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鼓震天。


    咚、咚、咚,賽龍舟比賽正式開始。


    州府大人在站台上手指著各家的龍舟評論著。


    “張家的這次龍舟不錯。”


    “哎,魯家的也不錯,看來要比往年用力些,今年頭彩有望。”


    又說笑了一會,州府大人說要失陪一下,眾人也不在意下,甚至還有人說要不一起去。


    人都有三急這件事,是無法避免的,雖然這邊的工房是因為賽龍舟臨時搭建的,但即使是臨時性的也都處理得非常幹淨整潔,畢竟這麽多的世家、大人都在呢。


    途徑中各個看到州府大人都起身問好。


    “哎喲,李三哥今個要喝好、吃好。”


    “張老爺這看起來又精神了。”


    “鄺老爺今日也來了?”


    哦,劉老將軍也來了。


    “哎,那還能稱為將軍呀,如今我都解甲歸田了,叫我劉老爺還差不多呢。”


    站在邊上的梁知府開玩笑地說:“劉將軍過謙了,即使您解甲歸田也不能否認您曾經為朝廷做過的貢獻。”


    劉老爺是武將出身與文人墨客並未有太多的共同語言,避免尷尬他沒有說太多就離開了。


    旁邊的人看出了他的窘態,半開玩笑地說:“怎麽感覺你這麽害怕。”


    “咱是個粗人,對這些文人來說,總是有些不懂文墨的,還是武將對武將比較好呀。”


    劉老爺據說當時因為年齡及身體原因請辭的,但也有人小道消息說是,劉老爺是因為得罪了他當時的上峰梁平,而梁平又是當朝丞相姬無涯的學生,即使當時權力很大的胡涵公都得退讓三分。


    文官有對武將有生殺大權,劉老爺當時得罪了他,結果自然也是可以預見的,既然已經預見了結果,那不如早點請辭,避免連累了家人,反而還可以給家族的其他人留條後路。


    “呀,劉老爺不用擔心的,你們家很快就會出現一個狀元郎了呀,對吧,將來呀這文狀元一出,說不定就改了門楣了。”


    眾人的取笑,讓劉老爺的臉色看起來極其的地看。


    他輕咳了一聲。“大家不要取笑了,小孩子的玩笑話罷了。”


    “玩笑麽,我看不盡然吧,我看你們家的那個孩子將來是大有出息的,要知道,當初州府大人都稱讚不絕呢!”


    張府的老爺平日裏與劉文儒關係不錯,正好鞠球賽他也看了,這會說這樣的話,是秉著客觀的態度說的。


    “哎,州府大人都誇獎她了?”


    “老劉你還不知道這事?”


    周圍的人看劉老爺確實不知道,軟聲的為他解惑,一時他的身邊圍了一圈人。


    “你那小女婿鞠球打得不錯呢,這次都贏了。”


    “這未來呀,狀元不知道不能考得上,但是阿這鞠球倒是還不錯的。”


    “我這剛趕迴來的,然後就趕上了咱們這裏的賽龍舟,你們說的那個鞠球賽,我還不知道什麽情況呢!”


    眼看,他身邊就要被圍得水泄不通了,劉老爺打了一個哈哈,“鞠球麽,小孩子玩鬧,玩鬧而已。”說完再不等眾人迴複,趕緊找了一個借口出去了。


    張家老爺喊都沒有喊住嘀咕道:“我原本還想跟你說聲,再跟子春先生說說好話,然後讓那孩子去讀書的,你跑這麽快,我還怎麽說。”


    “考狀元的呀,確實是要跟子春先生說說說的。”


    “去說了的呀,但那天被他給趕迴去了。”


    具體是因為什麽,他也不知道的,那天還是因為蘇清河、蘇請玉聊天去他們家知道的。


    正說著話,旁邊傳來一片歡唿聲。


    賽龍舟正式開始了。


    哎,哎,又是第一了。


    “張家這次有望了。”


    “魯公詩詞第一。”


    “張家公子第一。”


    相比較樓下的熱鬧,樓上的觀賞台上要比較安靜多了。


    有人對今日桌子上的菜念念不忘,有人對樓下的比賽喃喃自語,其他人則有期待,忽然他轉身大叫一聲“有了。”


    觀賞台上瞬間就熱鬧了起來。眾人帶著熱鬧去準備聆聽他的新作。


    “呀,這錢少爺新作呀,不能不聽的”


    掌聲響起,廳內眾人議論紛紛新作。


    旁邊有人提問:“這英歌公子怎麽不下場去試試看?”


