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七龍被摩珂用傳送法陣給立刻送迴極北之地,迴首瞧見身後萬裏皚皚白雪匯聚成一團,這是東昭雪降臨,見到他這番匆忙被摩珂送走,料想是有了應對辦法。


    “迴來了?”


    東昭雪道。


    “嗯,隻是有了眉目,但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你還記得你當年施展七天永恆封凍圖的時候麽?”古七龍忽然提起往事。


    聽他提起這個,東昭雪皺起眉搖頭說道:“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問這個,鎮殺焱禹王宮本就是我冰雪神族活著的唯一目標,和他們不共戴天,守護冰海天宮和夢婧,我所有都做到了。”


    “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的,不然我也不會把所有的期望在你身上。”古七龍淡淡的道。


    “那你迴來是得到解決辦法了嗎?”東昭雪問道。


    聞言,古七龍沉思片刻,說道:“至臻封存,比你的永恆封凍還要強大,我知道你是要冰封七色彩虹橋,從而把它最具風險的一部分給解決。


    但是,洪流互匯是根據四位巨擘主宰自身強大攻擊力來增強的,摩珂跟我說過,他有一道陣法名為混沌群神誅仙陣,既可以做到保護筱褀和燭顓,又可以保護位麵洪流通道被你們一同擊潰,對於我說的,你有什麽想法?”


    “至臻?嗯,感覺到了,從剛才那個摩珂把你送迴來的法陣裏我就感覺到了,確實要強上不少,我之前也聽你說過這個奇特的陣法是按照修煉者的能力來進化,既然筱祺和燭顓現在是最虛弱的狀態……這樣做,也並非不可能。”東昭雪微微搖頭輕笑了一聲。


    “昭雪,我們都做到這一步了,也就不要再有什麽顧慮了,摩珂現在還在尋找最佳的解決方法,抓緊時間好生照顧好筱祺。”


    他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拍了拍東昭雪的肩膀,東昭雪聽出這些話的言外之意,就是希望他們能夠好好珍惜這些扶養東筱褀的日子。


    上界南方。


    送走古七龍之後,他也終於出關,這麽多年隱居歸來,南方的生靈終於在這一刻展現出前所未有的活力,見到領袖,那一霎那南方長期壓抑的陰霾恍然釋放。


    “混沌開辟之初,這道法陣是為了鎮殺群神,壓製諸仙而創造,所到之處劈開山河,引來天罰九重雷劫,無論塵世還是上世界的諸位仙靈,都會被它的強大攻勢給碾壓成灰燼。


    我雖然已經把它修煉至滿,但是要把這種恐怖的法陣給一個剛剛出生的小嬰兒,會不會太為難了些。”


    摩珂縮放著手中的金色法陣,站在絕雲山川上喃喃自語,背後是寬闊瀚海。


    “隻怕是這種法陣給壓到最弱的狀態,然後塞進上世界傳聞最能儲存的滄海納戒裏麵的最深處,神祖龕裏麵,方才能止住這等法陣,否則要是那在全盛時期,山河破碎,天崩地裂,豈是一個三千世界能撐住的?”


    話語落下,已經從頂空傳來常寧酒的迴應聲,見徒弟此時已經精神煥發,摩珂倒也沒有像往日懲罰他,而是會心一笑,因為他知道徒弟已經和天凝和解了,並且還做到讓聖璃港的那些抗議者平息內亂。


    “把這種法陣,放在海長幽宮的滄海納戒裏麵,而且還是最深處,並且施加封印,等帝子成長到一定程度,能自己自由出入滄海納戒,便可見到混沌群神誅仙陣,並且將其占為己有?


    這倒是一個辦法,隻是,滄海納戒確定能壓得住誅仙陣麽?”摩珂輕笑著問道。


    “我是這樣想的,那海長幽宮不是號稱滄海納戒能夠儲存上界萬千大海麽?那何不如試他一試?”常寧酒右手扶腮,思考起來。


    “希望吧,法陣已經被我壓製到最弱狀態了,再壓恐怕要見異界空間了,就用這樣的形式把它送進滄海納戒裏麵也罷。”


    “老師,洪流互匯我也會來的,聖璃港那邊,我已經處置的差不多了。”


    “那你和天凝現在的情況到底如何?富權天凝,撒紙人間,便見天闕……有這番人間俗情,也是你常寧酒的一番因果。”


