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後我想也很久沒有去砍柴了,下去我找時遷和小弟看他又何去何從?他倆說自從那次桃仁山之後,你不來就沒去砍過柴。我問他倆下午去不去?時遷說那就又去桃仁山吧。我倆同意他的提法,我迴家收拾好工具就又見麵了。


    我們三個又向桃仁山挺進,十幾分鍾路程遇到風一樣的少年,很快就到達目的地。下到林深處很快又各自找好目標,揮刀就放倒了五根,各自去掉枝葉把它扛上山頂。經過我們幾次踩踏就形成了一條小路,一次扛兩根都很輕鬆。這時我和小弟經過鍛煉,做很多活又熟手多了。


    樹枝扛上來了,我們又揮刀將樹砍成合適的長度,再捆得嚴嚴實實。用選好的樹枝往兩把的中間一串,就形成了像樣的柴擔子。我們不作休息,因冬天天黑得快,都趕緊往家跑所以很快就到家了。放下柴擔,立即進入下一道工序,將該做的一切工作收拾妥當。才算完成好了當下的工作,這樣做事才叫有始有終。


    晚飯後我拿著一支笛子找小弟時遷,又叫了那個叔叔來幾首曲子吧。那時候我彈三弦的技巧仍欠火候,那就為了練熟三弦,也跟著合奏起來。


    這裏隻要樂器聲響起,門前就會熱鬧起來。雖是臘月時節,寒冷是無法覆蓋那歡快的樂器合奏聲。因幾個月自己做笛子,而剛好全部銷售一空心情舒暢,否則還不會有今晚的樂器合奏。


    在這場合我不來很難鬧起來,我們來了五首歌曲,鬧得正歡我停下來問他三個,我的三弦水平有沒有進步。叔叔問我誰教的彈得比我都好,別笑我了,真是自己都不好意思。


    我提議再來一次我們又鬧起來,悠揚的笛聲,優美的二胡旋律,結合那歡快的三弦音,真讓人心曠神怡。奏完最後一曲,我們又度過了一個美好的夜晚。


    我和姐姐弟弟都迴家了,我想學樂器真正體會到合奏的重要性,今天晚上的三弦彈起來為什麽會有神助一般?自己也感到有點不理解,這也可能與樂器的緣分吧。迴到家裏我問姐姐累不累?她說一點都不累,我才敢跟她說明天,又去砍單竹好不好?她說好,我才跟母親說了我的計劃,並說好也是六點前出發。


    那天早上我還是起得很早,並重新磨好姐姐鐮刀,和我帶的柴刀和四條繩索。然後吃了早飯又奔向那片可愛的單竹林,也奇怪這方圓幾十裏,就隻有那一片山坡上,才有這種特色全身有花紋的單竹?


    這一次還帶了一把短柄小鋤頭,計劃挖三五根帶迴去自己屋前試種。看能否成活?我姐弟很快就抵達目的地,再三告訴姐姐太大的不要,專挑竹節長又大小適中的越老越好。我又想這些竹子莫非老天恩賜之寶?我想除了對我有用之外,其他人還真是作用不大。


    姐弟倆很快就各自可能砍了都有八十根以上,我叫姐姐收拾好一把一把捆實在,我一邊收拾一邊揀。姐姐在做捆把活,這一片山坡我目測一下超過兩公頃,長得密密麻麻,你砍一兩百根簡直就是滄海一粟。


    加上你左一根右一根,東一根西一根砍,還更有利小竹子的生長,看到竹頭下麵的黑土。怪不得單竹長得如此茂盛,這就是大自具有獨特特色,天生麗質的天然單竹林。


    經過姐姐的捆綁,仍差二十幾根,我又揮刀繼續砍,邊挑邊砍不一會又砍了近三十根。我又鋤了六個帶有小竹枝的竹頭,掛在竹把上,就準備具程迴家了。


    我挑著竹擔又做開路先鋒,告訴姐姐千萬小心。走到很陡地方時,我叫姐姐先不要下去,我下去之後再迴來挑。我一下子連拉帶滑就下到山邊,又爬上來把姐姐這一擔也拉下山。才看著姐姐也慢慢滑下來才放心。


    不一會就挑起竹擔往家的方向走,我看到小溪裏嘩啦啦地流水,清澈見底。這裏的小溪水就是流到我家那條水,這些地方環境優美。


    高山深處更是大樹婆娑,百鳥齊鳴,潺潺流水便是從高山深處滴滴清泉匯集而成,才有嘩啦啦、嘩啦啦的流水大合唱。當年環境優美,方圓數百裏數千年來從未有任何汙染,那才是人類宜居之地。


