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廠通過各方麵的協調,也得到政府的大力支持,一個一個問題得到順利的解決。增加了兩個夥房,經過三個月後一切秩序井然,生產進入正常狀態。整個廠的機構設置,邵總都按我的設計安排。


    他多次要求我擔任廠長,但我始終不接納他的請求。自己內心很清楚一不為錢所動,二不為職而增憂,何必去趟這渾水。但他知道我是個熱心腸的人,他不論碰到什麽難題。有求我給予獻策,都毫不保留給以幫助,這就是我的為人。


    說實在從十六歲開始正式做笛子,轉跟己奮鬥三十四個春秋。雖不敢說功成名就,但時至今天也真是感到疲憊了。自己也知道錢雖不多,但往後的日子也不至於無米之炊,這一點心裏還是有底的。


    也計劃三期建設完成之後,在工程界上退出江湖,但還要再過兩年半才能完成,到時招商引資公司也會解散。到那時就自由自在,也會操起琴弦再奏過江龍,重吹戰馬之歌了。


    這一年小女兒高中畢業高考結束後,成績還無法查詢,家人憂心重重,她更是心急如焚。當年是先填誌願再高考,填誌願也是瞎子摸象很難把控。


    她外語成績一貫名列前茅,但最後第一誌願沒被錄取,卻收到某師範學校大專錄取通知書。結果她學校同意她重讀一年,我也安心許多。


    小兒子也初中畢業了,據說總分兩百八十七分,那真把你的肺都氣炸了。在我心裏簡直是損祖辱宗,引起我恨之入骨,當年我們生產隊據說男女生共十一個。同屆畢業,全部成績都是如此不相上下,這到底誰之過?


    當年我對子女的學業毫不關心,總的指導方針認為那些課本簡單,沒有難度可言。因每年迴去都看到他們成績優秀獎狀,被這些迷住了雙眼。


    還想當然會像自己一樣,稍作用心就能考出高分。一定會自覺去爭取考出好成績,因為成績的好壞,直接關係到他自己的前途與命運,是與家人毫無關係的。


    當然對小女兒能考上重點高中,我還是很欣慰的,就此次並非高考失利。而是填誌願失利,按現有的誌願填報方式,二本的外語學院也有自己可讀的學校。


    現在對小兒子怎麽安置,是個大難題,我們村他們同屆的沒有一個想讀書。像我小幾子,雖說初中畢業,但寫的字比初上幼兒園的略好一點。說話都說不流利,別人說你那麽厲害帶著他,慢慢也會成材。


    在我心目中能做我幫手,那就不是普通人。我眼裏不容沙子,我說話做事風格與眾有別。成大事時隻是靈機一動之際,這可無法設計和預演,我本性沒有耐心教人,做什麽應該怎樣怎樣做。


    當然一次兩次三次還可以,你仍無法領會我就不說了。所以這個兒子往何處去,是個大難題。花錢能讓他成為有自食其力的人,還是願意付出。這讓他去思考想好之後再定,你跟他設計他不願意做是徒勞的。


    兩個月之後他說願意學做牙科,由他媽出麵去協調去他二伯父那裏學,每天中午在他伯父那裏吃頓飯。晚上迴家吃飯在家住,至於他學成怎樣那就由他了。


    零二年母親經我們兄弟勸說,同意下來這裏住了將近一年了。在零二年春節弟弟一家也遷下來住在三樓,母親更加安心,更加快樂。因又和她小兒子一家住在一起,天天能見到她活潑可愛的小孫子。今年母親八十八歲,比在老家時身體好了許多。


    一直住在這棟樓她老人家很開心,我們兄弟更加高興。一家人時時可以相見,母親生活上很習慣,所以我們也安心多了。不再時刻對老人不放心而煩惱,母親一年四季很少感冒,生活上還是自理。


    但實質上住在城市是沒有活可幹,用洗衣機熱水器,隻按開關就行。她還是每天喝牛奶衝開水,生活過得有滋有味。母親的這種生活也是我們所期盼的,我們都祈求老天保佑母親一百歲。


    這個時候我環球地產和招商引資公司,都很平常沒有什麽特別業務。二三期在建工地,有毛總把守住全局,都有他們的人在管理,所以我顯得輕鬆了很多。


    特別曰本廠進入正常運轉,邵總統攬著全局,他很虛心。每當碰到難題都會首先告訴我,如何解決。我奉著不能讓中國人,在日本人麵前給他看不起的姿態。


    一切毫不保留地傳授給他,讓他在管理上更能獨當一麵。讓他在日本人麵前挺立起來,樹立起中國人真能幹的威信,我就心滿意足了。


    這一年弟弟的家庭產生了天大的變數,弟媳婦帶著六個子女。零二年八月份下來和母親住在三樓,因三個兒子兩個讀一年級一個讀二年級。一家人也過得其樂融融,零三年六月底我迴到這個家三樓,大哥大嫂曲蘭都聚在三樓。


