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歌在課堂上還沒有走遠,她看著朱攆說“你剛才要跟我說些什麽?”


    朱攆看著原本想要跟英歌說你寫的那句話要是我被現在責罵了,你要……


    結果一低頭看到嚴先生的批閱的那句話是“妙”字。頓時不說話了。


    “英歌謝謝你哈。”


    英歌聽見他隻是說這個,也不再聽了笑著沒說話向外走去。走到半路的時候被訴後來的蘇清河與蘇請玉追了上來。


    “二、三次郎”


    咱就說你能給我換個稱唿麽。


    “有大消息你要不要聽聽”蘇清玉神情嚴肅道。


    “什麽大消息,至於讓你跑這麽遠追過來。”


    蘇清玉說這話的時候左右看了看,低聲道“你昨晚也在現場,昨晚羅老夫人的事情出結果了,聽說是被人給殺死的。”


    英歌的心中一句果然是她猜測的那樣,他們正說著話,劉子恆和裕豐也來了。


    “怎麽,你們也聽見消息了?”


    “雖然這句話沒頭沒腦的,但大家也都能夠猜測到羅夫人的死就是有嫌疑。”


    “難道真的是呂公.”


    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蘇清河用扇子給擋住了。“你這麽大聲嚷嚷幹什麽。”


    這事情可不是他們能夠大聲討論的。


    英歌看著往來不斷向這邊張望的其他學子,周圍也一片的嘈雜,便說道“去笑林堂說吧。”


    “嘻嘻,感覺你跟我爹說要召集家裏的長輩商談事情是一樣的,感覺挺好玩的。”


    幾個少年都進入了笑林堂,這次他們不是為了讀書,而是商談事情這個感覺確實很好玩,但是這實際的事情不是好玩,而是事態嚴重。


    蘇清河昨晚並未去意園,他們的年齡不在限製範圍之內了。“家中長輩們並未詳細地去說這件事,隻是下令讓自己的子弟不得隨意地外出聚會、不許喝酒,女孩子不得出門。”


    蘇清玉說“我三叔已經遞帖子給了呂大人,說要邀請他上門做客,我怎麽記得以前三叔從未主動邀請別人的呢?”


    “是呀,是呀,我家的妹妹也是,昨晚已經被父親派人召迴來了。”


    “估計不止你們幾家,而是基本上都是這樣做的吧!”


    “難道是羅老夫人的死因已經被傳開了?”


    “昨晚聽說是梁知府帶著仵作親自去查看的。”


    蘇清河說“其實查驗隻是一個過程,死因一看就還知道不同尋常的,而且也沒有遮掩。”


    “具體是這樣的,我聽長輩說當晚羅老夫人身邊的人,都莫名地陷入了昏迷,醒來時羅老夫人已經躺在床上去世了。”


    “而且現場連遮遮掩的都沒有。”


    “聽說是活活悶死的,羅家的兩個小女兒當時都被嚇瘋了。”


    “現場殺人,卻又沒有故意遮掩,明明知道兇手是誰,但是卻又沒有證據抓捕。”


    “我還聽說呀,梁知府當天晚上就去了意園去見呂公,兩個人最後不歡而散。”


    這一晚傳出來這麽多的消息,不過這也能夠理解,墨城但凡有一些權勢的人都盯著這件事呢,畢竟都是拔出蘿卜帶出泥。


    英歌說“那這就是光明正大的威脅呀!”


    蘇清玉說:“莫非蛇蠍美人說的就是他這種?果然美麗的東西都帶毒的。”


    蘇清河咳嗽了一聲。


    劉子恆說“清玉哥,咱們這裏也沒有外人,你不必在意,再不讓人說出口都要被憋死了。”


    英歌卻說“說了也沒事的,也許她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


    在座的各位少年一陣沉默。


    “哼,提前幾天告知宴會,開始是嬉笑歡言,和藹可親,對於一些沒有過來的人,也是沒有特別的要求,甚至也沒有發火,讓大家放鬆警惕,誰知.”


    “誰知,大招卻在後麵。”


    “這招可真是夠狠的,打得大家都措手不及的,這就是震懾。”


    裕豐小小年紀卻少有見到的氣勢“他這麽不把人放在眼裏,難道要把所有墨城的世家子弟都殺死的嗎?他把我們都當成了什麽?”


    昨日能夠來參加的人誰家還沒有一兩個後台的,但是知道他要宴請不還是都乖乖地來了,也許我們在這些當權的眼中都是螻蟻。他們有錢有勢,這世間有無數人都要依附他們而生存。


    蘇清河說道“是呀,大家連接起來,難道還怕他一個人不成。”


    這麽明目張膽地殺人,難道當權者都是這樣的麽,就算太後在這裏也不能不守國法吧!