    姐弟倆很快又經過了這個村,家也就近在咫尺,飛吧無畏的少年,走吧美麗的姑娘。很快家就到了,我將它與昨天的堆在一起,也計劃春節過後經過個把月的北風,就轉移至二樓通風處。竹子表麵的花紋才會保持完美無瑕。


    午飯後還是要休息一會,坐下來我在盤算著,明年的材料便是相當充足。足可做成一千五百支,但自己隻能想想才可以,簡直就是夢。自己小打小鬧一年能做兩百支,銷售方麵是不會有問題,為家裏買點油鹽還是可以的。


    問題現在可用的幹竹子已經用完,如果還有就好。我馬上想起就去找以前的廢料,剛好還有可用的四節。隻不過有兩節是頭節竹肉很厚,另兩支較小竹肉很薄。


    我準備哥哥迴來教他做,看他願不願意。假如他學會了,那比做什麽都強。這些隻是我的一廂情願,雖是親兄弟各人誌向不同,各有各的想法和目標。


    那天下午我又去找時遷大哥,問他下午又準備幹什麽?他說唯有打柴,又還有什麽做?又問小弟去不去他說那就去吧,在家也沒什麽事。時遷說那就簡單點,又去桃仁山吧。我馬上迴家拿好工具就出發,我們三個雖說是去砍柴,但實際和玩是差不多,甚至有時玩還會更累。


    我們很快就又到目的地,又找好目標各自揮刀即砍,一會工夫各自都達到應要的數量。去掉枝葉又一次兩根,奮力扛上山頂,每人也隻砍了四根兩迴就扛上來了。一根又砍斷兩節,很快又捆好了兩把。


    用樹枝從柴把中間穿過,就成為柴擔子了。挑上肩也不重最多也就五十斤,但別看柴不多,曬幹後一個小家庭,煲點稀飯還是可用四五天。


    我們各自迴到家裏,還要把柴棍砍成兩節,還要從中間破開四塊,曬幹後才方便燒火。這些是農家瑣碎,不應在此提及,但是人類生存之小常識,我想也無傷大雅。這畢竟人類就是如此過來,曆朝曆代繁衍生息的演變過程。如果沒有燒草燒柴之過程,哪有今天的液化氣。


    今天是臘月二十六,昨天和今天下午姐姐,都協助母親和大嫂搞大掃除。我估計父親和大哥也該迴來了,我剛剛收拾好柴,就聽到大狗的怒吼。


    我迅速抬頭張望屋背果然不出所料,是父親和大哥迴來了,我看到兩人都擔了一擔東西還不輕。我立即衝上去把父親的擔子接到自己肩上,雖然隻有幾十米遠,但這也是做兒子的孝道行為。


    我把東西放在大廳裏,馬上去廚房拿來熱水和泡茶的茶壺,衝了一壺茶給父親和大哥喝。母親和大嫂都過來收拾這兩擔東西,父親說那些地方的人都很善良又很有人情。


    這些東西我們四個一人一份,我這一份比他們兩份還多。母親拿出那些東西來我嚇了一跳,就這些棉球兩袋五斤一共就十斤。還有八包拿出一看像小竹絲片一樣,和筷子那麽長,父親說東家說叫衛生麵條。


    這麽稀罕的東西我第一次見,還有兩砰油,大哥擔迴來的一大包臘肉。我提一下有十幾斤,還有報紙包住的是鮮肉,有兩大塊也有五六斤。


    其餘餅幹糖果一樣兩大包,還有一個桶裝的是豬肉燒鹹菜。是房東迴來請他們的親房吃飯,但房東說最重要的答謝我這些師傅,他說我們明年還要幹一年。叫我們一定不要推辭,他四兄弟都迴來了吃了晚飯就走了。


    他說他們開車迴來的,車就停在公路邊,他走時叫那個總管把那個鹹菜豬肉,收好給我帶迴來。父親說也是第一次碰到如此大方的東家。


    他不欠人一分錢工錢,還給他三個每個一個紅包每個三十元,我一個一百元,真是大方了不起。他要求明年十一月前一定要全麵竣工。十一月初九為他父親七十一歲生日,和落成慶典一齊擺酒席。


    父親說四個人一天不停,都不一定能完成,壓力很大,那個村還有幾家要建哪裏敢接。母親收拾好父親和大哥的行李。將豬肉鹹菜準備煮開時,還發現桶裏還有油炸豆腐。隻煮了一半就有四大碗,母親端一大碗給七嬸。


