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次日清晨,東筱褀起的很早,這第一次進入內院,一想到隻要進入了那地方,就可以擁有一個直接晉級審判境的機會,這個機緣對他而言,是所有渴求力量的年輕一代,都會為之眼紅。


    由於自己的養父和養母這個時間,還在睡眠,為了不打擾他們的美夢,東筱褀輕手輕腳的留下一封離別信放在桌上,便悄然打開門房走了出去,又給安靜的合上離開了。


    一路來到鶴止雲的房間,此時他也和自己一樣,剛剛睡醒,見到他之後,兩人微笑著互相打招唿,在看到鶴止雲經過這幾天的休養過後,身體狀態恢複到了以前。


    “這幾天,你的事情我都聽說了,在皇城可出盡了風頭啊。”鶴止雲笑了笑,打量著他。


    聞言,他微微點頭,聲音平淡:“有過這次小小的嵐城震懾,以後等我進了東蒼院,那王朝伯爵,肯定也拿不出什麽辦法一時半會就能找我麻煩。”


    ……


    談話間,兩人跟著屋外來接人的侍衛,走出房門一路來到城門,空地上,幾日不見的劉霆武手裏攥著一張地圖,在這裏等待他們已經許久。


    “可算等到你們了,速度出發吧。”


    “出發?柳青嫣和蕭源雪都還沒來呢,不等人齊了再走嗎?”鶴止雲環顧了一圈,這片空地隻有他們三人,除了遠去的侍從,再無他人。


    “你們一個在養傷,一個在和家人團聚,根本沒人去問金皇關於如何找到皇城以北雪山上的傳送法陣,我抽空去問了,陛下說過,這次出發東蒼院,比起往年要更特殊一點,喏,地圖在我這裏。”他揮了揮地圖,上麵的圖紙灰蒙蒙的一片,布滿了白色顏料,其中最上方的一個點,刻著一座類似於城堡模樣的建築。


    “劉霆武……這東蒼院難道不同於傳統的陸地學院嗎?為什麽要去雪山這麽極端的地方?”鶴止雲先是看了一眼一旁低頭沉思的東筱褀,又開口詢問他。


    “止雲兄,他說的沒錯,金皇曾和我談過關於東蒼院的事情,這涉及到許多事情,因為關於內院的位置,是絕密內容,非本院學生,禁止討論它的存在。”


    被東筱褀這麽一說,鶴止雲更是一頭霧水,完全搞不清楚這兩人的一唱一和。


    劉霆武點了一下頭,眼神意味深長的望著這個競爭對手,又道:“看來你並沒有被那般規模的跪拜給忘了來到這裏的初衷,止雲小兄弟,你初來乍到,可能有所不知,東域王朝最神秘的領域東蒼院,完全就不是在地上。”


    “不在地上?那它在哪?”鶴止雲問道。


    劉霆武指了一個讓他完全不敢相信的方向,那就是晴朗天空。


    好半會,他才從震驚後緩過神,道:“從來沒聽過有人能在天上造出一座學院,那這雪山上的傳送法陣又是怎麽迴事?一步登天?”


    “去了就知道了。”


    東筱褀率先走在最前麵,一路朝北邊連綿山脈走去。


    ……


    被團團風暴迷霧所環繞的皇城北邊天山雪路,是東蒼院為了曆練每一位學生所設下的最終天淵。


    能夠經過宗族大會進入到內院曆練的修煉者,必然不是泛泛之輩,有如此心境之人,心高氣傲必不會少,這天山雪路,少不了魔獸的侵擾和外界因素的發難,順應天時地利。


    王朝前代的審判境一位名叫雪尊者的強者,曾在隱居前在這條雪路上增添了精神幹擾,但凡踏足天山者必定會受到意誌上的折磨,因為東蒼院不為人知的另一麵建立在殘酷選拔之上。


    臨近雪山外界,那股撲麵而來的寒冷涼風,讓東筱祺被衣袍包裹的身軀,不由得感到瑟瑟發抖,他剛來到這片雪原的時候,就下意識的催動源力,喚出燭龍真火環繞自己,溫暖著每一寸肌膚。


    經過真火淬煉過後,原本僵硬的身體終於得到緩解,他抬頭看向這座巍峨的雪山,雪鬆的麵積遍布山體,雲霧繚繞的白雪紛飛四起,這時東筱祺忽然想起當時洛靜蓉提到的玉清宗雪山之巔,突然笑了笑,或許兩者極為相似呢?