    我一眼見到弟媳婦,發現她不對勁,我問她什麽事為什麽麵色如此難看?她說是感冒了,我說她不是感冒,如果是感冒不吃藥一個星期都會好。我叫侄女明天帶她去醫院看一下,第二天大侄子送她去醫院。


    經醫生檢查確診她為肝癌晚期,斷定她活不過一百天。這讓人無法承受的晴天霹靂,在整個家族炸開了鍋,一大家族都無法接受。都認為可能是誤診,弟弟那天下午火速從廣州趕迴,我也從深圳迴來兄弟商量好對策,進行下一步的診治。


    經我們兄弟商議,決定明夫去廣州中山醫找專家診斷,結果結論如出一轍。他說得更確切,不動手術和其它治療,隻是少量開點藥讓她緩解些症狀,讓她活得有尊嚴才是上策。既然是死亡判決,那又能怎樣?


    第二天弟弟請來一個中醫,他診斷後說用他的處方試試,我想那就讓他試試,弟弟說還是他的朋友。那就更要進行下去,哪怕隻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也要盡百分之百的努力,大不了也就是錢的事。但經服他的藥近一個月,病人更是雪上加霜。日感消瘦食欲不振,隻能選擇放棄。


    打那之後我就沒見過弟媳婦,我怕她萬一怎樣,害怕一輩子。轉眼間到了十月初,原本和弟弟說好,準備八號請救護車送迴原籍縣人民醫院。我兒子去聯係救護車,兒子說聯係好了。


    話音剛落老婆打來電話說弟媳婦走了,當我聽到如此噩耗腳都軟了。全身起雞皮疙瘩,當年得知父親離世卻沒這感覺,因弟媳太年輕了,客家人稱她為半路亡,那是多麽可怕之事。


    這也是我最可怕的事發生在這棟樓裏,每當想起就令人毛骨悚然。因這件事之後多少年,我迴到樓下都要老婆接我才敢上樓。因弟媳婦離去,弟弟家庭發生了嚴重變故。


    家裏由十八歲的侄女挑起大梁,買菜煮飯送弟弟上學。況且老母親更舍不得這個家,不能眼睜睜看著,那麽多個無娘的孩子這樣過日子。


    當年弟弟為了這個家將廣州的檔口撤了,來到石龍大市場找到一個檔口,開設了一個小診所從事鑲牙。開業後生意還是可以維持家庭開支,因弟弟具有國家正式的口腔醫師資格證。比起全市上萬檔這樣的檔口都無證經營,總體上還是有優勢。


    沒有受到其它方麵的幹擾,但哥哥和表弟卻認為分了他們的蛋糕。特別是哥哥隔三差五去罵他,要他搬走。這真是可笑之極,當時整個石龍超過二十檔。偏偏自己親兄弟,相隔七八條街被人為搶了他飯碗。麵對這樣的兄弟你又能怎樣應對?


    最後弟弟為了親情選擇退讓,那問弟為了這個家又搬往何處?我叫弟弟為了這個家,看有無合適的找個續弦。一個家沒有一個得力的女人,那就不像家了。


    他說如果有合適的也應該考慮,最後他還是遷往廣州。幾個月後,還找到一個願為這個家出力的女人。這可是天大的的事,我跟弟弟說那就盡快帶迴來。這個女人初來乍到,兩個月之內還可以。


    暫暫地便拿我老母親開刀,明知她沒牙齒,故意將肉菜切成大塊大塊不煮爛。連開水都限製她使用,揚言要我兄弟每月付八千塊給她,最後連弟弟都說每個月一萬都不要,四兄弟照論每年每家三個月。


    那天晚上由大哥主持抽簽,我說你們決定怎麽樣我都接受。我早早就睡覺了,最後抽簽結果大哥抽到第一,我最後一輪。第二天早上輪到大哥家,大嫂堅決反對不論,她的理由是分家三十年了。她不論理所當然,大哥沒有說話的權利,大侄子不說話。


    麵對此情景,我幹脆一走了之來到深圳。我有最大的宗旨,大家都不要我兜底。準備寫一份,誰輪到不願意瞻養母親者,應在聲明寫上和某老人脫離母子關係,從此生老病死殯葬均與己無關。叫不願意贍養老人者簽上名字,我還未用上此招他們自行解決好了。


