難,「但你也要明白我的難處,我不想傷害任何人,但世界是殘酷的,也總有人想要剝奪屬於我的東西,我沒有母親,一步步走得都很難。」


    李國昭點點頭,表示認同,有些熱淚眼眶看向她,「大小姐,你是好人,你是好人。」


    「我會全然當做不知道這件事,也會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傳遞你一些消息,可我也隻能做到這個地步了,但是他你是一定要帶走的,這是我最大的盡力了。」她繼續說著,眼神也很無奈,「我也不想這個家散了,如今小韻也不迴來,再散就沒人了。」


    「我知道,我會把他帶到老家,永遠不會出現在你們麵前,大小姐謝謝,謝謝。」李國昭抱著那張紙,像是稀世珍寶一般。


    溫昕悅對他來說就是恩人啊,天大的恩人,是他們李家的恩人。


    「收好吧,我先走了。」溫昕悅轉身離開,嘴角上翹,眼底陰寒。


    讓這群人蹦躂,所有的所有,她都會一點一點的讓她們還迴來,屬於她的東西,誰都別想拿走半分!


    還有溫舒韻…


    她想著眼神更加冰冷,等著吧,她會給這個母女致命一擊,讓她們永無翻身機會!


    ——


    十月中旬,天氣漸冷。


    靳紹煜穿戴整齊站在床前,看著把自己包成粽子的某人,語氣輕飄飄,「溫舒韻,你最好給我馬上起來,不然多跑一圈!」


    自從上次之後,他每天都帶著她去晨跑,別墅區安保很好,就算晨跑也不用擔心會被狗仔怕拍到曝光,剛開始幾天還好,現在是越來越懶散,給他找各種藉口,就是窩著不出來,非得下狠招。


    他倒是看看這次又想出什麽理由。


    「腰疼腿軟,今天休息嘛。」


    得了,沒讓他失望,每天都有不一樣的理由。


    「沒精神。」、「我好像生病了。」、「我今天大姨媽要來了。」、「今天很忙沒空去。」…


    「一」


    他懶得廢話,數完三就可以將人拎起來了。


    「靳紹煜!」她一下掀開被子,頭髮亂糟糟看著他,怒吼道,「晚上折騰早上你也折騰,要命啊你!」


    任何打擾她睡覺的都是罪人,尤其現在才七點不到,簡直是生不如死,此時的她更是宛如潑婦一般,低眉順眼是半點都看不出了。


    「不是挺有力氣的嗎?還能喊。」他倒是不惱,不急不緩說著。


    「哼!」溫舒韻被子一蓋,「今天說什麽也不去!」


    每天都跑得她氣喘籲籲,特別討厭跑步這項運動,沒有之一!


    「巧了,今天我說什麽也要帶你去。」他慢悠悠說著,就是喜歡與她抬槓,身子一傾,抓住被子手上用力一扯,整張被子拉起,甩到床尾,她縮著身子,跟被煮熟的蝦似的,看得他輕笑兩聲,語氣也放軟幾分,「趕緊起來,我一會還要去公司。」


    溫舒韻將自己又縮了縮,披頭散髮的,似乎想到了什麽,身子一挺,瞅了瞅他兩眼,大眼一轉,身子一翻,到了床邊,離他更近了。


    靳紹煜自然沒漏過她的神情,眼底含笑,倒是看看她能耍出什麽花樣。


    「抱我!」她把頭髮往後一撩,軟綿綿說著。


    「溫舒韻,你是三歲小孩嗎?」嘴上這麽說,身子卻已經向前傾去,剛將人抱住,溫舒韻眼底閃過狡黠,環著他使勁全身離去,將人往下一拉,直接翻身壓在他身上。


    靳紹煜重心是不穩的,倒下之後直接被壓住,都懵了半圈。


    他的協調性到底不如常年連瑜伽的溫舒韻,對方看著他,柳眉一皺,臉色一垮,暗暗叫苦啊。


    靳紹煜此時的衣服不好脫,如今溫差大,早上有些冷,他穿了一套米色運動裝,長袖t恤加外套,她咬咬牙,腳勾著被子蓋住兩人,往下移去。


    先脫褲子總行吧?


    運動裝,多簡單的事!


    靳紹煜粗喘的氣息隔著被窩傳來出來,「溫舒韻你行!你贏了。」


    太陽高高升起之時,床上的動作才停下來,靳紹煜起身往浴室走去,過來一會,神清氣爽走出來。


    溫舒韻無語望天,看著對方從衣櫃裏拿出襯衫,她長長唿了一口氣,看來是要去公司了,她翻了一下身子,側著看他,「這迴我是真腳軟,我一點都不騙人。」


    幸好她今天早上沒事,不然可難受了。


    靳紹煜正打著領帶,看了她一眼,「那你好好休息,晚上去把跑步補上,晚跑效果更好。」


    光合作用後空氣新鮮,有利於身心健康。


    「你說什麽?」溫舒韻都以為自己聽錯了,瞪著眼看向他,「晚上去跑?能不能饒了我?別提上褲子不認人啊。」


    靳紹煜穿好襯衫之後,又將外套穿好,見手錶帶上,走到床邊,看著露出乞求眼光的她,微微彎腰,摸了摸她的頭,一字一頓笑著說,「乖,沒得商量。」


    溫舒韻:「…」


    不帶這麽欺負人的,她剛剛那麽配合!


