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歌笑了笑道“既然先生都問我了,那先生又是怎想的?教出這麽一個膽大妄為,又是讀書又是習武的女孩子?”


    “我是先生,當然是我想教什麽,就教什麽了。”智行答非所問的道。


    英歌點點頭表示明白“現實定是一個好先生。”


    智行先生呸的一聲,“那還得多謝學生抬愛了,先生我會繼續努力的。”


    英歌隻好笑笑繼續低頭看書,她是真的在看書,不是為了逃避問題的看書,隻是智行眉頭微皺,今次兩個人講話算是把各自質疑的事情挑開了來,但是又好像什麽都沒有說破,正如英歌自己說的那樣,她正在為自己未來可以當一個教書先生努力,所以為了這個目的,無論你努力與否隻要不要突然出現擾亂她的計劃,那兩個人依舊會相處平靜。


    影響到她的目的,但是就她那個身份怎麽就會不影響呢?


    不對,這句話不能現在這樣看待,因為她現在還不知道自己身份,所以多與她的計劃,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未來當個教書先生,所以這就是為什麽英歌會選擇她當先生的麽?


    這個小丫頭,還是內心奸詐的個小存在,不過是她做夢也沒有想到其實她的身邊存在一個巨大的秘密吧。


    不知道當她知道你知道的時候,會不會被那個秘密給嚇到哭。,是不是神情還像現在這麽坦然的麵對。


    那個時候她哇哇大哭的時候,一定有好戲看了,智行想到這裏嘿嘿的笑了起來。


    英歌道“先生,你把那個牌匾放哪裏了?”


    “能放到哪裏,當然是放到了它該放的地方,比如你名義上的先生那裏。”


    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事情是可以藏得住的, 遇事不要想著藏起來,我把它給掛到了子春先生的門上了。


    啪嗒一聲,經受不住風吹日曬的門匾掉了下來,濺起了地上的一層灰塵,日光下笑林堂幾個大字被遮擋住了。


    官兵衙役虎視眈眈的看著他們找了許久的牌匾,之後有人低頭看向地麵上輕哼了一聲道“哼,早就說了不用找了,有什麽樣的先生就有什麽樣的學子吧,這迴你還有什麽話可說。”


    陸先生神情驚愕又焦急道“子春先生這到底是怎麽迴事,你這是......”


    子春等其他的教習先生也一起都看向地上的牌匾,皺眉道“這是怎麽迴事,這是誰放在我這裏的。”


    為首的官員是按察使的,雖然他們敬畏讀書人,但手上有命令在也還得冷著臉道“還是請字春先生跟我們走一趟的吧也或許你們該好好好的想想你們到時候該怎麽解釋這個笑林堂了。”


    府衙說這話的時候,那是一點都沒有客氣,子春先生神情也沒有不悅,隻是平靜道“好吧,那就陪你們走一趟的吧。”


    正講著話,身後有聲音傳來道“不用那麽麻煩,這笑林堂是我的。”


    眾人迴頭看去,隻見日光下一個青衫少年緩步走了過來,手中還拄著一個拐杖。


    子春先生看到是英歌滿臉的驚訝“英歌?”


    英歌上前行禮道“學生英歌拜見先生。”一麵行禮一麵俯身將地上的門匾撿起來,對著官兵道“這笑林堂是我的。”


    官兵們尚且還未講話,子春先生卻已經開口道“英歌你知道你在說什麽麽?”


    英歌道“先生,我之前一直在山下讀書的草堂就叫笑林堂。”隨後將門匾上的灰塵用袖子擦了擦。“這個是我的,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人給胡亂的扔到了這裏來。”


    英歌一直都在山腳下自學,這是學社的所有人都知道的,一旁的教習聽見她這樣講才想起來,那個草堂確實有個名字好像就是叫笑林堂,隻是那個時候學生們愛開玩笑,他們並沒有在意罷了。


    子春先生道“此時說的草堂與你那個時候的草堂不一樣,你不要胡亂相認。”


    官差們聽見商字春這樣講,是預感到他作為學生的先生,這是要為學生抵罪了吧。


    英歌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而是直接挑明白了說,“官差們是想問在意願的時候,學生們的行事吧,沒錯,那個就是學生所為的。”


    “此番參與的學生們都在,大人們有什麽想問的現在直接問的吧。”


    在場的人簡直不敢置信,這就承認了?


