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確定接下來的打算了,英歌的心也放心下了一大半,接下來就是好好地了解這個世界是什麽樣子了。


    秋老虎的尾巴也已經接近尾聲了,劉家的各仆人也都送來了即將禦寒的冬衣。


    雖然寄宿在劉家,完全不用做事情,但是薛氏是個閑不住的,看到英歌這幾天已經好多了,可以下地了,她就又開始接一些富貴人家需要漿洗的衣服,作為生活補貼。今日也是一大早就出了門。


    英歌也早已可以下床行走了,她在院子裏一邊陪著小桃紅翻花繩,一邊暖洋洋地曬著太陽,還有意無意地套問著她的話。


    “今年是什麽年呀?”


    “今年是龍年。”


    “現在是什麽朝代?”


    “大家都說叫周朝。”


    “周朝的皇帝叫什麽呀?”


    英歌問著一些基礎的問題,單純的小桃紅年紀還小,平日裏也不太關心這些信息,英歌獲得的信息有限,她也不氣餒,能問多少是多少吧。


    “周朝的皇帝名諱豈是普通人可以任意知道的,英歌少爺就不要再為難人了。”大門外傳來一個中氣十足,蒼老的聲音。


    英歌抬頭看去,是府醫每日例行問診的時間到了。


    英歌起身行了個禮。


    李大夫,這就是一直以來長期為劉府的人看病的李大夫,也是整個墨城最出名的大夫,據說李大夫的祖上曾經幾代都做過禦醫,他為人也和善公道,在這墨城很是受眾人的喜愛。


    剛才迴答了英歌的問題,其實李大夫對英歌也表達了一些的不滿,他原本就是一個大夫,救死扶傷也沒甚在意的,關鍵是每次來替英歌查看的時候,劉老爺都是千叮嚀萬囑咐,好似擔心他的醫術不行,把這個奶娃娃給醫治不好似的,實際上英歌就是一個驚嚇過度,外加一個受涼和饑餓導致的短暫性失憶,好好休養一段時間也就沒事了,奈何劉老爺唯恐英歌好不了,每次都把李大夫搞得大驚小怪的。李大夫已經是知天命的人了,為人醫者也不能總給一個人救治吧,但後來是李大夫想多了,其他的病人就先放上一放吧,這個英歌才是最重要的,而且他發現,他後來還走不了這座宅院了。


    “來,手伸出來讓我瞧瞧,你傷好得怎麽樣了?”


    “英歌把自己的袖子往上擼了一截,露出了她原本的膚色,白皙,纖細的手腕。”


    李大夫把了一會脈,捋了一下臉上不存在的胡須,幽幽地說道:“基本沒甚大事了,藥再喝幾副就可以停了,平時注意休息,莫要多思多慮。”


    “小小年紀,操心的事情還不少呢!”


    英歌迴應了一句,隨後她指了指自己放在桌子上的一壺茶水,親自給李大夫倒了一杯。


    李大夫也不客氣,端起茶水就喝下去。


    “黃芪、黨參、炙甘草、茯神、炙遠誌、炒棗……”


    “呦,這茶不錯,看來是下了一番功夫的,你從哪裏淘來的?”


    “李大夫說笑了,這哪裏能淘來的呢,是我自己配的,劉府對於我們母子來說,待遇還是不錯的。平日裏也多有照顧,吃穿用度上倒是沒有虧待。”


    雖說當著人家府裏的大夫說他的主家,有些不好,但是英歌說的也是實話。


    “你自己也不是大夫,這藥方從何而來?”


    “我的情況大致您可能也知道一些,我爹行伍,常年征戰,總是受傷,這方子是他休沐迴家時教我的。”


    這話說得就有些鬼扯了,英歌都不記得她自己的事情了,哪能還記得他爹交給她的方子,李大夫大概也猜出了一些,但是卻沒有拆穿,有稍作了一會,起身告辭了。


    李大夫心中也有存疑,最近街坊傳言這劉家老爺故人之子出身低微,已與昔日的劉老爺今非昔比,本是出身低微,世人大多評價他膽小怕事,以後恐難成氣候,今日一看倒與外界傳言有些不符,知禮識大體,進退有度、果然謠言不可信呀。


    英歌起身恭送李大夫,兩人一左一右地在青石板上行走,李大夫沉思半晌,終是忍不住開口問道:“英歌少爺是否讀過書?”


