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意識迴歸本體的那一刻,滿目感動的青年,什麽都沒做,黑色眸子對上坐在他身邊的鶴芷芸,而後者的那對淡藍眼眸,同樣也是極為動情的看著他,兩條臂彎劃過空氣,終是把這一生最重要的紅顏知己,給擁入懷中。


    溫香軟玉入懷,東筱祺閉著眼睛,聞著那縷清新的發香,他一句話都沒說,若非他在參悟經文的同時,外界還有鶴芷芸的護法,恐怕沒留後手的他,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慘死在傳承石碑裏,這份帶著感激之情的擁抱,是必須要有的。


    許久過後,鶴芷芸許是感到他摟抱的力度弄疼了自己,玉手輕輕拍著他的肩膀,瑤鼻發出支吾聲,東筱祺這才依依不舍的放開,臉上充滿著笑容,瞥向眼前微微喘息的脫俗女子。


    “還有心情笑,筱祺,命都差點沒了,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


    麵頰如晚霞般緋紅的鶴芷芸,左手握拳在他胸膛上捶了一下,美眸裏的心疼之色,很是幽怨的看著他。


    “是啊,我這條命是芷芸姑娘救的,以後可要好好的活著,活到實現你說過的話的那一天。”


    青年微微垂眸,手指湧現起饗蝕源符的小旋渦,隨後往脖子背後伸去,立刻割斷了長發,那副清逸英俊的麵孔,又再一次的迴來了。


    “什麽我說過的話?我可沒說過,你在想什麽?”


    嘴上不肯承認的鶴芷芸,嬌嗔似的瞪了他一眼,心裏卻和抹了蜜一樣開心,他這般打情罵俏,哪能不讓正值春心萌動的少女暗生情愫。


    “我可都聽到了啊,別不承認,芷芸。”


    被他這麽直勾勾的看著,鶴芷芸感到一陣很不自在,忽然又想起眼前這個讓她動心的男人,早已和別的女人喜結連理,一瞬間,委屈的情緒湧上心頭,玉手攥著自己垂落的秀發,沒好氣的迴應:“你聽到了又能怎麽樣?你有本事聽到,就有本事去做到啊,反正我什麽話都沒有說過,你也什麽都沒聽到。”


    “芷芸,對不起,我知道你的心裏很難受,不肯接受我已經和靜蓉大婚的事實,但如果你肯聽我的……”


    東筱祺的安慰話語還未說完,鶴芷芸卻早已忍耐到了極限,但終究心一軟,沒能忍心去責怪他,嗓音帶著令人聽到心痛的輕微哭腔,反問道:“聽你的,你什麽時候能聽過我的話?從始至終,你都還是這樣,不肯直視我的問題,筱祺,你告訴我,我鶴芷芸在你的心裏,到底算什麽?”


    “這個問題很重要嗎?芷芸,是不是我說出來,你的心裏就會好受一點?”


    聞言,鶴芷芸擦去眼角的淚花,眼眶泛紅的看著他,輕輕地點了點頭,這一次,她想知道他的心裏話,因為這個答案已經困惑了她許多年了。


    “你迴答我,筱祺,我不想再這麽痛苦的一個人承受了,迴答我,好嗎?”


    “是一生知己,更是一生紅顏,誰想動你,想欺辱你,就得先過我這關。”


    略作歎息過後,青年低下頭來,沉默的做出迴答,語氣帶著惋惜。


    “就隻是這兩個身份了嗎?沒有別的了?”雖然東筱祺的這句口頭闡述,讓得鶴芷芸心裏的一絲小虛榮得到滿足,但她卻一改往日的冷淡性格,像個小女人似的,臉色紅彤彤的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衫,美眸裏的期待神色,大過了剛才的失望。


    “要是還有的話,靜蓉和清兒會殺了我的,芷芸,對不起,我不能這麽自私。”


    深感無奈的東筱祺,歎了口氣,撇著嘴搖頭迴應。


    “我的劍術造詣還沒遇到過對手,又不怕她們兩個弱女子,筱祺,我想聽到你親口承認你曾經愛過我,對我有過片刻感情溫存,難道這一點小小的要求,你都不能滿足我嗎?”


    眼看鶴芷芸的期待那麽高,東筱祺又不好意思直接去拒絕,這樣的傷害得多傷她的心,於是青年沉思片刻,眼神變得真摯,語氣溫柔的認可道:“是,我承認我以前在墜星海的時候,看到你的真實容顏那般不輸給靜蓉,是對你有過動心的心思,甚至是想狠狠地把你抱在懷裏親一頓才心滿意足,但那都是以前了,和現在結婚的我不一樣了,芷芸,聽到我這樣的迴答,你現在可滿意了?”


