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六點就到達廣州站,下車後我先給鍾哥打了個電話,他說叫我就在車站門口等他馬上就到。我坐在侯車室,我知道他說馬上到,最快也要半個小時。


    二十分鍾後我又出來車站門口等他,又過去十分鍾兄果然到了,提著個紙箱,他說貨全在這裏了,我說太好了。我說不如買好明天的票,就在紅雲開個房免得明早又麻煩你,我去買好票就在紅雲開了個房。


    我和鍾哥進去後,首先做好這次的交割。他說不點了,自己兄弟都信不過還怎麽做人?接下來我說又是另一批,他讚我不簡單都是大廠的貸。他一一看過心裏在計算著,最後他說比上次稍微多一點,就多一千吧。我說既然大哥開了金口就如聖旨到了,一言為定就一錘定音。


    他說就定兩個月交貨,我說沒事。問他要多少定金他說不用,自己兄弟信得過。此時業務談妥我說還沒吃飯,他說他去火車站買點麵包給我充充饑,這裏要去很遠才有吃東西的地方。


    他出去很快就迴來了,還買了肉包子,我也餓了也感到很好吃,他說馬上要走否則就沒車了,那就下次再見了。我馬上拿好東西去衝涼洗頭,滿身塵土不洗怎麽活。洗完感覺輕了幾十斤,這隻是超級形容而已,但確實感覺輕鬆多了。


    第二天我又是通勤在車上度過了一天,那天到了華城司機在哪裏吃飯。我也吃飽才迴到縣城開了旅店,雖然骨架子沒散但也真是累了,又是一身的塵土。


    我以最快的速度衝涼後,才感到輕鬆一點。兩套衣服也隻能迴去再洗了,七月八號這一天一大早,我還是自己先騎車迴家去。把產品和這些底片送迴家裏才放心,因今天是星期天,無法開展業務。


    我不到十點就到家,叫母親煮麵吃了,才將那產品拿去樓上清理好。把那些髒衣服也全叫老婆洗了,這次看到林茵姐姐買給我的,背包也快不行了。


    它跟隨我很快就六年了,在我的背上它曆經風雨飽經滄桑。裝滿了我所經曆的苦難,裝滿了我對林姐姐的思念,裝滿了對義父一家人祝福安康的祈禱。


    裝滿了你一家人對,窮小子放牛娃的愛護和關懷。同時裝得更加滿滿的,是窮小子家人對您們的謝意和致敬。也裝滿我全家人對你們的感恩。


    那天下午我倆專心剪片,看到那精美的產品,清晰的版麵令我感歎,又一次天助我也。這些產品剪起來很快,經過一天下午和晚上四人挑燈夜戰,也剪好成品近一千五百片。


    那些煩瑣複雜的事己由廣州完成,否則在家裏的現實條件,做起來會很吃力的,全麵工作自己做,根本無法在貸期內完成產品交付。此時自己倍感輕鬆,有穩當的技術支撐,又有精致的產品依托。有了這麽堅強的後盾,肯定會火起來。


    第二天一早我又要出發了,我再次跟曲蘭強調,一定要一絲不苟地剪片,這些每一條邊都必須保持一條直線。精力不夠就千萬別做,這些產品沒有太多的餘數,每一疊要等我迴來過目後再包裝,否則我不放心。


    那天我十點又見到廖業務,他說清理好了。需要四種按他以前的訂貸合同,每一套要十三塊六,廖業務說還是象這次交貨的一樣質量,以上的還沒有你的漂亮。


    我說就按你的要求做,他自己在寫在計算,最後他將寫好的合同給我看。這一份隻要八百套,總額是一萬零八百八十元,貨期兩個月。他說沒異議就簽字,我毫不遲疑就簽字,他也簽字蓋公章後,我就離開了廖業務。


    我又騎車找到老高,去到他車間這次見到了他的同事,老高問我有什麽事,我說現在開飯時間到了,來找你蹭飯吃。他說沒問題,我見到他同事自然要寒暄幾句,他說姓李,我說那是兄弟。他問我做什麽職業?我說是做笛子賣笛子的。


    他說沒聽說過,我拿出我那支給他看,他說質量還可以,他問我會吹嗎?我說會一點剛好下班時間,老高顧意說吹支歌好聽送你一頓飯。我說一言為定,我就吹戰馬之歌,吹完我的兄弟很驚訝,說我了不起。


    老高說我輸了,我們打飯去。就到了老高房間裏,去到他房間我首先將產品樣品給了他,告訴他總數八百套,看怎樣排版才有利生產,做好放老張那裏,一個星期內可以嗎?


