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是廣東化州人,有一個工程隊有七十五個人,他是工頭,有人介紹他去市內一個大工地,來到才知道要邊防證,介紹人他說沒法辦理。


    所以進市內沒邊防證進不去。全都滯留在這裏,我工地就在前麵。要不你單車鎖在士多店旁邊,跟老板說一聲,我帶你去工地看一下,具體看後再商議好不好?他說行。


    十幾分鍾就到了這邊工地,我大概說了這裏的具體情況,和有關規定,他說這些大行規矩都是差不多。我說你這七十五個人什麽時候能到,他說下午,你落實好,我們要安排你們的吃飯住宿問題。明天就可以開工,給他說明這些情況後,他說馬上要迴去別讓那些人走了。


    我和他就在這裏隨便吃口飯,送他迴到他們的集結地。見到這幾十人的慘狀心生憐憫,也發自內心的感歎外出的人太難了。


    我跟工頭說鍋碗瓢盆各人碗筷,生產工具一件都不能丟。他叫我先迴來,他大約三點左右就到。這天謝兄也有撿漏招來貴州一個團隊,三十四個人,也是跟化州差不多的情況。


    這下可熱鬧了,多湧進來一百一十口人住那裏,晚飯如何解決。我一下子頭都大了,我跟陳老板說怎麽安排他們的吃住?他叫我來安排,他也學會了甩鍋。我想了一下,那邊還有兩個工柵,一個住貴州人,一個住化州人,不夠住多出來的就先住大樓一樓,明天另搭工柵。


    到三點半化州的到了,隻有六十六人。先安排住進工廠,我跟他說盡量擠進去住一兩晚,我問工頭是否有煮飯的團隊,和廚房用具。他說基本都有,我跟謝兄說貴州的到了,就叫他先住大樓一樓。


    我帶他們去買米油之類,他們的夥食得分開。我叫出納和化州夥房人員一齊同去,我說這一頓和明天的早餐就吃麵可以嗎?他說餓不著就行。


    現在買肉都不知道有沒有,買點油鹽麵青萊,先保證不餓肚子。先應付一兩餐,一切穩定之後再說吧。去到萊市場真是沒有肉了,買了二十斤萊,就到了糧油店買了四包米,一百二十斤麵兩桶油和其它零碎。還去士多店買了四包小包蠟燭,這裏賣三塊一包。但依我看還是挺正常的。


    一切他認為買齊了,我們就迴來工地。結果兩處一共剛好一百人,我想真是天意預計招一百,就剛好一百。我迴去之後他將貨物搬進廚房,等待原生產工人開飯後,他們再煮麵了。此時我跟陳老板說,工人順利招來,具體叫他們幹什麽你跟兩個工頭說。


    現在工柵不夠住要不要擴建,要擴建在那裏建,不擴建住在樓裏是否可行。另外夥食怎麽安排,全部統一一個夥房,還是今天來的另外一個。我的意見最好是一個夥房,今天來的增加兩個人進去。但要指定一個總負責人。要不叫原來夥房的來商量一下,他說好。處理這些事要自己先做好預案,再通知他們才行。


    飯後叫原夥房的過來說了這些事,他說了不起他們不吃辣菜另外煮,我們本身一般一樣菜,都要分兩鍋三鍋煮。那增加了一百人,要增加幾個幫手,他說要多三個人。還有夥房要有一個總負責人又誰來?


    有兩人都說劉賢聰來負責那就你來了,明天開始就多三個人給你指揮。你要認真負責做好工作,得到大家的擁護和愛戴。那就先這樣吧,從明天的早餐就開始統籌安排了。


    我跟陳老板說,我經過考慮住樓的就讓他先住著,但要買好床板給他們,用木方墊高一點就行。他也說可以,他們一年之後都不一定能使用。我又跟他說我叫兩個工頭過來,安排好他們明天的工作。


    我叫來兩個工頭,由老板跟他交談工作的事,他們都說幹什麽工種都可以。至於工資問題,那一個項目多少錢都有定額,絕對不會虧待你們。最後我跟他們強調,跟工人說不能隨地大小便,千萬不能有盜竊行為,要遵守安全生產製度。


    服裝鞋帽你們登記好號碼,你兩個要盡快將你帶來的人,造好花名冊給公司存檔。今天我倆辦的事太漂亮了,老板也很滿意。工地多了差不多一百人,進度肯定會突飛猛進,第二期工程將會順利如期完成。