    這個問題到讓英歌有些不知如何迴答,她思慮稍許,謹慎地開口,早些年父親教過一些,認識幾個大字,現代她肯定是度過的,不然你以為殺手誰都能做呢,要求也是非常高的,至於她觀察到這個服飾有明朝的元素,又有宋朝風俗的穿越的朝代,她病好後,看到書桌上零散地擺放的幾支毛筆,猜測著,大概在這裏她是讀過的吧。


    大概是這段時間之前兩人有些相熟了。李大夫接著又問“不知英歌少爺知道現在外界的一些傳言不?”


    這話一出,英歌臉上微微一笑,她就說嗎,這李大夫怎會平白無故地找他聊天。原來不論多大年紀的人,都有一顆愛八卦的心呐。


    “父親當初與劉老爺相識結交,並未想到以後以恩情相要挾,小子不才,也知道自己的情況,承蒙劉老爺一見如故的喜愛,自是不敢有非分之想,現代年輕人,都有各自的喜好,無非是兩個娃娃的事情罷了,沒有必要鬧的如此尷尬。”


    “聽你這樣講,那是英歌少爺不接受這門婚事了?”


    “娃娃的事情,自然是用娃娃的方式解決,我已打算向劉老爺說明情況了。”


    李大夫心想,無論你說的是真實的也好,作秀也罷,反正沾染上劉家,要是弄虛作假,最後沒好果子吃的還是你自己。你這小娃娃就好自為之,多保重吧。


    順著連廊,英歌把李大夫送出了庭院,正準備返迴去,隻聽見旁邊有個小娃娃說道:“大哥哥幫我拿下風箏。”娃娃大概五六歲的模樣,正怔怔地看著英歌。


    英歌一時以為他在看自己,直到過了會,才發覺他看的是自己旁邊那棵,英歌順著他的視線抬頭看,原來他說的是這個。


    一隻雄鷹圖案的風箏正卡在樹梢的某一個分枝上,英歌抬頭看了看自己,又抬頭看了周圍,小娃娃身邊並未跟隨著隨從,看來隻能自己上了。


    隻見英歌足尖輕點地麵,身形便如輕煙般飄起,瞬間便躍上了樹梢,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一挑,風箏便乖乖地落入了他的手中。


    風箏拿到後那個小娃娃便開開心心地去找其他的玩伴去了。


    庭院的另一頭連接著劉府其他宅院,英歌從樹梢下來後,才發覺旁邊還站著一個身材修長,穿蒼青色衣服,年齡大概十六七歲的少年。他眉間一點痣,長相俊朗,眉眼帶笑,顯得較為平易近人。


    英歌雖說來劉府時日較短,並未見過太多人,但他也不確信是否是之前的她認識的。


    少年人看著她緩緩地開口:“你輕功不錯,看得出來有幾年功底,平日都在習武麽?”


    在不知對方是敵是友的情況下,英歌迴答得比較謹慎“還行吧,一般般,以前父親在世時,練過幾年。”


    少年說完,緩緩地繼續朝前走去。


    英歌返迴宅院時,碰巧遇見了前來找小桃紅的一個外院的丫鬟。


    “英歌少爺,你娘剛迴來,她在找小桃紅搬東西呢。”


    英歌還想再多問幾句,那個丫鬟顯得有些不耐煩,胡亂地說:“你這麽大的人,小桃紅找不到,你也可以幫忙搬呀,你自己的娘親都不心疼,真是無用。”


    英歌一直都知道她和母親來到劉府除了劉老爺記掛他那死去父親的友情外,其他人活像他們是鄉下來的窮親戚打秋風的,一直被看不起,她也不做過多的解釋,問詢了要搬東西的地方,她獨自一個人向那個庭院走去,走到一半的時候,她看到前方有一對十四五歲的仆從,她從自己的袖口掏出二三個大錢,說道:“兩位小哥,幫我個忙可好?”那兩個仆從一副看傻子的眼神。


    “原來是你呀,英歌少爺,我們可沒時間,讓我們幫忙,你知道我們是誰的人嗎?”