    他說三天,我說你不如星期五又去我家好不好?他說好,那這些就你帶上來好不好,他點頭了。我說一言為定星期五接車見,我倆才開始吃飯。


    我跟他說了我去廣州,把梅縣那批貸取迴來了。昨天才迴到家,今又殺了個迴馬槍簽了這批貸。這批貨他還喜歡平麵版的,他既然喜歡我也隻能依著他了。


    我跟高兄說能否找兩根一米長的,兩根棍子給我。我想買多十公斤鋁片迴去,他一下子就找到了。


    我看時間到了就去物資局了。跟那些人都成老熟人了,又買了十公斤稍厚的鋁片。在他們的協助下卷成一個較小的園同,窠上一層厚紙皮,再套上一個爛麻袋,在那裏找到繩子綁好就出發了。


    那天我差不多七點就到家了,也和家人說了此行的收獲,大嫂說你真厲害,還真給你又闖出一條新路。還比做笛子好多了,我說還是要看長遠才行,就現在還是不敢下決論。


    隻不過就現在而言全家人,在生產隊苦幹十年也達不到這些收入,這就是現實。但這些不能跟任何人說,自己家人知道就好。


    我說現在貨期不急我明天去一趟汕頭,就是明天去後天迴來。我檢查了她們所剪好的產品,還是很符合標準的,我就放心多了。


    到了第二天上午十二點一到我就出發,走著那熟悉路,坐上了多年未坐的班車。老陳還是一樣的老陳,畢竟又過去三年多,略顯老點,這是極為正常的事。


    我坐在車上腦子裏跟著飛奔的車輪而滾動,迴想那多年前的景象,迴憶起那接車人熟悉的麵孔。浮想聯翩,但亦己時過境遷永遠無法複製,再也不可重現,時過境遷物是人非已成現實。


    不知不覺中班車進站了,我走出侯車室,直奔百貨門市部。我見到我要的背包,好像又有了改良,比我背著的好多了,大多了,前後都裝了拉鏈,我一共買了七個。


    我問她有沒有針織男女三角褲他說有,我叫她拿中碼的,男裝一打,女裝兩打一共五十四塊,總共一百六十六塊。又買了女裝中碼的針織夏裝內衣一打四十二塊。


    買好這些我去看了義父住過的家,大門緊鎖,頓時傷感湧上心頭,眼淚止不住地流。我定定心問左右鄰居他們有沒有迴米過,有一個伸出三個手指擺擺手,有一個比著四個。他們說的我聽不懂,但意思我很清楚她們所表達的意思。


    此處不得久留乃傷心之地,我便趕去政府招待所開房住下了,因義父曾經多次帶我來此處用餐。較為熟悉且離車站也不遠,這裏還是地區級招待所,比普通縣級自然還是好很多。


    不一會我就進入餐廳吃飯了,我按以前義父的標準點了,一菜一湯飯隨便吃,就收三塊二,我感到還是很值得。


    飯後因時間過早不存在影響他人,我便吹響了笛子,吹起來忘記了一切。越吹越起勁,吹得不亦樂乎,突然有人敲門示意我出門口來吹。


    我豪不客氣,將兩首最新的笛子獨奏曲各吹了三遍,最後是十送紅軍就不吹了。我剛停下服務員姐姐又來敲門,我開門後她說這個先生找你。


    我招唿他進來坐下,他說能聽到這樣的笛聲是他的福氣。我說過獎過獎,不敢當不敢當。這刁蟲小技何足掛齒,我問先生貴姓?他說小姓李,我說你說這樣的話被老祖宗李世民聽到,那要殺頭的。


    我說是本家,兩人起身握手很久才鬆開。他說剛才吹的笛子給他看一下,他一看問我哪裏買的?我告訴他是我做的,他說找到了,我問他哪裏人?他說福建人新加坡籍,我大概心中有數了。


    他問有沒有賣給外國人?我說有,我開始反客為主,問他你是不是想買笛子?他說是,你一次能買多少,他說數量不限,那價錢多少你能接受?他問我以前賣多少錢一支?我說三十一支,我說這種材質的材料荒圓千裏唯獨我才有,甚至在大陸都少有。


