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又到那一年端午節,我迴來東莞這個家過節,在大侄子那裏坐。有個老鄉見到我說遊泳真好,達到了減肥的效果。我和侄子說感覺近來身體很疲勞,他說去醫院驗一下血,就知道有沒有病。


    當時自己連這點常識都沒有,雖已五十有多。但身體素質好,從不和醫院來往。當年還有一種傳說,你一旦去醫院檢查,沒病也會查出大病來。這些傳言無非讓救死扶傷之聖地,變成殺人不見血的屠場嗎?我當然不相信他們的傳說,但還是有點膽怯。


    那天下午在大侄子那裏坐,不知不覺自己鑲的大牙,三顆崩掉一邊烤瓷。我突然內心一震,此感大事不妙,我便想到嶽父將不久矣。初六這天小姨子來電說老人病危,老婆說準備初七迴去,我說初八之後沒事我們一起迴去。


    結果初七一早家裏手機響起,我一看號碼更證實大事不妙。結果是大姨子來電說老人走了,我說我倆早飯後就啟程迴去。我八點從這裏出發,到十二點到鎮上,在那裏幹脆吃飽再進去。因這種事女婿女兒是孝子沒人招唿你的,我去到那裏見到,慈祥的嶽父已安詳地躺在大廳裏。


    我也內心感到悲傷至極,遇上這事客家人是要女兒出一份奠儀錢。女兒們和氣會商量好最多出多少,要平衡貧富差距的名譽。不是你有錢就包攬是不可以,也讓逝者子女都盡點孝心。


    那年代嶽父四子六女十個,均已成家立業,生活雖不大富大貴,但都己奔小康了。所以在我心中嶽父是功德無量,極其善良而偉大的父親,他的一生是輝煌而偉大的。


    就在那艱難的歲月裏,能養育十個子長大成人,沒有文盲沒有殘疾,就足夠偉大而標榜其家族史冊。


    嶽父的葬禮於初九早上辦理妥善,老婆說女孩可盡快離開,誰先走誰最好。那就啟動車輛出發了,麵對這場麵我隻吃點稀飯,雖然頓頓都有很多肉類。我與眾不同一口也吃不下,總是無法克服心理上的障礙。到了街上吃了早飯就出發,一路順利十二點半就到家,我們將重新啟程,邁向更大的輝煌。


    我第二天一早便返深圳,到五金店見到陳濤,問他日本廠那些不能運轉的產品有沒有去處理。他說我不在不知道怎麽處理?那就麻煩了,不就等於我開了個五金店。請來兩個專門吃飯的人嗎?


    這可不行,這不就等於邁出僧門入苦海嗎?隻能立即打電話給小舅子,再次商議看能否過來看看情況,這裏前途無量,他說三天後到了廣州再說。


    事後第五天他到西鄉打電話給我,我才去接他進來,來到檔口將情況一一說了。他也和陳濤差不多,一就一二就二實實在在做生意,以誠信為本做生意這種理念是對的。這時他也還沒考車牌,這個問題同樣是難題。


    我想既然投進去近四十多萬,三五八萬還得再投入買部麵包車。這條路是始終要走,了不起就五十萬,這些錢總不會打水漂了。陳濤說,這店裏每天也能賣出去一千二三。他也每天有人找他去維修,賺一百幾十,都有記賬。


    那看起來送個店不會白開在這裏的,那決定買部麵包車,他們考好牌了就不會這樣了。看起來過於急躁是沒用的,我問小舅子現在廣州生意如何?他說生意很好,但靠做手藝隻能是兩餐飯。


    他說也計劃轉行,我問他想做什麽?他說開印花廠,但錢不到位,我問他還要多少?他說十萬,我說我給他他說不用,真是需要時再跟我說,我鼓勵他大膽去闖。把兩個弟弟扶起來,錢不夠告訴我。那天下午他就迴廣州去了。


    我們公司幾乎沒事可做,那真是坐在那裏等飯吃。但縱使這樣你還得在這裏,兩個大廠投資幾十億,還沒有投入生產。台彎廠按合同十月份就要交付使用,現已有九成半以上工程已經全麵完工。


    四分之三的工人已撤出,擠入三期日本廠工地。三期還有一年零三個月工期,也得交付使用,毛總胸有成竹說一切在掌控之中。


    我們正說著公司沒事做,七月十號就接到通知。台灣代表團十二號開始有人進駐,到時做好接待工作。我們最優的接待工作,也就是把他們引進廠區。他們這次之後就會有人駐這裏,設立各類機構,逐暫地開展工作,他們也才會成為有家的感覺。