    英歌一麵聽他們在討論一麵看書,熟知他的人都已經習慣了。


    “這呂公卿當巡察使多長時間了?”她忽然問道。


    蘇清玉愣了一下說“好像有幾年了吧,你問這個做什麽?”


    蘇清河輕笑了一下,看了一眼還在看書的英歌說“英歌的意思是,他既然都當好幾年了,這樣的事情當然不是第一次做了,而他如今還能毫發未傷,隻怕是還真的沒有人可以阻擋他。”


    劉子恆少年心性皺眉說“我不大相信會這樣。”


    蘇清玉雙手枕在脖頸後說“官官相護,朝廷不管,再這樣下去,恐怕.”


    蘇清河道“莫要胡說,議論朝廷之事,朝廷之事從來都是不是非黑即白,能夠單憑一件事看清楚的,你這還沒出仕之人,無權隨意評論。”


    蘇清玉生氣道哥,“你隻比我大一兩歲,你我都是少年心性,即使現在談論國事也是無用,隻有努力科舉將來為官造福百姓才是正事。”


    “這是無趣,隻能在這裏爭論。”


    “我們不是隨意討論呀,我們是在關心朝政呢,關心而已還是可以的,隻是確定哪些能做,哪些不能做而已。”


    劉子恆聽見她這樣講立馬來了精神“英歌,你說那我們現在可以做什麽?”


    英歌語帶輕鬆地說“謹遵手法呀!”


    劉子恆切了一聲,也像蘇清河一樣躺了下來,大聲說道“無趣呀,真是無趣呀,要不我們一起去砸了那呂公卿的大門或者晚上直接給他套個麻袋。”


    “很好,你前腳剛砸,後腳梁知府帶人前來抓你了。”


    “現在想做的做不了,想玩玩不了,當真是無趣,無趣得很呐”


    “既然你們都說無趣,今日也來到這裏了,不如就在這裏讀書吧。”


    蘇清河躺了一會,好似出了一會神說道“花落花開花滿地的下一句是什麽?”


    英歌迴道“花舞花韻花入眠”她說完才迴過神來,抬眼瞪了一下蘇清河。


    蘇清河見她不假思索地就迴答了出來,似有一絲哀怨在內,一向表情管理很好的他陡然變得生動了起來“你呀,你呀,果然又在騙人了,什麽叫不記得了,什麽叫惶恐嚇人了,都是騙人的吧!”


    英歌哦一聲,看了一板一眼說道“怎麽樣,你想要告發我呀,那你去呀!”


    這是被揭穿之後生氣了嗎,感覺自己被套了話?


    “不告發你也可以的,隻要你把詩給寫完給我,我就不去了。”


    英歌瞅了他一眼說道“言出必有行,說話算數啊。”她說完果然提筆寫了起來。


    蘇清河為了方便看清楚,他坐了起來,一隻手撐在案幾上看她一筆一畫地寫出,他便一字一句地念出“花落花開花滿地的.”突然他又瞪大著雙眼。“你的字?”說著就要往前想要看清楚,然後又轉過頭來看英歌。


    “這字.”


    英歌有些不太理解他的驚訝,嗯了一聲,待寫完抬頭問他“怎樣,好能看嗎?”


    異樣的氣息撲麵而來,由於距離比較近,鼻尖相貼了都,耳鬢廝磨麽.


    這個詞已出現,蘇清河把自己嚇了一跳,為何他會有這樣的想法.


    這不太正常。


    英歌倒是沒有被嚇到,自從來到這裏後她與這邊的學子們廝混在一起,也見慣了他們勾肩搭背的.這些的習慣,雖然她是女孩子,但是這些男子中有她在慢慢引導還是會可以的。


    她也像之前那些學子們對他們的那樣,搭上了蘇清河的肩膀,這樣的決定讓蘇清河嚇了一跳。


    他身體不自覺的往後退開了一步。


    “怎麽了,我的寫字的不好嗎,你這麽吃驚?”


    蘇清河感覺到不自在拉開了她的手,後退一步說“沒有什麽感覺到奇怪的,就是有些怎麽說呢.嗯,就是怪些吧!”


    “這是一個什麽比喻?”


    “哎呀,你繼續寫,別管這個了”


    怪麽,英歌自己也端詳了一會,大概是她從現代來,寫字的還不夠好的原因吧!


    英歌很快就把後麵的詩詞寫出來了。


    蘇清河拿在手中念道:“紅酥手,黃縢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


    “好詩,好詩”


    “你是什麽時候醒來的?”