    子春先生的眉毛皺的死死的,看著麵前的英歌道“你可知你此時說的是什麽?”


    英歌再次施禮道“學生知道,學生在意園的時候如此的行事,是自認為再坦蕩不過,所以此時也沒什麽可隱瞞的,得知官府要查詢此事,我便等來聽候差遣了。”


    子春先生麵色不虞嚴厲道“你是說當初在意園門口讀書,是為朱攆之事,是煽動他們所為?”


    英歌毫不避諱道“是,但事實上不是朱攆被抓的時候,而我們當初隻為朱攆的事情。”


    竟然!官差們還好,在一旁的教習們臉色各個都是菜色,國安猜的是對的,那個時候學生們因為朱攆的事情鬧起來了,他們知道有些古怪,但是並沒有往他們這些學生身上多想,現在果不其然,背後其實是有人在推動這件事的發展的。


    就是眼前的這個英歌,這個被人嘲諷攀附上劉家的窮小子的英歌,如果他是蘇清河這種世家子弟倒也算了,關鍵是她的身份是寄人籬下的孤兒寡母呀,就這樣她都能夠掀起一陣墨城最大的風浪,實在想象不出來,要是等她權利再大的時候,這個天豈不是都要被她給捅破了去。


    官差們到了這個時候,已經沒什麽可問的啦,他們將手中的兵器一收,道“人呢,在哪裏。”


    英歌即使到了這個時候仍然還拄著拐杖道“請隨我來。”


    街市上看著喧鬧聲,眾人嚇了一跳,難道這是又出事了,但是也不太可能的吧。


    “不是,不是,聽說是找到了鬧事的主謀了。”


    “鬧事的還有拄謀呢?”


    “對,怎麽沒有,你看就是那些個學生呢。”


    街上上看人腦的人圍的裏三層是外三層的,位於後山草堂的笑林堂也是圍的水泄不通的,有人的人都爬到了草堂旁邊的樹上,眾人不解道“這是又要開始讀書了麽?”


    “我們是笑林堂的讀書社,所謂的讀書就是明事理。”


    “讀古人書,論當今,知曉未來。”


    少年們一個個站出來道。


    為首的官員瞪眼的打斷了他們道“我們不管你們是不是讀書,還是讀其他的,就是隻想問你,你們是不是煽動學生鬧事了,還鼓動大家到意園門口靜坐。”


    蘇清河道“怎麽算是鼓動呢,我們適才已經說了,我們都是為了讀書才聚在一起的,我們談論德賢之道,遇到了我們的同學助攆的事情,自然是想要用我們的力量救助一下同學的。”


    隨後他又高歌問了一句“我們因為什麽讀書?”


    十幾二十個少年沒有齊聲的迴答而是圍在外圍的同學迴答的“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這個場麵讓官兵們想到了當初在意園門口,頓時他們臉色驟變,也更加的不安起來,“還說你麽那不是在煽動學生,你看看,你們現在都在幹什麽?你們是結交讀書便是讀書,教唆學生議論官府之事做什麽?”


    但他的話還未講完就被英歌的給打斷了,“此話差矣,我等讀書為何不能議論官府之事,且我們笑林堂就是為了讀書而結社的。”


    “我還專門為結社而著作了一首詩詞,大人們可是要聽聽?”


    作詩,她就是那個英歌!


    “聽說廖承一能夠定罪就是因為他做的那首詩詞。”


    “真是邪門了,她竟然又要作詩了。”


    在座的眾人有些色變。


    有些官兵卻有些不解,不就是作詩麽,怎的他們一個個嚇得麵色突變呢?


    按察使道“別人作詩就罷了,要知道這個英歌可是跟給廖承一和呂公卿都作過詩詞的人。”


    她給呂公卿作詩,呂大人死了,她給廖承一作詩,廖承一被定罪了,雖然目前還沒有正式說具體定的是什麽罪,但是私底下眾人對她的名號也已經傳開了,說是朝廷定罪是因為一個會做詩一個學子,名字叫英歌。


    現如今誒問到了她,她又要作詩,前來的官兵有些頭疼,希望這次不會在鬧出什麽大事,隻是單純的做事就好。


    “這次可是為誰作詩?”官兵急切的問道。


    “大人放心這次是給笑林堂做的詩。”


    按察使頓時鬆了口氣,問道“是什麽詩詞?”


