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絲暮色消散,廖承一吩咐下屬點燈,甚至還好脾氣的讓人準備了晚飯“幾位都這麽勞心勞力了,難得一聚,不妨今晚再次吃過晚飯再迴?”


    廳內的沒有人還有信息聽他說笑,蘇大老爺更是度日如年,如坐針氈。


    “哎,不要著急麽,這張大人做事一向認真,花費的時間也不會太長,大家就耐心的等上一等。”廖承一端茶慢悠悠的喝著道。


    話音剛落就見到急衝衝而來的張大人,蘇大老爺猛然的坐起來上前道“張大人,可否讓我見見我那小兒?”


    “不用了。”


    不用了,不用了....難道是小兒已經沒了麽?蘇大老爺唿吸一滯。


    “蘇清河已經認罪了。”張哲道“你們都迴去吧,在仔細審查之後,定罪量判之後再見吧。”


    認罪......蘇老爺深吸一口氣,但隨即雙眼通紅,“大人,可是用了刑罰?”


    張哲聽見他這樣問,一時沒反應過來。


    此時蘇清河認罪的消息也傳到了外麵。


    因為知道外麵都圍著學生,張哲便讓人告訴了這些學子,蘇清河已經認罪了,你們就都死心吧,該幹麽,幹麽去。


    門外的學子依然無人離開,甚至還有學生點燃了火把,明暗交匯一處,聽到內來傳來的消息,學生們頓時安靜一滯。


    哼,讓你們鬧,現在打臉了吧,理虧了吧,幼稚!


    “好了,好了,都散了吧,蘇清河已經認罪了,這件事就是他做的,你們再待在這裏也無用。”


    他的話剛落,學生中就有人一聲高喊道“京官嚴刑逼供了,刑罰逼供了!清河少年也屈打成招了......”


    什麽被刑訊逼供了,來人皺眉才剛要嗬斥道,學生們卻都已經亂了起來。


    “清河少爺被逼供了。”


    “朝廷命官屈打成招了。”


    “他們太過分了。”


    “放人,放人。”


    人潮湧動,更多的火把被點亮,有人舉高揮動著,耀眼的火光向門口衝來。


    夜色下的墨城響起了急促的馬蹄聲,緊閉的大門、店鋪頓時無數視線看過來。


    京兵過來抓人了麽?


    身後無數戰戰兢兢的聲音響起。


    街市上燈籠照耀馬車急促的馬匹一晃而過,但明顯可以看清楚,並不是京兵,而是普通人,但也不算是普通人,具體來說。


    “哎,那個好像是是東街的翁家老爺。”


    “那個,那個是錢家大老爺的吧。”


    大街上窺視的人還有很多,不間斷的從那些人的口中冒出一係列的人名字,都是墨城有名的人家,這些人在街市上疾馳,讓民眾也按耐不住性子開口走了出去。


    “這是發生什麽事情了,怎麽了?”


    大家都互相詢問著,互相打聽著。


    “這是難道要逃離墨城了麽?”


    這一先行發問的人,引起一陣恐慌,但消息很快就被探聽出來了。


    “哎呀,好了別猜了,我知道是怎麽迴事。”


    “是清河學院的學生,把意園給圍綠了,據說今天他們抓走了一名學生,學生在為同窗抱不平呢!”


    這消息來的很震撼。


    “這些學生是都瘋掉了麽?”


    “所有京官都被抓起來了?”


    “他們剛才過去的人,是著急著把自家的孩子都叫迴來呢!”


    這算是可闖大禍了。


    能讀書的都是家裏富裕的,而能去清河學院讀書的人更是家裏有權有勢,一時半會墨城人馬車動。


    意園門口一片混亂,大門也已經關上了,守在門外的京兵,堆起了一座人牆,手中兵器森森,阻止學生向前靠近,但沒有阻擾到他們的憤怒。


    “放人!”


    “放人!”


    原本有些零散的混亂,但此時卻在學生的帶領下,都整齊劃一的,其中一個人還站在馬車上頂上,將衣袍脫下來充作火把照亮了整個現場,這種場景,讓學生又緊張又激動。


    “放人!”


    “放人!”