    “色胚,好不正經,沒想到你這樣的正人君子,當時居然是這麽想的,真想讓洛靜蓉她們聽聽你的這句話,嗯……雖然和我想聽到的差了很多,但至少你說明你以前愛過我,便足夠了。”


    這一次,她終於能夠展顏一笑,心滿意足,如今心結解開,鶴芷芸先前對東筱祺的積壓幽怨情緒,也消失的大半。


    “你啊,每次都是這樣,明明實力那麽強,卻總是在這方麵跟個吃醋的小女孩一樣,最不讓我省心了。”


    青年心裏歎了口氣,寬厚手掌動作輕柔地揉著她的滿頭青絲,眼裏多了幾分心疼。


    “那還不是你老是跟木頭一樣,什麽都不說,我又想不出來你對我的感情到底是何身份,久而久之,我的心裏就特別難受,對你的怨氣很大……這些能怪我嗎?”


    麵帶嬌柔一笑的少女,嗓音嬌嗔,清麗麵孔順勢往他胸膛上埋入,這一幕看上去,倒像是處在初戀時期的一對情人那般唯美青澀。


    “不怪你,是我以前疏忽了你的感受,芷芸,現在你知道了我對你的感情也很深厚,你不會再和之前一樣失望透頂,因情而傷去自我了斷了吧?”


    青年語氣裏的擔心,大過了這番玩笑氣氛,鶴芷芸望著他那認真的眼神,自然看得出來他是真的關心自己,少女心裏十分感動,玉手安撫著他那焦慮的情緒,柔聲道:“不會了,筱祺,現在我的心結已經解開,不會再做出那樣的傻事,我答應你,等迴到了故鄉,就履行我們的約定好嗎?”


    然而,東筱祺聽到之後,笑容瞬間消失了,語氣有些錯亂道:“就算你這個傻姑娘一廂情願想嫁給我這種負心漢,靜蓉和清兒也不會答應的,芷芸,我們以後的路,還長,未來的事誰說的準。”


    “筱祺,別這麽說你自己,你才不是那樣的人,我不在乎未來,我隻在乎當下,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從現在開始,我還會繼續保護你,做你身邊的一把劍,至於我和你的婚事,我還得好好想想,我覺得就這麽草率的嫁給你這個到處拈花惹草的色胚,太便宜你了。”


    她這般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話語,白了他一眼,東筱祺聞言之後,也是輕輕一笑,低頭印上了後者的嘴唇,語氣平靜的迴應:“你這樣的江湖美人不便宜我這未來的天帝,還能便宜誰?芷芸,以後哪都不要去了,做我身後最堅實的護盾,好嗎?”


    一滴幸福眼淚,自少女顫抖的睫毛下美眸裏感動的流出,待到兩人分開之時,鶴芷芸微微喘息,抬手撫摸著他的麵孔,嫣然一笑:“嗯,這句話才是我最想聽到的心裏話。”


    與此同時,在心髒裏觀望著這一切的燭顓,看到東筱祺和屬下愛女心意互通,終成羈絆,這才滿意的點頭。


    兩人攜手下山,一路飛往神門主殿,此地現在被修複之後,也變得孑然有序,馬衡炘在感受到那股令萬物凋零的荒蕪氣息,正在從大門之外傳來,也是在麵孔上露出了一個驚掉下巴的表情,他是沒有想到,這東筱祺居然真的做到了參悟荒蕪審判經。


    在看到這兩人一步步走入大殿,坐到椅子上時,震驚許久的馬衡炘,才緩緩迴過神來,語氣恭敬道:“東門主,沒想到你居然真的領悟到了荒蕪審判經,隱隱約約能夠感覺到你的修為要突破七品至尊了,可喜可賀啊!”


    “參悟經文,也並非我一人的功勞,還得多謝我的道侶舍身相護,這才有了如今我掌控荒蕪審判經的後話。”


    東筱祺一隻手和鶴芷芸的玉手握在一起,如今關係確定了下來,就就連稱唿都換了。


    馬衡炘微微點頭過後,忽然說出了一件他們並不知道的事情。


    “原來如此,東門主,東夫人,你們還不知道,在你參悟經文的時候,離你東門有萬丈距離的西凰山脈地帶,似有古代聖者的遺跡現世,其中蘊含了無數秘寶和機緣,不知東門主可有這個意向去一探究竟呢?”


    “什麽東夫人啊……我都還沒嫁給他呢,這宗主也真是的。”在聽到這個稱唿的鶴芷芸,也是一陣無語飛過額頭,玉手輕輕捏了一下東筱祺。


    一陣輕微痛感閃過神經,東筱祺輕笑著替她打掩護,道:“既然是離我派不遠位置的聖者遺跡現世,那必然是和我當時對戰古海老人引發的天地本源有所聯係,但我還是一事想問馬宗主,古樹海靈門的心經又是叫何種稱唿?”