    此時也到了開飯時候了,我們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餐,心情很是舒暢。晚飯時父親告訴母親,把那些棉球麵條一樣一點,和一塊豬肉和紅糍粑。餅幹糖果都拿一點,叫大嫂一早送去她娘家。這才是有福同享的好風格。


    飯後大嫂姐姐收拾好餐桌,我和父親,大哥匯報了我的成績,他們都感到不可想象。姐姐說我根本不知道這個弟弟藏得那麽深,她說這個弟弟太厲害了。還讚我這種行為誰教你的?還說我的笛子吹得像天外飄來的聲音。


    隻要他的笛聲一響,那些人聽到就圍過來,就你買他也買,姐姐說哪天再多三十支都買得完。那天在路上就買了十三支,在安流一賣完馬上離開那裏。怕人搶他的錢,還花八毛錢買了一把硬木鋤頭柄。姐姐說以後和這個弟弟出門,我什麽都不怕。


    其實父親和大哥一點都不了解我,我幹脆將元旦那一天帶弟弟,街上試水的經過說了一遍。第一次賣笛子用笛聲說活,我想很多人想不出此法來。但我做到了,一小時多一點賣掉十七支。賣掉立即離開現場,買了三塊多錢豬肉就迴家。


    我和父親說,這些計劃很早之前就有,但還未見成效把計劃擴大化,不就是說大話吹牛皮嗎?我說到單竹幹後開始做,每次五十支。做好之後如果巧碰星期天是安流圩就去買,慢慢去實現自己的計劃。如果姐姐沒空就叫大嫂同去賣,父親聽了我說這些都笑了。


    我又跟父親說了鑽孔的工具一事,他說我的火工挺不錯,暫時先做。如果有機會找他廠裏的鉗工,商量一下看有無辦法。父親拿著我的笛子認真在看,姐姐說每一支都很漂亮。


    那天晚上一次拿出三十五支,我親眼見到都還有點不敢相信。我還說了做笛賣笛的事家裏知道就好,其他人麵前不要說,以免讓別人知道眼紅。我認為這種策略是絕對正確的。


    我衝涼後又去廣裕樓,看看那個叔叔能否再來合奏,我旨在提高三弦的技巧,其實他們早就想我下來了。我操起三弦立即鬧起來,還是過江龍、卷珠簾、旱天雷、十送紅軍、公社是棵常春藤。


    還有很多歡快的歌曲,我們從慢到快一遍比一遍好聽,感覺上好像一次比一次動人。還是那一把二胡,還是那一把三弦和兩支笛子,但是這些感覺全出自心情的愉悅而生成。我們又彈了四遍,自我感覺上三弦有了長足的進步,豈不美哉。


    不知不覺又是一晚的活動結束,我叫姐姐弟弟迴去睡覺了。迴到家裏父親說明天早上,帶我們三姐弟去買年貨,叫我們早點睡。


    第二天早上,父親和我三姐弟前往周江買年貨,首先父親帶我姐弟三到了百貨店。看了一下鞋類,今年就有藍色力士鞋,我感到這種顏色耐髒,比白色的好。我和弟弟一人買了一對,弟弟年齡最小但他要穿四十碼,我是三十八碼,姐姐買了一雙黑色燈芯絨麵的女裝鞋很漂亮。三雙鞋一共一十六塊二毛錢。


    走出百貨鋪又到副食門市,拿出醬油砰買了一斤,還買了幾條大烏鹹魚,和一小包味精。當年人們的生活普遍簡單化,隻要有了原始的本質物品。煮熟了就是極端的美味,就如有了豬肉,煮熟了加點鹽就是美味佳肴。


    我們又去擺地攤的小百貨那裏,買了兩包五香粉,每包一毛錢,我們還買兩張大紅紙,和兩大串鞭炮就迴家了。迴到家裏隻有母親一個人在家,姐姐馬上到廚房將豬肉鹹菜煮開,又炒了點白菜就準備吃飯了。


    父親見母親在喂豬也去看看那頭大肥豬,預測一下可能殺多少重量?父親說估計有一百五十以上。據說已經報了大隊,我們生產隊有五家都養了大豬,聽說明天下午殺豬隊就到。


    我們吃完早飯,母親說上午廣裕樓的碓間閑著,叫我家先去踏粉。大嫂未迴來,叫我和六姐去幫忙,我肯定義不容辭。不一會姐姐洗衣服迴來了曬好衣服,馬上帶著工具和原料去踏粉。