    英歌並不在乎他們的態度,隻伸出手掌,掌心順順當當躺著幾個二三個大錢說道:“我大病剛好,原本聽到外院一個丫鬟告知,我的母親在找我的侍女搬東西,但侍女年幼,正是貪玩的時候,這會也不知道跑到了哪裏,本想著自己去搬的,但大病剛好,走到這裏已經氣喘籲籲了,勞煩二位小哥,前去幫我母親一把,這是報酬,請小哥喝茶的。”


    說著便把銅錢放在了他們的手上。


    仆從二人你推我讓了一番,最後歡喜地收下銅錢,前去二夫人的管家婆子五嬸子那裏去了。


    英歌安排完這一切,就穩穩當當地坐在原地一個隱蔽的地方等著了。


    身後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英歌迴頭看去,是剛才遇見的那個少年,原來他還沒走,一直都在跟著他。


    “你這會的樣子,可不像是大病初愈的模樣,剛才也不知道撿風箏的是誰。”


    少年用一種鄙視的眼神看著他,明明有力氣卻推三阻四的不願意幫自己的母親,外界傳聞劉府來了一個窮親戚,好吃懶做,還賴上劉府小姐的婚事,今日一看,果然傳言不假。


    少年感覺一陣晦氣,原本看她撿風箏,功夫不錯,是個有趣的人,這會看也是個徒有虛名的人。


    走了,走了。


    少年人抬步向前走去,還未走遠,便聽見前方一陣喧嘩。


    這咋迴事,發生什麽了。


    少年迴頭再看英歌,審視著他。


    英歌一臉的平靜如初,臉上絲毫看不出一絲的異樣。


    挨著雜院這邊,張管家態度嚴肅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幾人,又看著院子外麵那些探頭探腦的仆從,一時氣憤地說:“給我打,先打個幾大板子,我看這些人是平日裏做事太清閑了,好好的清閑日子不過,整天就整這些醃臢的事情。”


    地上跪著的幾人,一陣哀嚎,不斷地求饒著。


    “張管家,張管家,真的不關我們的事情呀,我們就是來幫別人拿東西的,誰知道竟然被人當成登徒子了,我們是清白的呀,張管家啊,我們冤枉呀。”


    地上跪著的2名女子在鶯鶯燕燕地哭泣著,那幾個仆人,一臉的喪氣。


    “我們姐妹二人是二夫人房子的二等丫鬟,今日來五嬸子房中是拿東西的,誰知恰巧碰見外頭的丫頭打掃庭院,不小心把衣服給打濕了,想著這樣出去不雅觀,就當時的小姐妹借了衣服更換,誰知,誰知……嗚嗚嗚,嗚嗚嗚……我們沒臉見人了。”


    丫鬟一臉怒色地指責著。


    那幾個跪著的小哥也不甘示弱爭執著:“我們就是幫英歌少爺來拿東西的,不信你問問她,還有薛娘子也可以問的。”


    這話一出,一石激起千層浪,張管家疑惑地問:“這事跟人家娘子,英歌少爺有什麽關係?你莫要胡亂地攀扯他人。”


    “管家,管家這事是真的,不信你看,我手上還有英歌少爺給的幾個銅錢呢,我們真的是替她來拿東西的。”


    這時眾人的目光都轉向了緩緩走來的英歌身上。“我是讓你幫我來拿東西的不假,但是我沒讓你們偷看被人換衣服的,明知名節多大呀,這種事還是有辱斯文的。”


    “你,你”那幾個仆人氣憤地手指著英歌說不出話來。


    張管家再也不想聽他們狡辯了再次厲聲問道:“那你們到底偷看沒?”