    我很清楚這些土建工程,雖兩期總工程有八千萬差一點,給以上兩家公司抽取六個點。前期自己各方麵投入,剩餘是不會有豐厚的詞。


    到了三四期就會好很多,我在這裏也已經超過八個月,和老板真正成為兄弟一般。我和他都吃住在一起,工作配合密契一天也沒有休息。生活上都是粗茶淡飯,那時侯還是一門心思做工程,沒有多想都是為了工作。


    工人也看在眼裏,所以他們都同心合力共同奮鬥著。這些湖南人確確實實是幹實事的人,沒有一個偷奸耍滑,浪費材料,那真是好樣的。


    謝兄住了兩晚也迴去了,我很希望塑料廠,能按我指的路走下去。也讓謝兄有穩定的收入,不要將時間浪費在賭桌上。


    我經過探導,他們這些工程裝修並非易事,自己一竅不通。他首先按甲方要求,繪圖設計做好預算。將所有資料交有關部門審核,得到甲方認可。方可進入投標階段,這一行沒有專業知識是不行的。


    自己隻能成侯鳥,但自己吃著別人的飯,盯著自己的事,這種想法就是不可取的。加上縱使拿到了,謝兄也不是那塊料。


    現階段這個工程二期資金到位,人員充足隻有加大生產力度,到年底一定能順利拿下。從目前預算主體工程是不成問題,可能外牆和地麵搞不好就會延期個把月,這可是很正常的事。時間一天天過去,經過三個月的努力主體提前十天封頂,這一天我們大聚餐一次,每人一斤肉,放假半天。


    大家玩得很開心,我跟大家說我們創造了深圳速度,也深刻地理解到‘時間就是金錢,效率就是生命’的深刻含義。希望大家繼續努力,力爭新年前外牆下架,春節前把二期的地麵工程全麵完成。大家在這種環境下,生活上也會愉快得多。


    我們的目的卻是第三期工程,想到這裏我跟老板說,明天去一下縣公司,力爭三期工程進入程序。他說想到一塊了,那就好。第二天我倆早餐後,就來到福田找到莫總。


    他說什麽事?我說二期已全麵竣工,我現在有三百多工人在工地。三期工程馬上就要啟動了,我們計劃春節都不放假。如果他們迴去,明年不一定會迴來這裏,招工就更難了。如果三期工程款你不放手,我的工人就停工,他們就離開了。


    他說工人不能讓他們走,我們馬上啟動,立即從檔案櫃裏搬出圖紙查看,一棟綜合大樓,八千多平方。一棟科技大樓也近六千平方,還有兩棟宿舍樓近萬平方。


    總額五千六百多萬。他說工期才十個月,你不來我都忘記了也就誤大事。既然如此,你將圖紙給我帶走,下撥三千萬,就讓我們來辛苦了。


    他說沒那麽多錢在,我說他們的資金早就到位,這點錢都沒有?莫總一定有辦法的,我們這些打工的才真正的窮。你也懂像我們這些搬磚搬材料的能省幾個錢?他說先給你兩千萬,剩下的春節後再說。


    我說那就按你的說法辦吧,前期還是可以運轉的。反正沒錢就找你,他叫出納馬上去轉帳,我兩個在這裏簽收圖紙。出納也很快辦好迴來,我們也辦好一切手續就離開了莫總。


    我出門後陳老板說,很久沒見張明了去一下吧。我說好也有這想法,我去到他公司見到他,陳老板說他表哥有眼光,把我介紹給他,工地前前後後的事都做到天衣無縫。一切都由我管理,我要感謝他,我說過拿到三期工程後,就給他換日吉四驅,今天拿到了,我也很激動,他在我一切都很放心,他在這裏讓我太省心了。


    他來到之後一天都沒休息過,我很感激他。你就想辦法買兩台日吉我的也換了,張明說好的要超過三十萬,他說沒關係,他為我節約的材料款早超百萬,這些算什麽?張明說盡快辦理,說完這些事我們也迴到工地了。


    陳老板今天特別高興,他還根本沒想到,第三期來得那麽快,又那麽順利。他叫來工程師和施工員,跟他們說盡快將工作重點,轉移到第三期工程上來。下午就調人過去清基放線裝模,我提示綱材水泥也叫他們送來。


    陳老板說他們的計劃也會很周詳的,這個團隊各個部門,對各方麵工作,都能做到各司其職。在我心目中這個團隊,個個都是可信賴的好人。


    我自正月初六離家,一直在工地奔忙著。獨自一人在此,也常常思念年邁父母和未成年的兒女,當年父母帶著我和弟弟,一個大家庭那時侯已十五口人吃飯,全由老父親掌控著,一切家庭開支也由他支付。