    於是乎,晚上吃飯休息好後,溫舒韻還是被拉了出來。


    「快點,現在才五點八公裏。」靳紹煜速度慢了下來,看了看表上數據,催促著身後的蝸牛。


    溫舒韻雙手插著腰,不斷喘氣著,拖著腳步走,拚命搖著頭,「我不跑了,不跑了,我腳軟,腳疼…」


    「別停下。」靳紹煜剛說完,溫舒韻往一邊草坪上就坐下去了,她真的是支撐不住了,今天早上的運動加上下去趕公告,不對,昨晚他還折騰她,欲哭無淚啊。


    「怎麽不聽話?」他一看人都要睡在草坪上了,連忙上前將人扶起來,「剛運動你給我躺下去,想猝死嗎?」


    溫舒韻被他拉起來,整個人往他身上倒,軟綿綿的一身汗,此時也顧不得什麽形象了,雙手抱著他,將身上的重量交付給他,有氣無力道:「阿煜不跑了,我沒力氣了,難受。」


    見此,他也不再逼,超過負擔的運動也是對身體的傷害,扶著她,「先走走吧,緩一下。」


    聞言,溫舒韻心底也鬆了一口氣,兩人又走了半公裏,可算是恢復了一些。


    「這體質,還好意思說。」靳紹煜替她擦了擦汗,取笑著她。


    兩人十指相扣,此時路燈橘黃,周圍暗黑,還是頗有情調,她瞪了瞪一眼他,「不許說話!」


    他輕笑,看著她鬆掉的鞋帶,自然而然蹲下身子,熟練給她係了起來。


    嚴殿有夜跑的習慣,望著前麵的兩人,原本他不在意,隻想從旁邊繞過,卻看到蹲在地上的是靳紹煜的臉,心底咯噔一下,兩人關係一看就是不同尋常。


    接著路燈,他看到靳紹煜笑了,眉眼舒展。


    藏得可真好,就這段時間的動靜,對方可是天天上熱搜,這要是被扒出來有女朋友,估計娛樂圈都得跟著他抖三抖,這個時候他裝作沒看見自然不可能,心底也是好奇那個女的倒是是誰。


    兩人慢走而嚴殿則是小跑,很快就追上了,緩了緩氣,「靳前輩,你也在跑步嗎?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上次《即刻行動》我是李玨的飾演著嚴殿。」


    對於他來說,的確算前輩,而且,在靳紹煜上次拍剿匪片時,他就是一個小配角,可能他都不認識他,所以先自報家門了,以免造成尷尬。


    這點自知他有。


    靳紹煜點點頭,難得開口,「跑完了,在散步。」


    嚴殿一臉瞭然,目光看向靳紹煜身側的女人,當場僵住了,腦袋甚至有一瞬間的空白,他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這怎麽可能?


    溫舒韻?


    她怎麽可能在這?


    相對於他的吃驚,溫舒韻除了有些尷尬,很快就緩過來了,打招唿道:「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他本能開口,還未緩過神。


    「認識?」靳紹煜看向溫舒韻,挑了挑眉,其實是明知故問。


    「恩,合作過。」她解釋。


    「不好意思。」嚴殿意識到自己的失禮,連忙道歉,「隻是有點沒想到。」


    結合《陰陽相隔》的事情,他看向溫舒韻的眼神更是有點深意,幾個月前,他還看見她在這邊路上哭,心底也在不斷嘆氣,但願不是他想的那樣。


    溫舒韻幹笑兩聲,不知道如何接話,她也沒想到會遇上嚴殿啊。


    「你先跑吧,我和我太太再走一會。」靳紹煜看了看他,突然又冒出一句,不等他接話,拉著溫舒韻就往前走。


    還用他猜嗎?


    嚴殿現在已經完全石化了。


    太太?


    兩人結婚了?


    離得遠了一會,嚴殿再也沒追上來,溫舒韻扯了扯他的手,「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什麽故意的?」靳紹煜也停下來,一臉不知情的模樣。


    「就是剛剛,你故意說…故意說我是你太太。」不知道為什麽,她就覺得這個傢夥存心的,她好羞澀的。


    「難道不是事實?」靳紹煜眯著眼湊向她,危險逼近,「溫舒韻,你想給自己留備胎?」


    「說什麽呢?」她推開他,「不和你扯,你分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和嚴殿,哪跟哪?


    隻是他剛剛說得讓她感覺有點刻意,會不會讓人覺得她在炫耀啊?還有第一次承認好害羞,哪有他想得那麽多。


    「我不知道。」


    「你!」她一哼,把手抽了出來,自己往前走。


    「還生氣了,能耐啊。」他說著,又收斂了下眼神,看了看身後,空無一人,嘴上說著話,心情卻還不錯,跟了上去,與她拉扯調情著。


    ------題外話------


    老靳是腹黑又傲嬌的老靳。


    明天見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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