    官兵拿出那張他們已經寫好的詩詞呈了上去。“天子重英豪,文章教爾曹。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將相本無種,男兒當自強。”


    好一個男兒當自強!”


    有人讚賞道。


    “天子重英豪,文章教爾曹。”他們議論官府,意在草堂好像也是沒錯的吧,


    大周的律法也沒有一條說,普通學子不能議論官府的。


    廳內一時沒人講話,梁景天目前還在受在訓呢,他的公務現如今都交給了西路的按察使暫代著。


    此時的梁景天站在府學的宮內,有些呆呆的,聽著外麵的那些學子念叨的新出爐的詩詞。


    “天子重英豪,文章教爾曹。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真是意氣風發的少年郎呀。


    梁景天道“這也是你教的?”轉頭問在一旁的子春先生“你這是瘋掉了麽,竟然教他這個些個?”


    “我不是說,不能教的這般的.....”


    子春先生似乎也已經能過後接受了他道“這可不是我的,事實上我是一天的課堂都未教過她。”隨後他將與英歌過往的種種都說了個遍。


    竟然,竟然是這樣,梁景天聽的是目瞪口呆,他為了避嫌在明麵上是能不跟子春先生和劉家往來就不接觸,現在還是第一次聽到子春先生說起這個,難道是那群人?“不,不對,那群人也不能教出這樣的孩子,不然那群武夫怎麽還能被貶到這個地方。”


    子春先生想到薛氏那個姿態,又想到了先帝夫婦的風采,歎了口氣道“大概是天生的吧。”


    梁景天道“此此才智和手段,是我們之大幸,如果先帝後還在或者沒有謀害之事,這恐怕是治世之才吧。”


    來了一個教習告知他們前麵最新的消息“剛才派人訓斥了一番,不得胡亂惑眾,更是要讀聖賢書,然後說是過了縣試再說,否則一切都是空談。”這些話當然是對那些孩子們說的。“也已經告誡了府學要密切關注笑林堂,以後不得半點縱容。”


    至此這次事情才算是徹底的告一段落,古衍路在不可鬧學生圍堵靜坐之事了,否則是再次報上去是誰都沒有好果子吃。


    子春先生捋著胡須靜默片刻,此時他都還有些不敢置信,教習還在他的耳邊接著說“現在有很多的學生們都嚷嚷著要入笑林堂一起讀書呢。”


    梁景天惱怒道“簡直荒唐,讀書自然是讀書,入什麽笑林堂,那英歌呢?”


    教習連忙上前迴複道“官兵走了之後,她就走了,說是有事。”


    梁景天有些氣惱“她還真是貴人事多啊。”


    陳家的意園內,正廳的陳老太爺正轉動著手中的兩個鐵球,看著跟隨仆人身後而來的英歌,哈哈大笑道“我那小孫女婿來了啊。”


    陳君和在一旁撇嘴,這八字還沒有撇呢,孫女婿都都開始叫上了。


    英歌連忙施禮道“陳老太爺太抬舉小子了,小子當不得。”


    陳老太爺道“我肯沒有抬舉你,你現如今的大名可是如雷貫耳呀,今日得知所見,實乃榮幸之至。”說罷又大笑起來。


    雖然事情是剛發生的,但是以墨城現在傳消息的速度,對於這些世家來說並不是什麽難事,英歌隻得再次苦笑道“老太爺休要再說笑了,小子隻有小才,玩樂3而已,當不的一個主的。”


    陳老太爺上下打量了英歌一番,心中想到,早知道這次墨城的事情,她在裏麵站主導的位置,但是沒想到僅憑她一人,竟然能夠結社。


    孩子們說的是玩笑,但是結社可不是說笑的,就以陳君和和蘇清河的古笛社淶水,沒有足夠的實力和金錢的支撐,另外有世家子弟的支持,結社也是不易的。


    這個英歌不一般啊,能夠讓那些個高門大戶的人聚攏起來,甚至都甘願冒著滅門的危險驅使,難道隻是因為會詩麽,當然不是了,才能這種東西隻能是裝個麵前,但是這個英歌就是有一種能力可以吸引到別人為他甘願驅使,不一般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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