    十二號早上我們九點半到達廠區,知道他們沒有十點就到不了。那天還真是十點十分就有車到了,總共進去四部中巴,可能第一部車裏坐著總工程師,看著總設計圖。司機徑直開進去到近三公裏處才停下,可能住宿區在那裏。


    我與他們離得太遠已經看不清楚,緊接著又進去六部大巴全坐滿人,估計足有三百人。那些車進去後就從後門開走了,他們那裏有設計師在,才連後門路線都如此清楚。


    緊接著又進來十部中國海關大貨櫃,裝的什麽貨?那個車間下貨?這些我們就不知道了,台灣人的做事風格,和大陸人相差無幾,因是同一老祖宗傳承下來的。他們沒人問我什麽,一切都自已安排好。


    我估計中午飯他都會自己解決好,他們這種自力更生行為,是值得所有人學習的。他們二十輛車三百多人,沒有鳴鑼開道,事情辦得如此妥當真是了不起。


    時間也不早了我們也該迴去吃飯了,我開車從中心大路開進去。看到他們從大帶櫃裏用裝載機卸貨,有條有理。走到那大夥房門前經過,還真看到他們在煮東西。他們的行動還真有軍事化的作風,一切如此迅速確實是有神奇之感。


    那天中午我們在常樂吃完飯,各自找地方休息,說好兩點半再去台彎廠。主動請櫻萬一他們有事,找我方也有人在這裏。他廠裏的一切我們不過問,他怎麽幹與我們無關,我們在他們周圍閑逛沒人理睬。


    知道他們自主能力極強,我們的行為也證明了我方誠意,他們沒問也足可證明,他們各方麵能應對自如。所以他們也不需要我們幹什麽,我們就迴去了。


    此時正值盛夏,習慣在辦公室裏享受著空調,所以人養尊處優慣了,也會逐漸改變成弱者。我當年跑工地上竄下跳從未感到過難受,衣服在身上濕了。讓它在身上幹,幹了又濕透也照樣沒感覺到,對身體有不良影響。人生不知道經曆了多少磨難,但還不是走過來啦。


    那天下午我去到五金店,陳濤在一一檢查那幾十台風扇,他說都修好了。我說你就每台又拆又裝收八十元就好,長期做生意不能收太貴。他說打電話給他,叫他把馬達送來,把風扇拉迴去。我說對任何人你就是老扳,你不懂問我我會教你。


    你先開好收據,他來了你就交給他。這是你第一次做生意,馬達送來了我教你修,次數多了你對業務就會更熟悉了。


    同時問了兒子工作生活還適應嗎?他說還可以,對開這個店有沒有興趣,他說有,你還要認真向陳師傅學習各方麵的技術。以後這裏的一切都是你的,你要好好的珍惜。


    認認真真做好這行生意,不論到任何時侯,維持一個家庭都會很富足的。如果有了駕照有車了生意會更忙,收入也會成倍增長。凡事都要有個過程,會一天比一天好。這時毛總承建的台灣電子廠,巳全麵竣工,經我們公司四人簽字驗收合格,全麵撤出工地。


    這時我找到台商總負責人,我跟他說這裏的廠房所有建築,已驗收合格。現正式交付給你使用,你們應該在這裏簽名畫押,並寫上經驗收合格同意接收。


    他說憑什麽?憑你搬進來這裏,憑你那麽多人住進來這裏。你不簽字驗收就不是你的物業,你憑什麽住進來?他說那就簽吧,他簽字之後我說這是手續,你簽字了才是這個廠的主人,他說是的。


    我告訴他在這裏發現問題,碰到困難告訴我,會幫助他解決。我們是招商引資公司,這區域的負責人,我們就離開了。我們迴到公司,按老徐的核算將欠毛總的餘款全部劃進其賬戶。我電話告訴了毛總,他非常地感謝我,說夠朋友夠兄弟人情,一定好好謝我。


    這個時侯隻剩三期了,完成了兩個重大工程。一個已投入使用近一年,另一個也即將投入使用,我們也感到做出了不菲的成績。這也是我風一樣的作風,毫不含糊的性格,說幹就幹的精神驅使下促成的。還有更重要的一點,用對了人最為關鍵。


    為此老徐他們也說你眼光獨到,那種無私的精神,才能達到這種工作的成效。我為集體做事幾十年,就碰到你一個這樣的人,不抽煙不喝酒不喝人一杯茶,一心一意做事業。


    所以很多人怕你,我也認為你是怪人,那麽多年從不報一分汽油錢,我都給你害慘了。你都不報我敢說嗎?對不起老徐,今天就此做個了斷,四年多了就每輛車每年補兩萬油錢,大家同意嗎?


