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自從搬進新屋之後,那時候大哥讀高中,二哥讀初中,五姐讀三年級六姐讀二年級。大哥二哥在校住宿,父親在縣城做建築師傅很少迴家。母親每天起早摸黑在生產隊幹活,我和弟弟由祖父帶著。剛搬過來新屋沒有玩伴,也會感到很無聊很無奈。


    有一天爺爺說教我學防身術,我聽後很興奮。但是自己根本不懂什麽是防身術?起初還認為是什麽魔法一教就會。但爺爺說如果真想學,那必須有吃苦耐勞的精神。必須遵循正統的規矩。那就是要做到以下幾點:


    一、堅持夏練三伏冬練九寒。


    二、樹立練武揚善助小扶弱。


    三、禮讓三先出手必贏。


    四、德饒對手點到即止。


    五、禮讓德饒,仍無濟於事,必除惡務盡。


    這就是習武之先訓。如果真有決心學,必須先熟讀此五規再行始練。之後爺爺教我讀了幾天,熟讀了規矩後。也就開始了基本功練習。


    一、紮馬步,這一招動作簡單,但是要真正達到合格亦非易事。紮馬步雙腳與肩同寬,同時下蹲,雙膝與腰背部,都必須成九十度。雙手半握拳,抬至與褲腰帶同高,拳心向上,此招紮馬時間越長越好。


    二、也是鍛煉腳力和腰力,手臂力量的最基本的功夫。初練一兩天那就會腰酸腿痛,三天過後症狀慢慢就消失了。這一招必須天天練功前,必練之一。


    第二招、左右開弓,即在緊接紮馬步時,防左邊出拳攻擊,若真有出拳擊來,即先動左腿右腿緊接並移麵向左邊,仍保持雙拳緊握,瞄準來者以衝拳擊之,或擊其心口,或指刺雙目。


    當對方巳倒地,速轉身防右觀其行,而乘其不備再擊之。出手應於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以快製慢。如對方倒地或見勢不妙而逃,立馬收勢還原至紮馬式。


    第三式、待機反關節、下蹲掃堂腿。當紮穩馬步迎正麵來勢時。觀來勢往左或右發來的攻勢,迎左攻勢時。立拔左腿側身,右手接其來拳,左手用掌用力托其關節往上撐,右手接拳用力往下壓,如此一招則達到一撐一壓,反關節一招製勝之功。


    假如對方向右來攻時,先出左手接來拳。右手用掌用力托其關節往上撐,左手接拳用力往下壓,這一招一般就失去反攻能力了,此招能致對方立馬雙膝跪地。如此招式,來者將束手就擒。


    第四式,雲手撲蝶,將紮馬式下蹲雙腳移至與肩同寬,右手掌心向下。與肩同高,左手掌向上,與腰帶同高。形成一上一下伸出前臂為宜,練此招式時,先將右腳撤至左後腳跟處,右手在上掌心向下,左掌心向上形成托勢,當右腳撤至左腳根時,左腳亦往左移,兩腳相隔六十公分為宜。


    當撤腳啟動時,緊接雲手啟動,撤一步右手在上左手在下如此輪換。一般往左移十步則止,向右移迴十步如數往返。


    雲手功要全麵配合適當,方能達到效果。當啟動撒腿緊接雲手啟動,雲手高度與平視視線平行。視線隨雲手,雲手一旦啟動,練至一定境界時。對手是很難襲擊到自己的,不論對手用何器具均可防住。雲手一左一右時上時下,可防對手襲擊眼部,胸部下檔都可雲手化解。


    就以上四招我練了一年多才略懂,爺爺說繼續練,達到一定水平後,再學新招式。爺爺教我習武的同時,還在空餘時間教我練習珠算。他的方法是一開始首先認識算盤,算盤分上格和下格,即上格兩顆珠子下格五顆。


    算盤大小以梗數而定,一般家用以十一梗至十三梗較普遍。上格珠子以一當五,下格珠子一棵就是一,兩棵就是二。當在下格練習一加一等於二,加至第五個時,就從上格拔一棵下來,去掉下格五棵,然後下格拔一棵上去,同一軸上就讀六了。