    我們經過一天上午不停地努力,終於把三十斤米變成了粉。這一原始的方法客家人叫踏粉,那些工具很多我也叫不出名,雖有這樣的經曆,文字很難表述。但也記得叫‘碓間,’裏麵有籠、碓、磨、風車,在那年代天下占95%,以上的農民都是拿些工具加工糧食。


    農民家裏還有一大堆竹器製品的工具,如客家人叫麽欄,背箕、麻西、扡,還有裝穀裝米的竹籮。這些工具你都認嗎?如果你都還認識它。你亦已過中年了。


    那年代你想將一百斤穀加工成米,足要三個人一刻不停幹上三個鍾才能做好。首先要經過籠去掉穀殼,籠一次再經過風車將穀殼分離。第二道經過麻西西一次,未脫殼的穀西出來,未脫殼的穀多了再將它籠一次再過風車。


    經過風車流下來的全是糙米,再一次通過碓踏白。白的程度差不多了再經過麻西,洗一次再過一次鳳車,如此一番穀才能變成米。當你張大口吃飯時,一句話不好吃,這就讓人太傷自尊了。


    那天上午大哥大嫂哥哥都迴來了,我見到哥哥可能在采礦隊夥食不好很瘦,和大哥白白胖胖的無法比,我的內心有點五味雜陳的。他是大人我是小朋友,也不敢問他一個月有幾塊錢?


    我做夢都想他有個好前程,做弟弟的我享受一下哥哥的紅利。他有勤快的本性,每次迴到家裏都會去廚房煮菜。他在切昨天房東送的那塊豬肉,我想有他在,加上又有醬油五香粉,一定會做得很可口。


    我計劃飯後跟哥詳談,看他如何表態,但有一點遺憾沒有幹單竹。自己也白白浪費了十幾天時間,太可惜了。但自己迴頭又想,沒有兩次銷售的經曆,也不敢去想這件事。事已如此,當然會有新的想法,所以後悔沒有早打算,是多餘的想法。


    午飯後我將製笛的過程,和銷售的過程,全部跟哥說得清清楚楚。我說如果對此有信心,我全過程做給你看。他說好那就試試吧,首先教他如何定點劃中心線,怎樣安排進氣孔和笛膜孔,然後是發音孔。


    說完這些之後,就叫哥首先開始劃中線,他一看便知,劃申心線又簡單又快捷。並將一切劃線的工具交給他,讓他自己發揮,等到他說劃完四支再來看他。


    兩點半之後哥劃好了線,我逐一檢查過之後,沒發現問題。又拿出一支小錐子,叫他對準每個孔的十字線點上錐個小孔。


    一定要對準十字線,否則下道工序就會產生偏差。他小心翼翼在做每一道工序,又過去一個多小時。他說鑽好了,我再拿出那個錐子,將四支笛坯固定在木板上。


    燒旺炭火將那個火錐子放進炭火裏,我用扇子扇旺爐火錐子一下紅起來了。我便取出錐子鑽了兩孔,告訴他,這錐子中心有個尖錐。對準十字線中點的小孔,用力鑽下去才不會偏離中線。


    剩下的就叫他自己操作了,他用起來會有點生疏,這是很正常的。他很小心在操作,我不催他慢就慢一點吧。但他也一次比一次快,那支鑽完六個音孔,我就取下來看有無偏離中心線。還基本可以,沒有變廢品就行。


    我鼓勵他繼續把那三支鑽好,接下來看他兩孔、兩孔在鑽。此時我叫父親看看現場,我需要解決的工具就是鑽孔機。隻不過我自己鑽,一天二十支也不會有問題。經過近兩個小時也給他鑽好了四支,我全部拆下來看了一下都還算合格。


    我收拾好現場,拿出那把修孔刀修了一個孔給哥看,告訴他去掉炭質層就基本可以了。叫他先修一支看看,我拿我在吹的那支給他看,叫他按這支樣品做就行。他還是相當細心認真,我相信他做這些事一定比我強。反正一切已經說明清楚他也領會到了,那就讓他自由發揮吧。


    差不多五點鍾他修好了一支,我拿來再輕輕地打磨了一下,清理幹淨貼上笛膜試吹了一下,音質很尖,這種原因主要還是竹筒薄又細,才會有這種音質。這跟技術沒有關係,相信工多藝熟,隻要他做下去一定會越做越好,越做越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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