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謝尊的命令,可就靠我們幾個,怎麽可能活捉高義?”


    婁廷冷笑道:“這裏可是隕仙海,他就算是金丹修士又能發揮多少本事?”


    “高義不能我們一樣不能,就算這裏的靈力是修士的毒藥,可高義在發作之前就能把我們全部殺光。”


    其他幾個海蛟幫修士默不作聲,但是看表情也是認可這人的說法。


    就算能活捉高義,可誰又甘願去做炮灰呢?


    婁廷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他生得本就醜陋,笑起來的模樣也好看不到哪去,不說人憎鬼厭,至少不會讓人舒服。


    海蛟幫幾人愣了愣,隻感覺莫名其妙。


    “你笑什麽?”


    婁廷停住大笑,麵帶戲謔道:“你們聽,海豚又在叫了。”


    海豚確實在鳴叫,吃人的黑暗已經降臨。


    “這和我們又有什麽關係?”


    突然一個人激靈道:“你是想等黑幕降臨之後,用黑暗去對付高義?”


    “你很聰明,可惜還不夠聰明。”婁廷獨自走到燈光的邊緣,緩緩說道,“這黑暗......是用來困住你們的。”


    話音未落,甲板上響起一陣密集的槍響。


    還留在原地圍作一團的幾名海蛟幫修士被包了餃子,四名暗衛加上姚遠手下的十來人,每人手持一把做工精巧的連珠銃,從四麵八方開火射擊。


    四個海蛟幫修士當場倒在血泊中,還有兩人臨死反撲殺了幾人,但最終也被射倒。


    這也就是在隕仙海這樣特殊的環境下才有奇效,一是修士沒有神識容易被偷襲,也無法隨心所欲運用靈力,二是周圍都被吞人的黑暗籠罩想躲也無處可逃。


    婁廷迴身目睹一切,對統領姚遠歎道:“你說你能對付他們,我起先還不相信,但現在我信了。”


    姚遠一改平日的落魄模樣,挺直腰杆中氣十足地對甲板上發懵的眾人喊道:“弟兄們,這是我們陳國的船,你們是我陳國的將士,現在,我們要把船從這幫高高在上的修士手裏奪迴來!”


    船員們錯愕過後,這些日子對修士的積怨不滿被挑起,再加上剛才六名曾經不可一世的仙師就死在他們麵前,這給了他們莫大的勇氣。


    “奪迴來!”


    “把船奪迴來!”


    ……


    婁廷將某海蛟幫修士一腳撩翻個麵,就看見其身上的幾個大窟窿。


    劉智醒在一旁解釋道:“彈頭是鉛製造的,射入後背之後會發生明顯變形,擴大傷口。”


    “你們的銃不用點火?”


    “不需要了。”劉智醒搖頭道,“這是梁國最新造的銃彈,火藥和彈頭一體,不需要點火,配合專用的手銃可以實現連續發射。”


    “有點兒意思。”婁廷起身道,“這東西你們還有多少?”


    這時姚遠走了過來,他其實不太信任眼前這個叫婁廷的醜男,但這是暗衛之主的指令,他也隻能配合。


    姚遠道:“足夠裝備一船人的。”


    婁廷嘖嘖道:“梁國的器宗真是膽大,幫你們製造這些東西,怕不是嫌這修界還不夠熱鬧。”


    “不過是一些修士看不上的小玩意,出了這隕仙海這東西也沒那麽大作用。”


    婁廷搖頭道:“這隻是暫時的,若是任由你們發展個幾百上千年,這世道恐怕就要變了。”


    聽婁廷這樣說,姚遠倒是對他刮目相看。


    這個男人其貌不揚,卻是一個有遠見的人。


    姚遠問道:“高義真的不在船上嗎?胡大人一個人去會不會有危險?”


    婁廷沉默一會兒,說道:“這我也不清楚,希望他的判斷沒錯吧。”


    ......