    如數往上撥到第五棵,那同軸上就讀十。那就將本軸上下清空,往左一梗下格撥上一棵,就讀十位了,認識了算盤那就開始練習了。


    第一天爺爺教我打三規,打三規老人又叫指子打子,將算盤清空後將珠子。從一二三撥至九,現在算盤上,即第一梗是一就加一,第二梗是二就加二,如數往下加。


    逢十往左進一,如數打至第三遍,原來第一梗是一就變成九了。這種方法是學珠算的最基本的方式,指子打子的結果,將一至九加三次就變成一反轉九至一了。


    還有第二種打法叫九規,即算盤從一顯起到九,方法叫記數加數,當第一梗是一每次都加一,第二梗是二就加二如數往下加。


    加至九連續加九次數字將反轉,原一變九隻不過進了一位。數字將變成九八七到一。這種練習方法很有趣味性,小朋友很快見到成績,當然打錯一個數就不會有這一結果。


    所以不論做什麽都必須認真去做,用心去做才會有好的結果。當時爺爺教我什麽都很認真學,而且上手很快,深受老人疼愛。他走到哪就跟到哪,晚上也和他睡在一起。


    在睡前還教我念念增廣賢文,三字經、諸子百家等、小時候單純,沒什麽私心雜念,隻要爺爺教過我,念給我聽了就能記住,至今仍未忘記。


    我幾歲時讀的三字經記得開頭是,上大人,孔乙己,化三千,七十字。當時是祖父年輕時的手抄本,應該是清朝末年時抄的,但當我長大後看到的三字經,開頭便是人之初,性本善,習相近,性乃遷。這到底哪個為正本、我認為還是後者。


    我祖父對我疼愛有加,讓我記憶最為深刻的一件事就是說過一次假話。這件事讓我想起來,就會感到對他老人家的虧欠。事情是這樣的有一天,是四月天下著淅淅瀝瀝的雨,祖父叫我去老屋把我媽的飯領迴來。


    我戴著鬥笠前往食堂為母親領飯,當時的馬鈴薯跟拇指那麽大。走著走著走到半路,實在忍受不了饑餓,便偷吃了兩個。那不就隻剩三個了嗎?迴到家爺爺看到便說,怎麽這麽少?再三盤問我吃了沒有?但自己表現得若無其事,還迴應真的沒吃。


    結果他老人家端著飯跑去食堂,在場的都證實不止三個是五個。這樣一來還能抵賴?肯定了我偷吃的行為。爺爺一到家放下飯,順手拿來竹笤子給了我一大頓奏。還罰我站在牆邊,弟弟見狀也哭得不知所措,並與我同站牆邊。


    當年弟弟才三歲不足,都具有如此手足之情感,也可能弟弟之舉動感動了祖父。隨後他就解除了罰站令。但還是大罵一通,還宣布以後再說假話嚴懲不貸。還說了一句叫,如果人說了假話,死了閻王會剪掉你的舌頭。


    這一句永遠也不會忘記,此次事件確實引起了我的高度重視。幾十年在父母兄弟麵前,凡事不曾說過假話。也為自己一輩子留下極其深刻的烙印。因為當年見到的馬鈴薯跟拇指那麽‘龐大’,我三十多歲才見過拳頭那麽大的馬鈴薯,自己才醒悟,哦,原來所偷吃的,隻不過是馬鈴薯的曾、曾、曾孫子罷了。


    我爺爺是有文化的人,村裏發生紅白喜事,寫請帖或書寫家書,或春節寫對聯都請他寫。我五六歲時爺爺就教我裁對聯紙,教我哪一類對聯就裁割多大的紙。那就拿現代一張大紅紙五字聯裁四條,如七字聯裁八條。


    小時候每到春節就很忙,爺爺在寫我在前麵拉紙。寫好一張,一個頭一個尾拉平放在地上,待幹再一對一對收好。爺爺對我要求極為嚴格,一不小心搞錯必受嚴厲的懲罰。但是他讀了多少年書,從未聽說過,據族譜記載說他極其重視教育。


    曾先後在隔背村和應子上村倡設,國民振文小學和春芳小學。使當地數條村,村民子女能就近接受教育。此行為確實是功德無量之舉。他一生都受到村裏男女老少的尊重,他一生也極其善良,凡有求必應傾力助人。


    我曾祖父是邦漢公之長子。生我爺爺三兄弟,我爺爺最小。爺爺還有一個妹妹我叫姑婆,但從未見過麵,我太爺爺出身秀才文化底蘊深厚,他給我爺爺兄弟取名長子為棟,次子為梁,我爺爺為焜。


