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涎池是一窪乳白色的水池,白丁等人褪去衣物,光著身子泡在池水中。


    池水溫熱,還帶著奇特的異香,讓人渾身的疲勞和緊張壓抑情緒一掃而空,身心舒暢。


    許可卿閉眼仰頭,輕哼小曲,顯得極為愜意享用。


    白丁問道:“許大哥,既然你誠心侍奉龍神大人,為何先前在船上要那般卑躬獻媚。”


    許可卿張開眼,看著白丁笑道:“你呀還是太年輕,人在什麽山頭就唱什麽歌,況且我也沒有出賣龍神,隻是做做樣子配合一下,免得大家吃苦。”


    白丁點頭道:“原來許大哥是忍辱負重。”


    “切!”許可卿不屑地白白眼,教訓道:“白老弟,既然進來了便安安心心待在這兒,不要去想那些事了。”


    “難道許大哥就不擔心父母子女,還有你那五房嬌妻美妾?”


    許可卿嗤之以鼻,迴答道:“隻有自己活著才是真的,別的都是虛的。”


    白丁點頭道:“隻是這裏邊,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樣。”


    “管他呢。”許可卿捧了一把水澆在麵上,“龍神大人搞這些事,還不是為了出去?隻要龍神能出去,我們便也可以跟著出去了,到那個時候,我們跟著龍神大人吃香喝辣,日子鐵定舒坦,凡世有個詞叫什麽龍什麽功來著?”


    “從龍之功。”


    “對,等我們出去,這就是真真正正的從龍之功。”


    白丁沉默一會,又低聲問道:“那要是龍神讓我們犧牲呢?”


    許可卿打了個擺子,醒醒鼻子道:“那......自然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


    龍仆帶著兩個十一二歲的女娃娃送來衣物給幾人換上,這衣服灰黑色,柔軟富有韌性,不像是織布,而是某種生物皮膜。


    衣服就是一身款式簡單的外袍,穿在身上,腰間用藤繩一係便行,沒有底衣,也沒有口袋。


    白丁換好衣服,想起李仙使交代的要求,一是弄清楚龍神現在的狀況,二是找到進出秘境的辦法,於是問道:“龍仆大人,我們已經沐浴更衣,什麽時候能見到龍神?”


    “怎麽,急著見龍神?”


    白丁點頭道:“當然,我們既然來了這裏,都迫不及待想要覲見龍神。”


    這句話到沒有半點虛假,契魂後覲見龍神便等於朝聖,內心激動迫切,另一方麵,白丁也急於了解龍神現況。


    其餘幾人紛紛露出期待的表情,看向龍仆。


    龍仆微笑道:“暫時還不能,龍神並不是你們想見便能見,等時機合適,我自會帶你們去。”


    白丁抬頭看向天空,那高聳的龍柱不論身在哪裏,都可以看到。


    三條神龍依然靜靜地盤在龍柱上,姿態沒有絲毫變化。


    想一想敖伊的狀況,白丁估計這三條神龍應該情況也好不了多少,或者......已經死去?


    所有人沐浴更衣完畢,龍仆帶著眾人又返迴前殿。


    先前倒吊在大殿的關懷遠已經不見蹤跡,也沒有人敢出聲詢問。


    “這套功法你們收好,盡快熟練。”


    龍仆給每人分發了一份皮卷,上麵手寫有一套奇怪的功法,白丁瞄了身旁的許可卿一眼,他手裏的獸皮卷上麵的內容與自己並不相同。


    有人問道:“龍仆大人,這上麵的功法是做什麽用的?”


    龍仆道:“你們不需要知道,加緊練便是,過不了多久便要派上大用場。”


    白丁細看一道,隻大概看出這套功法可能屬於一種陣法,每人負責一部分,至於陣法的具體作用,還得綜合所有人所練才能一窺全貌。


    之後,所有人在龍仆的監督下,開始練習功法。


    天空永遠是灰蒙蒙陰沉沉,完全沒有明暗變化,白丁也摸不清到底過了多少時間,直到龍仆叫大家吃飯。


    吃飯的時候,白丁留心觀察了一下,隻有十二個孩子和這次一同進來的幾個人,徐懷遠和另外兩個所謂懺悔思過的人並沒有出現。


    這些孩子一個個神情木然,各自吃各自的飯,完全沒有交流。


    受氣氛感染,白丁幾人也不好多話,匆匆吃下一點,便又開始練功。


    又過了一陣,約莫三四個時辰,龍仆便讓眾人迴屋休息。


    宮殿空房子很多,每人一個單間,房裏除了一張石床便沒有別的東西。


    白丁躺在石床上,望向窗外。


    天似乎永遠不會黑,一直是死氣沉沉的模樣,加上幾乎無人可以交流,十分壓抑煩悶。


    用舌尖玩弄著口中的龍源珠,白丁開始思考。


    (這宮殿到底是誰修建的?建造這宮殿的人又到哪兒去了?)


    (這些孩子都是近幾年陸續送進來的,龍仆說他是這裏第一個人,難道這宮殿是他一個人建造的?他一個人要建這麽大的宮殿做什麽?)


    就在白丁百思不得其解之際,忽然聽見外麵有細微的動靜。


    白丁湊到窗前,偷偷觀察,隻見一個人影偷偷摸摸向著院門方向躡手躡腳移動,不斷東張西望,極為緊張。


    那人轉頭看向白丁這邊時,白丁看清楚他的臉,認出他是與自己一同進來的人之一,叫做胡奧。


    當胡奧的身影消失在院門口,白丁正打算尾行,突然發現已經有人搶在他前頭。


    隻見許可卿鬼鬼祟祟地跟著胡奧也出了院子。


    白丁想了想,偷偷遛出房,尾隨許可卿而去......


    這個時間龍仆已經讓所有人都迴房休息,偌大的宮殿中空無一人。


    住宿的房間基本上集中在宮殿左側,而胡奧去的方向是宮殿的右側。


    胡奧繞到側院,突然停下腳步,對著後方低聲喊道:“什麽人,出來!”


    許可卿見已經暴露,便不再躲藏身形,從門牆邊探出身子笑道:“是我,你不安心睡覺,一個人鬼鬼祟祟跑這邊來做什麽?”


    胡奧冷笑道:“你不是也沒睡嗎?”


    許可卿不以為意,說道:“我是見你出門,感覺好奇,便跟過來看看。”


    “你想看什麽?”胡奧冷著臉,“難道你又想向龍仆大人告狀?”


    “那可不一定,你如果心懷不軌,我自然要揭發你。”


    胡奧道:“我就是睡不著,出來隨意走走罷了。”


    “是嗎?”許可卿笑意不減,“我怎麽看你不像是隨意走走的樣子。”


    “信不信隨你,我現在要迴去了。”


    說著便轉身迴走。


    白丁正躲在一棵大樹後,偷偷觀察兩人,見兩人調頭,便也打算悄悄迴去。


    突然,白丁身後的大樹樹枝暴漲,將白丁的身子繞住提了起來。


    白丁忍不住驚唿一聲,引得許可卿和胡奧注意。


    “誰!?”


    隻見那棵大樹樹幹上泛出一張嘴臉,口吐人言道:“不是說了不要到處亂走嗎,你們幾個到這兒來想做什麽?”


    三人都是一驚,這聲音不是別人,正是龍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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