    我本身兩個兒子兩個女兒,大兒子已在廣州建築工程學校讀書。大女兒讀初中,二女兒和小兒子讀小學,弟弟五個子女,最小的才是兒子。


    大哥和哥哥都已全家居住在東莞石龍。我和弟弟因子女都還小,要在老家才能上學。加上父母年邁,你再有能耐老人不允許,你也不敢有一絲想法,這也是一種孝道。


    那年家裏在建的鋼筋水泥房,二樓外牆已下架,室內仍在裝修。一切均由七十九歲老父親操盤,又不缺錢他要怎麽弄就怎麽弄。我們兄弟的建議好壞他都不聽,那隻能由他去了。我自己有車的事,也不敢給他知道。


    因他是民國出生的人,窮苦慣了,我老婆和弟媳婦在家據說挨不少罵。整天管著她們去耕田,家裏分有五畝水田,都說好租給別人耕,他不允許,當年每畝地請犁鈀工犁地一年就要八十元,那時幹稻穀一百斤才三十塊錢。


    明擺著耕田沒錢賺,但老人說農民虧本也不能荒田,他說荒田是一種罪過。那就沒辦法了,我兄弟奈何不了。我們家有條件不用靠耕田吃飯,但老人不允許,也苦了老婆和弟媳婦了。


    當年二期工程通過近兩百人的共同努力,元旦前外牆和地麵工程全麵收關。第三期綜合大樓的牆基也在裝模紮鋼筋,因這些工程全是框架結構。一層一層往上升是很快的,一切均有序地進行著。新年過後第七天,張明來電話叫我倆今天去提車。


    陳老板跟小孩一樣高興,說又有新車開了,因黃工程師也會開車,由我開車和他倆一起來到,車管所見到張明。他將一切手續交給我倆,因在這些地方不允許久留。也馬上開門上車啟動就往工地方向開來,這種吉普四驅,稍加油就會像飛一樣。


    難怪張明說這種車型是目前國內最先進的,最好用的車。當然錢在那裏擺著,不先進可不行。因是新車性能也不熟,自己還是得慢慢來。


    但雖感覺上慢慢來,還是將黃工甩得遠遠的。開著這樣的車當然很高興,自己可被這車鎖住了,在這裏自己各方麵都不敢越雷池半步。


    想迴老家都不敢開口,但迴老家車還是開不進自己家門口。還有五百米左右無法進入,到家了停在公路邊還真怕被人破壞。那年弟弟在廣州開牙科,自己也沒去過,兩個哥哥在東莞石龍也沒去過。


    那天我跟陳老板說,我想十五號迴老家一趟,計劃三至四天,他說應該迴去看看。我想了一下問他工人迴不迴去,他說都不迴去,那你呢?他說也不迴去,我說既然這樣,我也得在這裏陪大家一起過年,才對得起你。


    他說大哥你確實夠朋友,所以我給你再多也都感到值得。他說我叫出納,在你帳上湊足你應得的工資。我很需要你,協助我把這些工程做好,這兩台車永遠都是你的。我建議你把那台轎車,開迴家去給家裏人用。我說很感謝你對我那麽好。他說千萬別這樣說,我應該感謝你才對。


    他接著跟我說了工程的來曆,原省建是我表哥從中周旋接下來的,縣建還是我表哥給他接的,我才有機會接上這工程。原來如此。我說怪不得他前年就笑我要轉行,給我在深圳介紹一份優厚的工作。


    我說跟你的合作是天意,我去年才結束了東莞的生意。你表哥知道了,才叫我過年後就來找他,所以就來這裏有了和你合作的機會。


    我跟他說明天一早,我去一下東莞石龍,看看我兩個哥哥辦完事就迴來。他說好現在工地很順利,沒有什麽事,你就安心去辦你的事吧。


    第二天早餐後我去銀行取了點錢,就前往東莞,在東莞走哪條路都很熟悉。我走光明、黃江、由常平橫瀝石排很快就到石龍,此時石龍乘改革開放的東鳳建起了大橋,結束了數百年輪渡。


    我過橋後沿著街道前行,看見到處建起了高樓大廈。還有數條長長的街道,長長寬暢的街道兩邊商鋪林立。商鋪裏各類商品琳琅滿目,多麽地令人流連忘返。


    好不壯觀,想起來十年前離開石龍時,還是隻有一條短短的中山路。十年後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就是改革開放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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