    “我呢,我不會呀。”


    嗯,英歌都已經想好了反正她年齡小,很多東西也正在學習,不會做也沒有關係。


    “我也不太懂這些,總之大家都平安喜樂,歌舞升平吧。”


    “大家都是對一年一度的賽龍舟這個節日有感而發,又不是為了顯擺各自的才華,怎麽就都可以了呢?”


    到底是因為自己偷懶而說錯了話,道歉是肯定的。英歌轉過身看到後麵一個年齡約30-40歲上下的幹瘦精瘦的男子,一個人站在角落裏。喜歡做詩詞的人,就是喜歡站在角落裏。


    李大夫替英歌解圍道:“小子情況,還未做出大作就口出狂言,是有些輕狂了。”


    “這位是林秀才。”他態度傲慢,帶著幾分不屑,他對自己的文似乎很有信心。


    “大作,談不上,就是已經有了兩句了,隻是怕這位小友聽不太懂的吧。”


    英歌有些無奈,這人還是個小心眼呀。


    李大夫想著打圓場讓這個林秀才趕緊迴去,但是他似乎沒有看到一半,不走反而還坐下來要與李大夫一起欣賞,李大夫有些無奈,偏偏這位又與家其他長輩有些交情。


    正左右危難之際,僵持的局麵被打破了。


    “英歌!”


    叫住英歌的就是那位陳家的少爺杏眼鳳眉與剛遇見的一個姑娘家長得極相似。


    陳家少爺看到英歌轉過身來,對她擺手道:“英歌你過來。”


    過去麽,過去幹嘛。


    “年輕人都是下去看賽龍舟的,這裏在座的都是長輩,小孩子家的都不懂,你下去跟他們一起玩吧。”


    英歌被陳家少爺近距離看著,因為距離實在太近了,陳少爺的鼻梁都戳到英歌的臉上了,嗯,這古代富貴家的少爺們的皮膚可真是好呀,在現代哪個是一個被環境給汙染的。


    “你再敢對外宣傳是我的妹夫,我打斷你的第三條路,不信你試試看。”


    英歌撲哧一聲笑了起來。“沒有呀。”她一語雙關。


    沒有,是沒有說,還是沒有第三條腿。


    陳小少爺有些生氣道:“說謊精,那麽多人都看到了,你還不承認。”


    看到了麽,怎麽可能,英歌笑得更歡了。


    陳家少爺被他笑得莫名其妙,這小子不會是傻了吧,這有什麽好笑的。


    廳內的李大夫雖然聽不見他們兩個人說些什麽,但是看到英歌笑得很開心,他也高興,果然年輕人要與年輕人一起的呀。


    陳家少爺也不廢話了,扭住英歌的肩膀,將它推著向下走去。


    “走,不跟你廢話了,我們下去。”


    英歌畢竟有功底在身,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去幹什麽?”


    “去樓下。”


    “不去,不幹。”


    “不去不行。”說著陳家少爺一個趔趄,這小子有兩把刷子呀。


    “你再逼我,我就大喊救命。”


    “你這小子,我找你是因為有事跟你說這邊人多,不方便。”


    “我不打人,你以為我是劉家那小子麽,一言不合就動手。我可是斯文人。”說著他還整理了下因為剛才的拉扯而有些褶皺的衣衫。


    “也就是說,你不會動功夫了?”


    “我會那個幹什麽,我又不打算考個武狀元,我是個斯文人,我要讀書考狀元的。”


    英歌平靜地點點頭。“沒事,我不會打你的。”


    什麽跟什麽呀,你以為我擔心什麽,你還不會打我,我會被你打嗎?


    樓下都是聚集的一群少年,熱鬧鬧的。


    “是我妹妹打賭輸掉了,你敢不敢和我打一場賭約。”


    “不敢,不打。”


    果然沒妹告狀,有人心疼呀。


    “你怎麽這麽無恥,明明是耍賴。”


    “嗯,具體算起來也算是你先開始的,不然也不會輸掉。”


    “狡辯,你別以為我們陳家是劉家那麽好騙的,你死了這條心吧,我是不會同意你娶我妹妹的。”


    “放心吧,我現在一心隻讀聖賢書,我對這些沒興趣的。”


    “哼,你說的話,誰信呢!”


    “你信不信,跟我沒有關係,我沒在意。”


    “不行,你的話我信不過,你必須賭。”


    “好,那你說賭什麽吧,別最後你說賭贏了或者賭輸掉了你沒完沒了了怎麽辦?”


    “你不如去外麵隨便找個人賭一賭就好了。”


    “賭鞠球你剛贏了,咱就不說說看了,你是讀書人。”


    “就賭你最拿手的。”


    “賭注呢?”