    其中一個小廝低聲嘀咕道:“大家都是男人,遇見女子換衣服,誰不想看一眼,別說你不想。”


    聲音雖小,但在場的眾人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張管家大怒,開口道:“這還沒到春天呢,你們這幫小畜生,就開始管不住自己發情了。既然這樣,那你們也不用再待在劉府了,管不住自己,以後誰敢用你們,我稍後會安排人牙子,待會叫賬房給你們結好賬目,你們就走吧,我們劉府養不起你了。”


    “管家,不要呀,請您開開恩,不要發現我們呀,我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是專門來看他們的,是她們換衣服,事前我們並不知道的。”


    那兩個小廝說著再次看向那兩名女子,此時他們才看清楚,這兩人不是二夫人身邊的二等丫鬟麽?


    “你們二夫人身邊的小昭嗎?二房離這雜居距離稍遠,你們這麽遠來這邊換衣服,我們兄弟二人還說你們是故意勾引的呢?”


    “我們跟五嬸子交好,來這邊有錯嗎?”


    張管家大概是不想在這件事上多費口舌了,揮了揮手讓隨從把那兩個小廝拉下去。


    小昭二人經過此事一臉羞憤地哭著離開了。


    張管家一臉複雜地看著英歌,張了幾次口,但都又給閉上了,一臉複雜地,歎了口氣。開口道:“看英歌少爺這樣,是太好了?”


    “多謝張管家關心,英歌現在好多了。”


    “大老爺這幾日出門訪友去了,待他迴來,我會如實稟告的。英歌和薛娘子就安心地居住在這裏,要是哪裏有短缺了差人過來說一聲。”


    英歌豈不知這是張管家為了安撫他的用詞,顯然今天的這一出他也看出了其中的緣由。


    說完這話張管家才放心地離開了。


    英歌經過今天這一出,有些疲憊正想叫下桃紅扶著自己迴去,卻被身後的一直跟著的那個少年叫住了。


    “你這人,還挺聰明的哈,我原以為你是因為懶惰才不願意去幫你母親拿東西,原來是因為你知道這裏麵有陷阱呀!”


    “我並不知道。”英歌迴複道。


    “我隻是憑直覺辦事。”


    那個少年聽見她這樣迴答,突然上前一步對著英歌說:“你說謊,別說沒有,你騙不了我的。”


    “我有沒有說謊,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對我的影響不大,畢竟我確實是沒有力氣的,剛才你也是親眼看見的。”


    英歌不想再跟他糾纏了,畢竟她現在連這個少年是誰都不知道。


    恰在此時,小桃紅找了來,看到英歌在這裏頓時鬆了一口氣。


    “少爺,我終於找到你了,你沒事吧,夫人聽見這邊出事了,非常擔心你,我們快點迴去吧。”


    英歌被小桃紅攙扶著向他們居住的小院走去。


    寄人籬下的討生活的日子確實不好過,看來她的計劃得提前了,得趕緊把眼前的事情給處理了,否則耽誤越久,越出問題,最後事情搞大了,大家的麵子都不好看。


    “哎呀,你怎麽了,我怎麽聽見前院這麽吵呢,聽說張管家都生氣發現了幾個不聽話的奴才,你沒受什麽傷吧?”


    薛氏說著,圍著英歌轉了個圈,上下左右地打量了一遍她全身上下,直到看到英歌沒有外傷,衣服還算整潔才算罷了。


    “沒事的,剛才李大夫過來複診了,我隻是前去送送他罷了。”


    “兒呀,你都知道送客了,以前這些事你可是都不管的,現在都這麽懂事了,娘很欣慰。”


    “娘,我自從受傷之後,我忘記了很多的事情,但我也懂得很多的事情,好像老天點醒了我一樣,您以後別再把我當小孩子看待了,我長大了。”


    “娘等我再好一些,我們搬出去住好不?”


