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廖承一和張哲看到麵前桌子上的紙張,發出了一聲輕笑。


    “咱們這墨城呀,可果真是有趣極了。”


    張哲道“墨城人傑地靈,膽大心細的人多也不少,呂大人死在了這裏,也不算太冤。”


    這算是冷嘲熱諷了,梁知府忍著氣道“此件事我們會去查辦,不過剩下的還請兩位大人行事稍微謹慎些,不如就先查詢一批罪犯,也好再行抓捕,也算是平了民怨。”


    廖承一沒有理會梁景天的這話,隻是先挑起了桌子上放著的紙張道“我墨城人人為嫌犯,既然都說是嫌犯了,那就都先抓了再說吧。”


    梁景天驚唿道“大人不可.....”


    “有何不可,都說這墨城人人都是嫌犯了,我有什麽是抓不得的。”


    廖承一跟每天見梁景天的話一般,手中的紙張一抖,扔下後道“張大人,咱們抓人吧。”


    張哲聽見這話起身大步向外走去,隻聽見一聲下令,上京來的官兵腳步雜亂,快的梁景天都阻攔不得,甩著袖子跺腳道“廖承一,你這樣行事是不可取的。”


    廖承一不甚在意的拍拍袖子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道“梁大人不用擔心,咱們呀,一時都是這樣行事的,別的地方都是可以的,怎麽到了這墨城就行不通了?”


    這話梁景天無言以對。


    墨城的街市上因被抓人撞到的貨架、籮筐、還有奔跑而掉落的鞋子、眾人甚至狼狽,因為梁景天阻止官兵,街市上還有人人探頭探腦的查看,兩邊店鋪的夥計也是小心翼翼的收拾門前,漸漸的人都恢複了行走。


    “怎麽樣,怎麽樣,都有什麽消息?”


    人們都低聲打探著,聚集著,咦陣風吹過,地上散落的紙張嘩啦啦的作響,蘇清河向前抬腳,不注意間踩到了一張,彎腰撿了起來。


    “小孩哥,快別撿那個了,快點走,小心被抓了哦,”有路人看到提醒道。


    蘇清河像是受驚了一般,聽見他們這樣說立馬把手中的紙張給扔了,還連連道謝了一番。


    路人看到她的打扮和拎的放書本的籃子,猜測到他便是學生,隻得再次提醒道“快迴去吧,現在外麵都不太平了。”


    蘇清河果然像是跟其他學子一樣,點頭迴應是,慌慌張張向前而去,走了沒多遠,就聽見阿雲處傳來馬蹄聲,隨之而來。


    “官兵來了。”


    “官兵來了。”


    蘇清河停下腳步,身邊的民眾紛紛越過去,隻有他好似被嚇著了一般,看著眼前越來越近的官兵。


    “爾等不要慌張,我們抓的是嫌犯。”


    聽到這話的民眾,都神情凝重的向後張望。


    現在就是一個契機,而我就是那個契機。


    蘇清河抬腳行前,反應迅速的從懷中拿出一個卷軸揚手撒向前來的官兵,大聲說道“視我墨城人人為嫌犯,要我長安人人不得安寧。”


    卷軸散落展開,露出裏麵的打字,前方打頭的官兵一看,就認出了就是大街上粘貼的哪些紙張,再看了一眼眼前的學子,,看著他們似乎受到了驚嚇,扔了籃子,卷軸就像跑開。


    隻是這事豈是那般簡單的,這就是張貼謠言的人,官兵伸手一指,前方那人,“給我拿下。”


    嘩啦啦,鐵騎蜂擁而上,在高大的兵馬前,少年顯得越發的瘦弱,好似下一秒就要被馬蹄踐踏一般。


    “官兵抓人了!”他大聲喊道。下一刻喊聲停止,便被如長林一般的長槍給圍架了起來。


    看到這個場景的民眾,膽戰心驚,就連心中最後的一絲僥幸都破滅了,這次是真的啦,這次是真的啦,他們親眼看到了。


    “官兵抓人了。”


    “官兵抓人了。”


    人人都在逃脫,店鋪的門砰砰的都關閉了,墨城再次被動陷入了混亂之中。


    學社正是到了下學的時候,山林熱鬧。


    學社外卻有人狂奔。


    “不好了。”


    “不好了。”


    這是一個少年學子,他神情慌張,即使深秋也汗流浹背,就是不知道是因為跑的還是是被嚇的,他沿著台階跌跌撞撞的向清河學院跑去。


    “蘇清河被抓了。”


    “蘇清河被抓了....”


    作為墨城的蘇氏子弟,雖然年齡尚小,平日裏在學社裏也算太過於出眾,但名字還是人盡皆知的,聽到那少年這樣喊,在座的學子們都愣住了。


    那怎麽可能,那可是蘇氏子弟。


    “那,那京兵在街市上隨意的抓人,清河在街市上就被抓了。”那少年喘著氣道。


    京兵抓人,京兵果然快來抓他們這群學子了麽?