    教習、大學的官員也聚集數十人死死的攔在了那些學子的麵前,大聲的勸說,但毫無效果。


    “嚴刑逼供,為虎作倀,欺負我墨城學子。”有學生大聲喊道,同時向前衝去。


    教習認得衝向前的學子大聲道“葉木陽你給我退後。”幾人蜂擁而上抱著他的腰腹,將這個小初生的牛犢一般的小子給攔了下來。


    葉木陽不管不顧,將手中的火把扔向了園內。


    “放人!”


    火把越過人牆,越過雕花大門,落進了園內。


    這一番操作頓時讓學生們都學到了,也都紛紛效仿。


    “放人!”


    “放人!”


    喊聲和不斷扔進去的火把,甚至還有力氣大的學子直接小哥哥小牛犢一般,力量不夠直接扔到了那些京兵的身上。


    這番動作讓官兵們惱怒起來了,這算是被襲擊了吧。


    “大膽,學子,爾等好不退下!”


    一個被火把殃及的官兵大聲的喊道,他跨前一步,還將將手的長槍甩向了扔火把的那個學子。


    也木陽被教習攔住的同時,他自己其實也有一時的停滯了腳步,同時還不動神色的關注身後的學子,以他自己為邊界,向前拋去火把,但到底是混亂,人要被較多,有些學子力氣不夠就像向前一些,也因為手抖,準頭不行,因此才有了剛才的一幕。


    眼前看到那兵丁的長槍就要使過來了,那學子以及身後的眾人唿吸一滯,都呆滯不動了。


    四周的叫喊聲似乎也在這一刻停止了,在場的眾人看到這一幕也都停止了唿吸....


    當啷一聲,長槍被突然衝出來的一個拐杖給阻攔住了,瘦小不起眼的身影站在了那個還沒有反應過來是學子麵前。


    “他們動兵器了,你們都退後!”


    這個聲音又平又穩,嘈雜中還能把這句話給送出給後麵沒有看清前方場景的學子。


    他們動兵器了?


    要開始流血了麽?


    “可是,他們動兵器了,我們怕什麽?”


    “我們手無寸鐵,這聲音異常的平靜,安撫著騷亂的學子,可是他們就算動兵器了又怎麽樣,我們有浩然正氣,他們用權勢威懾,我們用沉默以對,”


    那少年抬手將手中的拐杖往前一推,兵丁隻感覺到一股大力襲來,不由的沒頂住這個力量向後退了幾步。當啷一聲,拐杖退去,少年將前方的學子向後推了一下,自己席地而坐。


    隨後有學子跟隨,兩三個學子也到了前方揮手示意大家後退,然後一樣坐了下來。


    “後退,然後坐下來。”


    “大家都坐下來!”


    學生們的席地而坐,到底讓那些拿兵器的人麵色不安。


    “我們不懼威懾,沉默以對,我們不吵不鬧,問,他們是否扔刀劍相逼。”


    “吾等席地而問,聖人不懼,我等何懼?”


    看著這一場鬧劇因為學子都席地而坐,教習和校官們都鬆了一口氣,癱坐了下來,深秋深夜寒冷,但他們的身上都出一身的薄汗。


    “謝天謝地,還好沒有流血....還好沒有傷亡....”還好被學生給阻攔了,這話剛一出口,他腦中念頭一閃一個機靈迴過神來。


    不是這樣的吧,被學生們攔住了,這事情本身就是他們鬧起來了,然後又被他們自己給攔住了,這怎麽感覺事情好像一切都在被他們掌控著呢?


    教習和小官都下意識的看向那群學子,他們此時不在揮舞好做火把喊叫,而是都沉默以對,四周因為剛才的混亂還散落著一些火把,夜風吹過,印照在他們的臉上忽明忽暗的,但他們的怒氣和氣勢卻並未減少半分,跟之前官兵的威懾形成了另一種的對峙。


    從激烈到整齊劃一,從喧鬧到現在的退而不懼,這倒不像是臨時起意的,而是應該早有預謀的,教習們和小官的眼神驚疑不定的看著他們,這件事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為什麽他們這群教習一點都沒有察覺。


    這到底是誰主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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