    薛氏聽見英歌這樣講,立刻借故岔開了話題。


    她的顧慮,英歌是知道的,但是她真是不想再待在劉府了,隻能以後找機會借助外力再想辦法了。


    小桃紅前來問英歌,是不是還要繼續吃之前開的藥方,英歌迴答說是。


    其實那個藥方不是英歌自己開的,也不是李大夫開的,更不是劉老爺差人送來的,是英歌自己配置的,這門技能她還是會的,雖說穿越到了這個朝代,但是一些她本來就會的東西,那是肯定忘記不了的。


    晚飯過後,薛氏給了英歌一個藥丸。“這個是可以改變你嗓子的藥物,上次給你的快吃完了吧,你年齡越來越大了,一些藥丸的藥性看來是需要再調整一番了,不然這管的時間是越來越短了,以後操作起來比較麻煩。”


    英歌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劉府二老爺的宅院,下人們替前來望表少爺的清河少爺掀開門簾,清河少爺熟門熟慮地直接去了正屋的內室,他對這裏還是比較熟悉的與劉府二老爺也是相熟得很、


    此時的這個少年,正是剛在外庭院一直找英歌說話的人,下人們都叫他清河少爺。


    “清河少爺,您來了,我們家苦命還被關在柴房呢,哪裏那是人能夠居住的地方呐,吃不好,睡不好的,這迴少爺可是遭大罪了。”仆人絮絮叨叨地向清河敘述著他們三爺受的罪。


    “你們少爺隻是被關在多柴房,我剛才路上遇見了英歌,我看她雖然說已經痊愈了,但是氣色依舊看著很是疲憊,她可是差點丟了性命了,你們少爺雖說受罰了,但是起碼還有你們這些人給他送吃的,送喝的。”


    “清河,清河,你好不容易來看我一趟,怎麽你還向著外人的呢,你這樣是不對的。”


    清河笑著擺擺手讓小廝下去,他獨自一人來到了二老爺的獨子,榮少爺的臥室。


    這裏雖說名義上是柴房,但是誰也不敢真正的把劉府二房的二少爺給苛刻了去。


    清河哥,你說我不應該打他嗎,你還責怪我。


    “打,肯定是打的,但是我也沒有告訴你要下這麽重的手呀,小懲大戒就可以了。”


    “你看,她現在也算遭罪了,就算有再大的恩怨也算過去了。”


    “我們並未用太大的力氣,我們都打得非常輕的,誰還敢真的會把她怎麽樣呀,對吧。”


    我們有分寸的。


    “那些仆人並未真的逼迫她的,誰知她的體質這麽弱呢,稍微被修理了一下,她就不小心感染了風寒。”


    清河聽見他這樣講,也不再跟他繼續這個話題了,隨後開口道:“小昭是誰的丫頭。”


    “怎麽的,你看上她了,本少爺我都還沒有沾染她呢,我要是就送給你好了。”


    “你胡說八道什麽,我是有事情問她,你快點讓她過來。”


    後在一旁的小廝聽見他們這樣講,機靈的趕緊跑了出去,去叫小昭他們了,不一會人到齊之後,小昭內心忐忑不安地胡思亂想,心中怦怦地直跳,她聽見是清河少爺找她,就開始浮想聯翩了,清河少爺呀,那合是墨城最大的世家蘇家的長房長子,是這墨城最有話題、女性最想嫁的人呢!


    “抬起頭來,不用擔心,看著我,我有話問你。”


    “清河少爺您有什麽問題,就問吧,奴婢一點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說完小昭一臉含羞地抬頭看了一眼蘇清河。


    自作聰明的小婢女,並不知道接下來她將麵臨的會是情況,此時還一臉地在美夢的幻想中。


    “你可知道今天有人偷看你們換衣是英歌那個少爺專門找人安排的?”