    “我哪敢呢,不過我倒是主動承擔得到她的原諒,好在天凝並非不解人情,不計較我的過失,我跟她說了燭顓隕落,帝子降世其實另有淵源。


    好在天凝善解人意,願意傾聽我的解釋,我們兩個才和好如初,之後,她贈送了我這個,說要把我這個贈予帝子,可保他在異世福氣滿盈,說是保護帝子,我看她是希望燭顓平安歸來……”


    常寧酒從振袖掏出一枚略帶香氣的金色掛件,仿佛如同長條玉璽,一國至寶,但從精致的紋理看過去,那絕對不能用極品兩個字來形容。


    “這姑娘……怎麽送這麽貴重的禮物給東筱祺呢?這可對他以後有些地方帶來不好的影響。”


    “聖璃港和燭顓的關係那可是命脈相連,沒了燭顓的聖璃港,那還能叫聖璃港嗎?靈魂都失去了,那徒有空殼又有何意義?


    天凝在送我這條名為盼君歸的掛飾時,可能一直在暗中流淚吧,我看得出來,這上麵的每一道刻痕,都是源於她對燭顓這位聖璃港締造者的思念和不舍,唉,挺可憐的。”


    常寧酒歎了口氣,望著山川,許是感慨。


    “聖璃如上世界的一塊琉璃,琉璃需要經過千錘百煉的打磨,灼燒,才能成為一塊耀眼的寶石,燭顓在聖璃港的人心中,無可替代,她這麽做,許是對已亡領袖的悼念,你以後可要好好待她,切記不要再如往日那番不爭氣。”這番師傅對徒弟的諄諄教誨,讓常寧酒深感受教,他點頭,神情認真道:“嗯……失去的,不可能再迴來了,帝子若是以後成長為人,恐怕燭顓也不可能會和他神形一體,記憶中的上界,不複存在了。”


    望著天海澄清,摩珂心裏有如海風飄蕩,微微一歎:“那個由凡塵誕生神的時代的逝去,始終讓人多有些感慨和不舍。”


    ……


    東海,海隻將軍府。


    海長幽宮再接到來自南方的來信時,他去了一趟南方尋找摩珂等人,學會了如何壓製陣法進入滄海納戒,但這種方法,必須要等到他們安全離開上界之後才能加一實施,在這之前,他有一件大事必須要去做。


    那就是打算不再畏縮,大膽告白。


    因為他知道自己留在上界的時間不多了,該做一些道別的事情了,如果這件事不去做的話,可能永遠都沒有機會了。


    海長幽宮隨東昭雪去西風鎖龍城之後,文鰩剛從海域北方鎮殺海妖得勝歸來,此戰役曆時一個月,幸得鎖龍城武將右伽的相助,兩人聯手斬殺了興風作浪的海妖,平定了北方風暴的來源。


    迴到東海後,得知燭顓隕落帝子降世這一係列的事情之後,文鰩才知道海長幽宮和魚棠老人打了個賭,不管輸贏,他都要和文鰩告知自己的心意,知道這些趣事的文鰩,似乎是感到很意外,也很突然,所以她休息的時候,一直在等待海長幽宮這家夥,看看他是否還和以前一樣是那個文弱書生。


    果不其然,在海平麵的第一縷暖陽折射進海底,一片金輝灑向萬裏海岸時,海長幽宮如約而至將軍府。


    見到平日裏不出祖海閣幾裏路的東方至聖海長幽宮,就連大殿外的守軍都感到難以置信,這書呆子,發瘋來將軍府做什麽?真是奇怪。


    “海長幽宮先生,久違了,不知來到將軍府有何要事?”


    見到這些護衛壯士,海長幽宮覺得自己是不是也要長長個子,畢竟他和文鰩確實有很大的差距。


    “今日不為別的,隻為和文鰩大將軍談論私事。”


    海長幽宮話音剛落,隻聽的將軍府內殿傳來:“放他進來,本將等他很久了。”


    “海長幽宮先生,請!”