    這三個名字聽起來非同小可,但從現代角度又略加封建意識分析起來。也有人評論覺得名字取得過大了點。本人認為,為後輩取名亦應結合實際,結合生辰八字取名過於誇張,命運無法承受反而害了他。


    爺爺的大哥為棟公隻生一子,取名桂華他娶豐順湯坑羅氐為妻。亦生倆子,長子取名展濃長我三歲,次子小我兩歲取名展盛。因我小時候離他住處較遠很少見麵。


    我堂伯原是礦山工人常年在外,據傳說我堂伯母年輕漂亮,被人垂涎與惡人有染,是否屬實無從考證。我堂伯父是性情中人,得知此事豈不火冒三丈?亦意欲來個武鬆怒殺西門慶之舉。


    事後被對方發現,對方便施三十六計走為上。此事就不了了之。事後對方便先下手為強,告發伯父。結果堂伯因此事在博羅縣網頂礦山被抓。被送去青海省德令哈勞改,直至一九七五年才被釋放迴鄉。


    迴到家已幾近花甲之年,一切一切均已發生了翻天覆地之變。老婆已改嫁十幾年,兩個兒子亦已隨母嫁爺。況且第二次結婚的老公還生了個兒子,最不幸的二婚老公兒子出生後。她老公不到兩年又去世了。


    剩下二婚老公兩個女兒一個兒子,加上自己帶過去的兩個兒子。全家六口人,20世紀60年代根本無法生存。在這種情況下最後帶著兩個兒子,迴到豐順縣湯坑娘家去了。到豐順湯坑為了生存,這個伯母也有可能再嫁人。否則怎麽生存呢?


    她離開了二婚老公家,留下了兩女一男孩,便給二婚老公親人收養了。她親人養大了他們三姊妹,女孩嫁人成家立業。男孩還很有出息,憑他自己的努力成了人民教師。據說這個男孩有他同母異父哥哥的電話。有時候還很想與我自己兄弟取得聯係,了解一下他們的生存狀況以圓一夢。


    我堂伯這一房造成如此結局,實屬一幕悲劇的謝幕。從此大伯公便無至親繼承香火了,三伯公終生未娶。所以幾十年來祭拜祖先,全由我祖父生下負責。


    我爺爺共生了七個子女,其中四男三女。我大伯取名銀華未成年就夭折,我父親第二取名韶華,以下有三姑四姑五姑,第六叔叔取名玉華,第七叔叔取名寶華。


    父輩兄弟都應該說在周圍數條村名聲不凡,我父親是建造師兼木工師傅,我懂事時父親一直在地方國營廠上班,幾個月才迴來一次。可能到了六四年或六五年吧,他就迴到家裏還是做他的建築和木工,都是外公社外大隊私人請他去家裏做。


    我知道他一年四季都被請去做事都很忙。這一點就可以說明他的建造技術過硬,和木工技能值得信賴。


    父親個性剛直,有極強的治家能力。我們兄弟姊妹九個都是同父同母所生,我兩個哥哥五個姐姐,一個弟弟都能長大成人。在那個年代都實屬不易了,更何況在我們村裏我兄弟姊妹,都未出現有文盲。


    父親從20世紀50年代初,至一九九四年四十年間。在原有的基礎上動工建房不少於十次。最大型的是一九七九年,就是改革開放後,那時候我們兄弟各自都有點錢了,便集資動工興建,占地麵積近五百平方米兩層樓。以動土至落成全由父親操辦。


    還有一次是一九九三年又動工興建另外一棟,至九四年七月份落成。此次用料是紅磚水泥鋼筋結構。上下兩層有八百平方以上。全棟有兩十個房間兩個大廳。當年我父親已八十高齡,仍能全盤操勞確實很了不起。是否可用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還應拭目以待。


    我六叔玉華在村裏傳說其人,一目三行過目不忘,有神童之稱。他在解放以前四幾年考入黃埔軍官學校。後在軍隊二十多年,獲少將軍銜轉業。轉業在有關部門工作獲文職筒任官退休。


    六叔生三個男孩,長子本科學曆,另雙胞胎男孩一個土木工程博士,另一個獲碩士研究生學曆,在部隊服役後轉業地方工作。七叔寶華早年前往香港離家前在老家有妻室,生一子一女。後在香港又結婚生一男孩現居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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