    “啊,對,對,清河少爺您要為女婢做主呀,她就是個品德敗壞,人品極差的人,請您以為奴婢做主呀。嗚嗚嗚……”說著小昭梨花帶雨地又哭泣了起來。


    她的反應絲毫沒有引起蘇清河的一絲情緒波動,但是躺在一側的二夫人家的少爺,激動的立馬抬起頭一臉殷切地看著清河,欣喜地問:“清河你終於肯定為我說好話了?你趕緊去跟我父親和大伯說,放我出去吧,我都快被關的悶出病了。”


    睜著大眼睛,臉上帶著殷切的期盼,蘇清河簡直沒臉看他了,他隨後一抬手把他的腦袋,床上的軟枕上。


    “放你出去,倒不是不可以,但是現在我感覺,你還是被關著比較好,我擔心的不是別人的安全,反而是你的,最後呀,這吃虧的人還不知道是誰呢?”


    “將這個說謊的丫鬟,發賣出去吧,留著隻會誤事。”


    後在一旁的隨從,即刻手腳麻利地綁了小昭帶了出去。


    遠遠還能聽見她的求饒聲,但此時已無濟於事。


    英歌已經好了有段時日了,這段時間,她總在沒人的時候偷偷的訓練,以便找到前世那種熟悉的武功路子,她清醒的知識,這是在古代,是一個以權利或者以誰的拳頭更硬來說話的,權利她現在到沒有看到,反而是社會最底層,拳頭麽,倒是還可以提升提升練練,起碼以後


    不會再像穿過來那樣,被人打了不會還手,甚至還丟掉了小命。


    她穿過通往街市那條小道,又碰見了上次讓幫忙拿風箏的那群孩子,他們穿著普通的粗布衣衫,一個一個小手凍得有些通紅,但依然阻擋不住孩子們想玩的心情,真好呀,盡管可能家境並不富裕,起碼他們有了一個快樂的童年,哪像自己,不是訓練就是訓練,不是殺戮就是殺戮。


    突然英歌感受到後方有什麽東西突然飛奔了過來,她人還未轉身,手卻已經伸了出去,抬手一握才發現是其中一個孩童扔過來的一個風箏的手柄,自從上次給他們撿了風箏後,她就與這群孩子混得比較熟了。


    “英歌哥哥,你陪我們玩會風箏吧,還像上次那樣,起飛飛。”


    英歌一臉寵溺地笑看著他們,一時間她被孩子們圍在了中間,原本想出去上街看看的,現在出不去了,無奈隻能從袖口掏出幾文錢,哄騙他們讓他們的仆從去給買吃的,這群孩子才算是放她離去。


    “少爺,奴婢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你這麽受孩子喜歡呢?”


    “之前您出門都不願意的,天天都一個人悶在屋子裏,夫人給你說話,其他人前來拜見咱們家,您都不願意出去見他們的,夫人總說你是太膽小了,年齡還小,長大一些就好了,那現在少爺您跟以前不一樣了,那您是夫人說的長大一些了嗎?”


    小桃紅的一段童言無忌讓英歌哭笑不得,好吧,也許以前的英歌確實太過於封閉自己了,但是既然她穿越過來了,現在總得替她好好地看看那一看這個她不知名的朝代吧。


    畢竟前世她也活得很累呢!


    熙熙攘攘的街市,這次上街和上次的心境完全是不一樣的,人真是一個神奇的物種,兩種相似的情景,卻有不同種心情。


    街市上大多是買一些零散的小物件和零食的,這個街市並未是最繁華的,多的是一些窮困的人們在居住,路邊的孩子手上拿著大風車式的玩具,無風自行轉動,還有的孩子在一些石頭堆砌的石馬上,口中興奮地大叫著:“駕,駕。”一些年輕的婦人已經成婚的,用頭巾盤發而起,用頭巾包裹著頭發,發飾僅用一根木簪盤起,但是臉上卻充滿了喜氣洋洋的麵容。


    看著這街市上的風貌,有些跟宋朝相似,但是又有少許的不同。


    街市的那頭,一個頭戴孝布的年輕女子,跪在一張草席旁,地上還寫著一張賣身埋父的告示,周圍的人,看過後一個個搖頭惋惜,旁邊一個華麗的轎子經過,從裏麵伸出一雙白皙卻白乎乎的手,扔下一錠銀子就離開了,其中一個隨從卻停了下來,待在了女子的身旁。