    “賭注,我看你身邊的這兩個婢女不錯,賭輸掉了就送給我好了。”


    “少爺,英歌少爺不要呀,不要賣了婢女。”他說的正是英歌身邊的春翹和小桃紅。


    “要是你輸掉了呢?”


    “要是我輸掉了,我跪下來喊你大爺。”


    “果然是少年人呀,一群還沒長大的孩子。”


    與其總是給他們找麻煩。不如趁著這次機會把事情處理清楚,以免以後矛盾升級,不然那總是被騷擾也很煩的。


    “你剛才說,賭我最拿手的東西,那是什麽?”


    “我們就賭,讀書人的東西。”


    “作詩。”


    英歌頓時有些好笑。“比試這個有些欺負人呀。”


    “欺負人,欺負的就是你呀,一會讓你好好看看,自己是怎麽哭的。”


    陳家少爺聽見別人說英歌是剛從鄉下進城窮家小子,估計也沒有讀幾本書,那麽比作詩是最好不過的了。


    春翹與小桃紅卻在一邊焦急得不行。“不行的呀,英歌少爺,英歌少爺,你不要跟他們比賽了吧,我們直接認輸吧,婢女自願賣身到陳府。”


    “無妨的,無妨,沒事的,相信我,嗯!”


    “哼,說大話,一會看你還說不說,讓你有得哭。”


    “少爺您怎麽能夠和他們比詩詞呢,你是剛開始學習的呀,他們都是學習了好久的了,要是比其他的你說不定還有些勝算,但是比詩詞那可是……”


    春翹焦急的都快哭出來了。


    而這邊的陳家少爺已經拉著他那一幫子的兄弟,同世家的子弟來到了賽龍舟河邊的一群少年的麵前。


    “子敬少爺。”


    “陳少爺怎麽今天不去參加其他人組織的詩會,來我們這裏做什麽。”


    “咦,他旁邊的不是蹴球少年,就那個喜歡鏟人的。”


    “咦,他們來幹什麽的啦”


    “既然來了,當然就是要作詩的呀。”


    陳少爺已經走到了那個子敬的麵前詢問道:“你們也已經看比賽有好一會了可有做出什麽好詩出來?”


    陳家少爺態度倨傲中帶有不屑。“想來也是沒有人被抄寫收錄進去了吧。”


    英歌心想,他這是在故意拉高仇恨呀,至於是給誰拉的仇恨,那就不寒而栗了。


    “呢,這不給你們找了一個幫手,人家可是聽說在子霞先生手底下學習的哦,立誌未來是要考狀元的人呢!”


    年輕人總是這樣引起矛盾,製造矛盾。


    英歌正要講話,背後卻傳來一聲“咦,這不是英歌麽。”


    “英歌,英歌是?”


    “哦,就是那日在子霞先生那裏考究她的,然後她說好看,拂袖而走的那個學生。”


    “哈哈,看來是有人認出你來嗎,對的,他就是那個英歌。”


    “你們的未來狀元公。”


    不能再讓陳家少爺繼續下去了,他那張嘴總是沒個把門。


    “陳少爺與眾位開玩笑的,他與我打賭作詩比賽,知道諸位都是個中高手,所以希望諸位待會給個評判。”


    哼,同樣的話,怎麽從她的嘴中出來就格外的好聽一些,什麽都是高手,我可沒有說過。


    馬屁精,人都是喜歡聽好話的,那群少年聽見英歌這樣講,臉色果然好了不少。


    子敬少爺說:“原來如此,我等眾人一定會認真評判,絕不會有一絲怠慢。”


    陳家少爺明知道這是個陷阱,但此時也顧不了那麽多了,畢竟一開始是他自己拉著人家過來非要比賽的。


    “那就別磨嘰了,我們開始吧!”


    “比賽開始前,我先聲明一些,剛才陳家少爺說,如果我輸掉了要當我的義父。”


    這話一出,在場的眾位少年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這不是明顯的惡心人嗎。


    “我接受了這賭注,但是我也不說讓認他為義父什麽的啦,他叫我一聲哥就好了。”


    陳家少爺皮笑肉不笑地說:“那還多謝你了呀。”


    隨著他們的言語,原本在周圍圍繞比賽的其他少年也都圍了上來。


    有人竊竊私語:“昨些個天,疾風社與風雲社比賽鞠球輸掉了,而風雲社的前鋒就是英歌。”


    這位少年一說,在場的人們都知道了是怎麽迴事了。


    “果然勇猛呀,這不是陳家少爺要找迴麵子的問題麽。”


    果然人不輕狂枉少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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