    繞開這些守衛,海長幽宮順利的進入將軍府,他心裏非常緊張,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文鰩,但是這嚴肅認真的氣氛他沒怎麽見過,一時間腦子一片空白,想說的話都不知道怎麽說了。


    將軍府裏也是一間龐大的練武場,但也有文鰩的住所,此時,她正坐在大殿的椅子上等著自己。


    “文鰩,我還以為你會像平日裏那般婉拒我,沒想到你這次大開屏風,願意待見我。”


    海長幽宮見到自己的心裏所愛,而且又是在一個緊張的環境,難免會語無倫次,這一點文鰩倒也能理解,畢竟他不就是一個常年呆在祖海閣的文弱領袖麽?這沒什麽好緊張的。


    “你和老祖說的約定,我已經知道了。”


    文鰩今日不如往日那般大將著裝,而是換成振袖服飾,齊眉如蔚藍海洋的劉海耳旁有兩串鈴鐺,雖然長相嬌弱,但是其在東方殺敵無數的赫赫戰績令上界的其他將領都不由感歎女兒家能幹出這番驚天動地的大事,實屬不易,歎為傳奇。


    “你知道了……也好,我確實已經隱瞞心裏許久,從西風鎖龍城迴來之後,從摩珂派人送來的混沌群神誅仙陣之後,我就已經有絕對的把握了。”


    海長幽宮笑了幾聲,輕聲道。


    “你來這裏就是和我說這些嗎?”文鰩對外界嚴肅認真,對東方海域友善柔情,而對於海長幽宮這個家夥,她已經感到頭疼了,因為自己實在是不知道怎麽和他聊下去。


    “不是如此,沒有你想的這麽簡單,我來這裏除了赴約,還是要道明一件事,恐怕你會怪我,會狠心拒絕我,但我都心甘情願,因為我本來就不願意看到你因為我而難受。


    我……要離開東海,離開上界的這件事你可能已經知道了,但是臨走之前,我最放心不下的除了海域,就隻有你,文鰩,我放不下你,我希望我們兩個能夠在一起。


    你如千層瀚海鎮壓海域一切敵,為東海域的和平帶來安定,我隻是一介法師,空有一番書生意氣和法力,祖海閣的長老之首,若是我在身為帝子的導師之前還未能說出自己長期壓抑在心裏的那句話,那我也太失敗了。”


    海長幽宮不敢直視文鰩,他望著窗戶外的海景,因為要說出這些心裏話,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氣。


    “我覺得你……很成功,你至少能身為帝師,教導帝子,燭顓隕落的這件事,也給了你一些契機,不是嗎?其實天諦雀,隻是我的同伴,你沒必要把他想象成什麽對手……”文鰩嬌俏的麵孔變得緋紅,顯然她也察覺到一絲醋意,隻是沒有說出來,而是讓海長幽宮自己感受。


    聞言,海長幽宮緩過神,這才意識到文鰩既沒有接受,也沒有拒絕自己的心意,那就說明,他海長幽宮還是有機會博取美人芳心的,那既然如此,就趁熱打鐵,定情信物,就現在給她了吧。


    “月光華銖發簪,百年一見,此物是我贈給你的信物,發簪一日如海底皎月那樣皎潔,我就一日不會停止對你的思念,直到我征服你的心的那一天,文鰩,我走了,等我迴來……娶你。”


    海長幽宮鼓足勇氣直視著這位端莊華麗的女將軍,右手顫巍巍握著的那支精致銀色發簪,輕輕的放在了她的麵前,蔚藍眼神裏流露出的深情,令得那文鰩一向冷漠的眼睛瞧見後,竟也有了一絲羞意,許是被他的這番真心打動了。


    海長幽宮走了,隻留下一個模糊的身影在文鰩的眼眸裏。


    “幽宮,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保護好自己和東筱褀,教導好帝子,以你的能力,成為昭雪大帝兒子的帝師,實至名歸。


    你果然還是和以前一樣啊,還是未能許下心願就匆匆離去,我等你親手給我戴上的那一天,真到了那天,嫁給你這個書呆子,又有何不可……”


    文鰩顫抖的手握住那支銀色發簪在懷,仿佛有千斤重一般,麵頰上劃過淚痕,往日曆經千辛萬苦都不會輕易落淚的海域統領,今日卻因海長幽宮的真情流露而流淚。


    這發簪,和文鰩自身的風格氣質極為相像,海底華珠,確實是要百年一次才能采集,海長幽宮等了多少年才製成這枚發簪,等到這個時間親手交給文鰩?又等了多少年,才說出那句我心裏放不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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