    這是把自己給賣了。周圍的人看著頂轎子,有的惋惜,有的慶幸,一個賣身葬父的故事就此開始了。


    女子看著遠去的那頂轎子,似哭似笑,也不知是為了自己即將有了一個安身立命之處高興,還是為了即將接下來的人生感到悲戚。


    英歌微微歎了一口氣,看到這些場景,她是深刻體會到了薛氏的擔憂,一個年輕的寡婦,帶著一個十幾歲的兒子,再者世道艱難地生存,如果有依靠的人總比自己獨自一個人好,英歌是現代人的思想,畢竟跟古人還是有些區別的,這件事看來以後要謹慎處理了。


    “英歌,你在這裏做什麽?”


    這個還是跟他們一同居住在雜居的六嬸子家的春翹,今年隻有十一歲,看到英歌時一副想要上前,又有忌諱的模樣,世家教導的即使是最底層的奴仆也知道詩書禮樂,她已經有了男女之別,看到英歌隨意地坐在石墩子上,想要表現的如同大家小姐的矜持,但又抵不住年齡較小的頑童心理。


    “我在觀察人呢!”


    “觀察人,人有什麽好看的呢,要去就是郊外十裏鋪的廟會呀。”


    “哪裏有什麽好的熱鬧可看嗎?”


    “你真聰明,一說你就知道有熱鬧看。”


    “今年是劉家主辦的廟會,請了不少的戲班子呢!”


    “今年是劉家,看到以前不是劉家?”


    “這都被你給發現了,主辦廟會不是誰家都可以的,以前都是要問過廟神的。”


    “劉家之前一直都是不合適的,但是劉家這幾年一直都是在做好事,終於感動蒼天了,這次抽簽,拜廟神才被選中的。”


    而且這次外界也在傳言,劉老爺重情重義,義兄去世就仁義大德把義兄之子接到府中照顧,世人都在傳他們是德善之家呢!


    “哎,你要不要去看看,現在那裏可多人的呢!”


    “聽你這麽說,確實地慶祝一番。”


    “那可不。”


    “我就不湊這個熱鬧了,這大病剛好,不敢再亂出去了。”


    “說得也是哈,那我們迴去吧。”


    誰知穿過庭院的小門,那群孩子還在那裏玩風箏,而且還有來的人還不少。


    “英歌哥哥,英歌哥哥,來一起玩風箏。”


    英歌吐槽道,這名字會不會叫得太拗口了,虧得這群小奶娃娃這麽小就記住了,還能順暢地叫出來。


    英歌一個迴旋,腳尖一點,一下飛到了樹梢上,然後腳尖點著樹梢,又一個轉身急速地落在了地麵上。


    春翹一臉崇拜地看著他,少年的臉上洋溢著微笑,陽光透過樹梢照耀在她的身上,有種歲月靜好,玉樹臨風的姿態。


    不過窮人家的孩子哪裏知道什麽玉樹臨風呢,這要是讓那一群丫鬟知道了,還不笑掉大牙。


    英歌與春翹到了雜居門口就分開了,薛氏已經熬好了藥等著他迴來了。


    “歌兒,你迴來了,小桃紅呢?”


    “那孩子還小,出去一趟就走不動路了,我看她玩得比較開心,就沒有叫她一起,估計一會兒就迴來了。”


    “你呀,你呀,薛氏無奈地點點英歌的頭,就寵著她吧,你們倆也不知道誰才是少爺。”


    英歌也不說話,端起薛氏熬好的藥,難得愜意地坐在庭院裏享受這個片刻的寧靜。


    .........