    難道就因為朱攆是他們的同學麽,然後那群人就視他們都是嫌犯,甚至還有年齡較小的學子,當場就嚇的尖叫起來。


    頓時學院來一片混亂,喊卓歐的,亂跑著的.....


    “不要吵,不要跑,學社的教學們試圖用這樣方式來維持秩序,但是效果卻收效甚微。


    “府學的人已經清子春先生請教解決辦法了,大家都稍安勿躁。”


    但怎麽可能呢,朱攆被抓是因為他在意園的附近,可是清玉據說還在街市上呢,蘇清河被抓對於這群學子們的衝擊力還是太大了些。


    “走,我們也去看看。”


    “清河被抓到哪裏了?”


    山林間問詢漸起報信的學子,站直了身體,“我知道,在意園哪裏。”說完轉身就跑,“走,快,大家跟我來。”


    “不要去,你們。”教習阻攔都來不及。


    “不要去,不要去,會被抓起來的。”有學生大聲提醒道。


    這話一喊,不少學子都籌措起來,但很快也有其他 聲音響起。


    “怕什麽,我們沒有作惡,錯的明明是他們,我們有什麽好怕的。”有人大聲道,喊完他就直接向山腳下跑去,“我也去看看到底是怎麽迴事。”


    是呀,一直以來錯的都是他們,我們沒有作惡的人,怕什麽,聖人子弟難道就這點膽量了麽?


    “要抓那就一起抓好了。”有人附和大聲的道,“我們就看看,這墨城還沒有沒有王法了。”


    頓時各種附和聲響起。


    “要抓一起抓,我們不怕。”


    “還有沒有王法了。”


    數十學生向山下而去,有些被教習攔住了,而有些則是跑著就下山了,當然也並不是所有學子都下山去了,也有幾個趁著人比較亂的時候,互相使了個眼色,從人群中跑到街邊的巷子裏,此時的街道上一片混亂,這時也沒有人在意。


    看到他們過來,小桃紅蹲在院子裏麵就退開了幾步,警惕的向四周看了一遍,葉木陽幾人邁進屋內,劉子恆立馬關上了門。


    眾人圍坐在了一起。


    “說說,到底怎麽迴事,清玉怎麽會被抓?”葉木陽著急的問。


    “是誰泄密了麽,是誰背叛我們了麽?”


    “不可能,我們做事還是很小心的,找得人也都是自己最信得過的人。”另一個迴複到他的問題。


    英歌道“大家不要慌,清玉被抓,不是因為被人發現了了。”他講到這裏稍微還停頓了下。


    “不是被發現,那是因為什麽?”


    “如果是我猜的沒有錯的話,那應該是他自己故意被抓的。”


    這話一出,在座的各位少年都有些不解。


    英歌道“現在學社的學子對朱攆的事情,都已經深信不疑了,也都在積攢著官府積壓的不滿,墨城所有的民眾也都鬧得人心惶惶,這個時候如果再有一個契機,讓大家的不滿達到頂峰,當然這個契機很是麻煩的,我原本還想再想一想的,但是沒想到卻是清玉先做了。”


    原來是這樣,葉木陽攥緊了拳頭,“清河從來都是這樣,平日裏看起來不爭不搶,很多事情他平日裏也不在意,但是沒想到這次他竟然可以做到這種程度。”


    “那清河現在有沒有危險?”


    英歌道“作為蘇氏的子弟,應該暫時不會有事,所以也這是清河自己來做這件事的原因。”


    “雖然話這樣講,但是能夠落到廖承一和張哲的手中,他們要是趁機機會震懾墨城所有的民眾,那無疑清河是一個很好的出口。”


    另一個少年也道“我舅舅,他曾在刑部任職過,早些年間聽他講過,張哲的審訊手段十分了得,且殘忍,可以讓人生不如死,基本上犯罪的人都被忍不住說出來了真相,這會清河可能要遭罪了。”


    少年們聽見這裏把手攥的就更緊了,酷刑,他們都沒有體驗過,但是他們也希望這輩子從來也不曾體驗過,他們也無法想象一旦經曆了,那人該承受的痛苦。


    英歌道“所以,我們要想辦法盡快的把他們救出來。”


    葉木道“那麽現在罷學吧,不是為了朱攆,而是為了清玉,也是為了那些被無故抓進去的人。”


    劉子恆也道“為了清河也比朱攆更有說服力,能救出清玉,也間接的能夠救出朱攆了。”


    葉木陽道“那我們就開始吧。”


    其他人也都沒有說什麽,都各自尊重的擊掌打氣。


    “好,那就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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