    最後哥哥先輪三個月,大嫂和曲蘭說好,她那三個月由我家負責。每月付六百元,老母親我家住上半年之後,誰來接她都不去。


    一直住到零九年五月初七好好的,那天下午開始有點不對勁,開始昏迷。到五月初九下午兩點十五分與世長辭,享年九十五歲,這就是我偉大的老母親。


    本來對父母的贍養是不應在此長篇大論,但有些家族史,在此說說也無傷大雅。留下讓自己的後人知曉,我認為是必要的,誰是誰非自然天知道。


    二零零三年又即將過去,我們環球房地產公司年報表已經出爐,收支看不出太大的變化。縱使比往年某些收支,多一千幾百也屬正常範圍。那天我跟徐浩民說,假如全場承包給你,你能出什麽價?


    我說你不需要馬上答複,通過深思熟慮後再說。如果恰當我也少一項負擔,哪怕少收一百幾十萬都沒關係。幾天之後他說沒這精力,他願意為公司服務,那更好了。


    到了零四年春節我知道大兒子畢業後,除了在紅雲賺了點錢,至今六年過去仍一無所獲。我跟他說給個賬號轉一百萬給你,我知道做工程不容易。明年開始就過去紅雲,管理好環球地產公司所有物業。利潤年超五百萬,就歸你支配。


    另外你弟弟學牙科,以我看這種人不行。紅雲自己有兩個鋪麵,協助他開間五金店。以後目標就做那三間外資廠,送貨給他們就夠了。這才是正當的生意,自己的房子又在那邊。要不老奶奶也帶過去那邊住,他說考慮一下再說。


    我說這還要考慮嗎?現成的不耍,你還有什麽能耐,一年賺錢能超五百萬?又比管理公司清閑的生意?你別做那種夢?別自以為是,踏踏實實做下去。這麽多年過去,你做出什麽成績自己最清楚。


    過去那邊每個月三萬工資,一個月你去十八次就可以,加上我還在那裏。現在要你過去把五金店開起來,我有這能力但沒有這樣精力。我十幾年來養成了做大不做小的習慣,所以看不慣小生意。


    你看看怎樣裝修,弄清楚進貸渠道,估計也要三幾十萬,這些都是小問題,隻要能讓他就業就行。還有如果有女朋友也可以帶去紅雲花園,你自己選好住那套大房子也行。買齊家電家私就可以,有合適的盡快結婚,有這樣的家庭不丟人。


    你別老想去創業,想法是好的。但現實很殘酷,我希望你把守好這些產業就成功了,別想太多。我和你媽的生活我們自有安排。原則問題千萬別賭,半次都不行,一旦染上離失敗就不遠了。千萬記住這一教誨,你老爸這十年的產值也沒算過,可以告訴你就是也有點錢。


    大兒子應承了我的想法,我和他去銀行轉給他一百五十萬。我倆夫妻也各開了四張銀行卡,在存折上轉出了巨大數額。但仍有大量餘額在那裏,反正這些資金安全有保障就不理它了。


    這一年春節正月初二我一家五口,一早起來吃點早餐就迴老家探訪嶽父母,一路上很順利不到九點就到了。見到嶽父佝僂在床角,這可憐的情景,令我夫妻感到無法接受而淚流滿麵。這一現實又誰能改變,此時雖老人已戒煙多年。


    但我還是像十年前一樣買給他幾條煙,以及糖果兩箱煉奶。也讓他老人家高興一番。夫妻倆同時給他一疊錢,大兒子也給了個大利市。我倆也當嶽父的麵給了嶽母同樣多的錢,這次嶽父母都特別高興。


    老婆帶小女兒,就去那幾家派利市送東西去了。那時三個小舅子都已成家有了自己的子女,其中第三那個當兵複員後安居惠州市,也己買房了。


    這兩個也在老房子旁邊建起了六房兩廳兩層樓,大舅哥能力過人自己建起了了六房兩廳兩層樓。整個屋場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就是改革開放的成果,也是社會發展人類進步之必然。


    我一家在這裏吃完午飯,含淚告別嶽父母,又匆匆開車返迴東莞。他們總是說我幾十年來總是來去匆忙,從不在此過夜,這也是生活習慣問題,在別人家裏又怎能入睡?也是無奈之舉。


    我們坐上豐田,雖己十年車齡,但還是相當好用,走長途我很少開賓利。兒子說就現在市場上,這種型號已成絕版。兒子說現在價值仍超百萬,不管多少錢都不賣,事實這車很另類,我也特別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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