    白丁迴身看了看高義,笑道:“高仙師,外邊海蛟幫的人可是要殺人奪船呢,您倒是一點不急啊。”


    高義冷哼道:“蚍蜉撼樹,自不量力!”


    曹秀拱手道:“師尊,小施他......他被海蛟幫的人給殺了。”


    “小施他死了!?”高義先是一驚,隨後咬牙切齒道,“等明天天一亮,本座定當將這些人挫骨揚灰,替小施報仇!”


    “何必等天亮,胡來喜願意追隨仙師,與仙師一同出去把海蛟幫那些雜碎給殺光。”


    “你?”高義冷眼盯著白丁,嘲弄道,“你怕是和他們一夥兒的吧。”


    “仙師何出此言。”


    高義沒有迴答,突然抬手就是一個金色大鍾砸出,同時高唿:“曹秀,拿下他!”


    白丁早有防備,祭出玄龜盾擋住金鍾,人卻已殺至曹秀身前。


    慢一拍的曹秀長劍才剛剛揚起,頭顱已被白丁的天青齊眉切過。


    咚地一響,金鍾撞在玄龜盾上,聲音在船廳內迴蕩。


    白丁腦子頓時一陣空白,好在識海枯樹發揮作用,隻是一瞬便恢複清醒。


    曹秀已經倒在地上,紅湯白腦撒了一地。


    高義一手托鍾,一手握劍,怒視著白丁。


    “你他媽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會是修士?”


    “莊敏行,你不裝了?”白丁收迴玄龜盾,手挽長劍冷笑道,“我不就是胡來喜咯。”


    “胡來喜是半妖,不可能是修士。”莊敏行說著自己一愣,反應過來道,“你就是那個白丁!”


    “我是誰對你一個死人來說並不重要。”


    就在準備出手的時候,白靖允現身莊敏行身後,叫道:“白丁,住手!”


    白丁神色有些複雜地看著白靖允,暫且停下手。


    “你們兩個身體還沒恢複,現在不是我的對手。”


    “我知道。”白靖允把莊敏行拉至身後,“看在我們相識一場的份上,放過我和莊師弟。”


    “當初如果不是你手下留情,我沒有今天,我可以放過你,但莊敏行必須死。”


    “不行,你要殺他就必須先殺了我。”


    莊敏行恍然大悟,叫道:“師兄,你們早就認識,你早知道胡來喜就是白丁對不對?”


    白靖允皺眉道:“這件事以後再說。”


    莊敏行冷笑道:“難怪你不讓我告訴師父,要是早點和師父稟報白丁的事,我們也不至於淪落到這個地步。”


    “我不用你救!”莊敏行朝白丁叫囂,“你有種就殺了我,那個叫譚龍的,還有陳立,都在我手上,我死了我保證他們兩個受盡折磨,生不如生!”


    白丁嗤笑道:“你人都死了,又怎麽讓他們生不如死?”


    “我原來懷疑譚龍就是白丁,所以在你被調去辛字號之後就把他們兩個抓起來拷問。”莊敏行冷笑道,“朱傑和楊韻兩位師弟現在還在丁字船上,他們會知道該怎麽辦。”


    白丁二話不說突然前衝,白靖允舉劍相迎。


    就在兩人刀劍相交的一瞬,白丁祭出玄龜盾。


    盾牌並不是用來格擋白靖允的寶劍,而是砸向白靖允身後的莊敏行。


    雖然盾牌砸不死莊敏行,卻把他推出去,直至在船艙的牆上撞出一個大洞。


    白靖允的修為比白丁高,全力一擊之下白丁吃了些虧,後滑數丈,撞翻了船廳不少桌椅方才停下來。


    “既然你死不死,譚龍和陳立都難逃一劫,我還留著你做什麽。”


    白丁這話是說給莊敏行的,但莊敏行已經不可能聽見了。


    窗艙大洞外是稠如濃墨的黑暗,冷風嗖嗖地往艙室裏灌,而莊敏行已經一聲不吭地消融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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