    蘇清玉躺著笑林堂的那張躺椅上伸了個懶腰說“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 的時候。”


    哦,那個時候呀,那就還好。


    蘇清玉看著他道“哥,你這樣講是有什麽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嗎?”


    “沒有,這個時候你能醒來時間剛剛好,我來考考你,這首詩的作者是誰?”


    “嗯,你這樣問,我哪能知道,我讀書有限,我也記不住那麽多的,但是你要說你剛才說的那些詞,我倒是感覺是一個女子寫的吧!”


    女子的嗎,也許對,也許不對。


    英歌笑道“一半,一半吧!”


    蘇清玉看著他問“怎麽說?”


    英歌說“這是一個男子依托女子的口吻寫的一首詩詞。”


    蘇清玉道“這個是不是還沒有寫完呢?”


    “確實沒有寫完,不過是我記不得全部的內容了。”


    這話的意思在場的幾人都懂,她的意思是這首詩詞確實不是她作的。


    蘇清玉把寫好的詩詞折疊好,放在袖筒裏,起身與蘇請玉一起離開了,笑林堂又恢複了隻有英歌一個人的場景。


    雖然少年們對呂公卿都談論議論紛紛,但也正如她所說的,正所謂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他再怎麽樣也不至於是她一個現在寄人籬下的小子操心的事情。


    大人們的世界太過於複雜,而她目前能夠做的,就是努力地讀書,然後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蘇清河迴到自己家中,途中經過自己的父親和二叔以及其他的幾位長輩,看樣子顯然家中是有事情要商量的,他站在那裏沒走。


    他的父親有些不悅,擺擺手想讓他離開,蘇老太爺看了他一眼說道“想要聽聽?”


    蘇清河答道“是,學社裏的學子們都議論紛紛的。”


    蘇老太爺放下茶杯饒有興趣地問道“那你說來聽聽,他們都怎麽講?”


    蘇清河道“學子們都想組織一起去砸了呂公卿的大門。”


    蘇老太爺哈哈大笑,蘇家的其他幾位長輩都皺眉頭“家裏的孩子還是囑咐好為主,近期都不許惹事。”


    蘇老太爺說“你太謹慎了,不用的,這事也腦補起來的。”


    屋裏的其他人都看向他,顯然也是剛得到的消息。


    怎麽,是事情有變化的了?


    “羅家不追究了,事情就是這樣了,現在對外宣稱是得了酷暑導致的病故。”


    “哼,有些人呐一旦跪過就再也起不來了。”


    “事情也不能怪他,這呂公卿人呢,誰都惹不得,他這樣做顯然也不是第一次了,但現在依然安穩如故。”


    這話讓蘇清河想起了英歌之前問他的話,呂公卿當巡察使多久了,看來人家當真不是傻,而是裝傻呀。


    蘇家的一個長輩說道“難道就一直讓他這樣殺人的嗎,他這樣殺了很多的人吧。”


    蘇老太爺說道“肯定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後一次,但那些人有些權貴的也想法抗的,但過後不是家中被查抄,就是安了個莫名的罪名被流放,最後呂公卿一樣活得好好的,雖說這些事情沒有證據一定是他,但是八九不離十的。”


    “這呂公卿好歹沒有成為太監之前也是我大周朝的良民,就算一招得道升天,也不至於猖狂到這種地步不是,世人都說他得朝中太後的倚重,但朝中也不是太後一個人說了算的。”


    六年前我大周朝皇帝遺囑讓其年僅8歲的太子為皇位繼承人,王皇後聽政,這是太子迴京途中遭遇不測,王皇後也被梁貴妃一族打壓得一退再退,最後隻得整日在後宮清修,當初皇帝臨危受命讓4位大臣輔佐,而提前返迴京中主持大局的英國公在保護太子一事上都未能幸免,你說他的背後會是誰?


    蘇老太爺靜默一會說道“梁國舅,梁氏一族,亦或者是梁平?”


    “未嚐不可呀”


    “但不是聽說當初太子一事主要出主意的不就是那個梁平嗎?”


    “那個時候他才隻是梁將軍手下的一個小小的護衛之後搭上丞相.”


    蘇老爺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蘇老太爺給嗬斥住了。


    “你以為羅家是因為什麽才這樣的,那是因為他們家曾經說錯一句話,走錯了一步棋,羅家一直以來也算是權貴之家,可是他們現在確實內裏空虛隻剩下空殼子了,你們不要像羅家那樣,一次跪下,一輩子都站不起來,為子孫後代多想想,給他們留條活路。”


    來梁平害人了,他害了誰,為何父親剛要說出口,就被祖父給嗬斥住了,那個人是不能提的嗎?


    蘇家一眾長輩聽見蘇老太爺這樣講,紛紛點頭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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