    天氣晴朗,英歌再一次慢悠悠地出了門。


    這條街加上上上次,上次和這次,她總逛了三次,但每次都沒有逛完。


    一個小童,嘻嘻哈哈地騎在了劉氏側門府門前的石墩子上,玩鬧嬉戲。


    一個有些上了年紀的婦人出口厲聲製止“小鬼頭,劉府的石獅子也是你能做的,趕緊給我下來,小心我扒了你的皮,再不聽話。”


    英歌看到這裏有些思緒飛快地在自己的腦中運轉,春翹說廟會不是誰家東都可以主辦的,根據她了解的,劉家行伍,打過仗,曾經身居高位。而這個婦人又說劉家不能招惹,那到底哪一方說的是真實的,他們母子身上還有什麽是可以借用的呢?


    金錢?權利?利益?名義?


    名義?名義也可能的哦,聽說劉家老爺年輕的時候常年在外,族中子孫後代有些不務正業、欺男霸女的事情沒少做,是劉老爺年老退役這才開始整治家風,這在之前也是無人敢招惹他們家的。


    救濟平民?布粥施恩者會就算做,也一時沒那麽快挽迴他們的名聲,那是件需要長久做的事情,那還有什麽事情是可以極快地讓大家改變看法呢?


    比如,他和母親前來投奔他們這件事?


    一件好事,劉老爺仁義大德,世人最愛八卦,連她自己都是這樣,所以……


    所以,這門婚事,名義上受益的可不單單是他吧,這算盤打得可以呀。


    不能怪英歌會這樣想,這個世道你不多想一些,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突然街市的中央站著一個年幼的孩童,眼看前方飛奔而來的馬匹就要踩踏到他了,英歌眼疾手快地一個空中翻身就到了孩童的身邊,一把把孩童抱在了懷中,遠離了人群中。


    一乘轎子路過掀開轎簾,向外看去,李大夫對著遠去的英歌凝視著,口中喃喃道:“身手這麽迅速,看來是好得差不多了,年輕就是好。”


    候在一旁的小廝出聲問詢道:“老爺,現在還走嗎?”


    “走,趕緊迴去,去醫館。”


    “隨後一行人抬著轎子離開了。”


    “墨城東街市的,一片宅院占地極廣,從麵積就能看出這是一家大戶人家的府邸。”


    宅院內鬱鬱蔥蔥的樹木,百花齊放,單是看著這個景色,前來看病的人,心情都要好上許多。


    足可以容納百人的府邸此時裏麵熱鬧非凡,叫聲彼伏,一個年邁的老者在床上哀嚎著,


    “靜澤呀,你快點給我看看,我這是怎麽了呀?”


    靜澤是李大夫的字。


    “李大夫不緊不慢地走進內室,看著躺在床上的老者,開口道,鎮痛的藥物給服得沒?”


    “服藥了。”一個中年的醫者迴答道。


    “鬱子仁、獨活使用了沒?”


    “我不用這個,靜澤你再想想其他的辦法呀,我不能戒掉那個啊……”


    “你知道你戒掉,你必受其其害的。”


    “可是有什麽辦法呀,我痛呀,這麽多年好藥沒有用過呀,都沒有用的呀,我試過了呀。”


    李大夫聽見他這話,沉默了一會,突然安靜了下來。


    老者發覺有些不對,問道“靜澤,你怎麽不說話了,你想到了什麽。”


    李大夫緩緩地開口說“你說的方子,我最近倒是發現了一個,隻是以前從未使用過。”


    “沒有用過?那就是不能用了。”


    “那不一定,我沒有用過,但是我看到別人使用過,而且至今還活蹦亂跳的。”


    李大夫迴想起剛才遇見英歌的那個場景,摸了把他那還不能夠抓住的胡須,說道:“這個方子你大可一試。”


    李大夫說完坐下準備執筆寫藥方,剛抬起又發覺有些不合時宜,沉吟片刻說:“保險起見,這個方子我暫時不能寫,還是讓那個方子的主人親自執筆比較好。”


    “這是說這麽大的麵子,還要整個墨城最著名的李大夫前去請人呀?”


    一個清脆有力的聲音打斷了李大夫接下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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