    “哦?東門主也想了解一下古海老祖他們那個勢力賴以生存的根本嗎?告訴你倒也無妨,存放在古樹海靈門禁地的心經,它叫太極混沌經,傳說參悟此等經文的修煉者,可大幅度提升踏足至聖的資質,但它的作用嘛……倒也不是特別出眾,純粹是一個場域武學。”


    而當馬衡炘剛剛把這些話給說完,鶴芷芸像是想起了什麽事情,忽然皺起秀眉,微微搖頭:“不對,馬宗主,你說錯了,這個古樹海靈門的太極混沌經應該是道行一列作用最為突出的經文,陰陽之中凸現太極,那個古海老人之所以沒能踏足那最關鍵的一步晉級至聖,我想,肯定是因為他也有過要參悟太極混沌經的舉動。”


    “東夫人,難道你當時看出古海老祖身上的大道傷痕所留原因麽?”馬衡炘不知道鶴芷芸的黑白鶴雲劍正是刻著一副小型太極圖,而在她父親教導她修煉劍術之前,也曾說過許多關於混沌初開,陰陽造化萬物的瑰麗故事。


    “他身上所留傷痕的原因,我或許並不知曉,但我可以斷定這本太極混沌經,絕對要比荒蕪審判經更為強大。”


    東筱祺看到她的那副有些閃躲的模樣,便心領神會的知道鶴芷芸有些話是難以啟齒的,於是沒有打算繼續追問下去。


    “強或不強都是要靠自己去查的,馬宗主,既然貴宗經文我已掌握,那就就此別過了。”


    看到兩人站起身往外離去,馬衡炘也是揖手一拜,溫和笑著送離他們:“那就祝東門主和東夫人順利征戰聖者遺跡,告辭了。”


    ………………


    返迴玉清宗的兩人,剛開始誰都沒有說話,直到東筱祺想問清楚太極混沌經的事情,鶴芷芸看到他湊過來的模樣,美眸白了他一眼,隨後甜蜜一吻,這才讓氣氛有所緩解。


    “到底是什麽情況讓你這麽大反應?”


    鶴芷芸聞言,略一垂眸,輕聲道:“太極陰陽,道生五行,本就是淩駕萬物之上的因果輪迴具象化代表,我父親和我說過很多這樣類似的話,筱祺,到時候你去參悟那個經文,可一定要帶上我。”


    看到她這般羞怯樣子,他笑著點頭,允諾道:“好,既是和東夫人有緣分的經文,我又有什麽理由不帶上你呢?”


    聞言,鶴芷芸的芳心一陣撲通亂跳,柔荑素手伸過去牽著他,俏臉一紅,柔聲迴應:“筱祺……我還沒有準備好做你的東夫人,就先從道侶開始做起,可好?”


    “當然可行,好道侶。”


    青年微微點頭,目光望向前方,一瞬間,兩人的身影劃破長空,快速掠過山川內外,直達玉清宗所屬雪山地帶。


    降落在洛靜蓉的閨房麵前,東筱祺緩了口氣,讓鶴芷芸先行離開,暫住在玉清宗,離正宮廂房不遠的一處山上,溫珞清正居住在此。


    推開門後,東筱祺看到愛妻正坐在床榻上,和洛婉霜談話,意識到自己不宜在場,便自覺的坐在椅子上倒水自飲。


    “女婿,你可算迴來了,這幾天跑哪去了?連你娘子都不照顧了。”


    東筱祺迴頭帶著愧疚的麵色,對上愛妻略帶失望的表情,低頭頷首,左手喚出那本荒蕪審判經,老實交代道:“娘子那時候睡的正香,我也不好打擾,就去了一趟沙漠神門,參悟他們的經文荒蕪審判經去了。”


    聽到丈夫又去獨赴險境,還不告訴自己,洛靜蓉又氣又心疼,嬌聲喊道:“相公,你怎麽這樣?洞房花燭夜過後,不跟我去給父母請安,跑到別處去參悟經文!還不跟我說一聲,我都沒同意你就自己跑了。”


    “蓉兒不鬧,筱祺許是出於臨時有事才離開,請安倒也無妨,以前在東域王朝的時候不請過好幾次了麽?”


    洛婉霜柔聲細語的哄著女兒,側顏眼神示意著東筱祺,趕緊過來哄自己的妻子。


    見狀,東筱祺趕忙走上前去,緊緊摟住了那麵色上滿是失望的洛靜蓉,低頭認錯:“娘子,對不起,事出緊急沒和你商量,是我的錯,我也不找理由借口了,你要罰,便罰我吧。”


    “搓衣板那些,你自己跪去。”


    洛靜蓉見到丈夫迴到身邊,螓首埋在他懷中,一隻手環上後背,另一隻手攥成拳頭捶著他的胸膛,語氣滿是幽怨。


    “嗯,那我就跪到遺跡現世之前為止,等娘子氣消了,原諒我了,我再起來。”


    一句反駁的話都不說的東筱祺,麵孔上仍然掛著笑意,放開她後,果斷屈腿彎曲,在地上跪衣板來反省自己的錯誤。


    “什麽遺跡出世?相公,你起來再說,先別跪著。”洛靜蓉撐著疲憊嬌軀,側身伸手拉著他上來,但東筱祺卻依舊不動,讓她躺下好好聽自己說話。


    “我東門萬丈距離之外的西凰山脈地帶,有一處聖者遺跡即將現世,從現在的時間來看,起碼也要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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