    他兩個說同意,老徐說你那部補十萬,我這部補八萬。我說好說幹就幹開票吧,我就簽名了,老徐很快又去銀行辦好迴來了。這一舉措皆大歡喜,就此兩部車為公司服務四年多不足二十萬,公司賺到了。


    那個傍晚我又去五金店看了陳濤,風扇拉走了馬達送來了,他說兩千六百四十元交給門市了,我跟他說馬達一台一台量過,試過不轉的拆出來清洗軸承。或有異物卡住了轉子,清掉異物加點潤滑油就行。


    根據電的原理一旦不轉都自動跳了,都不會燒掉的。他說我知道,會一一處理好的。這些也不要過高收費,一匹以內收一百,也就是每一匹收一百。


    對這些收費也可以去找修理檔問問,自己作為參照,下來這幾個廠都會不斷地教你修馬達。把握好分寸,準備好與電工長期合作,大家都會很好。陳濤還年輕,對社會經驗和知識還是欠缺的,隻要好學都會不斷地成熟長大。


    那天晚上我剛迴到十八樓,毛總打來電話說代表公司,對我多少年來對他們的關照表示衷心感謝。也讓我創造了曆史以來九年間,近二十億產值。公司對我的表現給予兩百萬獎金,這兩百萬有你的一半。


    你無論如何得接受,要說明不是公司對你賄賂,因一切生意都完成交易還有人對你行賄嗎?你放心收下,既然是你給的我就不客氣了,那就謝謝你了。


    那天晚上我經過深思,公司又沒什麽業務,我決定明天下午就迴去東莞。感覺上還是應該去醫院求助醫生,經過驗血才知道身體上哪裏存在問題。第二天午飯後跟老徐說明情況,他說先迴去搞清楚身體沒事,才會更加全心全意投入到工作中去。叫他有事就電話聯係,我就開車迴來東莞了。


    我迴來之後先去人民醫院找內科醫生,開了一張單交了一百多塊錢。叫我明天一早空腹抽血,下午就有結果了。那天下午結果出來的,交給醫生一看,血糖十六點七,血脂六點四五。


    醫生說是糖尿病,我還說糖尿病不是會有三多一少嗎?我一點感覺都沒有,血脂高出正常值近四倍。自己內心想難怪身體會有不適的感覺,加上化驗結果也並非空穴來風,現實擺在麵前還是應該相信科學。


    我想既然如此,還得找出最佳方案去應對。但也知道一旦得了糖尿病,目前世界上還不能根治,得終生服藥。這就是科學論斷,自己想去書店找一些有關糖尿病的書,以及飲食和治療的指南。


    自己也應該積累一些知識,為長期抗戰做好準備,是很有必要的。我也準備暫時內部消化,因不是中大獎的喜報,別因小事搞得滿城風雨,惹人笑話。


    這就是我做人做事的風格,碰到好事壞事都應冷靜對待,才不會使自己方寸大亂。有些人好事壞事毫不保留向全世界宣布,結果好處又在哪裏?我就不知道了。


    我對此次化驗結果雖是認可,但至於怎麽去治療還沒想好。自己還有一種想法,再觀察一個月重新再驗一次血。如果都是這個指數那就逃不掉了,就心甘情願接受藥物治療。


    到了九月二十四號,我又返迴這個醫院,又做一次化驗,結果血糖指數十八點七。從此心服口服的走進糖尿病專科開藥治療,當時每個月藥費四百五左右。錢倒沒問題,每頓吃那麽多藥,對那些器官會產生多大的影響?隻有天知道。


    但是你攤上這事,你又能怎麽樣?你有驚天偉地之才也沒用,都得府首稱臣乖乖地接受,問題是你還年輕,還未到站。還得繼續前行,去描繪美麗的世界,去創造更大的事業。


    從那時起改變了飲食結構,不再吃甜品,不吃油膩油炸食品。從早上遊泳又增加了晚上的鍛煉,經過幾個月有規律的生活,身體又逐漸恢複了正常。


    我從這次糖尿病的診斷過程發現,這些醫生都並非無良之輩。還是較為人性化,他們沒有因為你說身體不適,就要你化驗幾十樣過百樣。也隻是第一次驗九樣,第二次驗了六樣,還是很合理很有必要的。


    這時侯小兒子的五金店已開業接近半年,包括維修零售收入。發了工資,除了鋪租電費和物業費,剩餘二十三萬。但補充到貸物庫存裏,這些都是有數字的,我說陳濤沒有看錯你,好好幹這些收入都是你兩個人的。我們絕不會過橋抽板,說話算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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