    鶴止雲和劉霆武並沒有他這般神通,還在半山腰下的雪鬆林地艱難的行走,離東筱祺之間還隔了好幾個山坡。


    這時,他迴憶起蕭源雪之前說的那句殘酷真相,東筱祺從離開她們房間就一直在思考,燭顓那時候叫停了自己,說自己大概猜到了什麽,那麽這些疑問還是等到了東蒼院,穩住腳後跟再問吧,眼前的天山雪路才是要解決的大麻煩。


    深入雪地深處的東筱祺,雖然有燭龍真火在瘋狂融化身旁的積雪,但是那種可怕的低溫,一直如同附骨之疽在凍僵自己的血液,令自己寸步難行。


    他每跨前一步都要被眼前的淩厲雪花飄到臉上,疼的生冷,源力在此地無法使用,隻能依靠雙腿攀爬到雪鬆林地才能解除這種禁忌,靠的就是意誌力熬過去。


    “好在你有我陪著,有燭龍真火,不然這座雪山就是你的終點了,鶴止雲和劉霆武他們,現在不知道走到哪裏了,你如果離他們太遠的話,恐怕一時間沒法互相照顧。”


    體內的燭顓雖然沒有受到半分寒冷,但是當它看到東筱祺那對黑色如石子的眼神布滿雪霧,大口喘出霧氣,手掌靠在一根光禿的鬆樹上就覺得非常心疼,沒有辦法,這裏無法施展源力,即便有源符也沒有任何作用,總不能變出一把火把這座山燒了。


    “就算我走的再快,也快不到哪去,他們兩個就在這山裏,遲早會再見到的,而且這片雪山被人設了封印,源符居然也沒了用處。”


    他抹了一把汗,感到詫異,要知道第一次遇到這種無法使用外界的情況還是在岩石帝墓裏的懸崖峭壁,那時候差點沒被幻境給折磨的精神崩潰。


    “看來審判境能做到很多事情,比如折磨比自己實力弱的人。”


    聽到燭顓的歎氣聲,東筱祺沉思片刻,心想既然無法使用源力以外的力量,那麽江澄虔的狛犰戰衣,算不算除開源力和源符之外的第三者呢?


    “同是審判境,看看到底是誰折磨誰。”


    話音剛落,那套遍布深海藍色的狛犰鬥篷,被東筱祺從滄海納戒裏抽了出來,平坦的搭在自己的雙肩,帶來的不僅是充實,更多的是溫暖。


    下一刻,出現了極為不合理的一幕,那鬥篷在寒風當中居然借著流風方向騰空而起,穿過頭頂茂密的樹林,它瞬間就帶著東筱祺脫離了這片密集的區域。


    “還能這樣做嗎?”


    燭顓驚唿,這種情況它的確是沒想到,因為當時,在吞噬之界裏東筱祺就是靠著狛犰鬥篷才找到了那朵奇異的妖蓮,它所散發的花粉一舉破掉了饗蝕源符的封印。


    “狛犰鬥篷本就不屬於源力和源符之間,它是江澄虔拔了狛犰的皮造出來的,屬於人為創造,自然不受法陣的約束,況且,我娘她也說過我在精神防禦的這個方麵,也異同於常人,恐怕這也是狛犰鬥篷親近我的原因。”


    東筱祺借助著狛犰鬥篷的懸空俯瞰腳下的雪山絕景,心裏自然是感激江澄虔和江琴,到這份上他甚至都懷疑他們江家和自己上輩子到底是不是一家人,總是能在自己處於絕境的時候幫到自己,找到出路。


    “那你可真要好好感謝江家的大恩大德,可你這樣的話,就會離鶴止雲他們越來越遠了。”燭顓道。


    聞言,他環顧雪山四周,除了西北方向的迷霧最為濃鬱,時不時還傳來野獸的低吼,雪山本就安靜,這麽明顯的吼叫聲很難不讓人懷疑,再看看其他的雪路,都被陽光折射的美輪美奐,猶如仙境一般。


    “去西北那一塊,我和金皇密談的時候他說過雪山除了這種摸不著的封印,能要命的就隻有那些危險的魔獸,這點時間我先去蕩平了它們,止雲兄和劉霆武也估計快到了。”


    東筱祺低身俯衝向那片迷霧地帶的雪山西北,抵到上空時才逐漸看到眼前是一片雪原峽穀,這條在迷霧當中包裹的峽穀猶如被刀劈開,尖銳且筆直。


    他揮手拂去眼前的迷霧,要下降時,卻發現自己原本不能動用的源力,又重新迴歸主體,這下可好,罟朔之鴻即刻被他喚了出來握在手裏,擁有萬斤沉重的長槍,讓他剛降落在峽穀側邊,就壓塌了半片雪鬆林。


    此時,耳旁除了唿嘯而過的淩厲寒風,他還聽到寒冰山穀裏,傳來一陣狼群的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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