    我說在新加坡你知道要多少錢一支,他沒支聲,他問我一次能供多少?我說有現貨兩千,要貸要先訂購一個月可供五千,要先預付百分之五十的訂金。


    以前我的貸就在汕頭車站交貸,他說假如他要買我現貸兩千支,怎麽個方式交易?我說你先付三萬訂金,我明天就迴去發貸,後天就貸到這裏。


    我們做生意就是一個信字。還有一個方案你帶錢跟我去我家,發貸後就完成交易。他最後說我跟你就博一個信字,哪怕給你騙了我也心甘情願。


    我現在就拿錢去,你等著我,二十分鍾就到。我說好。結果真是不到二十分鍾就敲門,我開門見到他提著密碼箱就進來了。他打開密碼箱說這裏三萬,你清點過。


    我說你的行為完全信得過,我才跟他說了以前跟馬來西亞人交易,超過十萬支,從不清點鈔票,但也從沒錯過分毫。他就是林某人,他擁有很大的集團公司,他老爸去世後他這邊的所有生意撤了,才沒供貸給他。


    我說你在這裏要找個代理人,直接和我聯係,我有事直接聯係他,因現在的形勢你新加坡人,跟我聯係我都怕惹麻煩。我將通信地址姓名交給你,你也盡快找個代理人告訴我。


    這樣大家都方便,假如你這次迴去賣得好,賺到錢。下個月要貸你就告訴他再由他告知我,還有你要多少貨付百分之五十的定金也放他那裏。一切你交由他代理。


    我說假你汕頭有信得過的人,這次你最好找個人跟我迴去發貨。我讓你更放心,我確實是誠心的,後天就跟我一起迴來這裏。另外假如我家裏存貨超過兩千,以上你都要了嗎?他說你迴去有多少發多少,貨到一一付清全款。


    我說你考慮清楚我明天九點就迴去了,我還寫了一張收款收據給他。並告訴他後天下午四點半來汽車站接車,並安排好接貸的交通工具,和你存貨轉運的地點,以免到時手忙腳亂。


    你和我接上了你就會開始發大財了。新馬泰這種笛子的銷售價我很清楚,你更清楚,我哀心希望自己的兄弟發大財,也帶給小弟的微薄收入養家糊口。他讚我口才了得,別誇了都是自己兄弟。


    我再次向他確認是否真的讓我一人迴去,他很肯定說是。我說大哥你就放一萬個心,這點錢在我心中也不是什麽大數目,你就安心在這裏等我吧,絕對沒有風險,騙你錢的人會天誅地滅。你就放心吧。


    我告訴他我家有幾十個密驗箱,和旅行箱,我這次來汕頭專程來買這種背包。我家鄉沒這種包,是林老板的千金送我的。我穿的衣服也是她給我量身定做的,她迴那邊讀大學去了。我在百貨看到這種包買了七個,女人的短褲也買了三打。


    我不是很窮,我說我是來懷舊來了,在林老板門口看到大門緊鎖哭了很久才離開。但在這裏又碰到你,那就是前世有緣。我希望咱倆的兄弟緣份永遠延續。他說迴去了,一看表也十點了我說那就後天再見了。


    第二早上,起床後我在餐廳吃了早餐就到車站,剛坐下一會就上車了,一想到笛子的生意又火起來。內心無比激動,想到身份的轉換,也就是延於悠揚的笛聲。自己想莫非天意?這喜訊從天而降。


    下車後飛也似的往家趕來,到了周江買了一大塊肉就迴到家裏。向家人宣布了喜訊,大家不知多高興。特別是哥哥笑到合不攏嘴,大嫂稱讚我簡直是神仙相助。


    我跟哥哥說飯後趕快清理,他說總庫存有三千五有多,但還有四百多沒有寫字油漆,我說今晚前全部就做好了。我說忘記叫亞頓晚上來運貸,叫哥哥出去通知他兩個人進來。我把新買的背包四兄弟一人一個,那些女裝三角褲兩個嫂子每人半打。那夏裝內衣每人四件,我說試穿小了就給曲蘭,我後天再買過。


    我問大嫂滿姨嫁人沒有,她說嫁了。我說下一個計劃做五千,要盡快投產。要找人來幫忙,我明天去曲蘭娘家,她有個妹妹十九歲了叫她出來幫忙。人力不足是個大問題,我的那些貸期遲個把月還可以,拖拉機廠也隻差剪片問題不大。


    那天晚上亞頓夫婦如期所約,擔走兩千支叫他明天一早送去車站,並買好後天的票先辦好托運。我給他六十塊,叫他後天再結束,明晚再進來一趟,後天十二點左右去你家找你,拿托運單他就走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農民有聲的曆史記憶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農民有聲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農民有聲並收藏農民有聲的曆史記憶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