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麻煩的呀。”英歌歎氣道的迴應道。


    智行帶著幾分嚴肅的神情道“不要氣餒,以後你遇到或許更好,現在還小,畢竟是第一次麽以後呀,好多的是呢......”說完拍著大腿哈哈大笑。


    “先生不要吵了,你打擾到我讀書了。”


    “讀書為什麽不能吵,實話說,還是你太笨了唄。”


    二人嗯的拌嘴再次升級,室內也漸漸的安靜了下來,英歌一邊寫字,一邊漫不經心的道“先生,要不你還是把那些人都給殺掉吧。”


    智行聽見她這樣講,把手中正在磕的瓜子一扔,呸的一聲,道“現在世道怕了,可惜晚了了。”


    “現在不算太晚的,你看如今才是子時剛過。”


    “之前我說的那些話,就是打個比方,這事跟我有什麽關係,所以說你不要當真了.....”


    翻書聲和講話聲,英歌前半夜讀書,後半夜習武,一夜很快就過去了。


    東方將白,墨城上空依舊被薄霧籠罩著,街市上司零星的有人走動合作,有歸去的更夫,有倒夜香雜役,來來迴迴,人影浮動。


    大街上凡是有人走過的地方,都會聽見啪嗒一聲一幅卷軸掉落在地,有細碎的腳步聲從巷子裏傳來,也有輕輕開門掩門的聲音。整個墨城都是砰砰的聲音。


    除看這些聲音,街市上還會有人邊奮力的揮手著刷些什麽東西,刷完將一張寬大的卷軸粘貼上去,那人並沒有停留,隔不太遠的地方,再次重複剛才的動作,直至一條街上全是紙張。


    天色漸漸明亮,照在牆上貼著白紙黑黑字,也照出了手不停揮舞刷著牆麵的清瘦少年,一輛馬車經過,少年東西一收,手腳麻利的立馬跳上了車。


    車內昏暗,趕車的小廝看到少年爬上來,拎起茶壺將茶水倒入了裝著餐食的食盒內,這邊的少年已經將車架上的硯台,用力的把刷子在裏麵攪合了下,刷子立馬染成了滿是墨汁。


    “走,快。”少年人講完,整理了下衣衫。


    小廝轉身揚起馬鞭,快速的離開的街市。


    而此時大街上又有幾輛跟它一樣駛來,很快也在城門口聚集了起來。


    “子焉少年你今天可是上課晚了哈。”


    “昨晚看書到了深夜......”


    “吹牛的吧,哎,太不實誠了.....”


    少年人說笑著,伸出頭像外打著招唿,這些學員的學子每天都是如此,城門口守城的士兵看到已經見怪不怪了,輕鬆的就給他們過去了。


    “劉家是怎麽說的。”


    “上京的大人竟然沒有在抓人了?”


    “莫非真的像世人說那樣,是真的怕了?”


    守城君竊竊私語道。


    “你在說笑的吧,那劉家的老爺,都已經在意園求見三次了,裏麵的人一次也沒有讓其進去,人都沒有見到個影子,你就看吧,他們呀就等著劉家親自把人給過去呢!”


    “啊,這樣的呀,那劉老爺他願意麽,畢竟那可是她的親女兒。”


    “那些被選中的女子,那個是非常願意的。”


    這邊在閑談,那邊的守衛軍忽然皺眉道“那些人在街市上幹什麽?都跑來跑去的。”


    “這是什麽?”早上剛打開店鋪的夥計們看到門邊滾落的紙張,好奇的撿起來,紙張裏麵的字體寫比較適中,凡是讀過書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裏麵的內容,夥計瞪大了眼睛,刷的一下又合上了紙張,轉身跑進了鋪子裏麵。“掌櫃的,我剛才在門邊撿到了個東西,拿來給你一看看,你說說怎麽辦?”


    這樣的情景隻是一處,在其他看不見的地方,多如牛毛,連路上的行人,各類的商鋪、雜役、就連路上不識字的行人都好奇的撿起來拿在手上轉來轉去。


    “俺也不識字,就是看到現在滿大街都是,我看有的,我也想要,就撿起來拿在手上了,你快給俺看看,這上麵到底寫的是個啥?”


    一個憨厚的憨子詢問著街市上專門給人書寫信息的書生。


    巷子裏剛起床洗漱的男子,穿著襯衣大聲的在院子裏念到“今日墨城關三鋪子朱老爹,子,朱攆,女兒穗兒,自由失母,苦讀書......”


    街市上這樣的情景還有很多,有一麵白牆上也是寫滿了這樣的字眼,字寫的比較大,已經聚集了一群人在白牆前大聲的念出了聲。


    “查案之人卻不差不辯.....一人為嫌犯,四鄰全被抓.....一家又一家,人人都是相鄰人......”


    啪的一聲,府衙將還沒穿戴好的官帽仍在了桌子上。


    郎朗乾坤,天子腳下,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簡直不可置信。


    年長的史吏伸手拿出幾張紙上,“你看,這是我今早在路邊撿到的。”


    府衙接過去打開看了一眼,眉頭立馬皺的緊緊的。


    “大街小巷裏麵都是這個,就連牆上也有,內容大致相同,有說朱攆的,也罵上京的京官的。”老史吏道。


    朱攆就算了,罵上京的官員這情節就有些嚴重了,史吏正好翻到了那一頁紙張,上麵寫到“廖承一和張哲以權謀私,一手遮天。”


    他哎呦的一聲,把拿到的紙張揉成一團大聲道“荒唐,荒唐,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這是想要幹什麽,啊,造反麽?怎麽就你們看見了,我怎麽一路都沒有見到過?”


    史吏道“我適才觀察了一遍,發現這些紙上卷軸都避開了官府上值和大人們所在之地。”


    這些人還真是聰明,要是一開始都張貼在官府的附近,那豈不是一早都被他們發現了,要是那個時候估計早就把東西給撕下來了,現在天都亮了,估計已經有很多人都看到了。


    府衙道“奸詐、狡猾。”轉過身來又惱怒的看著史吏“你竟都知道了,也都走過一遍了,怎麽都沒有把他們給揭下來呢?”


    老史吏道“老兒一個人做不到全部都揭下來,也等著趕緊迴來給大人們匯報情況,哪能查出來是誰幹的呀!”


    好氣,但是他說的是實話,別說是讓一個老史吏去查,就是他一時半會也不一定能夠查得到是誰做的,這樣大規模的行動,顯然是早有預謀,而且參與的人肯還不少。


    但是事情再難辦,也是的查的,隻能撒氣道“那還不趕緊去查?”


    老史吏應聲時,疾步而出,很快就召集了府衙的所有的衙役向大街上跑去。


    衙門後院裏,梁景天看著下屬遞過來的紙張,神情一時愕然,一邊嘩啦啦啦的掀開查看,一邊急急的開口道“怎麽會這樣,難道夜間巡防的人就沒有一個發現的?”


    史吏道“現在都都還沒有查出是什麽時間張貼的,應該是天將將天明的吧,那個時候巡防換班已經離開了。”


    梁景天看著紙張上的字跡,字算不得漂亮,反而潦草,看起來就是匆忙之下寫的,但是反而是潦草的讓人不可忽視,讓人心驚的是文字內容,話語出淺直白,但凡是識過一些字的都人能夠看的懂,而且造句郎朗上口,很明顯這就是專門給百姓們看的。


    這絕對是一場有預謀,有精細計劃的籌謀。


    “這難道是在為朱攆打抱不平的學生?”梁景天道。


    老史吏道“這麽明顯的煽動民眾,煽動學子,也有可能是兇手呢!”


    梁景天被他說的心中一驚“你說的也不無道理,畢竟上京的那群人來了之後,首是真正的兇手並未落網,而且很有可能是主犯,然後在墨城顯然是想要這邊的民眾陷入到混亂中,他們趁機作亂。”


    史吏道“大人也不必過於擔心。”說完他看了眼那些紙張上的字跡道“僅憑這些,墨城還亂不了,朱攆被抓,顯然是沒有問題的,雖然那些他的四周鄰居看起來有些可憐,但是隻要好好好解釋,問題還是會迎刃而解的。”


    隻是他的這種話,顯然是說的太早了,之間從外麵慌慌張張的跑了一個小史道“大人,大人,不好了上京的京官要來抓人了。”


    梁景天和在場的各位都愣了一下,到“他們這麽快查到是誰幹的?,”


    小史搖搖頭道“他們不是來抓那些張貼單子的人,而是要抓那些選侍女子的家人,據說好要嚴查的。”


    抓當選的女子的家人,這不是和抓朱攆家的鄰居是一樣的道理麽,他們不是嚴查,而是亂查吧!


    史吏道“壞了,不好!”


    梁景天也反應了過來道“壞了,壞了,要亂了。”


    二人動作一致,都向外衝去,小史猝不及防被撞的東倒西歪,這是怎麽了,一個兩個的,從來沒有看到過知府大人這個神情的。


    街市上馬蹄響起,官兵匯集,街道上人潮湧動,可見街上有多熱鬧,但是這個時候在街市上衝過去,那就是要壞事的呀!


    “這就是大人想要的結果,就是要讓那些民眾看看,哼,與朝廷的來官員作對的下場。”為首的那個將官說道,大清早的街市上多,才有意思,要是清場了,沒有觀眾了,那還有什麽意思呢?


    說完,他馬鞭一揚,向前揮動了一下。


    “走,進城抓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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